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是个活生生的人无疑,但我无论距离远近,在他身上始终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生息,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后,我发现他跟白天魏师傅在车上的情况很像,就是灵魂已经被人给收走了。
收走人的三魂而只留下七魄,可以控制此人的行为,这是道家的一项傀儡术!和其它派别的傀儡术不一样,道家的这项术法不是纯粹的控制,更多的是以三魂来胁迫魂主去做事,被控之人也仍旧会跟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思维。在这项术法中,施术之人倚仗的是那种“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优势。
老头会被吓成那样,说明他对自己的情况是知情的!三魂被收之人,即使跟常人无异,但始终是个无魂之人。猫有九道地魂九条命,要是被黑猫跃过无魂有魄的身体,必定会有一魂附体,魂主的三魂便无法回人身,转而变成头脑浑噩的僵尸……
警察们没有回答老头的话,只是一齐看着我。
我也不跟老头废话,直接问他:“控制你三魂的人是谁,说出来,生!不说,死!”
话说得狠,而我还有更狠的,掏了一道灭尸符出来,不等他回答又笑道:“我这九宫门的灭尸符贴在你身上后,只要你身上有一丝异魂,那不用我动手,你也会自己消失!”
这老头还真是个行家,困在网里便直接跪下了,大声叫道:“小神仙饶命呀!我不是自愿的,我来来是本地的阴阳先生,除了做钉子户那事以外,从没做过任何忤逆之事。今天下午我家来了个道士,说可以帮我解决家里房屋要被拆之事,谁知他的条件是要我交出三魂,跟着警察的铃声来装僵尸……”
我打断道:“那道士长得什么样?”
“中年人,脸上左眼角有一颗痣。”老头应了一声后,不等我再问便又接着说:“我的三魂在他手上,我能感觉得到,他此时在西山的万佛寺。”
我听了后心头一阵气愤,看来果然是谭一智搞的鬼,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的左眼角长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这家伙在勐宋作恶也就罢了,居然还一路跟着我到这彝州行凶,早知如此,当日还不如叫南青良直接将他灭了的好。
不过总算确认了对手是谁,还弄清了他的所在之地,总比之前那种敌明我暗的情况要好得多。
我让副局长安排人将老头带走,最好是带去关在那种单间的死牢里!又让他安排人将冉娅一并带走并保护好。这才叫他们用警车送我直奔那彝州的西山万佛寺。
我当然不会害那老头,更不会将他变成僵尸后灭了,因为那样的话我就跟恶道没啥区别了!所以临走前我剪走了老头的一撮头发。
据送我过去的警察介绍,万佛寺是当地的名寺,里面的几个老和尚经常开壇诵经普度众生,非常的灵光,听说那些和尚也都有些本事。
可我们到那寺庙的时候,却被一老一少两个僧人拦在了山门,坚称夜深后寺庙不对外人开放。而寺庙里面则是钟鼓齐鸣,显然是在做着一场规模不小的道场法事。
我用密宗术法感应了一下,但这寺庙的气场太强,居然无法感应到寺内情况,见两个和尚任送我的警察好说歹说,甚至出示了一张什么搜查令了,他们也坚持不让我们进寺,便运起佛家法力,冷着脸大声吼了一句:“佛家向来以慈悲为怀,为何万佛寺却助纣为虐,容许恶道害人?”
那小和尚激动地喝道:“哪里来的浑人,在佛家圣地撒野就罢了,还信口雌黄诬蔑我们!”
老和尚却惊声道:“不知是密宗师弟到来,贫僧失礼了!快请进,正好我们在处理个棘手的孽障。”
留得警察和小和尚一起守住山门后,我随老和尚快步进了寺庙,七弯八拐到了大殿前,只见那香火场上灯火通明,老老少少十余个僧人围坐在那,正齐声急急诵经,各种法器敲得震响。
我没及细看便朝场边一个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拿八卦镜、身穿青色道袍走着罡步的人冲过去,将一小瓶黑狗血泼在他身上后大声叫道:“恶道,你我就算在勐宋交恶,那也是因为你害人在先,你对我穷追不舍没关系,却为何要害及无辜?”
那正在行法的人正是太清派掌门谭一智,被我的黑狗血染身后,他的术法也就此中断,但出人意料的是面对我的数落和攻击,他只是将手上法器一收,冷冷地看了我两眼后,便将头转向坐着诵经的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僧。
“慧空方丈,这位鹿悟仕才是今天的正主!既然正主现身,那贫道可就不方便再多管闲事了,就此别过吧!”谭一智对那老僧说得一句后,两道符纸忽然向我挥来。
我见那符纸乃是两道红色灭灵符,还没近我身便隐隐生出一股暴戾之气,连忙凝神让过。不及掏符,便直接一个手诀指向他,口中大叫“嗡嘛呢叭咪吽!”。
谭一智反应也快,可能事先也预料到无法击中我,灭灵符甩出来后,跟着便将身上道袍扯了挥出。
这个恶道虽然可恶,但修为见识还真不是吹的,我还击时使的那道术法是以密宗之力的一道祛秽术,他的道袍被我以黑狗血泼中,要是不及时脱下来的话,必定会被我的法力所伤。
怕伤到旁边的的僧人,我强行中断了那道术法。
但这么微微一打岔再定过神来后,谭一智那恶道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远远传来他那猖狂的笑声:“鹿十五,今晚就好好忙碌吧!我先睡觉去了。哈哈哈……”
他肯定是借力远去了,那笑声四面八方的传来,让我就算想追也找不到方向。
正自沮丧间,那个慧空方丈走上前来道:“阿弥陀佛!施主想来就是九宫门借命先生鹿施主吧!谭掌门说你来就能处理这行尸,看来还真是佛祖庇护,你总算及时赶来了!”
我见这些和尚跟谭一智混在一起,心头对他们没什么好感,本来想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但听到他说什么行尸,连忙又回过身问道:“方丈,你说什么,难道这庙里有行尸?你们是在作法对付姓谭那个恶道的?”
方丈愣了一下,指着香火场正中说道:“这孽障是我们寺鸣晚的时候闯进来的,不过谭掌门不是什么恶道,他乃是茅山上清派的掌门,是专程追着行尸来的。他说这行尸是他们上清术法形成,自己不便出手消灭,而我们佛家虽能度亡魂,却超度不了这孽障。但谭掌门说了,估计会有一个其他正主出现,来将这麻烦东西消灭……”
这方丈啰哩啰嗦地讲着,我去一看那香火场正中便怔住了。
那里摆着一具明显是尸体的东西,四周全部插满了燃着的清香,另有五支蜡烛排成一排,香火生出的烟雾全部都朝白布上扑去。
我一到来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谭一智身上,都没留意到他们围着的竟是那个东西。
没听方丈讲完,我便上前的把将白布掀开,只见躺在地上的正是卧铺车的驾驶员魏师傅,不过除了头以外,他身上连衣服都全部被化干净了,只剩下一幅白森森的骨架。
方丈凑过来接着唠叨:“我们将这孽障抓住后,穷全寺之法力也只能将其困住,最后还是得谭掌门相助,这才把他的孽身皮肉化去,但这骨骼和头颅,以我们的法力却始终度化不了……”
我是真被震憾到了,打灭一具僵尸并不奇怪,即使是普通人,只要方法得当,用柴火也可以消灭这种才诈尸不久未能吸到血的僵尸。但不借助符纸不靠火,纯粹以法力便能将其消灭得只剩骨架,这等修为可以说是很高很高了,即便是心明大师或者妙智和尚,恐怕也未必能达到这等修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