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你今天看起来挺兴奋啊,昨晚上有什么好事吗?”
“哦,专业课考试分数出来了,满绩点。”
“中医那门?”
“嗯,九十二分。”
早上的投篮训练结束,江森没回寝室洗澡。因为不用上课的原因,他直接跟冯援朝在食堂包厢里吃起了早饭。那位给森之队服务了一整个学期的食堂雷师傅,忙完这顿早饭,待会儿也就要下班了。从今天开始,森之队暂时解散,所有人要到年后再重新聚集。
“哟!你这么一心二用的,还能考九十多分?你小子,还真是天才啊!”冯援朝对江森期末能拿到这么高的分数,感到颇为惊讶。
江森淡淡笑着,很谦虚道:“不至于,不至于,离天才还是有差距的,只不过是发挥了曲江省文科状元应有的水平而已。而且也不算一心二用吧,无非也就是该读书的时候读书,该训练的时候训练,该写书的时候写书,该谈生意的时候谈生意,该谈恋爱的时候谈恋爱。
所以严格意义上讲,还是一心一意的,就是拆解开来,看起来事情比较多罢了。其实你们普通人啊,只要下决心,要紧牙,也是一样能办到的……”
“操,老子后悔了,就不该夸你。”冯援朝忍不住笑骂,“你特娘的真是会蹬鼻子上脸。”
“实事求是嘛!”江森把牛肉馅儿的包子往嘴里塞。
冯援朝道:“对了,等过完年,正月十五后,篮管中心要你去北京一趟。巩指导说要你去队里合练,打一场对内热身赛,把最终十二人大名单定下来。到时候篮协的领导都会去看,谢安龙已经同意了。你到时候就打二十分钟,上半场,目前虽然还没摆明了说,不过你的这个位置,基本是定下来了。到时候正常发挥就行,别紧张。”
“紧张个屁。”江森好笑道,“除了大姚不算,剩下全队所有人加起来,钱没我多、学历没我高、各方面成绩都不如我,我才是明星好吧,到时候谁该紧张他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日……”冯援朝看江森的眼神更不对了,“森哥,你今天兴奋得有点过头啊!”
“嗯。”江森抑制不住被处理过的喜悦,不分场合地分享战果,“因为从今天起,老子就是纯爷们儿了!”
冯援朝:“嗯???”
早饭后回到寝室,时间还早,但宋大江已经起床了。没有兔子的日子,也不用看书复习,大江闲着没事,就把屋子打扫了一遍,还洗掉了他堆积了至少一个半月的衣服,江森带着早饭回来时,正看到他在阳台上晾衣服,随手把给宋大江带的早饭放到他桌上,江森随口问道:“你这衣服,打算在阳台上挂到过年回来啊?”
“啊?我跟楼下阿姨说了,让她明天帮忙收一下……”宋大江显得颇不好意思,腼腆地挠挠头,然后一边继续挂衣服,一边问江森,“你昨晚上是没回来吧?”
“嗯。”江森点点头。
宋大江又好奇且充满向往地追问:“昨晚上,跟你女朋友一起睡的?”
“嗯。”江森继续点头。
“哦……”宋大江假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可脸上却难掩羡慕,只是马上又转移话题,很克制道,“那宾宾就交给她咯?”
“对,等过完年再接回来。”江森道,“或者放她家里也行。”
宋大江闻言,不禁立马就紧张了,“那我下学期还有工资拿吗?”
“有的。”江森笑了笑,“咱们签了一年的用工合同嘛,劳动关系持续到明年十月底。你暑假回去,还能带薪休假两个月。”
“嘿嘿……”宋大江发出憨厚的笑声。
每个月五百,两个月一千,啥都不用干,他弟弟一学期的生活费就到手了。
不过光这点钱,还是不太够,宋大江又弱弱问道:“那你明年,选修课报什么啊?我看来好像有一门大学物理……”
“我靠,你在侮辱我吗?”江森忍不住笑道,“当家教上瘾,拿我当提款机啊?我好歹会考数理化生四个A,我理科还有救的,大学物理不一定要补课的好不好!”
“哈哈哈……”宋大江跟着笑了几声,心里却不禁有点小失望。
上上个月,江森每周补课五天,有时一个小时,有时两个小时,一个多月下来,他愣是在江森身上挣了七千多块,比学年一等奖学金都高,头一回这么直观地看到知识的力量。
可惜了,这样的机会,看样子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有了……那可是大几千的收入啊,他弟弟高三一整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全都包圆了还能有富余的那种!
“我下学期应该不会报那么费劲的选修课了。”宋大江心里正叹气的时候,江森果然这么来了句,“下学期真没时间了,时间太紧了。”
一边拿了换洗衣服,往卫生间走。
“唉……”宋大江叹了口气,“四个学分,只有大一的能报。”
江森瞬间脚步一停,转过头来,“那就是说,大三之前,就能把选修课的学分,全都修够了?”
“嗯。”宋大江点点头。
“操!”江森愤怒地骂了句,走进了卫生间。
为了节省后面的时间,这课不报还不行了?!
……
一小时后,江森写完今天的两千多字,不到八点,叶培就提着行李箱,风尘仆仆赶来。
江森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带了两身换洗衣物,加上一些需要随身携带的证件,简单地背了个书包,就领着宋大江和叶培出了门。从楼上下来,宋大江又千恩万谢地跟宿管阿姨说了些话,让她注意楼上的衣服,阿姨当然满口答应,反正只是举手之劳。她还得好几天才能放假。
三人走出大楼,清晨的申医,大雪已经停了。
校园里还到处都是人,甚至连宿舍区出门马路转弯口的健身房都还在营业,隔着透明的窗玻璃,能看到有人正在正对着马路的跑步机上慢跑,已然半点看不出雪灾的痕迹。
申城这边的各种供给,依旧充足得简直溢出。
出了校门,田管中心派了陶润吉过来接送,三人上车后,江森拿出手机,想了想,给安安发了条短信:“回东瓯市了,大概三天后回来,有重要事电话联系。”
然后不到十秒,安安就回信道:“好的,一路顺利。”
江森微微一笑,把手机放进口袋。
兜里的手机数量又变回两部,有点烦人,不合符他清清爽爽的出门需求……
但为了孩子,忍着吧。
等过几年能双卡双待,问题就解决了。
“一路顺风!”四十分钟后,陶润吉把三人送到机场。
江森跟他挥挥手,两辈子头一回,带着两个小弟,进了机场大厅。
以前他出门,总是孤家寡人的。
果然啊,人生的走向,开始往处去了。
已经每天一睁眼,就有人指着他吃饭了……
“哇,人好多……”
宋大江生平第一次坐飞机,对机场的环境有些轻度的应激和紧张,紧紧跟在江森身边,陌生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大雪封路的天气,申城到东瓯市的短途航线,倒是依然畅通无阻,而机场里等着回家的人,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江森不好估计这次雪灾,南方地区究竟损失严重到什么程度,不过印象中,似乎在春节后没多久,就基本缓过来了,只是春节之后,西南地区就又……
“公路、铁路停运了不少。”叶培回答宋大江,打断了江森的念头,“我家那边的车票,黄牛价炒到八百块了,我日他仙人板板儿的。”
“川地?”江森望向叶培。
叶培点点头,说了个江森完全没听过的地名。
对了……
重生之后,这个世界除了个别国名之外,往下省一级的地名,全特么变了。
也不知道地震还会不会发生。
可是,雪灾都已经来了啊……
江森看叶培的眼神,瞬间不对劲了一下,这货也不知道老家在哪儿。
“怎么了?”
“没什么,我喜欢西南的姑娘,温柔又水灵。”
叶培嘴角抽抽,“江总你在说什么胡话,哪里就温柔又水灵了,温柔又水灵不是东南沿海吗?”
“不要贴标签嘛,要一视同仁,西南姑娘也可以温柔又水灵的。”
江森没营养地胡说八道着,三个人取票、换牌、安检、登机,早上九点半,飞机准点起飞,经过不到一小时的航程,宋大江甚至都还没从飞机起飞时的颠簸中缓过劲来,飞机就已经在瓯湾区的国际机场降落。
接着三人从瓯湾区打车回市区,路上花的时间,倒还比从申城到东瓯市多了十几分钟。等到车子在瓯城雄文公司所在的润新大楼门前停下,刚好也就是饭点了。
“江校长!”
砰!砰!砰!
三人上了楼,江森刚一进门,瓯城雄文公司内,瞬间彩带飘飞,满屋子挤了将近二十来号人,满脸堆笑,激动又兴奋地看着江森。
“钱秘书长,久等久等。”江森走上前,跟瓯城雄文的负责人握手,又笑道,“现在该改口叫钱总了吧?”
“不用,不用,我还是市作协的秘书长,又没退!”钱秘书长满面红光,春风得意。
今年江森光税后提成就有5760万,那么可想而知,整个瓯城雄文的总营收,差不多也就奔着个亿去了!这么大的一笔钱,可是完完整整地从钱秘书长手里过一遍。
这位混了半辈子都没能混上副科的老阿姨,今年刚提干,就爆炸性地掌握了这样的大权,成了瓯城区宣传口的隐形财神爷,这要是能再稳稳当当干上两年,保不齐,不等江森本科毕业,她还得再往上挪一级。而这件事,可以说就是全靠江森手里的两本小说,外加上胡部长前年的一系列安排。资源是同样的资源,可到了不同人的手里,发挥出的效果,确然天差地别。
“我的两个助理,宋大江,叶培,都是我沪旦的同学。”江森给钱秘简单一介绍。
叶培大大方方点头,“钱秘书长。”
宋大江则手足无措,他的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明明两个小时前,他才刚从寝室里出来,怎么一眨眼的,就到了这种让他特别不适应的环境中。
“三个高材生,欢迎,欢迎!待会儿多吃点,尝尝东瓯市这边大师傅的手艺!”钱秘书长知道江森今天要来,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然后又很直白道,“江校长,咱们先办正事?”
“好。”江森跟着钱秘,大步走向总经理室。
经过人群,见到蒋梦洁,他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蒋梦洁却满眼幽怨,心里一万个后悔,怎么自己就没把江森拿下。
真是便宜外地女人了!
“好帅啊。”
“对啊,又高又帅,感觉比明星还好看……”人群里,公司里很多江森根本不认识的女孩子,激动地嘀嘀咕咕,基本上全都是瓯城区各部门领导安排进来的亲戚。
不过跟之前蒋梦洁这一批提前在这里扎根的不一样,蒋梦洁和之前短暂当过江森助理的谷超豪他们,去年早就成功转正,随着瓯城雄文公司被东瓯日报出版社并购,自动转成了自收自支的事业编,将来如果有机会,慢慢还有可能调整成差额乃至全额事业编。
而这些新来的,那就最多只能是合同工。
比临时工稍微高级那么一丢丢,愿意混的话,混一辈子饭也没问题,就是工资不高,眼下一个月4000块,不愿意混的,以瓯城雄文现在只需要开动印刷机就能赚钱的形势,他们平时基本也不用来上班,然后把这边的岗位当作跳板,每年都至少能参加几次瓯城区的事业编考试,以及省考和国考,考中一次,就算是社会阶层的跃迁。
对这些体制内子弟来说,他们的家里人,已经算是尽全力了。最舒服的环境,也就无非这样,剩下的路,就得靠他们自己来走。
江森和瓯城雄文公司,算是实实在在地,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庇护所。
某种意义上讲,江森绝对算得上是瓯城区整个宣传口的恩人。
“签这里,还有这里……”钱秘书长热情地拿出文件,江森要求的第三方会计师此时也早就到了,仔细核实了一遍,确实是税后5760万的数额,江森签下自己的名字。
钱秘书长紧紧握住他的手,“江校长,你看咱们公司这么多人,现在可是真的就靠着你一个人吃饭!还有好多好多其他的单位,我也代表他们感谢你!本来大家都说,今天要一起过来给你接风,不过最近下大雪,每个单位都是备战状态,领导不方便外出。”
“理解,理解。”江森笑了笑,“我老家那边受灾严重吗?”
“好像没有……先吃饭吧,总算回家了,我代表大家给你接接风。”钱秘书长,很自然地挽住江森的手往外走。叶培和宋大江急忙跟上。
在一大群人的前呼后拥中,又从瓯岛县被调回来的谷超豪,略显吃味地看着江森的背影,靠近蒋梦洁身边,小声酸道:“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啊,你看老钱,跟接亲儿子回家一样。”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蒋梦洁道,“你哪怕读书、运动、写作,随便哪一项能摸到他的屁股,老钱也照样拿你当亲儿子一样,哦,对了,就算光是长得好也行啊。”
谷超豪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也不知道蒋梦洁到底是在夸江森,还是指桑骂槐,侮辱司草……
————
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