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韦青在江里喝了无数口水后被冲到了岸边沙滩上。
韦彪说水塘和江里差不多,虽然他半信半疑,可是总舵主命令那敢违抗,那怕他是你的叔父也不行。韦青只得硬着头皮下了水。进去没多远就卷进了漩涡,越挣扎越出不来,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道在水里冲了多远,反正这里不是朝廷军队把守的南岸,这里一片寂静,连个鸟叫声都没有。
韦青分辨不出这是哪里,岸边又不宜久留,他挣扎着站起身,卸掉身上的皮囊,拿上干粮袋子,踉跄着往大堤上爬。
爬上大堤韦青还是傻眼,这里还是比较陌生,跟他白天观察的对岸不一样,那么,这里究竟是哪里?莫非大水把自己冲到了另一个世界?
大堤不是久留之地,不管这是哪里,先找个地方藏身才行,好在出来背了一些吃的,要不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没被敌人打死,就得饿死。
他越过大堤往山里走,得先找个藏身的地方,等天亮辩辩方位再做打算。
要说这韦彪也是心大,虽说韦青是他侄子,也算是他的心腹子弟,可是他却忽略了,韦青在他那里就是一个后勤主管,要武功没武功,要本事没本事,会点水还是个二把刀,把他派到江南来,这不是来送死的么。
可是,偏偏韦青就命大,不但没死,还挣扎着上了岸,钻进了大山。
麻烦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更不要说去找刘江了。
原来计划,他过江后寻机会爬上对面大山,找到刘江,让他转移潜伏点,或者直接投奔大正,不要在陵阳停留。
挺简单点事,韦青也没觉得有多复杂,谁知进水里就迷糊了,好似穿越了一样,睁开眼却不知道到了哪里。
他找了个隐蔽处,又累又困,干脆先睡下,睡醒了再说。
这韦青睡觉有个毛病,说梦话,自言自语的好不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吵架。
这一说梦话不要紧,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谁呀?当然是朝廷军队的巡逻兵,顺着声音就找到了他。
不是刚才还说韦青上岸都没有遇到阻挡吗?怎么就出现了朝廷的兵,其实很简单,韦青被水冲到了安山下游,这里江窄水急,任何船只在这里都无法横渡,也就没有渡口,对岸也没有对这里布防。
韦青却沾了水急的光,给冲到岸边了。
韦青上岸后稀里糊涂的走到了白如冰的防区,还找地方睡觉,这不,就给发现了。
他那会儿早知道上岸就是安全区,打死也不会多跑一段路找到敌人营地里去自投罗网。
十几个士兵围住他时,他还在自己跟自己聊天。
为首的哭笑不得,只得命令手下把他弄醒。
韦青也是困极了,打了半天才醒。
醒后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到江南来了,第一反应是遇到刘江了,竟一骨碌爬起来,跟他们说:“是刘江兄弟吗?我是来送信的。”
他要不说话他们还真摸不准他是韦彪的人,这一说不要紧,上去一个人就把他掀翻在地,另一个人拿出随身的绳索,给他捆了个结实。
韦青还想争辩,上来一个人拿东西给他把嘴堵上,不让他说话。为首的一挥手,其他几人在周围搜索,看看还有没有同伙。
为首让三个人带俘虏送去将军大帐,剩余的人在这里继续警戒,等待总部派人过来扩大搜索。
要说这韦青也真够倒霉的,做着梦就当了俘虏。
昨夜左将带人去清剿刘江的人,将军就一直在江岸大帐等候,没有回龙潭大营。舒月也是,和梅帮主住在一起。
将军一早起来,没等到左将,倒等来了几个士兵抓来的韦青。
正好舒月揉着惺忪的眼睛进了大帐。
这个家伙不是韦彪的侄子吗?怎么,真的没人派了,派了自己的家人来。
韦青也认出了舒月,只是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这个狼狈相,还是装不认识的好。
舒月倒没再追着他看,走过去坐到将军旁边的椅子上。
白如冰:“说说吧,怎么跑到那里去睡觉了?”
要说这个韦青,严格意义上说他并不算一个土匪。为什么这么说呢,他叔叔是土匪头子不假,他去天煞帮,纯粹是去寻差事的,打打杀杀根本就不沾边。
事实上,他也没参与过韦彪那些行动,做后勤,油水足,这倒是真的。
还不是因为狗剩子的背叛,刺激到韦彪,谁都不相信,找一个自己的亲信过江报信,没想到稀里糊涂就当了俘虏。
韦青可不懂天煞帮里面的条条框框,再说那些也不会约束他,所以,在他这里没有那些誓死忠于舵主的观念。这不,白如冰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压力,两个腿早就支持不住了,在那里筛糠。
他在天煞帮虽然没人约束,可他听说过白如冰对天煞帮的人那可是一刀毙命,现在五花大绑站在白如冰面前,还能活命?
不筛糠才怪。
狗剩子听说江北又过来了一个给抓住了,也跑过来看是不是真的。
他进屋一看,竟是韦青!要说帮派里的人有可能认不全,可是,没有人会不认得韦青,一是他身份特殊,总舵主侄子,再一个他管总务后勤,所有的人都跟他打交道。
他在帮里的位置,仅次于几个罗汉。但论权利,比罗汉都大。
看来韦彪是真没人了,把韦青都搬出来了。
韦青看到狗剩子,仿佛绝望中看到了曙光,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他,希望他能给他添几句好话。
狗剩子还真就走到将军跟前,跟将军耳语了几句,说完坐到了舒月后面。
将军听完后有了底,也不问他为什么在那里睡觉的事了,直接跟他说:“你既然跑过来,就是我们的敌人,当然,敌人也不代表就得杀了,你回去好好想想,能不能找个你不被杀的理由,想好了再过来告诉我,说不定能免你一死。”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就让手下给松了身上的绳子,只留下手上的。让他们先把他押下去,回头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