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感慨收起,陆离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头顶大日不必去提,那是岳玉泽神通说话。
而除了大日之外,此方幻境之内,给陆离印象最深的,莫过于眼前这座山了。
高耸入云的大山,如一道笔直的剑锋,插入了天空。
山高万丈,绵延百里。
仿佛世间一切的奇险,雄厚,都被眼前大山给占据了。
世间奇山陆离也见过不少。
不论是先前的青藤山,还是大夏燕国边境的密云山,都是天下可数的雄山。
可是前两者浑厚有余,却少了那么一些奇险。
不像眼前的大山,仿佛将千里山脉浓缩到了小小百里,造就了无数险峻。
“这是太华山吗?”
岳玉泽出自太华门,而太华门就坐落在太华山。
此前陆离获得山神石时,与酒楼跟吕佑乾有过交谈,当时就一起探讨了天下雄山,太华山就名列其中。
实际上。
太华山同样也是大夏南方有名的雄山,传闻更是一处福地,夺千里之机汇于一处,灵气浓郁,是上佳的仙家道场。
不过陆离向来只闻其名,对于其山势如何,并无太过详细的了解。
此时眼前幻境,由岳玉泽心境显化。
对方出自太华门,对于太华山自然熟悉无比,倒也可以借此一观端倪。
“看来岳道友是以太华山为主,构建了眼前的幻境世界。”
念到此处,陆离不由的升起的浓浓好奇,不知道岳玉泽印象中的太华仙门,到底是何等模样。
他虽然是个穿越者,但本质上只是个散修。
来到此世之后。
神道的阴司雄城见过不少,反而是仙道仙门,没有见过一处。
眼下既有此机会,正好可以看看仙门是何等风采。
寻了一处方向,陆离便悠然而去。
幻境世界大致在二十日一个轮回,这些天他也才耗费了三日时间,距离二十日还有很久。
既如此,也没必要上赶着参与剧情,大可慢慢游览这太华仙境。
……
霞云峰。
太华门占据了整座太华山脉,中央最高的那座主峰,也就是先前陆离看到的那个,乃是门内掌教居所。
除了掌教一脉以外,其余门众轻易不得踏入。
而除了主峰外的一些山峰,则被余下诸多支脉占据。
霞云峰,便是其中一座,占据此峰的支脉,正是岳玉泽这支传承。
此时后山。
一袭白衣身影远眺天空,望着那轮大日怔怔出神。
山腰处云雾缭绕,草木苍翠,群山相叠之中,显得人身之渺小。
“岳师兄。”
一道身影从后山跑了上来,似乎是山路走的累了,这人说完后便喘着粗气,额头沁着汗水。
白衣人影回过头来,面色温文尔雅,此时嘴角含着笑意,看着身后人影:“宁师弟,你修行还未入门,不在洞府之内打坐炼气,出来作甚?”
拼命的呼了几口空气,似乎缓了过来,来着不由说道:“都是那些一同入门的师妹,每日里来我洞府吵闹,一个个都调笑于我,我哪里能静下心来修炼。”
若是陆离在此,定能认出眼前两人,正是岳玉泽和宁采臣。
岳玉泽听了宁采臣的话,眉头略皱:“那些师妹确实是顽劣了些,稍后我便跟师长提议,将她们禁足在各自洞府内,修炼未成,不得外出。”
宁采臣惊喜道:“真的吗?多谢师兄。”
岳玉泽微微点头,而后勉励道:“师弟你也要尽快修炼,好早日炼出法力,如此也算踏入修行之门了。”
宁采臣听了,连连点头,而后向往道:“师弟知晓了,每次看师兄们飞举,我心中都羡慕的很,早就想自己能够飞了。”
岳玉泽笑道:“那你还不快点回去修炼。”
“好的,我知道了,师兄。”
宁采臣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又转身离去了。
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岳玉泽眼里的温柔笑意渐渐消退,转而变为了冰冷。
这是他的心灵幻境。
虽然是借助燕赤霞和树姥姥的幻境世界显化出来,但的确是他心底里的太华山门。
“那树妖和燕赤霞,不知躲在何处,也找不到本体,更是寻不到两人的弱点。时机还未成熟,眼下只能虚与委蛇了。”
岳玉泽从未忘记,自己神融天地的目的。
那便是找出燕赤霞和树妖的弱点,进而一举铲除两个邪物。
即便是不能铲除,也要想尽办法阻断,对方成为真魔大妖的道途。
不过眼下在幻境中过去许多天,可燕赤霞和树妖的底细,他却依然没有查清,只能在这里配合宁采臣演这么一出戏了。
虽然是自己的心灵幻境,但这个世界的掌控权,终归还是属于燕赤霞和树妖。
岳玉泽只有设计环境的权利,却没有制定剧本的权利,剧本的定制权是属于燕赤霞和树妖的。
他只能成为剧本中的一个角色,饰演着这个角色的剧情。
在燕赤霞的剧本之中。
岳玉泽依旧是太华门修士,而宁采臣则是霞云峰新入门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师弟。
而作为世界另一半的掌控者,树姥姥虽然无法阻止岳玉泽改变世界环境,却也同样定制了自己的剧本。
也就是先前宁采臣口中,那些整日里骚扰他的师妹了。
这些一同入门的师妹,实际上就是树姥姥手下那一群女鬼。
百世轮回的关键。
其实就是宁采臣能不能抵挡美色的诱惑。
只要抓住这一点,然后不断的去影响扩大,就能够让燕赤霞无法翻身。
所以按照以往经验,树姥姥又给宁采臣送美女上门了。
“我太华仙门,竟然被一群妖魅鬼祟玷污,哪怕只是幻境,也是奇耻大辱。”
岳玉泽心头酝酿着怒火。
但想到自己的任务,想到自己宏伟的目标,这股怒火又强行压了下来。
“等我找到那树妖,还有燕赤霞的弱点,将他们两个除去,这些污秽,也都要跟着一扫而空。”
心怀大志,岳玉泽对于此时的一些屈辱,还是能够忍受的。
因此他放下身段,主动配合着宁采臣演这么一出戏。
师兄师弟和睦,主动承担了一个温和的大师兄形象。
这都是为了最后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