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穿越章节!想一睹为快, 请补买未买的v章。 不小心?
呵呵。
唐启泽麻木着一张脸,这年头大佬随便‘不小心’一下,就能踢到这么凶狠的boss。
他也很想不小心。
黑色的雨连绵不断, 雨滴连接成串, 形成巨大的雨幕。
不同于刚才的尸怪,boss接近时, 四周的枝叶都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树上那只乌鸦也被惊动, 煽动翅膀拼命逃离, 可在那一瞬间, 身体却骤然干瘪,像是被吸干了所有生机那样。
两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完全说不出话来。
空气里充斥着压迫感,身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焦虑、恐惧、绝望, 所有情绪在脑海翻涌。
唐启泽大口喘息,身体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这样的boss,该怎样战胜?
只怕boss光是靠近他们, 他们便如同周围的植被那般,被吸光了所有生机, 身体变得干瘪苍老。
身边的人比他更害怕。
殷长夏倒退半步,朝他身后躲了躲,表情……就tm是被吓到的表情!
唐启泽:“……”老子信你个鬼!
“这下子我们真的逃不掉了……”唐启泽眼眶赤红,“殷长夏, 你是什么狗屎运, 怎么这么倒霉?”
殷长夏声音微颤:“反正从小到大的算命先生,全都说我厄运缠身。”
唐启泽痛苦得长呼一声,再次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行为:“殷长夏, 打劫你算老子命苦,老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盯上你!”
殷长夏:“别嚎了,反正要死也是咱们一起死,总算不孤单。”
听到殷长夏这么说,唐启泽更加痛苦,一个大男人竟当场痛哭:“呜呜呜……”
就你这点儿心理素质!还打劫人呢!
殷长夏啧了声。
他又专注的望向了boss,刚才说话的时候,便一直观察着那根红线。
唐启泽看不见,不代表殷长夏看不见。
红线的位置在殷长夏手腕,而另一端……是boss的脖子。
这样的绑法,就像是主人和狗似的。
也太滑稽了。
殷长夏表情越发凝重,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远处云层堆积,像是吸满了浓稠的墨汁。头顶的浓黑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如有实质般逼近着两人。
boss离他们已经不足十步……九步……八步,越来越近!
殷长夏:“恐怕我们要返回木屋了。”
唐启泽崩溃的喊:“早知道就不走了!”
明明参加鬼宴的时间都不多了,现在可好,还要花费时间返回!
殷长夏精疲力竭,大雨冲刷着他,身体也虚弱到了极点。
刚朝着后方走了两三分钟,拨开层层树叶,然而眼前的景象,令他更加绝望。
刚才被殷长夏拿板砖干倒在地的尸怪醒过来了,竟然一直在后方追着他们。
尸怪的脸色变得更加青绿,眼珠的黑色逐渐扩大至整个眼球。
两边夹击,完了!
殷长夏嘴唇微颤,怕鬼x2。
恐惧席卷着每一根神经,拍打在身上的雨水,宛如针扎那般刺痛。
雨水竟然一点儿都没小,反而有越下越勇的感觉。
殷长夏前后相望,思索着到底是从哪边突破,他们的胜算会大一些。
殷长夏:“唐启泽,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
话尚未说完,殷长夏便被死死推了一把。
这力道极大,令他足足朝后退了四五步。
唐启泽脸色发白,身体不停颤抖:“你别怪我,红嫁衣的鬼凶上加凶,香也没有了……我们不可能跟刚才一样逃出去。”
同一时间,他抢走了殷长夏身上的尸油!
这东西极其重要,如果没有,很有可能根本无法进入鬼宴。
殷长夏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身体快要跌在地上时,竟撞到了某样发硬的东西。
他缓缓回过头,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轰隆——
雷声伴随着闪光,boss戴着红盖头,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明明如此喜庆,在这样阴森的气氛之下,却显得异常诡异。
boss将发凉的手指放到了殷长夏的脖颈上,令他无法挣脱。
“啊啊啊!!”
殷长夏这回是真的怕了。
怎么回事,这新娘子,为什么比他这个新郎官还要高!
新娘子的胸膛好硬,撞得他都疼了,殷长夏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新娘子是个平胸!
唐启泽不敢看后面,满心愧疚和不安。只是殷长夏那凄厉的惨叫声,令他身体不由抖了好几下。
一定被boss生吞活剐了,否则殷长夏这么大佬的人,连boss都敢踢,怎么会叫得这么惨?
“对不起,我得活下去,尸油只有一人份……”
唐启泽拿起自己最后的保命符,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唐启泽完全不敢看身后,觉得殷长夏必死无疑,毕竟靠近boss的任何东西,都会被吸光生机。
boss不可能为了谁例外!
他朝前的逃走,正是通往小镇的路。
殷长夏这边却无法动弹,总觉得新娘子在暧昧的摸着他的后颈窝!
殷长夏欲哭无泪的喊:“我、我们还没三拜呢,还不算结了冥婚,我给你另找一个新郎,呜呜呜你放过我吧!!”
谁知,新娘子却更凑近了他,微微俯身,轻嗅着殷长夏后颈的气息:“养灵体质……”
殷长夏快要哭了:“……”
妈呀,好怕!!
新娘子在对他上下其手!
殷长夏嘴唇发颤,怕惧到了极点,还要露出一个颤巍巍的笑容:“有话好商量,你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我可以帮你的。”
他此刻已经在心底把唐启泽骂得狗血淋头了!
唐启泽推得可真准!竟然直接把他推到boss的怀里!
boss并未回答,手却顺着后颈窝,慢慢往下滑。
极凉的触感,引得所触碰的肌肤都汗毛四立。
殷长夏毛骨悚然,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被调动,每一种感官都被加强,尤其是触感!
就连对方的手指,是怎样沿着他的血管,缓缓移动到腰部、喉部、包括心脏,人体上最容易死亡的地方,殷长夏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危险!
大脑在不断的施放着讯号。
殷长夏瞥到了‘它’的手,指骨分明,修长秀美,却苍白到了极点,连上面的指甲都是黑色的。
果然是只鬼!
殷长夏双腿重如千斤,明明危险成这样,却还是无法迈动脚步。
恍惚之间,殷长夏发觉自己刚刚逃跑时,不慎被树枝划破了手腕。
手腕上的红线,也在这阴雨之下,吸足了鲜血,显得妖冶异常。
殷长夏手腕开始泛疼,红线越收越紧,终于将他的肌肤划破。
鲜血滴落下来,然而红线却不肯浪费他每一滴鲜血,竟这样缠了上去。
方才只是隐隐约约的红线,此刻却越发清晰可见,连上面古老的纹路,都展现了出来。
自己竟然能够触碰到红线了!
身后的boss手上的黑色指甲,竟变长了许多,它对准了殷长夏的动脉,似要立即下手。
危险来临,殷长夏顾不上那么多,死死将手里的红线一拽!
明明殷长夏不算大力士,这样一拽,却让boss犹如触电般,身体剧烈的疼痛起来。
它半跪在地上,此刻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脖颈间的红线,犹如一条狗链那样,绑得尤为牢靠。
boss:“……”
不知是不是错觉,殷长夏竟然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了恼怒。
boss四周的植被枯萎速度更加厉害,变成了黑色的灰。
那些黑灰犹如boss滔天的怒意,不管殷长夏是不是养灵体质,它都要杀了他!
殷长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尝试着拽了下红线,不过这次的动作却很轻。
刚才堆积而出的扭曲景象,也随之消退,就连boss四周的阴气都驱散了。
boss:“……”
殷长夏倒吸一口凉气:“还真像训狗的链子!”
他恍惚间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手腕上的血已经不流了,红线又再次隐了下去。
没了红线的束缚,boss缓缓站起身,一抬手,黑色的指甲蓦然变长,那狠厉的模样,仿佛和殷长夏不死不休。
殷长夏见状,立刻对自己的手腕露出了凶狠的小虎牙:“你别动啊!血不流了,不代表红线没有了,你信不信我伤害自己!”
boss气得更狠了。
四周的树木被不知何处而来的狂风吹拂,雷声更大,一道闪电都劈了下来,旁边的巨石都变成了一团焦黑。
殷长夏怕到了极点,被这狂风吹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别人超度厉鬼,大多是——‘你别动、我过去,我永远和你一起’的治愈风。
到了他这儿,就变成——‘你别过来,要动手我先动手,我随时可以咬自己’的威胁风。
连装都不装了,可恨!
真是无耻。
boss周遭伤人的怨气时有时无,浓烈的黑暗扭曲至极,它操控怨气,仿佛要杀了殷长夏,却又碍着他手上的红线,怨气时放时收。
如此反复,犹如神经质那般。
不知过去多久,boss才将自己的怒气强压下去。
殷长夏干笑:“冷静了?”
boss:“……”
唐启泽已经不见了踪影,尸怪远远站在那边,看向殷长夏的目光里充满了渴求和恶意,可碍于殷长夏身边的boss,完全不敢上前一步。
尸怪怕惧到了极点,可眼神也馋得要命。
殷长夏朝着boss的身边缩了缩,害怕的问:“老婆,你说我一个绝症人士,经不起吓的,那只尸怪要怎么解决?”
‘老婆’这两个字,让boss立马伸出了手,揪住了殷长夏的衣领。
殷长夏可怜巴巴的,表情又软,像是撒娇似的:“我们不都躺一个棺材里了吗?我总得对你负责吧?”
好气哦。
怕不是知道有可以扼制它的手段,殷长夏才这样有恃无恐。
说好的不承认结婚呢?
boss松开了手,缓缓靠近了尸怪。
尸怪吓得面色苍白,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boss用尖锐的黑色指甲刺破了尸怪的皮肤,尸怪的生机全都被boss吸走,身体迅速干瘪。
boss没有继续,反而一甩手,将尸怪奄奄一息的身躯扔到了殷长夏面前。
殷长夏笑得露出小虎牙,很快补了个刀。
诶嘿,白捡。
boss:“……”
殷长夏高兴坏了,朝boss挥了挥手,莫名觉得boss气得更狠了。
不不不,这可是他家老婆,一定是错觉。
人就是不能想太多。
[恭喜玩家殷长夏杀死尸怪,进度2/4。]
[背景解密其二——]
[七月初七乃百年难遇之大凶日,小镇举办鬼宴,将以四方怨气供养,令下葬之人成为鬼王。然而事情进展并不顺利,并不是谁都可以育成鬼王。以凡力喂养,乃是痴人说梦。]
[于是他们令走偏法,选出一人陪葬冥婚,希望新郎含怨死后,被下葬之人吞噬,两魂合二为一。]
殷长夏:“……”
老婆竟要吃了他。
殷长夏极度痛心,看来小镇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二个都想要了他的命,让他跟老婆合二为一。
[叮——凶宅已吸纳尸怪。]
[已捕获,是否投喂?]
殷长夏:?
他进入游戏的时候,好像的确有一句什么育成boss。
虽然不知道投喂给谁,先试了再说!
殷长夏:[是。]
这话刚一落下,殷长夏便看到尸怪上的一团黑气消失不见。
脑海里回荡起一句话:“真难吃。”
却头一次有人能喂他。
殷长夏:“谁?”
他朝四周看去,却不见任何人的影子,只有那个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
[已成功投喂,您使用了凶宅,扣除阳寿一个月。]
[凶宅功能已开启(初级阶段)。]
[住户:7/7。]
[租户:0/10。]
[其一:宗昙(半鬼王)。]
[危险程度:s。]
[饥饿程度:1/100(您作为凶宅主人,有喂养的权限。如果不尽快喂养,他很有可能因为饥饿而弑主哦~)]
[好感值:-50/100(他恨不得杀了你,抽筋扒骨,打断四肢)。]
[友情提示:今后每喂一次,都会惊动后面的凶棺。第二口棺材已有松动的痕迹,请尽快返回现实世界查看。]
第二口棺材……
殷长夏的心沉到了谷底,又想起自己莫名被扣除了一个月的阳寿,整个人显得更虚了,犹如一株被风吹雨打的小草。
“我们赶紧去小镇参加鬼宴吧,唐启泽那家伙偷了我的尸油,万一用了,那可就完蛋了!”
而且他有这么可恨吗?好感值也太低了!
boss气压更低,这种口吻……谁跟他是自己人?
他们并肩走着,一股寒意蹿了起来,殷长夏冻得浑身打颤,朝着boss控诉道:“老婆,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身子骨不太好,你周围简直太冷了!”
boss:“……”
这一次当真忍无可忍了!
狂风再次席卷而来,还伴随着倾盆大雨和剧烈的闪电。
殷长夏惊得后退,痛心的喊:“我跟你是一伙的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谁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boss完全无动于衷,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殷长夏当机立断,举起手腕威胁:“你别动!我要咬自己了!”
对面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狂风终于停下,在这片荒芜和枯萎当中,殷长夏看见boss的红盖头,被风吹得往后滑了大半,露出里面半张脸来。
它下巴的弧度堪称完美,每一处仿佛都是用工笔细细描绘而出的。
肌肤如纸般苍白,嘴唇的弧度显得极其冷漠,衬着那刺目的殷红嫁衣,宛如披上画皮的艳鬼那般。
又冷,又妖冶。
殷长夏极度震惊,怔怔的看着他。
等等!
他冥婚对象,好像是个男的!?
一人一鬼继续朝着小镇进发,一路上殷长夏沉默寡言,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殷长夏时不时的瞥向离他三米远的boss……
老婆竟是个男人!
老婆比他还高大!
心情变得凝重,犹如这被乌云遮蔽,阴沉沉的天空。
十几分钟的路程后,已经快要抵达小镇。
遥遥望去,便能见到小镇那朦胧的轮廓,和古朴阴森的建筑。
此时耳畔又响起了机械音——
[boss必须待在祭祠内,鬼宴才能开启。]
[请凶宅主人操控boss,尽快前往祭祠。]
若是无法开启鬼宴,怕是时间全部耗光,所有新人都得不到号码牌!
这样的结果,必然是全体抹杀!
自从殷长夏继承凶宅、需要育成boss后,自己就仿佛成了游戏的一环,如今连鬼宴的开启都需要他了。
殷长夏脸色微变,总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什么关键。
然而思来想去,还是得不出结论。
眼下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能太过分神,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得尽早开启鬼宴。
可操控……他要怎么才能操控?
殷长夏小跑到boss面前,用打着商量的口气说道:“我没了尸油,可能无法参加鬼宴,你先一步去宅院探查好不好?”
boss:“……”
见boss完全不乐意,殷长夏想起boss结冥婚都是挑了个男的,难道真的是基佬鬼?
不,自信点,去掉难道!
殷长夏满脸的纠结,决定牺牲自己的美色,充当一回甜言蜜语小骗子:“老、老婆?”
boss咬牙切齿,恨得眼睛都快红了。
为了不在殷长夏面前待着,他竟真的飞快离开。
反正都是煎熬,两害取其轻的道理,傻子才不懂!
殷长夏摸着自己的心脏,咚咚直跳,无比凄苦的呐喊:“看来boss还得哄,得叫老婆才帮我办事。”
那他以后,莫不是得一直叫老婆了!?
惨!
boss尚未走远,听到这话差点又发了飚。
怨气污浊了周围的树叶,被染成了焦黑的色调。天是暗的,他一袭红衣站在那边,仿佛时间都静止,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殷长夏高举着手里的红线,一脸真诚的说:“老婆,就拜托你了!”
boss咬牙切齿:“……”
拜托?那就不要牵红线!
他疯了一样的想杀了殷长夏,却又碍于红线强行忍住。
只是那时而停留在殷长夏身上的目光,却显得更加阴冷,仿佛下一秒就要凶恶的撕裂他的身体一般。
殷长夏浑身打颤,再一次认清,‘鬼都是可怕的’这个事实!
他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红线,这才安心不少,心道鬼宴总算可以开启了。
两人就此分开,五分钟的路程后,殷长夏也抵达了小镇。
大雨霶霈,白雨如跳珠,连成庞大的雨幕。
古老的建筑伫立雨中,一切显得荒芜破败,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死气沉沉。
小镇张灯结彩,是用来庆祝喜宴的。
然而这上面用的并非红色的绸缎,而是一圈圈白布,上面用白底黑字,同时写着‘奠’和‘喜’。
最诡异的是,丧事和喜事竟在同一天举办。
[报名倒计时:02:11:04。]
时间已经不多了,殷长夏躲在脏污的小巷当中,忽然听到街道另一头传来鞭炮和锣鼓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竟发现带着喜怒哀惧的四个面具人,将那口赤红的棺木抬了起来。
街道上布满了人,成群结队看不到尾。
然而里面全是老人,完全看不到一个年轻人,他们脸皮满是褶皱,却强行露出笑容,偏要做出喜庆的模样。
可再怎么喜庆也是抬棺!
这样的画面,只教人心惊胆寒。
恐惧在老旧的街道蔓延,仿佛喜怒哀惧四个面具人的每一步,都是扭曲的,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殷长夏脸色难看的注视着这一幕,忽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唐启泽!
唐启泽压低了头,缓慢的跟在队伍后方。
“吉时已到!”
那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用来庆祝的唢呐声中,伴随着无数鬼鸣!
他们眼眸弯弯,上牙碰下牙,只剩下骨头咔咔咔的声音,以此来伪装成笑声。
抬棺的喜怒哀惧四鬼停了下来,队伍当中,有一人死死低着头,护着怀中所剩不多的香,根本没注意到前方停下了脚步。
烟丝袅袅,迅速燃烧起来,全都集中到了前方,喂养到了喜怒哀惧四鬼的身体当中。
手里的香不够!
那人瞪大了眼,根本没料到会这样:“不,不……”
香,熄灭了。
那股味道,便再也掩盖不住。
寂静之后,便是发了疯似的声音——
“有活人混在队伍里!”
“活人!?”
“哪里有活人?吃了他!”
殷长夏浑身发冷,连唐启泽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到,冷汗侵湿了后背,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无数的手掌朝着那人涌出,宛如在讨食张着大口的鱼群。
而那人,竟当真被众鬼撕扯致死。
殷长夏震惊的注视着这一幕,顿时恶寒不止。
难怪唐启泽会说,用尸油混入鬼宴是上策,而燃香却是下下策。
因为燃香需要人的精气,那香……根本就不够鬼吃!
街道一片狼藉,只剩下碎肉和内脏,以及混杂在雨水中的鲜血。刺鼻的血腥味,连同泥土的味道,一同弥散在空气当中。
棺材被抬入了宅院内,队伍也进入鬼宴。
殷长夏仍是全身僵硬,躲在离鬼宴场地极远的小巷当中,不敢有任何行动。
害怕……怕自己会变得和那个玩家一样。
他不知等待了多久,都没见着boss回来,反倒是时间越来越近。当时操控boss进入祭祠,一方面是想开启鬼宴,另一方面的确是想让boss去找找号码牌。
[报名倒计时:01:57:44。]
不到两个小时了。
殷长夏手心都是粘腻的冷汗,耳膜里满是那密集如鼓的心跳声。
内心陷入了挣扎,他是真的怕鬼,可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战胜了一切。
不能这样等死!
思来想去,殷长夏还是打算冒险,得找个办法混入鬼宴!
小巷后方却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谁?
殷长夏回过头,便瞧见一个青年,他鼻梁上戴着金丝眼镜,衣着彬彬,带着股文弱的书卷气。
“你没看到那些人全都是脚尖垫地,他们都是鬼魂,你还想直接从大门进去!?”
殷长夏上下打量着他:“玩家?”
那人点头:“我叫徐默,跟我来!”
殷长夏眼神微闪,便跟着徐默一同来到了小巷的另一头。
徐默:“你也注意到那边了吧?原本人是看不见鬼的,只有拥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见。但阴气浓郁到极点之后,所有的鬼都会被感知到,可见这里面有多危险。”
他们穿过狭窄的甬道,亮光渐强的时候,便瞧见了一个小门。
没想到这里直接连通了鬼宴主宅,只不过是偏门。
建筑被树林遮挡,将那坚硬的轮廓都柔化了许多。
附近聚集了许多玩家,见徐默领人过来,脸上皆是不善的表情。
邱平不满:“徐默,不是让你去看宴会有没有开始,你怎么捡人过来?”
“棺材被送进去了,鬼宴已经开始,我并没有偷懒。”
徐默推了下鼻梁的眼镜,表情显得公式化,“再说了,都是玩家,会有三个问题的提示,多一份情报就多些手段。”
邱平翻了个白眼:“什么多些手段,就他这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恐怕跑都跑不过别人!我看是多个拖累。”
徐默:“邱平!”
邱平恶狠狠的撞了下殷长夏,完全没把徐默的警告放在心上:“别挡老子的路。”
殷长夏倒退了好几步,本想稳住身体,结果还是摔在了地上。
邱平越发轻蔑:“哼,垃圾。”
殷长夏皱眉,眼神里满是冷意,抬头注视着邱平。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只差一个火苗就会彻底燃起来。
正当其余玩家纠结要不要阻止时,老旧的偏门‘咿呀’一声,被缓缓打开,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周迎将手牌丢给了邱平:“接着。”
邱平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周哥,这么快就拿到了?”
周迎的目光放到了殷长夏的身上,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瞳紧紧一缩。
他足足愣了五秒之久。
邱平顺着周迎的目光看了过去:“他?他也是玩家,徐默刚带过来的。要是周哥觉得是拖累,我一定把他腿给折了,绝对不妨碍我们……”
周迎表情难看,正要开口,他身后的人便立即发话:“你敢!”
邱平把腰压得更下去,双手来回搓着,做出谄媚的表情:“这……是我的办法太血腥了,让纪小姐害怕了?”
纪今棠气愤的说:“周迎,管好你的狗。”
邱平脸色微微扭曲,如果不是周哥喜欢纪今棠,他才没这么好的耐心。
这可是周迎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不讨好不行啊。
可如今纪今棠却硬生生打了他的脸!
他不得不讨好的对象,竟然在维护这垃圾?
周迎:“别吵了,先拿好手牌,可以伪装成鬼宴的下人!”
几人将手牌分了分。
殷长夏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
在触碰手牌的那一瞬间,脑海响起了机械声。
[已获得鬼仆手牌,是否支付阳寿一个月?]
殷长夏:[是。]
[鬼仆手牌已生效,可隐藏活人身份。]
没想到支付一个月阳寿,才获得了进入鬼宴的资格。
殷长夏闷咳了起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如今他只剩下一个月的阳寿了。
纪今棠三两步跑了出来,埋入殷长夏的怀里:“阿祈,好久不见。”
阿祈……真是好久没听见的叫法了。
他自小八字就不好,父母给他起了小名,熟悉的人大多都这样叫他。
殷长夏得了绝症,受不得这么大的力,被纪今棠撞得快要吐血:“纪今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你还在生我的气?这才几年,你就跟我这么生疏了……”
纪今棠眼眶微红,完全不想放开殷长夏,可看他表情极差,便误会殷长夏是在生气,满怀忐忑的说,“阿祈,没想到你也进了这个游戏。”
殷长夏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神经始终紧绷。
只因眼前这人是双重人格的女!装!大!佬!
看来现在掌控身体的,不是那个危险的人格。
一想到纪今棠的另一个人格,殷长夏的脸色极度难看,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和纯良的纪今棠不一样,那个人格极度危险,是个不折不扣的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