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没营养的话题,大概就是红土大陆和东大陆风土人情的差异。其实,陈兴去过的地方不多,别说东大陆了,就连红土大陆他都一知半解。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百科全书里就有了,照着搬就是。
“笃笃笃……”
张猛正思考着如何进一步试探这位自称来自东大陆的贵公子,因为这种事情太不寻常了,也不排除对方为了自身利益冒充的可能性。如果出了问题,这个脸可丢大了。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陈兴慢悠悠说道,神态自若,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电视新闻看多了,自然懂一点儿领导风范。
张猛转头看去。门开了,一个戴着草帽,穿着拖鞋,农夫打扮的人走进来。对方一进门,就操着一口含糊的方言朝陈兴问道,“老板,凡切古了伐?”
“正吃着呢,有什么事,说!”陈兴中气十足地说道。第一世的时候,他曾经在一个叫“魔都”的大城市打过几年工,会一点儿当地的“桑海话”,正好拿来糊弄对方。
“无么操票了。”萝卜苦着脸说道。这是昨晚老板让他演练好的,一共就学了几句话,不是“侬”就是“伐”,相当拗口。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在招待客人呢。”陈兴抬了抬手,说道。
“好额。”农夫老实巴交地走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张猛对陈兴的身份,不由得又确信了几分。虽然他听不懂,但有些发音却和通用语十分相似,很可能是东大陆某地的方言。
萝卜走后,陈兴转过头,向张猛解释道,“这是我从家乡带过来的牧树人,没办法,我习惯喝新酿的红浆果酒。”
“哦……”张猛点着头,禁不住地感叹道,“陈兄好雅兴啊!”
没想到对方连喝的酒都这么讲究,必定从小锦衣玉食,仆妾成群,只怕还是东大陆的大门阀、大世家。
要知道,东大陆是儒释道文化的发源地,同时也是东方人种的祖地,虽然隔着汪洋大海,但与红土大陆的交流贸易从来没有中断过。搞好关系,有利于将来的发展。
想到这里,张猛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都烟消云散,朝陈兴拱手说道,“以前不知兄弟身份,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哪里哪里……”陈兴笑着说道,“张兄一直对我以礼相待,感谢还来不及呢。”
“陈兄言重了,言重中……”
两个地位相当的人,自然能坐下来好好聊天了。不一会儿,两人把酒言欢,其乐融融,陈兴还隐隐有点儿后来居上的趋势。张猛是家族的旁系,如果不是嫡系没出人才,怎么也不会轮到他上位。即便是现在,他的位置依然不稳,随时都会被替换掉。
“那个,昨天的事情……”酒过三巡,陈兴搭着张猛的肩膀,带着几分醉意说道,“可能有些误会,有机会的话,替我和洛少解释几句。我出来闯荡,也是想多交点儿朋友。”
“没问题,包在兄弟身上!”张猛拍着胸口说道,“都怪叶阳家那二丫头,说话太直,太伤人。估计这会儿,洛少还在喝伤心酒呢?”
“你,你发现没有,你说的那个二丫头,好像,好像和乌鸦市那个,叫什么的,走得挺近的……”陈兴含糊不清地说着,似乎随时都会醉倒。当然,这一切是装出来的,他心里清醒着呢。
张猛顿时面露狐疑,思考了好一会儿,沉吟到,“说起来,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啊。”
“唉,女人的心思,谁又懂呢……”陈兴叹息道,仿佛一个过来人。
“是啊……”张猛附和道,声音里满是惆怅,看起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们家乡有句老话,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为了符合身份,陈兴还吟了段古诗。
张猛听完后,愣了一会儿,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妙,妙啊!”
就这
样,两人喝了一下午的酒。最后,陈兴让小杨将张猛送回兰花镇的旅馆,自己则回到房间里,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看小说,心情十分愉快。
半小时后,张猛在小杨的搀扶下,回到了旅馆。可小杨前脚刚走,张猛后脚就出去了。他和陈兴一样,都是装醉的。绕过一个街区,他很快就来到了洛少卿下榻的旅店,在餐厅里见到了对方。
“大块头,来陪我喝一杯啊……”洛少卿喝得醉醺醺的,举着酒杯,朝张猛说道。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兄弟带你找乐子去。”张猛大手一伸,搂着洛少卿的肩膀说道。
“庸脂俗粉,没意思。”洛少卿甩开他的手,情绪低落地说道。
“对了……”张猛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压低声音说道,“你发现没有,二丫头好像……”说道这里,他迟疑了一下。
“好像什么?”洛少卿下意识地追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大巴上,二丫头和乌鸦市那小子聊得火热。”张猛说道。
“嗯?”洛少卿皱起眉头,沉思了许久,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情绪激动无比,“原来是那小子!”他面露凶光,点着头说道,“好啊……”只见他扯着领子,声音近乎于咆哮,“是欺负我洛家无人吗!”
“洛少,冷静点儿,咱们可不是街上的小混混。”张猛提醒道。
洛少卿随即表情一滞,缓缓坐了下来。
“等过一段时间,各家都开始探索了,还怕找不到机会给他使绊子?”张猛说道。虽然他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其实心细如丝。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以旁系的身份当上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等洛少卿说话,他又继续说道,“那罗伊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要是把事情办砸了,二丫头回心转意……”他拉长了声音,“也说不定呢。”
“唔……”洛少卿略有所思地点着头,叹息道,“说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