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由于消灭的鬼怪, 游戏的背景提示音总算响起。
[恭喜您杀死万人坑鬼怪,游戏解谜其二。]
[杨爱之母为报仇雪恨,以自身万劫不复, 对老楼中的恶鬼许愿, 让伤害杨爱之人一辈子无法离开老楼。众鬼应允,遂设下业障。]
[恭喜您杀死素描画的第一厉鬼, 游戏解谜其。]
[赵兵, 地方小混混, 陈琳的远房表哥, 二十岁想来投靠陈家, 却遭到陈家嫌弃。而后得知陈家生意失败,便心生报复, 转而对陈家养女杨爱下手。]
[恭喜您杀死素描画的第厉鬼, 游戏解谜其。]
[谷峰, 赵兵的狐朋狗友之一, 被陈琳收买,撺掇赵兵对杨爱下手。见到无法反抗的杨爱之后,自己也加入了进去。]
素描画里的第一和第的男人都有了,第二却没有?
殷长夏半阖着眼眸,从中感受到了些许违和。
个叫做李睿民的自卑男去哪儿了?
恶鬼的数量还在增加, 它们像是失去了神智,发疯一般的朝着殷长夏袭去。
他们的眼瞳直勾勾的望向殷长夏, 看待殷长夏的目光贪婪而渴望,仿佛对于他们而言, 是什么至高之物。
“殷长夏到底拥有什么载物!?”郑玄海嗓子眼都提了起来,“都经吞下了几十只鬼魂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够答郑玄海的话。
他们怔怔的注视着前方, 早因为眼前的场景而无法说出话来。
夜色重重,犹如一匹剥不到底的黑纱。
广播室凌乱不堪,白色的资料撒了满地,浸泡在血水之中。
殷长夏面色平静,像是无波无澜的古井,一身民国藏青长衫根本不像玩家。
无数恶鬼聚集于他身后,而处于中心的殷长夏,犹如从更高难度的游戏场降临的boss样。
什么是反派?
tm才是反派!
盛乾太想向后退了,脚底和地板经完全粘黏在一起,血水漫过了整个脚踝。若是没有外力帮助,根本无法逃出去。
盛乾怔怔的看着一幕,失控的大喊了起来:“不……不会有载物能驾驭么多鬼魂的,都是假的!假的!”
太超出常理了。
不仅仅是盛乾,连九区佼佼者的郑玄海也没见过。
站在外的郑玄海又是震惊又是后怕,手指发僵的放在唇边,浑身都在发颤。
家园的上层玩家常说,载物决定了玩家的上限。
时郑玄海始终不屑,总觉得他们把载物吹得过了,玩家凭借自己的实力也以往上爬。
如今看了殷长夏,郑玄海才知道他们说的没有半点夸张。
样比较起来,他的载物真是狗屁!
郑玄海又望到了里面,不敢放过任何的细节。
由于过多的恶鬼,让阴堆积了起来,原本无法看清的东西,终于能够窥探出一角。
团黑影越来越清晰,一袭如火的嫁衣漂浮于空中,某一部以红线殷长夏紧紧相连。
郑玄海眼皮直跳,身体犹如千斤重,脑子里经放不下任何的思考。
除了愣愣的看着一幕,也只有愣愣的看着一幕。
郑玄海:“恶鬼造成的扭曲……还不够只boss现形吗?”
唐启泽:“……”
别人看不清,他还不清楚吗?
是宗昙。
鬼宴的经历,是唐启泽永恒的噩梦。
光是想起个名字,便让他胆战心惊。
他们若是看到宗昙的全部实力,只怕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唐启泽原以为宗昙被留在了报名场游戏里,却没想到竟然一直跟在殷长夏身边。
唐启泽死死低着,只觉得自己僵硬得犹如一块石。
眼前的场景犹如碎掉的玻璃,两片空间无法嵌合在一起,便生出了无法对称的扭曲。
口的裂痕进一步扩大,广播室被趴在墙壁和天花板的恶鬼挤得凌乱而逼仄。
殷长夏微垂着眼眸,浓长纤细的鸦羽,像是给苍白细致的面颊洒下了一片阴影般。
美得惊人,也瘆得惊人。
殷长夏望向盛乾:“向思思的掌控权,你还不想交?”
盛乾好不容易才从惊恐的情绪醒过神来,企图再做最后一次挣扎。
“我和寒鸦关系匪浅,我甚至以让你进入家园之后就加入寒鸦,成为人上人!”
殷长夏极其缓慢的说:“你手里的考核官任务,不是杀了01的玩家吗?”
盛乾面色难看,指向了向思思:“你以把号码牌和向思思进行交换,我有她的掌控权,以命令她收下!到时候,你就不是01的玩家了!”
向思思红了眼:“盛乾,你真是个人渣!”
盛乾紧盯着殷长夏,害怕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你要选择和我合,还是跟群没什么本事的人合,殷长夏,你自己选!”
如以换取更大的利益,牺牲向思思算什么?
盛乾根本不会在意。
而他的番话,却令向思思的心燃起急躁,犹如火苗般蹭了起来。
她根本没想过殷长夏会么厉害。
初看殷长夏虚成样,又从未使用过载物,大家都在推测他是依靠唐启泽才拿到号码牌的。
如今……
向思思只恨邱平误导了自己!
她太小看殷长夏了,纵然不知道殷长夏手里载物的全貌,但一定比纪今棠和郑玄海手里的还要厉害!
想到里,向思思呼吸急促,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下来,满脑子都是自己悲惨的下场。
害怕、恐惧、悔恨,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犹如密密麻麻的线团。
和她抱有样情绪的还有盛乾!
盛乾呼吸急促,眼白里满是红血丝:“你考虑得怎么样?”
殷长夏的沉默,好似在纠结自己的提议一样,令盛乾渐渐感到了一丝安心。
快啊,答他啊。
种问题,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盛乾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大小,像是个神经病似的不停追问:“殷长夏,你选谁?”
只有殷长夏给出了答案,才能让盛乾感到安心。
黑暗与混沌快要将整个房间裹进去,周的光亮全都消失不见,窗帘不知从什么时候被扯开,外界的月光都无法渗透进来。
个广播室,像被彻底离扭曲,形成了一个单独的区域。
鬼怪不断朝着殷长夏涌去的时,又不断受到凶宅捕获。
[支付阳寿一个月。]
[支付阳寿一个月。]
[支付阳寿一个月。]
脑内不断响起的机械音,给阴森诡谲的广播室增添了背景音似的。
若非是e级场,鬼怪的等级都不高,恐怕只到初级的凶宅,还无法吸收些失去神智的鬼魂。
殷长夏只感到庆幸。
殷长夏闷笑了起来:“选谁?”
起初只是憋着的,到后来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你竟然问我选谁?”
殷长夏脸上的怒面也跟着滑稽了起来,傲慢的吐出一句话,“你觉得,我需要跟人合?”
寂静——
以及放慢的时间流速。
满脸殷切的盛乾突然僵住了,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殷长夏竟然连区的寒鸦都不放在眼里吗!?
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存在啊!
他们拼死拼活,就是想要加入寒鸦!
盛乾很想痛骂殷长夏太狂,话到嘴边又死死压在了喉咙深处。
——殷长夏的载物绝对是最高级一类。
——他身边的boss最低也是个鬼将。
——更要命的是……殷长夏手里还捏着珍贵的b级道具。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提醒着盛乾,殷长夏有狂的资本,他甚至以更狂一点。
反观殷长夏如此平静的表现,只会更让人感到害怕。
盛乾打碎牙齿和血吞:“我……以交出向思思的掌控权。”
郑玄海:“等等。”
盛乾愤怒的瞪了过去,郑玄海个叛徒,现在还想说什么?
郑玄海卑微的对殷长夏提示:“c级玩家之下,只能有一个名额的掌控权。今后再使用阳寿,以不需要经过我的意。”
盛乾瞧见郑玄海模样,蓦然瞪圆了眼。
他几乎说不出话来,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失败。
“郑玄海,是你!”
盛乾得快要吐血,“殷长夏根本没么多阳寿使用载物,他是在用你的阳寿!”
功亏一篑!
浓浓的不甘充斥在脑海之中,盛乾疯了一样的拿出道具,魔方在手中瞬间变大,看似密集的魔方,里面是极其细小的正方形组成。
无数个一毫米的正方形突然变大,并且长出了尖锐的利刺,朝周散开来。
为c级道具的魔方,有许多功能。
测谎不过其中之一。
然而它变换成攻击状态后,就算是c级道具,也只能使用十钟。
盛乾控制着魔方,朝着郑玄海击去。
一刻盛乾怨毒了郑玄海,他本来以不用么被动的,都是郑玄海献出了一切,解除了殷长夏没有过多阳寿的窘境。
一切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郑玄海!
郑玄海的身后便是烟雾鬼,烟团包裹在他周围,令他整个人都带上了沧桑感。
他步步紧退,知晓自己敌不过盛乾的奋力一击。
在无数个细小正方形击来的时,烟雾鬼挡在了郑玄海面前,烟雾鬼的长处是玩家和鬼怪,根本没能阻挡魔方的攻击。
危急关,宗昙抬了手,飘散在空中的小型魔方,就被幽蓝的鬼火烧了起来。
郑玄海吓了一大跳,怎么都没明白对方为何会救自己。
看到戴着怒面的殷长夏时,他忽然明白了过来。
boss绝不会救自己,而是看在殷长夏的面上。
或者说……
是看在他付出的些阳寿的面上。
郑玄海呼吸间经戴好了拳钩,趁着魔方被鬼火燃烧,利用拳钩一拳击去。
魔方损失大半,到盛乾手中的时候,只剩下半个正方体了。
郑玄海的胸膛起伏,身体微微颤抖,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爽快。
他们得到了压倒的胜利!
宗昙经快要吃够了,老楼下方虽然是万人坑,里面的鬼魂极多,却不是每一个都值得吸收。
引魂香的效力也在迅速减弱,被吸引而来的恶鬼经不多了。
由于恶鬼的减少,诡谲扭曲的现象,才即将消散殆尽。
殷长夏的手覆上了怒面,只露出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瞳,漂亮得惊人:“号码牌,还有向思思的掌控权,你交不交?”
盛乾:“……”
他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盛乾低着:“你经拥有郑玄海的掌控权了,是不能再持有向思思的掌控权……”
殷长夏:“谁让你交给我了?”
盛乾哑声,猛然低朝着边望去:“难道……”
唐启泽完全是躺赢,还白得了一个人的掌控权。
凭什么!?
初自己还是新人的时候,日日夜夜为阳寿担心,毕竟家园有交易全都是以阳寿为单位。
他经历了么多,才得到了一个人的掌控权,结唐启泽直接躺着得到了?
盛乾愤怒之下又生出了无与伦比的嫉妒。
殷长夏:“毕竟我厄运缠身,老是被鬼缠着不放,连累身边的人跟我东跑西跑,总得给他们一点补偿。”
盛乾被噎了一下:“……”
殷长夏自己是幸运e,却把身边的人喂成幸运s!
是哪子的厄运缠身!
向思思心升起希望,怔怔的看着殷长夏,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
她能摆脱盛乾了吗?
她以活下去了吗?
方才大脑太过混乱,不明白为何为考核官的郑玄海,也背刺的盛乾。
如今总算整理好了信息,向思思才明白过来,大约通关游戏只有个名额的事,都是殷长夏骗自己的,为的就是让盛乾的背刺万无一失。
向思思不恨他,毕竟以自己的格,若不是被逼到绝境,一定不会做出改变。
眼泪模糊了视线,睫毛也沾染了泪珠。
一瞬间向思思只想大哭一场,让些负面情绪全都随泪水流出。
盛乾低下了,眼底满是不情不愿:“号码牌和向思思的掌控权,我以给你,只要你放我一马……”
殷长夏:“我不动手。”
盛乾不甘的弯下了腰,小心翼翼的将号码牌放到了手心里。
地板粘成样,殷长夏想要,也要能拿得到。
他们之间,起码相隔两米!
盛乾刚么想,幽蓝的鬼火便窜了起来,开始犹如吞噬般的,将殷长夏周围的血水燃烧殆尽。
殷长夏一步步的到了盛乾面前,十轻柔的取了他手心里的号码牌。
像是羽毛略过手掌的感觉。
盛乾却沉重得喘不过来,死死低着,再也没了反抗的心情。
样的劣势之下,他在内心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自己和寒鸦关系匪浅,又是本场游戏的考核官,殷长夏总不至于杀了他。
“我盛乾……意转让,向思思的掌控权给……”盛乾不情不愿的说出了句话,“给唐启泽。”
唐启泽被动的点了点:“意接纳。”
他莫不是了什么狗屎运?
殷长夏哪里是被规则束缚,而是玩弄规则!
他从来没有见过样过关的人!
唐启泽扯了扯郑玄海的衣角:“我总觉得……待在殷长夏身边的人,幸运度都爆表了。”
郑玄海:“……”
他也有样的感觉。
唐启泽面色红润的搓搓手:“去了家园会不会有人跟我抢他?”
郑玄海:“……”
他突然联想到,‘富婆、饭饭、饿饿’的群人。
郑玄海老泪横纵,他也很想沾沾光。
羡慕又很酸。
待盛乾将有东西交出只会,下一秒,屋子里便伸出猩红的鬼手。
他们虎视眈眈久,把没能对殷长夏动手的不满,全都撒到了盛乾的身上。
盛乾身上的每一块肉都被撕扯着,痛到了极点,他被一只鬼给咬住了大腿,饶是他拼命拿符击打,也无法将只恶鬼击退。
盛乾大喊:“为什么?我明明按照你的话去做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交出两样东西,我就保护你了。”
殷长夏语十冷淡,“是群恶鬼动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丝毫隐藏的傲慢。
宗昙恶劣的笑了起来,静静欣赏着殷长夏的自我放纵。
鬼骨是引出殷长夏格中的傲慢,并让种状态提前了好几年,而非凭空捏造。
殷长夏如没有,鬼骨也引不出来。
寂静的黑夜中,只听得见众人心口发凉的短促呼吸,以及盛乾的悲鸣。
盛乾痛苦挣扎:“杀了我,寒鸦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你。”
殷长夏毫无动:“哇哦,听着挺吓人的。”
唐启泽:“……”
就算受怒面影响,殷长夏也还是殷长夏,张嘴死人不偿命。
盛乾脸颊上经出现无数鬼手抓挠的划痕,面部容貌经被毁,即将要被群鬼给咬死。
盛乾朝着殷长夏伸出了手:“你知不知道,杀死考核官的代价……”
殷长夏:“又怎样?”
话音刚落,便有一只鬼朝着盛乾的耳朵咬了过来。
盛乾嚎叫了起来:“啊啊啊——!”
种残忍的画面,看得郑玄海的心凉了半截。
毕竟他们为考核官。
与此时,盛乾怀里的东西砸到了地上。
精美的盒子不断朝前滚动,在地板上跳动了几下,锁扣就完全被打开了。
是许多玻璃瓶子,里面存放着受害者的部件。
通过些东西,还能窥探出盛乾有多少暴行。
郑玄海面色铁青,还不知道盛乾有样变/态的兴趣。
他该死。
没什么值得情的。
杀死考核官,无非就会让号码牌规则变弱,点儿风险他们还是能够承担的。
郑玄海面色僵硬,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殷长夏做得么绝,不给盛乾任何的机会。
殷长夏曾说过,盛乾想对他下手。
想必盛乾是想要殷长夏成为他的‘收藏品’之一吧。
在短短的思考时间里,盛乾就么被众多厉鬼活活咬死,彻底倒在了地上。
耳旁响起了机械音——
[恭喜位玩家合力杀死考核官,背景解密其五。]
郑玄海倒吸一口凉,只有杀死游戏相关的怪物,背景解密才会出现。
而一次,连考核官也包括在内了吗?
郑玄海张大嘴,有的话都淹没在喉咙深处,哪怕半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然而游戏不会照顾哪一个玩家的情绪。
它就像冰冷的秩序,平静的说出了副本背景——
[考核官为本场游戏的进程掌控者,自动选择游戏难度。]
[有考核官任务全是加深游戏难度。]
[若不对杀人狂下手,则本场游戏boss则为e级。若不对01序号的玩家下手,则本场游戏新人玩家生存率大大提升。]
[孰难孰易,全凭考核官选择。]
郑玄海的脸色犹如调色盘般,被染成五颜六色。
难道是说,倘若他们个考核官共放弃考核官任务,场游戏的难度就会极其低?
郑玄海终于无法把控,一下又一下的踢着墙壁,行为癫狂了起来:“我操/你/妈的游戏,让老子亲手把自己送上死路!”
是他亲手催生c级boss。
也是他亲手提高了游戏难度。
从一开始,游戏就给了他们选择。
郑玄海原以为只有自己的考核官任务是加深难度,没想到他们人的考核官任务都是加深难度!
游戏算计了他们!
是简单的通关游戏活下来,还是主动加深难度完成考核官任务。
二选一。
现在好了,他被利益迷了眼,其他两人亦是如此。
考核官各有鬼胎,消息并不互通,便导致了他们亲手把自己送上绝路。
活不下去,完成考核官任务又有什么用呢?
他一遍又一遍的踹着墙壁,宣泄着自己内心快要爆炸的情绪。
直到最后,墙壁都经凹了一团,郑玄海才终于收敛。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放到了殷长夏的身上。
殷长夏不断被狂化值影响,快要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狂值增长中……16%,17%。]
浑身都在颤栗,完全不想停下来。
还好殷长夏脑海深处仍有一丝理智,提醒着他必须要尽快将脸上的怒面拿下。
殷长夏的手指微屈,极度贪恋着种滋味。
与此时,内心又不断挣扎起来。
殷长夏强硬的控制着自己,手指经抬到了面颊上,覆盖到了怒面上。
宗昙冰冷的注视着一幕,心微沉。
上次是唐启泽捣乱,才没能引诱殷长夏继续,终究是外力影响。
而一次,却是殷长夏自己。
宗昙:“殷长夏,别再克制了,只要你想,个游戏都能毁掉……”
殷长夏大口呼吸之间,整个人如干涸的鱼儿。
他咬住了舌尖,直至舌尖出血,疼痛蔓延时才有了一丝清醒:“放屁!我要主宰怒面和狂,而不是让它们来主宰我!”
他说完句话的时,终于将脸上的怒面给拔了下来。
宗昙以为自己会恼羞成怒,他看向殷长夏的目光,却越来越兴奋。
哈……!
越是难以挑战,越是无法达成,他越觉得殷长夏有意思。
每一次,都能出乎他的意料。
殷长夏带上面具是因为傲慢,拿下面具也是因为傲慢。
宗昙越来越清晰的意识到,殷长夏和群容易沉溺下去的人是不的,只此一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殷长夏快要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语强硬的说:“宗昙,到右手里。”
短暂冲破囚笼的猛兽,怎么会在此刻听使唤?
宗昙没有动。
殷长夏眼睛里经有红血丝:“你想怎么样?”
宗昙:“我想要一具身体。”
殷长夏:“……”
宗昙突然轻笑了一声:“你的就很好。”
他太喜欢殷长夏了。
每一,每一寸,从骨到血肉,从神经到器官,从精神到肉/体。
种满带恶意的笑容,令殷长夏抽动着嘴角:“我该谢谢你看上我的身体么?”
崩坏终于停止,外面的郑玄海和唐启泽终于能够进入广播室。随着恶鬼和阴的减少,鬼魂的身体也重新隐匿,变得再也看不见了。
他们无法再看见宗昙,连个嫁衣的裙摆都不能。
殷长夏快要倒下的时,被不顾一切进入广播室的唐启泽扶住。
唐启泽着急的说:“没事吧,别撑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殷长夏眼皮翻动,在听到句话过后,便跌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嗯。”
唐启泽紧张的支撑着殷长夏的身体,都是男人也没顾忌么多,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殷长夏的腰,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
个动刚有实施,唐启泽便猛然感受到一股寒意,直勾勾的朝着他钻来。
屋子里的人全都打了个寒颤,冻得他们瑟瑟发抖。
唐启泽吓得挪开了手,股寒意才骤然消散。
唐启泽:“……”
一定又是白天只神经病鬼。
总不能是宗昙吧?
“哼。”
一声轻哼,在阴减少的广播室内,谁也无法听见。
人忒无礼了。
宗昙并未乘人之危,他不是样卑劣的格。
想要一具身体嘛,自然光明正大。
殷长夏昏睡过去后,他反倒进入了右手,陷入了沉睡中。
吃饱喝足之后,然得好好消化。
唐启泽满脑子懵逼,怎么都猜不透只神经病鬼在想什么。
夜色深沉,一切又归于风平浪静。随着众人出广播室,些粘稠的血液又不断往渗,令方才的惊心动魄,宛如谢幕般。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唐启泽缓缓舒展了一口。
他还曾一度想着殷长夏到底会如何,现在好了,算是停下来了。
压倒的胜利!
唐启泽夺了盛乾手中的日记,死死将日记本压去,广播室内的血水才缓慢的往渗。
唐启泽擦了擦额冷汗:“我们今晚先……”
话音刚落,一道锁链猛然向他们伸来。
唐启泽由于要扶住殷长夏,根本没能拿住手里的日记本,便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锁链死命拉。
不仅如此,盛乾手中的个道具,以及号码牌,都被锁链给扒拉干净。
“谁!?”
唐启泽和郑玄海赶忙追了出去,廊深处站着一个人影。
外面天空的乌云散开了,清冷的月光弥散开来,阴惨惨的银霜缓缓爬满地板。
光线逐渐开阔,几人终于能够看清夜色深处的人的长相。
郑玄海格外震惊,几乎是颤抖的喊出了人的名字:“兴凯……”
焦兴凯低着,饱含卷的面庞上,带着几脆弱。
“抱歉,寒鸦易主,我没办法。”
郑玄海:“?”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早就加入了寒鸦?”
焦兴凯轻轻的摇了摇:“寒鸦势力遍布家园,每一个区域都有他们的人。早在年前,寒鸦队长就拿了我的掌控权。”
郑玄海倒吸一口凉,焦兴凯瞒得太死了!
他们明一起过个游戏了,郑玄海还不知道件事。
焦兴凯:“寒鸦内部盘根错节,想要吸收新鲜血液,我为监控者,也一并进入了游戏中。比起盛乾,我本来是想力荐你的,惜……”
郑玄海大步朝他去,没几步路,便有一张符纸直直向他砸来。
符纸爆裂,水泥地也露出裂纹。
焦兴凯拒绝着郑玄海,不许他靠近半步。
焦兴凯一连串使用了盛乾的有道具,无数符纸围绕在他身侧。他原本温柔的声音不断拔高,变得尖锐:“别过来!我都说了寒鸦易主了!”
郑玄海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半天也说不出话:“兴凯……”
焦兴凯终于抬,看向郑玄海的眼神只剩下冷意。
“寒鸦易主,我的掌控权也被移交到了个人的手中。”焦兴凯将目光放到了殷长夏身上,“我的任务变了。”
郑玄海呼吸急促:“寒鸦的主人是b级玩家秦封啊!”
焦兴凯:“……”
郑玄海:“寒鸦的新主人是谁?”
焦兴凯缓缓吐出个字:“陆子珩。”
说完个字之后,他的身影便迅速没入更深沉的黑夜中。
家园区,寒鸦会议室。
苏媛抱着厚重的资料,迅速输入密码之后,抵达了会议室内部。
她着急的望向了尹越,却瞧见尹越只是坐在会议室内,沉默不语。
苏媛:“队长到底怎么了!凭什么寒鸦的实际掌控权被移交给了陆子珩?你不是跟在队长身边的吗?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他!”
一连串的逼问,如苏媛风风火火的个样。
苏媛向来受秦封庇护,反应比沉默的尹越大多了。
尹越眼神空洞的抬眸,久久才说出一句话:“队长不让我跟着,他是和陆子珩私下谈的,我有什么办法?”
苏媛痛不欲生:“队长的信息在寒鸦名单中消失了,难道……”
尹越手上不断摩挲着一枚薄薄的芯片。
“苏媛,你想看吗?”
苏媛:“……什么?”
尹越:“队长和陆子珩谈的时候,我偷偷录下了视频,以见到他们时谈论了什么。我始终不敢打开。”
苏媛眼底有雾,她都明白。
如不打开至少还能存有幻想,觉得队长是脱离寒鸦,而不是死亡。
一直不看的话,就永远无法得知真相。
“看。”苏媛沙哑的道出了句话来。
尹越手指僵硬,缓缓从白色座椅上站起身来:“我就知道你会样选择。”
她从来都比自己坚强。
尹越一直相寒鸦的接班人,却在此刻因为秦封的死,而生出些许冰冷。
尹越飞快将芯片内容调出,屏幕上便出现了画面——
[时间:晚上十一点十八。]
[地点:寒鸦会议室。]
画面内出现了一个人,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制服,手上满是狰狞的疤痕。
便是寒鸦队长秦封。
他似乎经等了许久,眼底满是疲惫,手中资料迟迟没有翻阅,脚上穿着马丁鞋,双□□叉的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
寒鸦发展多年,早像是个垂暮的老人,他又迟迟无法晋升a级,再么下去……恐怕再也无法稳坐区第一。
秦封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想要保护寒鸦,就必须找到强大靠山。
没多久,会议室内便进来一个人。
秦封赶忙站起身,眼神重新聚焦于眼前的人:“陆子珩,幸会。”
人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中长的卷发,微微盖住了眼睛。
和秦封的干练不 ,他身上穿着灰色起球的毛衣,质阴郁,皮肤白皙,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生活在黑暗的地底。
像是碎成渣的玻璃瓶,有种破碎的美感。
秦封立马便收了自己的眼神,转而朝他伸出了右手,想要表达自己的善意。
陆子珩没有理会秦封伸出来的手,抬起眼皮:“寒鸦的队长,找我有什么事?”
秦封皮发麻,虚浮的眼神,像是无法装进任何人一样,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秦封:“我以为你肯来……就说明你能接受我的条件。”
陆子珩拧开保温壶,滚烫的热水冒出丝丝白烟,将双眼瞳熏染得迷离。
“我听说,寒鸦中,有关于癌症方面的专家?”
秦封呼吸微颤:“有。”
陆子珩:“名单给我,我就以a级玩家的名庇护寒鸦。”
秦封:“……是我的队友,我必须知道你找她是为了什么,我才会把名单给你。”
寒鸦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秦封想护下里面的每一个成员,害怕陆子珩对苏媛下手。
陆子珩个人,在短短个月便晋升为了a级玩家,成为家园a级玩家的第七人。
他以阴晴不定著称,上一秒还在你说笑,下一秒就能斩下你的手指。
若是苏媛到了他的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
陆子珩垂着浓密的眼睫,一口一口的喝着热水,眼睫被沾染了无数细碎的水珠。
“我……”
刚说出一个字,游戏系统便发出无数感叹号,滴滴滴的声音不绝于耳。
秦封拧紧了眉:“出什么事了?”
他立即拉开了窗帘,寒鸦的大楼伫立在游戏大厅附近,能最直观的看到游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边的环状显示屏上,数字不断跳动着。
秦封眼皮直跳,从未见过样的场景:“新星榜在变动……不对,游戏副本出什么事了!”
陆子珩朝外望去,灰暗的天空下,游戏面向十区的环状屏,出现了无数个感叹号。
不止是区,其他区域一样能见到样的异状。
数秒过后,游戏才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其中一个正在进展中的游戏,难度突然从e,降级到了f。
秦封死死的朝边看去,双手死死捏紧,一脸的不置信:“家园么多年来,根本没有出现过f等级的副本,不能!”
游戏难度a到e,玩家也自然是对应的a到e。
f?
他从未听过!
一定是发生了大事,才会发生错乱。
秦封将目光锁定到了名为‘租客’的游戏身上,迅速阅览过上面每一个人的名字:“盛乾、郑玄海、焦兴凯……”
秦封紧紧盯着,将最后一个人名念了出来。
“殷长夏。”
他的眼神炙热了起来,一定要找出到底是谁搅动了游戏,令游戏的难度等级变成了前未有的f!
“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身后陆子珩的手便抵在了他背后的心脏处。
秦封瞬间将注意力放到了边,恐惧心骤然攀升。
不能……陆子珩是幽灵吗?为什么听不到脚步声?
陆子珩刚才明明快答应了,发生了游戏副本变成f的变故之后,他又翻脸不认人!
秦封心脏咚咚直跳,想要暂且稳住陆子珩:“我是来找你谈的,并不是你的敌人。”
陆子珩疑惑的询问:“并不是我的敌人?为什么你要把载物布置在周围?”
秦封呼吸紊乱,原来陆子珩早就察觉到了?
秦封退无退:“陆子珩,你不是要份名单吗……”
陆子珩:“我想想还是算了。”
下一秒,秦封的心脏便被骤然伸长的刀刃贯穿。
还没等到秦封的载物发力,他便倒在了地上。
鲜血流满了会议室,陆子珩调出了载物,飞快的将秦封的肉身吞噬干净。
苏媛和尹越看到一幕,经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什么载物?竟然如此强劲,连尸体的痕迹都无法留下。
偏偏里面的人用身上起球的灰色毛衣擦了擦录像设备,有些害羞的拉了拉自己中长的卷发,又像是求职似的,端正了姿态,将被发遮住的眼瞳对准了录像设备。
“不是要我庇护寒鸦吗?”
“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