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慧公主,奴婢给您当牛做马,只求您救救庶妃娘娘。”
宫女被人拖起来之后,仍大声嚷嚷着,神情之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殿下,可能……”
一旁的青燕有些看不下去,小心的凑到慕容慧跟前,神情之中透出几分同情。
慕容慧横了他一眼,他立刻不吭声了,紧张的垂下头。
等慕容慧到凤仪宫时,就见林映雪正陪着华楹公主玩闹,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慧儿给小姨请安。”
慕容慧忙给林映雪请了安,才站起身朝着林映雪走去。
“慧姐姐快过来,爹爹刚给楹儿送你了有意思的玩意儿,咱们一起玩儿!”
慕容楹抓着手上的小玩偶跑到慕容慧跟前,神情之中透出几分笑意。
慕容楹的可爱之处,便是她从不藏私,天真单纯,便是宫中的宫人,她也很少欺负。
因此她虽闹腾了一点,但宫中的人对她都十分宽容,慕容慧笑了笑,变接过了她手中的玩偶看了看。
“姐姐那也有一些小时候玩的玩具,待会儿一并给你拿过来,都给楹儿玩。”
想到那些小玩意儿里,还有不少是赵煜送的,慕容慧就不禁有些脸红。
“慧姐姐,你很热吗?怎么脸都红了?”
慕容楹一脸的茫然,大眼睛中的天真,令她愈发的害羞。
“刚才走的急,的确有些热了。”
慕容慧尴尬的转了个话题,其实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然而这话听到旁人耳朵里,却并非如此。
比如说林映雪听了她的话之后,眉头一挑淡淡道:“慧儿,日后昭阳殿的事你少管。”
“慧儿清楚小姨不想干涉此事,却有些好奇,为何您不管,唐庶妃怀的到底是安儿的孩子。”
自从慕容楹丢了一次之后,帝后二人便加强了宫中的防备。
不夸张的说,在皇宫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安插了人手,他们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
林映雪肯定知道,昭阳殿的宫女已经来求过她了。
“慧儿可知,近日淮远侯府的情况,他们家屡次插手朝中的事,俨然已经成了安儿在朝中的左膀右臂,本宫自然不好打消他们家的锐气。”
林映雪的神情之中透出几分冷意,显然是打算捧杀淮远侯府。
因此这次她既不帮忙,也不表态,就看谭妍然能做到什么程度。
“小姨,您打算动淮远侯府了?”
慕容慧悚然一惊,忙低声问道。
她其实对淮远侯府一直都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在查到之前刺杀赵煜的人之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淮远侯府派出去的。
只是她不能干预朝政,因此只能私底下多花点钱,去搜集他们家的罪证。
只是她这边还没将证据凑齐,没想到帝后二人已经决定动手了,而且还是堵上了慕容安的一个孩子。
林映雪没吭声,但看她的反应,慕容慧肯定猜对了。
“慧儿,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从近日起昭阳殿的所有事都与你无关,包括雪庶
妃的事。”
见慕容慧一脸的沉思,林映雪冷声提醒道,其实就是这些,她都不该和慕容慧说,能说这些就已经是她对这个养女的真爱了。
“那慧儿告退。”
见自己想知晓的事,已经知晓了,慕容慧便起身离开了凤仪宫,只是她心中到底有些烦闷,便让人准备轿撵,先去宫外散散心。
她刚出宫便想起来,赵煜如今还在边境,她如今到棋馆是找不到人和自己对弈了。
这般想着,她不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最后索性去之前他们去过的那条街转转,好歹能想起一些从前回忆。
转了片刻之后,她才让人下了拜帖,明日去摆放徐晴和高紫悦。
几日不见,也不知她们如今近况如何。
“殿下,你瞧前面那人是不是沈姑娘的婢女?”
这时黄嬷嬷突然低声说道,慕容慧听完倒也没在意,以为她不过是帮着沈菁买些东西。
“灵慧公主安,前几日我家姑娘还念叨您呢。”
谁知道往前走了没多久,就见到沈菁的丫鬟提着一包点心走了过来,冲着她行礼。
“你家姑娘可好?”
想到许久都不曾见到沈菁,慕容慧也有些怀念她,忙问道。
“就那样。”
丫鬟叹息了一声,垂下头说。
慕容慧有些奇怪,疑惑的看向她,毕竟沈菁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二皇侧妃,安阳伯府难不成还想虐待她?
“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若是她真的受了委屈,我也好帮她讨回公道。”
慕容慧最见不得她这般不好好说话的,因此忍不住催促道。
“殿下,您还是别管这件事,不然只怕会越帮越忙。”
丫鬟摇了下头,一声不吭的跑了,慕容慧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忙侧过头冲小周子道:“去查查怎么回事?”
“小的这便去办。”
小周子接了跑路费之后,便飞快的朝着跑开了。
慕容慧又在街上转了片刻,便回了在宫外的府邸,她用完晚膳,便见小周子跑了回来。
她忙让人先给他倒了茶,便催道:“快说说,都出了什么事?”
小周子接过茶喝了两口,便将安阳伯府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安阳伯的女儿要成为皇子侧妃的事,早在整个容国传遍了,因此安阳伯借着皇亲的身份,着实谈成了好几笔生意。
好在这人生性圆滑,做的倒也不过分,因此帝后二人虽知晓他的行径,到底也没在意。
只是这安阳伯平生最爱美色,因此姨娘通房纳了不知凡几,这次便又用皇亲的名头赚来的银子,从江南买回来两只瘦马。
这两位一个擅长舞蹈音律,一个擅长诗词歌赋声音婉转如黄鹂一般。
如今是将安阳伯迷的神魂颠倒,自然忘了分寸,对她们两个格外宠爱。
因此当这两个瘦马瞧上安阳伯府的两尊玉佛之后,安阳伯便同意将东西送与她们。
但这对玉佛却是被纳入到沈菁的嫁妆礼单里的东西,安阳伯清醒之后,非但没想挽回此事,还逼迫沈菁自己说,不要那对玉佛了。
沈菁到底是安阳伯府的嫡女,竟要让着府中连名分都没有的瘦马,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有多糟糕。
“殿下,此事到底是沈姑娘的家事,她已经妥协了,您就不要再去干涉了,不然沈姑娘也不会谢你。”
沉默了片刻之后,黄嬷嬷便低声提醒道。
慕容慧点下头,知晓这到底是家丑,她的确不该插手,只是心中到底郁闷。
沉默了片刻,她才冲着黄嬷嬷道:“去拿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明日我去摆放沈菁,和徐姐姐说一声,我晚些再去看她。”
慕容慧叹息了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殿下不必担忧,沈姑娘很快便能熬出头了,你很不必这般烦忧。”
见慕容慧愁眉不展,黄嬷嬷忙安慰道。
“我并非在凡有此事,而是……从前我曾羡慕过高紫悦,她那般活泼自在,也羡慕过沈菁,父母双全家境殷实,然而当仔细了解过她们之后,才发现她们的日子也并没有看起来那般顺心。”
想了片刻,慕容慧才幽幽的说道。
“殿下,这人活着哪有事事顺心的时候?您若只想着这些烦忧的事,可就是和自个过不去了。”
黄嬷嬷轻轻八卦慕容慧捏了捏肩膀,柔声开导着,她知晓慕容慧是个爱胡思乱想的,生怕她钻牛角尖。
见时辰不早了,慕容慧索性也不去想那般多的事,让人再准备一万两的散碎银票,托人送去边关交给赵煜,她便去休息了。
“朝中自然会给边境使臣经费的,殿下比这般破费。”
见慕容慧又出了一万两银子,青燕忍不住地上说。
“可他如今只是平头百姓,哪里有什么经费,赵家又是书香门第,清贵归清贵,钱财方面绝对不丰盛。”
虽没去过边境,但慕容慧确实在书中看到过,边境如何苦寒,因此他怕赵煜会遭罪。
“老奴这边去准备。”
黄嬷嬷无奈,只得忙着去准备东西,留着青燕一人伺候慕容慧。
“青燕,你没什么事要与我讲吗?”
沉默了片刻,慕容慧抬起头时,已经瞧见青燕将茶水倒满了,却还再倒,水从被子里溢出来,已经撒在了桌子上。
“奴婢刚才走神了,殿下恕罪。”
青燕猛然回过神来,忙放下茶壶,小心的说道。
“快与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心神不宁,因此始终没怎么留意到身边人的反应。
如今冷静下来,才瞧出青燕的神情不对,她似乎比自己还要魂不守舍。
“奴婢没事。”
青燕垂下头,咬着嘴唇却没有吭声。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说,日后可没几乎说了。”
见她还要瞒着,慕容慧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
她和清月性子便是一动一静,清月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隐瞒。
青燕却不同,她什么都喜欢瞒在心里,便是问了都未必会说。
“奴婢心中有个喜欢的人,只是此人不在京中,奴婢有些担心他。”
沉默了片刻,青燕才闭上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