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簇景身形猛然一转, 与此同时只听“砰”地一声轻响,他原本所在的位置上一小片焦黑。
十分精准微创,目标明确。
百里簇景全身凉飕飕的, 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及时醒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挥手招来了衣物穿上,沉着眸子看着裴苍衣,“师父, 你这是想做什么?”
裴苍衣见一击未得逞,心中微微有些遗憾, 淡淡看他一眼,“自然是想废了你,看不出来么?”
百里簇景:“……”
裴苍衣被自己这么一顿狠压定然是怒到了极点, 醒来之后定然会比较难哄, 但是没想到一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 居然想阉了他?幸好他醒得够快……
看着全身冰冷抿着唇看着自己的裴苍衣,他只感觉又气又好笑, 同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这个人……终于是自己的了。
他最后明明能推开自己的, 但是他没有, 而是闭眸默默承受。
两人的反应都极其青涩, 很明显都是第一次,裴苍衣原来之前真的没有过其他人……他的第一次就是跟自己。
这证明裴苍衣确实是喜欢他的, 只不过是他太骄傲太不喜欢被掌控了,所以一直不肯承认, 所以早上起来才会恼羞成怒……
百里簇景莫名地觉得他兴师问罪的样子格外的可爱,让他心中又暖又宠溺,想要将人抱在怀里轻哄, 亲亲他的眼睛……
裴苍衣看了一眼百里簇景,明显地能感觉到这厮的功力似乎提升了……这还真是练功欢/爱两不误啊,作者给百里簇景这个亲儿子开的金手指逆天的粗啊。
一想到百里簇景只是一本书中的人物,他莫名地心中一寒一堵,全身又疼的厉害,因此干脆转身就走。
百里簇景身形猛然一动,如同一阵狂风一般刮到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轻叹道,“师父,你不要生气了,是我昨夜太粗暴了……徒儿除了被阉之外任打任罚,只要你能解气。”
裴苍衣冷笑,“若我说只有阉了你才能让我解气呢?”
百里簇景叹了口气,温热的呼吸吹拂在他的颈侧,“师父,你若是阉了我你再用什么?”还轻轻咬了一口他雪白的耳垂。
用你个棒槌!
裴苍衣回身拍过去,“滚开!你这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
百里簇景自然不能放手,硬生生挨了一下,依旧抱着他撒娇,“师父你不要生气了,我下次一定轻一些好不好……”他食饱餍足的情况下脾气格外的好,格外的黏人。
下次?
他还想有下次?
裴苍衣冷笑一声,“百里簇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以为打过一炮我就要对你负责不成?幼稚。”
百里簇景眸光沉了沉,他收紧怀抱低声在他耳边道,“但是我会对你负责,从此之后只有你一人。”
从此只他一人?
裴苍衣心中动了动,本能想要开口讽刺,但是心中却有一瞬间的柔软起伏。
经历了情/事之后再听情话,确实让人心中有些波动。
然而转瞬就被就腰疼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他本来起来的时候就腰疼,被这样一勒更加的酸疼,更想要发怒将人拍开,百里簇景的手却自然而然地放在了他的腰侧,轻轻为他按摩,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裴苍衣被按得很舒服,他向来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眯了眯眸子靠在他怀里,凉凉道,“力道再重些。”
百里簇景顿了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宠溺,按着他的要求为他按摩。
等到感觉差不多了,裴苍衣直接将人一掌拍开,眯着眸子凉声道,“按摩的不错,你可以滚了。”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过河拆桥。
百里簇景:“……”
他沉默地看了裴苍衣半晌,而后迟疑地看了他身下某处一眼道,“师父……你是不是……那里还不舒服?我再给你上一次药吧?”
裴苍衣脸直接绿了,一个花瓶就砸了过去,“滚!”
百里簇景接过那个花瓶放下来,摸了摸鼻子,“
他昨夜中了春/药所以格外地没有轻重,也疯到了极致,把裴苍衣折腾的不轻,等百里簇景药性完全解了的时候裴苍衣已经被他做晕了过去。
他抱着人去清洗的时候,裴苍衣一直微微皱着眉,明显很不舒服,因此清洗完了之后百里簇景便给他上了药。
现在裴苍衣心情这么不好,会不会那药没怎么起作用?
唔,或许他该去找些对症的秘药来才行……
他走出山洞,顺手给山洞外套了一层结界。
他从醒来之后心一直都扑在了裴苍衣身上,满心都在想怎么让他不生气,他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以及认真思考怎么才能把人哄过来,因此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设置的那个结界泛着淡淡的金光。
……
百里簇景前脚走了,裴苍衣后脚就想要出去重新找个犄角旮旯的山洞闭关。
但是当他走到洞口的时候,忽然被一道淡金色的结界拦住了去路。
裴苍衣顺手一道破界符就打了过去,以往结界都会被这符咒化开,然而眼前这个结界却只是晃了一晃,连个裂缝都没有。
裴苍衣挑了挑眉,又是接连几道不同的破阵术,却都破不开那个结界。
他的目光沉了下来,忽然想起来了昨夜两人喝酒的时候,百里簇景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跟他说——
“师父,其实我一开始很想把你锁起来囚禁在身边的。”
裴苍衣握紧了拳,眸中越发的冰凉。
……
百里簇景回来的时候,裴苍衣正坐在玉案前喝茶,宽袍大袖白衣飘飘,他坐在那里,手中转着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回来了之后,裴苍衣抬眸看了他一眼,看不出喜怒——
“你打算把我困在这里?”
百里簇景眸光微动,“师父为何这样说?”他虽然真的很有这个想法……但是暂时没有打算付诸于行动。
毕竟裴苍衣到最后的时候接受了他不是么。
他走过去,在裴苍衣的对面坐了下来,而后给他倒了一杯茶,“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有什么顾虑?”他总感觉裴苍衣虽然也是喜欢他的,但是总对他有很深的防备之情。
裴苍衣看了他半晌,随后喝了口茶,淡声道,“没有。”
百里簇景眸中闪过一抹暗意,他虽然得到了裴苍衣的身,但是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他始终都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两个人虽然有过了最亲密的关系,但是裴苍衣始终不信他。
他到底在顾虑些什么?
百里簇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裴苍衣身边,随后自背后将人抱住,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裴苍衣,我每天都在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指间在他的心房位置点了一点,“我有时候觉得它很喜欢我,有时候又觉得它很恨我……似乎很顾忌我的存在。”
亲昵地在他颈间蹭了蹭,低声诱哄,“所以他到底在怕些什么呢?告诉我好不好?
裴苍衣的身体微微僵了僵,他拍开他的手,“别这么肉麻。”
他的思绪其实现在也很混乱,一切都偏离了他的计划,让他一时无所适从,他还没有想好究竟该以什么态度对待百里簇景。
亲亲密密地谈恋爱?可是他身上那个认主标记如同一根刺一样横在他的心间,骄傲如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不平等的关系?
而且中秋节他亲眼看到了百里簇景与花萝在屋顶相吻,他到现在都有些无法释怀。
将人彻底推开?可是已经发生了关系,两人中的彼此的毒素注定无法分开。
裴苍衣抿唇,解不开这道复杂的感情题。
百里簇景轻轻咬了一口他的颈侧,“师父,你是不是还是不舒服?我来给你上药好不好?”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管药膏。
裴苍衣只感觉脖颈处轻轻一麻,随后如同一道火线般蔓延全身。
他刚想要开口拒绝,张口的时候大脑却一片空白,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死死地握紧了手指,知道是那个该死的认主体质发挥作用——
无法抗拒主人的接触与求/欢。
百里簇景见他没有拒绝,便以为他是答应了,心中的幸福感满得像是要溢出来一般,他将裴苍衣抱起来,轻轻放在已经换过了的大床上。
衣衫一点点被解开,裴苍衣几次想要开口让他滚,但是都说不出话来,最终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百里簇景准备了几种不同的药,分别对应不同的地方。
他一边给他身上的各种痕迹涂药,一边心中痛骂自己的这个提议——
简直糟透了,他太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与所剩不多的良心了。
看着裴苍衣满身都是自己留下来的痕迹,百里簇景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扑上去把他再从头到尾欺负一遍,让他再度随着自己沉沦。
可是昨夜已经将人欺负的够狠的了,再来一次裴苍衣肯定会与他急眼,他若是借着涂药之名再把人吃了……那他在裴苍衣那里估计信誉真的就为负数了。
不过裴苍衣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或许他其实并不拒绝再来一次?
想到这里,他眸子骤然转深,笑眯眯抬头看过去,“师父,不如我们……”,却见裴苍衣手指紧握得都快攥出血来,眸子也紧闭着,明显已经气狠了的模样。
百里簇景一愣,心中咯噔一声,他将人抱起来,“裴苍衣,你怎么了?”
裴苍衣骤然睁开了眼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两个字,“……滚……开。”伸手想推开他,但是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怎么也下不去手,他眸中闪过一抹怒气。
这明显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的不愿意。
百里簇景也看出来了,他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抹黯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给你上药?”
裴苍衣说不出来拒绝的话,气得闭着眸子不语。心中又凉又愤怒,所以他不但身体无法拒绝百里簇景的触碰,连言语上都不能拒绝吗?
这是什么见鬼的设定?!
百里簇景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间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他就如此讨厌自己碰他吗?
蓦然有一种很受伤的感觉,百里簇景忍了一忍,没忍住,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后悔昨天答应我了?”
这种拐个弯的问题可以回答,因此裴苍衣倏地睁开了眼睛,干脆利落地回道:“是。”
百里簇景攥紧了拳,眸中清晰地划过一抹黯然,他闭了闭眼睛,忽然一把人扯进自己怀中,有些粗鲁却没有弄疼他——
“裴苍衣,你总是能一句话打碎我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