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章(上)
为了这不靠谱算法, 林疏月付出了比较惨痛价。
魏驭城好像为了证明什么似,这段间耕耘愈发辛勤。林疏月有点怵他,索性又搬去了夏初那。
夏初还奇怪, “昏君放你来啊?”
林疏月有苦难言,“哪肯, 我就说是你让我回来帮忙半月。”
夏初心阵阵凉, “我天, 你俩口子放我吧, 你家昏君又会给我使绊子!”
林疏月说:“我不管,我就赖你这儿了。魏驭城给你什么你先受着。回头我再帮你弥补回来。”
夏初挤眉弄眼, “哟哟哟,越来越有板娘派头了。”
林疏月手挥, “去去去。”
夏初拿了罐常温芬达给她,两人碰了下杯, 咕噜咕噜两声响,她问:“魏驭城跟你求婚了没?”
林疏月又抿了小口,这吧,还真没。魏驭城确实探视无数遍,回回被她忽然安静斩了后续。
林疏月声音浅, 视线低垂至易拉罐鲜艳字体上, “是我问题。”
夏初知她心思, 安慰说:“你得开点, 魏驭城就是魏驭城, 他不会让你重蹈那些不好经历。你得相信他。”
林疏月笑了笑,“我知。”
受伤人,心防总是厚点,有阴影也好, 不自信也罢,总是比般人要慢热些。这要,是自己那关。对爱人,是心无旁骛信任。
正因为太在意,所以也怕委屈了对方。
林疏月微微叹气,问夏初:“说说你和陈医生。”
夏初登翻了大白眼,怒斥:“陈熙池有大病。”
“我早说,让你别作,那年你追陈医生候我就提醒,你绝不是他对手。”林疏月闲散地瞥她眼,“陈熙池,扮猪吃虎,你啊你,还自以为拿捏他。”
经这么点醒,夏初似懂非懂,张扬小脸下子黯淡下去。
“其实陈医生挺好。”
“你够够了啊,总替他说好,收他贿赂了?”夏初皱眉。
“好意思说我。”林疏月手里易拉罐碰了碰她手臂:“你没给魏驭城送些什么乱七八糟。”
“我爸妈公司新品啊。”夏初眨眨眼,“魏董满意,以后少给我使绊子。”
林疏月至今心有余悸,有苦难言,没好气地撂:“留给你陈医生吧。”
再往下又是限制级题了。
说到这,两人默契地保持安静,同打止。
“哦,对了,还有件。”夏初其实犹豫了好几天,了,还是决定告诉她,“李费岩在北京病历情况,你知是谁帮忙拿到吗?”
“谁啊?”
“赵卿宇。”
林疏月脸色顿沉静下来。
夏初小心翼翼地提这名字,心里没底,也没别意思,就觉得还是得让她知情。
“之前我们查李嵊,知李费岩去北京求医,但不知具体情况。我在医疗系统认识人不多,好不容易找到小学同学。也是缘分吧,我这同学和赵卿宇有亲戚关系。后来赵卿宇找到我,给了我份李费岩病历资料。也是他提醒,说李费岩是打林余星意,让我们多注意。”
夏初忐忑说完,偷偷瞄向林疏月。
良久,林疏月“嗯”了声,倒也没有多余表情。
几天后周六,林余星每月例行体检。这么多年重复着这样生活,林余星特别懂,已经藏好自己情绪,路说说笑笑,宽慰姐姐心。
林疏月看得眼热,心里难受。她盖住弟弟手背,心疼地说:“好啦,你倒还逗我开心了。别怕,平安最好,真要有,姐姐在。”
常规检查出了半结果,杨医生又加了冠动脉ct,前后需要多小。林余星进去前,说:“姐姐,我出来后喝水果茶。”
他是怕林疏月留在这更加担心,找借口让她出去透透气。
是懂人,心照不宣地成全彼此。
林疏月笑着答应,摸了摸弟弟头,“好,听医生。”
医院里常年恒温,不冷不热。但室外空气总比里头新鲜,尤其入秋后,风就是阵凉。街边藤蔓因风动,金灿灿梧桐树叶也开始旋落。
林疏月仰头望了好会,才拢紧外套迈步。
坐了两站地铁到附近商场,找了林余星爱喝家排队。刚排没多久,忽声音:“疏月。”
林疏月转头,愣了愣。
是赵卿宇。
他拎着公包,戴副窄细无框眼镜,装扮像刚跑完业务。他对林疏月笑了笑,“还真是,我以为看错人了。”
林疏月微颔首,“巧。”
赵卿宇指了指旁边宣传牌,“其实以手机下单,叫号了你来取就是。”
这样确实方便,林疏月谢,照着提示下好单后,赵卿宇还没走,他手垂在腿两侧,鼓足勇气说:“疏月,坐坐?”
小程序显示前面还有45杯制作中。林疏月了,“行。”
怕她误会,赵卿宇挠了挠耳朵,“我没别意思,这些日子通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理,直直,跟你说声对不起。”
林疏月背脊坐得直,双手轻环胸前,始终平静。
赵卿宇低着头,似是陷入情绪中,慢慢:“以前是我不懂,总觉得要干番大,却眼高手低,不肯正面自己力有限实。就像你说,我性格懦弱,没有见。”
林疏月轻声笑了下,“赵卿宇,我不是你师。”
赵卿宇抬起眸,眼里分明有着动容和悔意,“但你教会我很多。其实,人生并没有捷径,总会在别地方还回来。疏月,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无论何种后果,我坦然接受。”
是幡然醒悟还是心愧忏悔,林疏月心池如平湖,没有半点涟漪共振。
她说:“不是因为‘对不起我’,你才接受‘任何后果’。对得起自己,无愧于心就行。我不需要你歉,不歉,没有任何意义了。”
赵卿宇面露愧色,慢慢点了下头。
“不,你告诉夏夏李费岩需要肾移植,这件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林疏月真心,神色也和缓了些。
赵卿宇重重叹了口气,只觉得难受,“你别说谢,我真无地自容。”他问:“弟弟,体还好吗?”
林疏月却起,示意了下手机,“我水果茶好了,先走步。”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说再见。
境迁又怎样,曾经伤害就是伤害。在她这,永远翻不了篇,更不成为他人聊以慰藉桥梁。
与君同舟程,山水有别,那么桥归桥,路归路,去就让它去,她只与未来和解。
林余星做完检查出来,林疏月站在门口,举着水果茶对他笑,“哭鼻子了没?”
林余星摇头,“不疼。”
“又不是疼才会哭脸。”林疏月走去紧紧牵住他手,“同样,就算再疼,只要有勇气去面对任何困难,也不会哭。”
林余星听懂了,反来握住她手,“姐,你放心,再艰难,哪怕到生命最后天,我也不会自暴自弃。”
姐弟俩相视笑,眉间风清海阔,是真释然了。
林疏月把水果茶递给他,林余星嗦了口,不甚满意,“没放糖吧,点也不甜。”
“有喝就不错了,”林疏月语气略有不善,“还挑三拣。”
“最多三分糖。”
“哪有,明明五分。”
林余星将信将疑,又喝了口,断定说:“姐,你根就没加糖!”
啧。
小人精。
杨医生这边体检结果有两项明天才出,姐弟俩去外边吃晚饭,又逛了圈乐高店,林余星挑了几小拼件满意归。
把弟弟送回工作室路上,林疏月接到陈姨电。陈姨紧张兮兮地告密,说魏董今儿早早回了家,但心情很不好。
林疏月赶回明珠苑。
魏驭城自己开车回,迈巴赫横在院子里,也没好好停正,魏董确实失了耐心。林疏月在门口做了番心理陈设,猜他是碰到工作上。
魏驭城在书房,背对门口坐着,手臂搭在椅扶手上,明知是谁进来,也没有半点响应。
林疏月走去,声音不自觉放轻,“不是说今天出差吗?怎么就回来了?”
她走去椅背后,温柔地环上他肩膀,“怎么啦?”
魏驭城心里有刺,但温言软语环绕,真心舍不得。他说:“要破产了。”
分明是带了情绪,林疏月哦了声,“没关系,我养魏董。”
静了静,魏驭城侧,眸色微深。
他摸了摸她脸,指尖和眉间样,如新鲜霜雪,克制压抑着冷意。林疏月太了解,心思动,很快察觉到关键。
林疏月倒也坦荡,动坦诚,“我今天是碰到赵卿宇了,给星星买水果茶候。”
魏驭城又把脸给转了回去。
林疏月食指挑着他下巴,颇有气场地喊了声:“看我。”
魏驭城眼冷下去,字字跟碾出来似,“我太惯着你。”
安静几秒。
林疏月也较劲了,“我又不是有意跟他见面,路上碰到。我说这你是不是也不信?”
魏驭城语噎,心说,不是这样。
“哦,你现在要跟我翻旧账是吧?你好了,要翻,以。但咱俩谁欠账更多,哼哼。”
魏驭城:……
林疏月人也不抱了,站得笔直跟军训般,看着他说:“见面就见面,我也不瞒着,因为我坦荡,问心无愧。但你呢,差也不出了,工作也不干了,回来还给陈姨脸色。”
魏驭城:……
委屈啊,我哪有。
“怎么,你真让我养你呢?”林疏月深叹口气,有模有样地掰起了手指头,“现在夏夏给我开6500底薪,做项目候,有2点分红。平均算下来,也月入万了。但你就不穿定制服装,不买百万名表,不开迈巴赫和保捷,不成为明珠市每楼盘尊贵户了。”
林疏月真还给他算了笔账,越算越沉浸,自己先忧愁上了,“做女人好难哦!”
林师这张嘴,嘘枯吹生,朽木逢春,几句就把魏董怼得哑口无言。
魏驭城沉静极了,浓眉深眼,盯看她许久。
林疏月下意识地后退小步,苦大仇深地与之对视。
魏驭城脱了外套,起坐去那张摇椅。他翘着腿,体随着摇椅微微晃,远远看着她,压着嗓字字,“这么说。”
林疏月眼皮跳了下,估摸这不得轻易完结。
男人慢慢别开头——
“早知,就不爱你了。”
魏董声音向来醇厚低音,压榨出满分酸胀,不敌这两分委屈扮弱求全。
谁抵得成熟男人服软和撒娇,林疏月起了层层鸡皮疙瘩,天灵盖到脚底心遍遍地电。
她真忍不住,直接也跨坐在摇椅上、他腿上。
林疏月整人赖在他怀里,拖着长长音慵懒说:“好啊,不爱就不爱。”
魏驭城下压唇角,“那你这又是在干吗?”
林疏月仰着脸,正经地看着他,“不爱之前,先来分手炮。”
对视许久,魏驭城先弯了眉眼,笑着低骂了句痞,双手搂着她腰使劲按回怀中,“你以后再说分这字,我弄死你。”
林疏月小声嘁了嘁,“你就作。”
爱情这种,无非是爱与不爱,信与不信。两人是理智清醒人,哪会真正上纲上线,魏驭城这态度,与其说是恼怒,更多是吃醋。
他是占有欲极强人,是他,里里外外,别人休染指半分。
“林疏月。”
“嗯?”这么郑重地叫全名,她不免紧张。
魏驭城目光似火焰星子,他说:“你得对我负责。”
林疏月:?
“民政局下午两点上班,现在就走。”
林疏月默了默,平静纠正:“魏董,跟您汇报下,今天是周六,民政局放假。”
魏驭城:……
林疏月在他怀里笑得直不起腰,她动,摇椅就跟着晃。魏驭城呼吸渐沉。这下午,他吃了多少醋,就在她上化成水,只多不少地还了回来。
风浪止息,旖旎不减。
林疏月还云里雾里,某点在脑子里飞荡,她突然清醒,撑起子问:“我和赵卿宇见面,你怎么知?”
魏驭城懒着声儿说:“钟衍告诉我。”
就是这么巧。那点,钟衍正好也在商场,他买完东西开车出来,等闸杆放行,回头就瞧见了坐在靠窗位置林疏月和赵卿宇。那叫激动啊,钟衍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就这么发给了魏驭城。
良久。
林疏月指腹轻轻按压男人厚实匀称胸口,“你每月给钟衍多少零花钱?”
“没数。”魏驭城淡声:“我给他开了副卡,他要用从里面刷。”
“账单呢?”
“每月是李斯在管。多少,这小子喜欢买包,多,十几二十万吧。”
林疏月双手托腮,眼神纯欲无辜,魏驭城当即沉沦。
林疏月亲了亲他嘴角,“你好爱他哦,但也要有分寸,不然会让人恃宠骄。”
魏驭城颔首,有理。
“小衍还是学生,要树立他正确价值观,且在学校,太标新立异总归影响不好,会让同学不敢与他交朋友。”
魏驭城:“嗯。”
“所以呢,零花钱,以稍稍控制下。”林疏月笑意盈盈,又亲了亲他锁骨。
接吻,撩得魏驭城心猿意马,说什么答应,他迫切索吻,却被林疏月抬手挡住,露出眼眸乌溜溜地转,像只小狐狸,非要答案才顺从:“那你觉得,给多少合适?”
魏驭城低声:“每月八百。”
林疏月皱眉,“太少了。”
“那你说多少。”
“千吧。”
昏君字千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