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华裳是个武将之后,行为上也偏粗鲁。
这女孩从前本是订过一门亲事的,不过后来被她发现男方在窑子里寻欢作乐,她一怒之下冲进窑子一道砍了男的命根子,那位男子也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这件事在北方那边传的太挺快的,不过有崔猛在,也渐渐的靠武力**了下去,自此无人敢提此事,也无人敢向这位大小姐提亲。
冯慕凝不管赵君尧是否知道这么一个典故,转身就要走。
赵君尧是个不要脸的,依旧跟在后面,我看那位想砍我命根子的不是崔小姐而是另有其人吧。
冯慕凝不吭声,她才不要继续和他谈论这种下流问题。
眼看着都快到了清荷院了,要是被人瞧见她和赵君尧是一块来的,有嘴都说不清楚。
我先进去,你随意,不许走我后面。
赵君尧像是没听见,继续按着自己的性子来,把冯慕凝逼急了,她停下了脚步,回头死命瞪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眨巴眨巴眼睛,折扇一打开,很友善的说道:不过是想关心关心你曾经的未来夫婿罢了。
你认识上官元?
赵君尧摇头,不曾认识。
冯慕凝觉得好笑,你不认识他,还去看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君尧眨巴眨巴他的狐狸眼,指了指冯慕凝说道:那你呢,和他熟吗,又干嘛去看他,你是想奸他还是盗他?
那一瞬,冯慕凝有种错觉,赵君尧去见上官元貌似是因为她的缘故,下一秒摇摇头,把这种想法扼杀在脑海里。
他是打定主意要去见上官元了,还是打定主意跟在冯慕凝的身后去见上官元。
赵君尧一直跟在后面,冯慕凝变得也不方便去清荷院了,她只能改变主意带着两个丫鬟回枫色院。
我不去了,要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小侯爷你请便。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府里的丫鬟下人还挺多的,冯慕凝在前头走了段路,这些个丫鬟下人都往她这儿看。
猛地回头,果然,赵君尧还在她后面。
再绕过两亭一湖就该到了她的枫色院了,再继续走下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和这位小侯爷有点什么呢,要把他往自己的院子带。
小侯爷。她音调提高了不少,你不会告诉我,你也恰好要走这条路看风景吧?
上次他就是用这个理由一直跟她进了风素涯,就不信了,这回她提早戳穿了,赵君尧还能不要脸的继续用这个理由。
他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你不带我走,我会不认识路的。
之前的借口不用了,又开始换借口了,借口这种东西多想想总会有新的。
冯慕凝按捺下火气,好声好气的说道:随便找个下人不就得了,我想安定公府的小丫鬟们一定很乐意为小侯爷引路的。
可是我和她们不熟,外一她们骗了我怎么办?他露出了个为难的表情。
冯慕凝很是不屑,她们能骗你什么?
折扇一转,赵君尧展颜一笑,回道:骗财骗色。
冯慕凝
他的无耻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既然赵君尧一直跟在身后,那么无论自己去哪,都会遭人耳语,带他一起去清荷院好了。
正如他所说,到时候问起来就说,她是给赵君尧带路的不就得了。
至于有人问赵君尧为何要去看上官元,让他自己作答好了。
脚下路程一变,丢下一句,跟着,别走丢了。
赵君尧兴奋的跟在冯慕凝身后,神色得意。
清荷院,刘氏和冯若萦都在房内,盯着床上的上官元目光都是恶狠狠的。其他人站在一边等大夫回禀情况。
孙大夫叹气说道:给他吃点东西吧,再喂点糖水,哎
如今也算是盛世,还有饿死人这么一回事,孙大夫也是头一次见到。
唯恐上官元饿着,两个当父母的拉着下人,就要去安定公府的厨房给上官元拿吃的。
慕语你干的好事!冯昀首先开口,还不快跟上官家道歉。
刘氏愤愤,先做错的是上官元,虽然下令饿死上官元这事她干的过分了,可她也不愿去道歉。
在府里她还是有点耳目的,听闻回来禀告的人说,冯昀早已把责任推给了下人,那么她也这么干。
刘氏指着送上官元进院子的两个下人说:大胆,我叫你们把人看好了,你们居然敢饿着上官公子,来人啊,把他们拖出去打上二十板子!
两个下人吓得都要尿裤子了,一个劲的讨饶。
冯慕凝和赵君尧进门时就瞧见了这么个情况。
上官栖霞鼻腔发出冷笑,目光落到刘氏身上,美眸一眯,不过是两只替罪羊,就是打上二十板子又有何用!
三弟妹你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饿死上官公子的命令是我下的?她没有证据,在府里下人是不敢乱讲话的,自己认了不过是被打二十板子,要是推到了刘氏身上,可不止挨这些这么简单了。
穷乡恶水出刁民,没想到堂堂安定公府也出恶奴。上官风心里也早已认定了这事是刘氏干的。
上官大人这么说可是错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是安定公府这么一大块地方。娘亲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自会自省,奴才的错处又怎能怪到做主子的身上,上官大人是个明白人,这种道理自然是明白的。
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刘氏身边的冯若萦,此刻她一身白净的绢秀云烟襦裙逶迤于地,秀发半挽,长长的睫毛轻眨,落下些许阴影,脸色有些许白,她就这样婷婷的站在那,眼睛直视上官风。
而这么一顶高帽子一戴,上官风是想不讲理也难了。
这位就是桑梓国的第一美人吗,果然挺好看的。
这是上官风见冯若萦的第一印象。
对于好看的美人上官风的语气客气了许多,他先向冯若萦行了个礼,家侄冒犯了大小姐,先给大小姐赔罪了。
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本来白皙的脸更添苍白,这下上官风更觉得是上官元做错事在先,如今他受了罪,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我侄子是做了什么了,要遭此罪过,趁着大伙都在,不妨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上官栖霞看到了赵君尧的存在,方才说了这一句。
上官元轻薄冯若萦对刘氏他们来说是个丢脸的事情,就不信了他们还真能说出口,一旦他们说不出口了,那就是她们没理,到时候看刘氏如何自处。
赵小侯爷,你怎么来了?冯昀瞧见了进屋的赵君尧,神色不悦,他在处理家事,赵君尧来做什么。
目光落到一边的冯慕凝的身上,更是表情莫名。
冯慕凝急忙撇清关系,我与赵小侯爷恰好在路上碰上了,赵小侯爷想来看看上官表哥的情况,他对府里的路不熟,就让女儿带路了。
屋里的人露出怀疑的目光,赵君尧什么时候和商贾之子有交集的,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赵君尧也是说谎不打草稿的,我与元兄有旧交,本想着就远远的过来看一眼,没想到冯三小姐热心肠,一定我要进屋子看看。
人都昏在床上了,别说是说和上官元有旧交,就是说上官元欠了他的钱,都无对证,一张嘴张在他身上,随便他巴拉巴拉,反正上官元也不会窜出来否认。
冯慕凝斜眼看他,赵君尧回之一笑,眸光熠熠。
上官风走到赵君尧面前,弯腰,有劳侯爷关心了。
此刻上官元的父母也回来了,顾不得他们的争吵,一心只想喂自家儿子吃东西。
孙大夫啊,他什么时候醒来啊?看着上官元身上布满的银针,两人心里痛的一抽一抽的。
要知道在平日里,上官元连磕着碰着都没有过的。
不急不急,再过上半盏茶人就该醒了。孙大夫手下银针不停,游走间满头大汗。
过了会,上官元也醒了,有气无力的,连抬个手都困难,东西都是靠人喂进嘴里的。
赵君尧站得远远地,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人都醒了你不走?冯慕凝轻声问道。
他摇摇头,还有好戏可看,我怎能提前离去?
只是来看戏?
不止。他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暧昧的话从口中吐出,我这可是为了你留下的。
冯慕凝怔愣,看了看前面的一群人,忽然明白了,赵君尧在这里,刘氏是绝不会说出囚禁上官元的真相。冯若萦丢不起这个人。
他这是在帮她?可是赵君尧又怎么会知道她和刘氏的恩怨?
儿啊,你是做了什么,惹得冯大小姐不快了?当娘的先问出了口。
上官元欺辱冯若萦一事冯慕凝故意让小叶说的模糊些,不然上官家也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来要人。
冯若萦唯恐上官元会把夜晚只是说出来,未等他发出一个字,就先开了口,上官夫人,你也知道的,令郎向来口无遮拦,母亲关押他不过是想定定他的性子,他在府里乱说还好,毕竟我们都是自己人,可一旦他跑去外头胡言乱语得罪了谁,不是给你们上官家招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