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也不可能,你不是说过,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门当户对,条件相当吗?”如意突然想起了林钰浦以前说的话,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林钰浦笑笑,带了点苦涩,自言自语的道:“是啊,的确是我说的,可是既然你是这样认为,为什么还会不远千里去找李瑁,难道李瑁就和你门当户对吗?”
如意感到意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白的和他谈到李瑁。
她有点害羞又有点欢喜,不管怎样,说到自己喜欢的人总是高兴的。
“他,不一样,他的父母早已不在,家族又将他除名,所以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和我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啊,甚至比起我来还要可怜了,至少我有关爱我的家人,可他却什么也没有。”
她完全沉浸在对李瑁的思念里,在她的世界里肆意想念他,这种偷偷的想念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来体会,原来,想念一个人的滋味是这么甜蜜啊!
林钰浦望着如意,黄昏的夕照给她的脸庞镀上一道金边,越发显得如意的肌肤细腻柔嫩。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处心积虑的布置了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过没关系。快了,还差一步,就快了。
接下来的路上,又遇到过一次雨天,不过是晚上快要投宿的时候,所以也没淋到雨。
路途越来越难走,崇山峻岭,道路崎岖,骑马坐车不便的时候,他们也会下来步行。有时走上一天也碰不到行人。
随着走的时间越长,所到之处的方言渐渐也就变了,如意初次出门,对于这些鸟语一样的方言实在是很难听懂,所以,许多需要交谈的话需要问林钰浦。
渐渐的,过得城门越多,路上来往的人身上的着装也都变了。
这一天,他们来到一个乡镇,路上行走的人很多,女子都爱穿右侧开襟的上衣,大大的深色阔腿裤。襟沿和袖口四周都饰以一寸宽的花边,脖子上还戴着宽大的银项圈。
林钰浦看到如意在留意这些女子的银饰,笑着告诉她,那是百越族女子,她们大都住在山上,逢到赶集的日子才会下来集市上以物换物。
“赶集?”如意觉得很稀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字眼。
“就是庙会。”林钰浦解释说:“像他们在山上,购买东西不方便,一般逢初一十五的就会全都下山来,拿自己有的东西换自己需要的。比如盐巴、针线这些都是他们没有的,而他们则会拿兽皮、兔肉或果子、干菇之类的来交换。”
如意点点头,觉得很有意思:“那么,这里的人都是百越族人吗?”
“不是,也有汉人住在这里的,不过还是百越人比较多,到了这里,离福州也就差不多了。”林钰浦说。
这么说,福州就快到了?如意好高兴,走了大半个月的路程总算快到了。
林钰浦下了车,找了个当地人问了几句,然后兴致冲冲的上来对如意说:“我刚才问过了,今天正逢十五的集市,你要不要留下来看一看?”
如意没作声,她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嘴角带着笑,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林钰浦怂恿她:“才半天时间,赶不了多少路,不如今天留下来玩一玩,明天一早再走,晚上正好到福州歇息。”
“就这样决定了。老陆,赶到一家客栈吧。”不等她表态,林钰浦就做了安排。
老陆把马车赶到镇上的仅有的一间客栈停下。
老陆赶车许多年,对这些早已是见惯了的,当下表示不感兴趣,要在客栈睡大觉,于是只有林钰浦陪着如意出去。
集市上的人很多,卖什么的都有,就像林钰浦说的,卖兽皮、鸟毛、还有松鼠、兔子之类的小动物,那小松鼠捧着松子往嘴里送,样子可爱极了,如意看到了特别喜欢,站在前面舍不得走。
林钰浦看到她这么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于是说:“喜欢就买一个。”就问多少钱,掏钱出来要买。
如意连忙拦住他说道:“喜欢也不一定要买啊,我们这路上走了这么长时间,再说还要回去,这一路上多不方便啊!”
林钰浦想想也是,于是说:“那等回了承州,我再替你买一个。”语气说的那么自然,好像给如意买是很应该的事。
如意不禁瞄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嗔道:“干嘛要你买啊?我自己难道不会买?”
林钰浦笑笑也不说话。
走了一会,有点口渴了,林钰浦就在路边一个老婆婆的摊子上买了两个竹筒装的米酒,递了一个给如意,自己也喝了起来。
这米酒的色泽金黄兼着翠绿,酒液莹澈透明,自然纯净,犹如深山碧玉。
如意喝了一小口,清新淡雅的山草香轻柔飘逸入鼻,入口感觉滑顺纯净。
“真好喝。”如意赞叹道:“比我们那的米酒好喝多了。”
如意问:“这米酒多少钱一筒啊?”
林钰浦说:“不贵,才五文钱一筒。”
如意惊讶的喊道:“这么便宜,我们那的米酒都十文钱,还没这好喝啊!”
林钰浦笑着说:“那当然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米酒加入了深山里的花草,气温和我们那里又不一样,当然口味也会不同。”
如意转了转眼珠说:“你说,要是把这里的米酒运到我们那里会怎么样,一定会很多人喜欢吧?”
林钰浦笑道:“倒是个好办法,可是这米酒不能久放,时间长了就会变味了。”
如意沮丧地说:“唉,是啊,要不早有人想到了,哪里还用等我来啊!”
又转念问:“知不知道哪里有教这个的?”
林钰浦好笑的说:“怎么,难道你想做这个米酒?”
如意点点头说:“很好喝,我喜欢,要是学会了我可以回家自己做啊!”
林钰浦说:“这个,我倒是可以问问。”
于是转而去问那个老婆婆,如意崇拜的看着他用方言流利的和人交谈,一付五体投地的样子说:“唉,看来我还不得不佩服你,这么拗口的话你是怎么听得懂的啊,更别说还和他们说话了。”
林钰浦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在外面行走怎能不懂当地的方言?要不,人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如意听了他的话,深觉有理。便说:“那你不如教我说话吧,我也要学学这里的方言。”
林钰浦笑着看着她,不肯做声。
如意推了推他,嗔道:“说嘛,你愿不愿意教?”她对林钰浦的举动不知不觉的变得亲昵,这一点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林钰浦却感觉到了,他心里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笑道:“好,你说教,我就教。”
如意冲着他甜甜一笑,转而又去看集市上摆的小东西。
林钰浦只觉心神激荡,一颗心就要蹦出胸膛。
这一路上的苦心孤诣总算没有白费,如意已经不知不觉的对他撤去了防备之心。
林钰浦和那卖米酒的阿婆交谈着,然后回过头来对如意说:“她说做这个米酒很简单,就是要用这里山上的一种草,这种草叫做蚂蚁凤,开花时是红色的,有七片花瓣,花蕊很长,拖出花瓣外,将这种草开花时摘下晒干磨成粉末,酿制米酒时加进去就行了,很简单的。”
如意叹了口气,说道:“那还是不能回去自己做,我们那里也没有这种草啊!再说还要晒干磨成粉,就算我在这里现做也来不及啊!”
老婆婆看到她一脸失望的样子,笑着又说了几句话,林钰浦对如意笑道:“看来你不用叹气了,阿婆说,她正好带了有多的这种草,可以给一些你带回去。”
又回过头对那婆婆连声点头道谢,老婆婆弯腰从地上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布包,又说了几句,笑着对如意点点头。
如意好奇的问林钰浦:“阿婆说什么啊?”
林钰浦说:“这就是阿婆采的蚂蚁凤,她说这是山上自己采的,不要钱,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
如意连忙说:“那不行,阿婆这么大年纪还要上山采蚂蚁凤,多不容易啊,我一定要给钱的。”
说完她就对阿婆又摆手又点头的比划着,又急着要林钰浦说给阿婆听。
林钰浦笑着对阿婆又说了几句,阿婆终于笑着收下了如意的钱。
如意看到阿婆终于收了钱,心里也高兴,于是拉着林钰浦说:“你教教我,阿婆怎么说,我还要对阿婆说谢谢。”
林钰浦于是笑着教了如意,如意一连说了几遍以后,觉得口音正确了于是又大声的对着阿婆说了两句,阿婆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伸了伸大拇指。
如意高兴的拉着林钰浦的手臂又摇又晃,说道:“你看你看,阿婆听懂我说的话了啊!”
林钰浦也笑着点头说:“是啊,她说你说得很好!”
如意高兴的简直要跳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拉着林钰浦的袖子,她羞得连忙放下手,伸了下舌头说道:“对不起啊,我失礼了。”
这付模样又娇又俏,林钰浦看得简直更不舍得移开目光了,他就那样炯炯的看着如意说:“没关系,你想怎样都可以。”
这话说得如意立时脸红了,马上就扭过了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