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你还记得罗妈妈吗,你要是再不让她们让开,将来出了什么事你可是第一个逃不掉的!尖锐的嗓音穿破面前的四人刺入王妈妈的耳里,听得她肥胖的身躯震了震,
刘氏有左右只臂膀,就是她和罗妈妈了。罗妈妈已经不见了,看起来他就是刘氏身边最为可靠亲近的人,可是也是最容易被舍弃的人。弃车保帅,刘氏是帅她就是被弃的车。
王妈妈咽了咽口水,思量再三,这事是苗正临时安排的,并不是刘氏的命令。她看了看主屋那边,苗正也快出来了,等他过来了事情就成了定局了,可是苗正是刘沫的座上客,要是她公然违背苗正的命令,这个奇怪的男人肯定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三小姐,你就多待会吧。王妈妈往侧屋靠近,四个丫鬟给王妈妈让出了一条路,她腆着一张老脸,靠到冯慕凝的的面前,表情无奈,这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三小姐你看
就是这个时候,冯慕凝掌心的银针一闪,刹那右手架在王妈妈的脖子上,神色凶狠,还不快让开,不要逼我在清荷院见血。
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要是直接把这东西放在为首的丫鬟脖子上,肯定起不了什么作用,说不定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会被那丫鬟轻而易举的制服。可王妈妈就不一样了,这人对她还是有恐惧心理的,加上她并不是真的想听从苗正的指令,刚刚还在犹豫着,显然比较好控制。
冯慕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趴在地上的小叶,心中很是不忍。可是她已经没这个力气带上小叶了,强行带上小叶只怕非但救不了两人,还会连自己都搭进去!
握着银针的双手在颤抖,她几乎把大半的力气都压在了王妈妈的身上。为了起到更好的震慑作用,她把银针往王妈妈的脖子处刺了刺,冻彻肌骨的寒意沿着王妈妈的脖颈处向四肢蔓延。
要不是王妈妈吓得发了抖,她完全有能力推开冯慕凝自救。
三小姐,清荷院不好吗,偏生这般折腾,要不要到老朽的苏和院坐坐?低沉诡谲的嗓音像毒蛇的信子蜿蜒着攀上冯慕凝的后背,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老人。
他嘴角带笑,这笑容极其诡异,诡异的令冯慕凝有一瞬间的错觉,她像是一个落入了巨大的陷阱的小兽,永远无法挣脱。
下一秒,强烈的无力感侵袭全身,握着银针的手指不住的发颤,她也快撑到了极限了。
枯瘦的指尖掠过她的眼底,只一瞬,苗正擒住了冯慕凝的手一用力。
冯慕凝手里的银针应声落地,整只手掌被苗正所擒。
三小姐,好好睡一觉吧,我会让你那位表哥知道,他该付出什么代价。
从她走进清荷院的第一步,就落入了苗正的圈套。听他的意思,他是要拿她威胁赵君尧了,或者说是把她当作和红歌一样,要和赵君尧交换那些毒人?
他知道那批毒人的价值,红歌只是一个属下,只能用来换一具半成品,要是他还要得到那具成功品,只能拿冯慕凝来换了。
清荷院是抓冯慕凝的好地方,这是刘氏的地盘,这里的丫鬟都经过刘氏的训练,口风一定紧。最重要的是,这次冯慕凝自己跑过来的。他已经没什么时间了,急需要那具成功品让自己能活下去,所以不得不立刻下手。
口中冒出一片腥甜,剧烈的痛,袭击她的神经,迫使她清醒,她闭上眼假装昏迷,好保存体力。
带她去后院,,老朽先去看看大小姐。刘氏只是小惩大诫,而冯若萦则是被下了命令要杖毙的。所以打的人出手更重,她受的伤更为严重,苗正需要费大量的心血。
血腥味着实不是个好闻的味道,尤其这股味道还在口中弥漫开来,不能吐掉又不能咽下去。冯慕凝要用这股味道提醒自己,不能昏过去,绝对不能昏过去!
黑漆漆的暗房见不得天日,冯慕凝没想到她刚摆脱了瞎目之毒,居然还没到一天的功夫还得再次经历黑暗。
听到关门声停后,她坐了起来。睁开眼,用力的搜寻周围,什么都瞧不见,幸运的是由于他们以为她晕了过去并没有再给她强行加上别的束缚。
她站了起来,并没有选择推门,而是先四处摸索了一番。沿着墙壁,她摸到了一扇窗,伸出手指戳破窗户,一丝亮光透了进来,通过那道光,她往外头瞧了瞧,没什么人,看起来这里想是清荷院空置的地方。
她在思考把窗户打破出去的可能性,后面就是院墙,她相信她自己是可以有这个能力爬出去的。
忽然,天空中落下一道黑影,冯慕凝迅速把身体往后退了退,瞧见黑影往这屋进来,在是敌是友不明的情况下,冯慕凝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未等她躺着喘上几口气,砰!的一声,头顶上一道强光灌入眼眸,她半眯眼看了看,好家伙,居然在房顶开了个洞。
忽然她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人,喜欢这么干得出了沈浮还有谁,是他来救她了吗?
未出冯慕凝所料,沈浮一袭破衣烂衫从天而降,放松下来后,忽然一股莫名的疲惫强袭全身,她眼前朦朦胧胧的,隐约只能感受到有人抱起了她的腰,脸旁有微风拂过,随后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转,整个人已经躺在了自家院子的床上,秋娘在一旁伺候着,小叶不知所踪,可能还留在清荷院。
三小姐,以后可不能再去清荷院了,这多危险啊,以后就在枫色院呆着得了。秋娘瞧见被沈浮扛着回来的闭眼的冯慕凝,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又看不见小叶,恐惧更为放大。
沈浮不在屋内,她起身走出了屋,要去寻他。
那人看起来是躺在树上,其实一双耳朵一直听了屋子里的动向,冯慕凝起来后,他就已经坐了起来。
低头看去,冯慕凝的脸上还是有些苍白,沈浮跳下树,冯慕凝对着他开口问道:之前你去了哪?
送完青阳人就不见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实在是太过分了。
沈浮低头,淡淡说了句给自己做个了断便没继续说什么。有些事情只需他自己知道就行,想起那女人临死前都还未曾闭上的眼,他的心里不再有之前的疼痛感,反而像是解放了一般放松。
赵君尧派他去刺杀司徒影,可是那男人一把将他的妃子拉在胸前替他挨了一刀,而他的刀子居然就这么穿越进了那个女人的胸膛,也不知道是出手太快还是因为他真的已经对她绝望了,看着血红色的花在她胸口盛开,并未觉得多痛。
至于司徒影,满身是血的活了下来,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毕竟现在西凉皇宫里已经全部安插了赵君尧的人。
所有的出手都需要一个时机,包括死亡。
干完此事,他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冯府,此时依旧是满身的风尘,心里有个念头一直在告诉他,在这里还有个女人等着他守护。
冯慕凝也不多问,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可是完了?
沈浮点点头,算是完了。
以后你准备留在这吗,还是另有去处?冯慕凝始终觉得沈浮不该受任何人的束缚。他是个将军,军营战场才是他的盖庐,而不是这窄窄的庭院,呆在她的身边做个暗卫。
沈浮眼中有光芒浮动,片刻后,他居然笑了,很难想象这样一张刚毅的脸上除却喝酒外,还能有如此真心的笑容。
就留着了,挺好,有肉吃有酒喝,人生几何?
冯慕凝愣了愣,要酒要肉,冯府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西域的葡萄美酒,西凉醇醉的梨花白都比冯府这边的地窖好上许多。
赵君尧并不是个屈才之人,沈浮有什么本事他也是知道的,绝不可能就这么把人送到冯府。
她并没有戳穿他,反倒是靠着树笑了笑,能空下来也挺好,京都美女如云,你可以给自己找一位。说到这里,身后轻薄的挑了挑沈浮的下巴,把胡子刮干净了,肯定会有大把的姑娘往你身上贴上来。
沈浮并未闪躲,就这么站在那里,目光瞧向冯慕凝,唇角弯了弯,你呢,可是这京都的姑娘?
冯慕凝只是句玩笑话,没想到沈浮竟会当了真,她低头不语,随后说道:沈将军的雄心不止于此,我想还是西凉的姑娘与您更适合。
沈浮心里也清楚,刚才估计也是被鬼撞了脑袋才会有刚才的一问,现在清醒了,不由觉得尴尬,他重新上了树,靠着树干,目光放向远方。
看到沈浮,冯慕凝想到了她丢失的骨笛,东西放在苗正那不是个事,她的小叶还要找上一找,只希望到时候她看到的不会是最坏的情况。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刘氏院子里的丫鬟可是说了,经过苗正的医治刘氏复原的很快,要是按照一般的治病程序来看,是绝对达不到这个地步的,他必然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
沈将军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她仰头说道。
沈浮低头,冯慕凝的一张小脸就出现在斑驳的树叶里,恩,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