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省城望龙居小区见到过的、那个老巫婆周奶奶向杨月琴种下妖蛊的一幕居然又重现了!
此法由阿庆大巫使出,那威力肯定更不一般!如果杨月琴再中妖蛊,那刚才我的罪岂不白受了?我的身体岂不是白白地变成了干尸?
“雷起!”
所以我那一声呼喊,直比隐隐响起的雷声还大……
但真正解救了杨月琴的,不是我引下来的那一道大雷,而是及时飞过来挡在她面前的一把大铡刀,还有台下严朗闻那同样震天的一声吼:“般若波罗密!”
我引下的天雷,只是在铡刀的刀身将虫卵挡了掉在地上后,将其击得黑水四溅。
阿庆大巫却不只那一下子,虫卵吐出后立即双手举起,大声唱道:“呜江束际,弄喵哆切波!”
随着她的念唱,五行气息再起,台上原本没动的那些虫子全都疯狂起来,而且这次它们没再像之前那样避着杨月琴,连胡幺儿也不放过!我们三人全部成了其攻击的对象。
对比下来,我们还算好的了,白潼汐的情况更为糟糕,天上那些虫子的虚影全部朝她的头上压了过去。
面对危险,杨月琴仍旧没动。而那一众苗人,包括刚才劝阻的阿达和阿昌两位大巫,见她们的圣女有危险了,居然也仍旧不动。
我搞不懂什么情况,也来不及去细想,只是如闪电般地踏完了一个罡步,又一次使出万剑术。
这次的术法娴熟了很多,术法瞬间成了后,那金光闪闪的小剑虚影密密麻麻,全部飞往扑向杨月琴身边的那些虫子。
阿庆大巫叫完之后,随手一挥,两条红色小蛇直直地也往台上的杨月琴飞去。
我能看出那也是致命的一击,但万剑术使出后,我还得继续加敕直到术法完成,再也无法分身对付红蛇了。再说,如果此时强行另施术法,来不及不说,还会让手足无措的胡幺儿也受到虫子伤害,我那干尸肉身就更不必说了……
关键时刻,又是严朗闻飞身跃上,嘴里大喝一声“妖孽”后,及时将那两条飞蛇的尾巴给抓在手上。
王兴良也出手了,事实上从阿庆大巫发狂时,他就在比着手诀、捏着符纸在踏罡步了,只是他使的这术法比较缓慢。
而此时,他在严朗闻跳上台后,跟着将手中符纸挥出,只见一口大钟的虚影随符而生,从天而降之际还能隐约听到“嗡嗡”声,跟着便落在祭台上,将杨月琴、胡幺儿和我的干尸肉身全部罩进了大钟里。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个大手笔,这王兴良的修为绝对让所有人叹服!虽然他没有进攻,但至少保住了我们三人的安全,因为我见那些五行气息袭到我们的身边后,立时被那大钟的虚影给挡住。
阿庆大巫连连攻击均未得逞,长嘶一声后忽然折转身子便跑,那身形如同鬼魅,红影一闪便消失在月光之下。
从她发狂到离去,实际也就短短瞬间,像聂空那些坟耗子、以及在场但修为稍低的苗众,估计都没看清怎么回事。
我的万剑术使出后,将台上的虫子全部消灭,但我却未停下来,接着又踏步使了一道戚师父传授的阴阳狂风咒。
杨月琴、胡幺儿和我的肉身安全了,阿庆大巫也已离去,现场所有人都停止了行法。可唯独我不能停,因为刚才我没能顾及的虫子虚影进攻依旧,不但把白潼汐给团团围住,还在王兴良的大钟罩下前,将阎莫爱从我的身体里给拉了出来撕咬。
阴阳狂风咒也是我第一次使,但对于我未出窍时就练就的术法,通过魂魄使将出来时,不但行法顺利、威力也还算超出了预想程度!
只见一道太极图案的旋风平地而起,飞速旋转着向那些虫子虚影卷去,三两下便让那群可恶的影子变成了一道黑风,隐逝在了太极图的阴鱼中。
直到此时,交手才算真正告了一个段落……
一干苗众在两个大巫和杨苗子的带领下,还是低首沉默,现场也静得如同我们刚出帐篷时。
我确定再没了任何危险后,连忙扑向杨月琴,急切地问道:“月琴妹妹,你没事吧?”
但杨月琴却只是穿过钟影、穿过我的身体,上前右手一挥,将严朗闻手上的两条红蛇弄死在地后,左手接着抓起严朗闻的右手,关切地问道:“朗闻师兄,你怎么样了?不好,你被阿庆大巫的红圣给咬伤了!”
说着,她还不顾众目睽睽,将嘴直接凑上前去,一口吸住了严朗闻右手背那并不明显的牙印上……
严朗闻有些不自然地想要将手缩回,但胡幺儿冷着脸说了句:“再晚一分钟不得圣女亲自将火焰蛇毒取出,死就不说了,再厉害的魂魄也得归蛇的主人所有。”
见严朗闻感激地左手向杨月琴行佛礼,而杨月琴吸得一口蛇毒出来后,便抬头满脸含羞地看他一眼,接着又把嘴重新向他的手背凑去,我恨不得被毒蛇咬伤的是自己……
恍神之际,戚先生忽然在台下喝道:“十五,愣着干啥,还不快看看你白师姐她们如何了?”
我连忙回身,抢上前蹲下将白潼汐和阎莫爱一边一个扶起来,惭愧地问道:“白师姐、莫爱姐姐,你们没事吧?”
白潼汐斜靠在我的左怀,比了个手诀不说话,但从她脸上手上的情况来看,显然被那些虫子虚影给咬了不少处。
阎莫爱几乎是躺在我的腿上,抬着头低低地回道:“十五,你……你的身体咋变成那样了?”
那边杨月琴扶着严朗闻去拾了大铡刀后,慢慢走下台去。杨苗子和两个大巫迎上前,低低地用苗语讲着什么。
戚先生、孙大帅和聂空等人却忙着走上台来。
戚先生站在我身边没说话,聂空他们却只顾围着胡幺儿问话,问我的身体如何会变成这番模样,还能不能救活之类的。
我既感动于那几个兄弟的情义,又为白潼汐和阎莫爱伤心!刚才如果我能抽出那么一丝精力来对付空中的虫影,也不至于让她俩伤成这样!
而心头最难过的是,我那么无谓地进行溶祭,力助杨月琴取出了妖蛊,刚才又如此尽全力地保护她,可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心里只记着严朗闻的好处……
如果灵魂也可以掉泪的话,我想此时我绝对忍不住!
戚先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带着点调侃的语气道:“别瞎想了,人家看不见你,自然不知道是你救的她!再说你才多大点娃儿,毛都还没长齐就整天想着抱大姑娘干吗?”
我把眼光从台下杨月琴的身上移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阎莫爱,又看了看白潼汐,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句:“师父,白师姐和莫爱姐姐都……都受伤了!”
这回谁都没取笑我,只阎莫爱挣扎着安慰:“十五,是男子汉就别哭!我们就算受伤再重,也只是修为受了点点损害而已,不会有其它问题,更不会再离你而去了!”
她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更让我内心惭愧不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当场号啕大哭起来……
胡幺儿安排聂空他们将我的身体重新背进帐篷后,过来对着冷眼看我的戚先生叹了一句:“哭是情感的一种,情感则是心的发泄!你们修道,修的是一颗道心!戚老头,你不会不准自己的徒弟哭吧?”
“我有什么不准许的,有你胡幺儿在,别说两只受伤的鬼魂,就算两尊受损的菩萨,那也没什么问题的!”戚先生冷笑着回应。
我听了后心头悲痛立马转为欣喜,因为听戚先生的口气,胡幺儿可以医治白潼汐和阎莫爱的伤!
但随后戚先生的话却又让我不禁有些担忧!他转过身看着台下苗人,也是一声轻叹道:“哭也要分场合,自己的身子变成了一截干柴,那红苗妖巫又显然是逃回上寨准备更厉害的招式了。后面的苦头还有得吃呢,吃完了苦再慢慢哭也不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