第十章
这绝对没有任何的善意。
他安分而温顺, 是在观察着自己的反应。倘若表现出任何的软弱,就会被咬着不放。
殷长夏的所有感官神经都被提紧,尤其是触感。
宗昙冰冷的嘴唇印在他的掌心, 像是轻轻在擦着, 如此肌肤和肌肤触的场面,仍不见任何暧昧和旖.旎。
这样轻如羽毛的力度, 却带给殷长夏犹如被钢丝刮过的颤栗和疼痛。
只因为对方是……厉鬼。
“松开。”
殷长夏轻抿着苍白的唇瓣, “我的手不是给你吃的。”
李蛹的心跳乱了。
他知道自己失血过多, 应该立马转移, 可眼前这危险又刺激的一幕,令李蛹根本法挪开眼。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造出了什么怪。
强、冷血、又如此肆意妄为。
就像是燃尽荒野的野火。
李蛹放缓了呼吸:“他不容易……安静下来,别再刺激他。”
殷长夏:“你强拿走我的骨血时,怎么不说这话?”
李蛹:“……”
殷长夏语气放缓:“我们不是敌人, 对吗?”
他的衣裙都被地上的血液染红, 如一朵盛放的红梅。
宗昙依旧没有松开他,这样的厉鬼怎么会凭借别人的三言两语而转变?
殷长夏的心不断往下坠落,想起宗昙宁愿妥协, 都唤醒的夏予澜。
他在发病。
且这病,从生前带了后。
“我们不该是敌人。”
殷长夏着胆子, 将手放了他的面颊上,“这具身体是你的骨头,我的血液为核心制作出来的,你真的感知不?”
终于, 他的手指已经触及了宗昙的面颊。
这绝不是破冰。
在那一瞬间, 厉鬼总算是发起了攻击,力道极的将殷长夏拉扯了一下。
殷长夏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闷音:“唔!”
宗昙将他压在地上, 呈现一上一下的姿势。
为了防止猎动弹,宗昙跪压在他的双腿之间。
在宗昙咬住他脖颈的那一瞬间,殷长夏拔出匕首,也刺了他的手臂当中。
鲜血横流。
殷长夏:“你真的和我打?”
他们之前才刚有了默契,不再针锋对,互算计。
而如今表皮的温情被打破,露出更深层次的东西。
——掠夺、侵占。
他们谁也不想做那只猎,都想当拥有主导权的捕猎者。
一味的温情,不可能引导宗昙。
既然如此,那就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殷长夏哑道:“啊,那就来!”
李蛹看得头皮发麻,觉得他简直疯了,难道他没看主墓室的惨况吗?
不过李蛹依旧没有阻止。
他白皙纤细的脖颈被咬出了牙印,竟然只是破了皮,渗出淡淡血丝罢了。比起周围的惨况,以及他空荡荡的手臂,怪对他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殷长夏自然有所察觉,不然也不会说出这话。
宗昙的戾性完全暴露了出来,殷长夏知道夏家人是如何对待他的,总是将他锁在那一方的天地,让他独身一人凝望着别人的温情与热闹。
所以宗昙讨厌这些感情。
宗昙骄傲得不屑于参与,宁愿被锁着,被所有人惧怕,也不肯折断自己的傲骨。
他像是一块不肯融化在热水里的冰。
殷长夏不想像夏家人一样对待他,索性换了另一种办法。
两人各自回击,每一拳当中,仿佛都是各种情绪的碰撞。
殷长夏的唇角已有了血迹,仍旧不肯服输,丢了手里的匕首。
“我们关系没缓和之前,我就想过……”
“如果你拥有了身体,以你的不肯服输,我们一定会打一架。”
“你一定也觉得很郁闷,被我这样的人牵制着。”
“明明按照你的性格,你该是自由的,不愿被任何人所掌控。”
匕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摩擦,殷长夏已经骑在了宗昙的上方,按着他的胸膛,举起了拳头。
这一瞬间,他撞入了宗昙的眼瞳。
两人的目光就仿佛黏在了一起,殷长夏屏住了呼吸,有一瞬间如吸食了精神鸦/片一样沉溺着。然而下一秒,宗昙又了反击。
两人再度滚在了一起,主墓室上方的滚石就此掉落,仿佛因为法承受重量。
殷长夏:“……”
如果不是宗昙那么一下,他们都被压在里面?
正当殷长夏以为宗昙有了意识之后,对方竟再度袭击了过来。
殷长夏心脏狂跳,总觉得这场对战不止在满足宗昙,也同时在满足他。
他视宗昙为对手,为老师,为同谋者。
遗憾着宗昙没有身体的人,也包含殷长夏。
殷长夏血液沸腾,肾上腺素飙升,这场拳拳肉的互击里,他终于看清了自己。
殷长夏头一回在宗昙的面前展露着自己的情绪——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百年,你已经重新临世,我也答应了会给你找契合的身体。”
“你不愿融入别人,那就看看我!”
“比起那些过去,我希望你选择我!”
这股迸发于内心的感情,名为任性。
就连想融化别人的时候,他说的都不是温情的话语。
欺骗时温情,真情展露时从来任性。
宗昙的攻势变得迟缓,接下来的一击不再连贯,原本以前总会一发病便是一整天,此刻脑却有了分残存的清醒。
李蛹绕了他们身后,异空间之卵犹如蚕茧,被他捏在了手中。
数石块高高举起,似砸向宗昙。
殷长夏的身体立即动,在巨石砸落之前拽起了宗昙。
他眼瞳赤红的看向了李蛹:“你做什么!?”
“你又做什么?这可是只怪!”
李蛹面色阴沉,“我们暂时联手吧,你牵制他,我来动手。”
殷长夏身边的气压一变冷:“动手,也不该你来。”
李蛹:“……你想自己来?”
殷长夏:“这是我们之间的对战,容不下第三人,滚。”
因为那两次漂亮的反击,李蛹已经在心里认可了他。
如今听他毫人性的怪视为对手,内心升起了一股郁气。
李蛹觉得他傻,联手的处太多了,就算他能独自应对,留着这个实力用在接下来的游戏不吗?
李蛹面皮紧绷,操控着a级道具异空间之卵,地板被碾压得凹陷下去,形成一个碗状。
隔空取,竟然还能这么用?
殷长夏瞧见消失的石砖,出现了上方,李蛹以这个办法将那具身体压碎。
殷长夏一个翻身,便拿了自己的匕首,拽起时朝前丟掷。
李蛹只得先用道具控制匕首,那边的石砖没能和地板严丝合缝,反倒零散的掉落在了一旁。
李蛹:“该!”
竟然没能抓住这一时机杀了那只怪。
殷长夏朝前横踢,溅起了地上的血液,出手毫不留情。
李蛹法分心,只得先对付殷长夏。
异空间之卵虽然厉害,但每次的操控目标仅限一种。
李蛹:“你是不想通关游戏了?”
殷长夏没有说话,横踢之后又一拳打了过去:“谁说我不想通关?明明是你在动手。”
李蛹底是失去了一条手臂,体术方面不如戴着怒面的殷长夏。他的身体摇晃,又面色扭曲的用异空间之卵,想对殷长夏下手。
李蛹:“我是为了所有玩家。”
“杀了a级玩家,岂不是更不通关?”
殷长夏的拳头被李蛹给握住,两人的上方便是一块松动的石头,即将掉落下来,“还冠冕堂皇说什么为了玩家?你费尽心思想毁掉那具身体,不就是因为他占据了养尸的名额?不毁掉你怎么能下一次呢?”
李蛹面色僵硬,没想他如此敏锐,也不再用这种方法企图哄骗他联手了。
李蛹暴露出了本性,觉得正因为他法上当受骗,才足够资格被他处心积虑的对付和忌惮。
李蛹开始以最强势的模样,同殷长夏对战。
他手里还捏着养尸时的滴血液,不顾这具身体的破败,再度尝试着操控傀身。
后方的宗昙从地坑当中爬了出来,纵然周围灰尘掉落满地,仍然没能沾染他的皮肤,光是静静站在那边,便带着强的压迫感。
李蛹眼瞳生出了红血丝。
快了,就快了。
他嘴里满是鲜血,忍受着内脏被挤压的疼痛,却疯狂的笑出了。
强操控,会付出惨烈的代价,今后很长的时间当中,他都法再使用怨狐眼了,李蛹也不惜一切。
那只怪黑色的指甲变得尖锐,已经快触及殷长夏的肌肤。
李蛹:“动手!”
就让‘裴铮’看看,他底包庇什么样的怪!
然而在宗昙摸殷长夏右手的那一刻,右手的血肉迅速消失,变成了森森白骨。
宗昙身上鬼力盛,震开了李蛹。
他同殷长夏的右手十指扣,乍一看去十分诡异,血肉之躯竟然和骨头握住了。
下一秒,幽蓝的鬼火蹿了起来,犹如照亮道路的冥灯。
“控制它。”
殷长夏脑子嗡了一,宗昙乎是贴在他的耳朵边说出的这句话。
控制什么?
殷长夏立即明白过来,宗昙是让他控制鬼火。
眼前这个同他十指扣的东西,乎法称得上是人类。也许是吸足了太多的阴/气,他的手臂上长出青色的鳞片,像是神话中的人鱼,又妖冶又神圣。
殷长夏沉心凝神,努力调动起了周围的鬼火。
起初只是一朵,缓慢的移动了李蛹的面前,又被异空间之卵消灭。
饶是这样,殷长夏都汗淋漓,微微的喘了起来。
宗昙唇边仿佛露出了笑容,又如昙花一现般迅速抚平。鬼火的数量更多,盛满了整个墓室。
李蛹目露震惊,脸上的疯癫之色骤然消失。
为什么……?
他身为养尸人,都没能控制住那怪,暴戾又恣意妄为,让他受了反噬。
而那怪,竟然会如此温顺的站在某个人的身旁。
难道真是骨血关吗?
李蛹眼皮直跳,眼看着异空间之卵的时间就了,他仗着自己能够借着怨狐眼转移,自毁式的朝着前方袭击。
主墓室更一步塌陷,上方破开了一个洞,快天空都撕碎的惊雷,乎将墓室映得犹如白昼。
在这巨响当中,两边奋力一击。
殷长夏面部的怒面重重的摔落了地上,露出了那张令人惊艳的脸。
鬼火将异空间之卵彻底毁灭,李蛹倒在了地上,的盯着这一幕。
黑暗的天空都被惊雷撕裂,殷长夏则站在撕裂之下,一身沾染了血液的襦裙,周围的幽蓝之火将他的面颊照亮。
李蛹短暂失神,用苍老的音喊出:“你不是裴铮,你是谁?”
他告诉了李蛹自己的名字:“殷长夏。”
李蛹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没想想裴铮的战力,却阴差阳错的拿了别人的。
能够伪装a级玩家而不被发现,说明他本身就具备a级玩家的潜力。
李蛹的身体在迅速老化,蜕皮,直至彻底干瘪:“我记住你了,殷长夏。”
主墓室即将塌陷,殷长夏想捡起脚下的怒面。
正动的时候,才发现宗昙根本就没有松开那只连的手。
殷长夏后知后觉的感受,身旁这具身体底有多冷,冻得像是冰块,寒气犹如虫一般钻入了骨头当中。
殷长夏挣扎着想松开,刚做出了动,宗昙便追着他的手指,捏得更紧:“这具身体有缺陷,松开之后,我又会失去人性。”
但这样怎么动?
殷长夏额头冒起青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那不然咱们用东西绑起来,就不用担心松开之后的问题了?”
宗昙:“有道理。”
殷长夏:“……”
原来你是认真的?
殷长夏苦逼极了,右手恢复了血肉之躯的原状,手指比任何时候都僵硬。
刚想松一松,又被宗昙拽得更紧。
宗昙:“别乱动。”
殷长夏:“……其实我是手麻。”
宗昙鼻尖轻轻发出一个不信任的‘哼’:“骗子。”
眼看着这里就快塌了,他立即捡起了地上的怒面,想赶在这之前出去。
然而面那群白骨美人已经撞破了门,堵住了唯一的出,看来是想他们困在里面。
殷长夏吞咽着水,下意识的喊:“老婆,咱们强突围吗?”
然而刚喊出,殷长夏就僵住了。
老婆就在旁边。
哦豁。
他平时也就嘴上占占便宜,仗着宗昙是厉鬼没有身体,就敢胡乱在心里喊喊。
现在喊出之后,殷长夏才知道有多羞耻。
耳根在发烫。
他听上方传来的玩味低笑:“现在知道反思了?”
殷长夏:“……”
遥想一开始,宗昙恨不得他的头给拧下来。
叫得这么熟练,还以为是什么情场高手。
宗昙在知道殷长夏是个纸老虎后,便对这个字眼不那么反感了。
如果形容这种感觉……
初看时是吓人的,结果仔细一听,威胁别人的叫却是嗷呜嗷呜的。
那些骷髅已经挤入了主墓室,被艳/鬼附身,光秃秃的头盖骨上,竟然长出了发丝。
且那些发丝,还沾染了主墓室里的鲜血和碎肉,不断向下延长,看着十分瘆人。
殷长夏专心的看着那边,手里的匕首是由骨戒重构,材料便是那剪刀,不同于唐启泽给的消耗品,显得十分坚硬锋利。
在发丝袭来之际,殷长夏奋力一割。
宗昙用鬼火燃了匕首,都没能将其融化,反而让匕首威力变得更加强。
火焰很快便烧着了那些骨头,她们发出了凄厉的叫喊。
趁着这个机会,殷长夏拽住了宗昙,赶忙离开了主墓室。
主墓室终于崩塌,将许多骨头都压在了石块之下。她们似乎还想爬出来,朝着殷长夏伸出了手。
然而刚做出这个动作,便被宗昙一脚给踩碎。
殷长夏:“……”
你什么脚,金刚脚吗?这么硬!
宗昙:“衣服。”
面的光亮明显,不像鬼火那么瘆人,自然让殷长夏注意了不该注意的东西。
殷长夏总觉得自己有慌,也可能是拿下怒面的后遗症,这些细微的情绪得不最佳控制。
他赶忙扒了地上一具骨头的粉裙,递了宗昙面前:“给。”
烟云一般的粉紫色。
宗昙眼皮直跳,很快凑近了殷长夏,似乎想说什么。
正开的时候,郑玄海从墓道另一端赶来,令他将话全都吞了回去。
宗昙眉眼微垂,用鬼力将襦裙穿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发丝极长,里面还夹杂着根像是肆虐一切的红色。指甲是全黑的,肤色又白得如同人,像是蛊惑人心的妖。
郑玄海从远处赶来,终于抵达了这边。
在看殷长夏和宗昙时,急促的脚步越来越缓,紧盯着看了老久。
他们这群男人穿女装,穿得一个不像。
怎么还有男人能襦裙穿得不辣眼睛的吗?
这已经能秒杀一众玩家了。
郑玄海还没忘记这可是恐怖游戏!
郑玄海的脑子宕机,又很快回过神来:“他是……?”
额前的发丝太长,遮住了他一半的容貌,根本看不仔细。
既然已经被李蛹知道,殷长夏也不打算遮了。
殷长夏刚想说出宗昙的名字,宗昙便再度用鬼力扯出了被主墓室里的石块压住的一块布料。
殷长夏认得,这是隗茹茹操控的那些僵尸所戴的高帽!
殷长夏:“时瑶呢?”
郑玄海:“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边走边说吧。”
殷长夏了头,赶忙同郑玄海一同离开。
宗昙帽子递给了他,似乎不乐意别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微微的挑眉,想让殷长夏做什么。
殷长夏叹了气,拿这只厉鬼没办法,便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正给宗昙戴上,却发现自己单手够不着。
殷长夏:“你低一……”
宗昙慢条斯理的弯下头,那双猩红的眼瞳一直紧盯着殷长夏。
仿佛在看属于自己的猎。
殷长夏重哼了,终于帽子戴在了他的头上。
还不知道谁才是那个猎人。
胜负未分。
郑玄海:“……”
自己是来玩恐怖游戏,拼拼活的,不是为了看两个人在这里秀。
等等!
郑玄海惊恐万分的看着宗昙,忽然想起李蛹的养尸术,取下的是殷长夏的骨血。
这东西该是殷长夏的一个复制品。
现在殷长夏不销毁他,反倒对他这么……
水、水仙?
郑玄海:“……”
他觉得自己脸都麻木了。
待两人离开了这里,靠近了地下暗河那边,一个巨墓室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是一个巨的凹洞,底部吹来呼啸的风,宛如鬼泣一般。
时瑶守在上面,神色凝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人来这里,时瑶才宛如看救世主一样,将手里的罗盘收了起来,走了殷长夏面前:“对不起,我……”
时瑶的话一半,注意了殷长夏身边的东西。
她是道门出身,能看一般玩家不能看的东西。
时瑶眼瞳紧缩,竟气都不敢喘,像是见了什么不可名状之一样,浑身都颤抖得不像话。
殷长夏:“时瑶?”
直殷长夏的音响起,时瑶才一个哆嗦,连看都不敢看,提也不敢提,躲了郑玄海的身后。
时瑶结结巴巴的说:“我和裴佬一起找了阴/穴,就在这个陪葬室。我们黑棺搬了上去,成功破了这个阴/穴。”
殷长夏:“我知道,养尸被打断了。”
正是李蛹植入控制的最后一步。
时瑶这一次帮了他忙。
时瑶摇头:“可只了一半!”
她艰难的看向了那个洞:“黑棺掉下去了。”
郑玄海:“不仅是黑棺,还有万老爷,万海亮和隗茹茹,所有玩家都一起掉下去了。”
殷长夏:“……怎么回事?”
时瑶:“万老爷的墓室是墓上墓!他也是借着别人的福地,养出了这里的风水。”
她早该想的。
如果真是阴/穴,万老爷怎么可能百年都没价为鬼将?
时瑶十分自责,她虽然学了很多,但就像是书呆子一样,了实际操作,就会出现一堆的问题。
殷长夏目光幽深的看向了那边:“万海亮……下去了?”
时瑶头:“我在搬动黑棺的时候,是裴佬牵制住了他们。”
看来万海亮早就知道地下的东西。
一个胆的猜测涌入殷长夏的脑海。
恐怕万家……乃至万老爷,都是万海亮玩弄的棋子。他有可能就是最底部墓穴的东西,只不过占据了万海亮的身体,正如万老爷如蛔虫般寄生在别人的墓穴之上,他鸠占鹊巢,玩弄着万家。
殷长夏想捞起黑棺,不能丢夏予澜在这个地方!
怪谈一尚未停止,便代表着游戏还让他们探索更深层的故事。
人打算下去一探究竟,正巧郑玄海在之前找了朝下走的旋转阶梯,临着石壁建造,狭窄得每次仅能通过一人。
郑玄海走在最后面,古怪的看着殷长夏和宗昙。
这种情况了,还不舍得松手?
水仙实锤了。
时瑶却像是完全视了宗昙,连目光都不敢落在他的身上,朝着黑暗深处指了过去:“你们看!”
黑棺牢牢固定在中间,双棺压,不断汲取着对方的阴气。
底部传来鬼哭狼嚎之音,消失在主墓室的万老爷,也呲目欲裂的看着黑棺,想阻止黑棺破坏阴/穴。
万老爷似乎注意了黑棺上生长的阴菇,正朝着黑棺伸出手——
殷长夏清楚的瞧见,第三棺材的棺材板,突然向上耸动了一下。
难道夏予澜快苏醒了?
殷长夏心微颤,低低的喊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