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道的乾通子。
他修炼太上感应法,证得道门真人境界逾二十载。
可谓道行高深。
但他看完小玲儿的情况之后,依旧是无可奈何。
小医仙李孟。
他医术高超,师从渝州医仙乔百济,颇得医仙真传。
尤其是他一手针刺秘术,拥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然而他看完小玲儿的情况之后,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此病,非药石能治。”
阴阳家的公孙况谷。
他师从阴阳家一脉。
阴阳家擅长御使诡术,操控魂魄之道,对魂魄方面尤为精研。
可惜,他也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你们来晚了。”
“倘若再早一些来,或许我还可以使用分魂秘术,将这孩子魂魄之中的兽性尽数剔除,但现在来自凶兽的混沌兽性已经和她的魂魄彻底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如此状况,一则已经无法剔除混杂的兽性,二则,若是强行分魂,稍有不慎,只怕她的魂魄立时魂飞魄散了。”
不管是乾通子,还是李孟,亦或者是公孙况谷,乃至其他医道和玄门的高手,都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只是即便他们替小玲儿诊治之后,依旧没有寻得办法医治。
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之多,但又有何人,能够替这个可怜的孩子治好她的病呢?!
“哷……停下!”
忽的,车厢里面的少妇神伤之际,马车外面驾车的老仆控制着赤鳞蛟龙马放缓了速度。
马车随即缓缓的停了下来。
“怎么突然停车了?”
马车突然间停下,少妇抱着玲儿和老嬷嬷对视一眼。
随即老嬷嬷站起身,拨开车厢的布幕,朝着外面看去,
“晁公?”
听到老嬷嬷的话语,驾驭马车的老人未曾说话,却是前面,坐在狻猊狮子兽上的中年儒生驾驭着身下的坐骑,缓步转头过来,然后开口说道,
“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快天黑了,往前走是劈云山地界。”
“那儿方圆千里没有人家,夜里又多妖精鬼魅出没,今晚我们先去三山镇过夜。”
听到中年儒生这么说,马车里面的少妇和老嬷嬷此时也是看到,前方已经到了岔路。
岔路中间立着一块路碑。
路碑高约七尺,小半掩埋在土地里面。
石碑赭褐暗沉,风蚀得有些厉害,显然有些年代了。
在碑面上,左指写着劈云山,右指写着三山镇。
“少爷所言正是,劈云山地界鬼魅众多,甚至有大妖罗刹潜伏,若是白天还罢了,走夜路穿越劈云山,实在太危险了。”
“万一遇到凶险,只怕即便有州府的印签和文书,也难以让它们退去。”
收执马缰的老仆晁公同样开口说道。
晁公是跟随中年儒士的父亲的家仆。
从小看护中年儒士长大,即便中年儒生现在已经岁到中年,但晁公依旧以少爷称呼。
“一切还是安全起见,若是劈云山这样危险的话,那我们晚上还是暂时去三山镇休息一下,明儿天早再起来赶路吧。”
少妇轻声说道。
“嗯。”
中年儒生微微点头。
随即他拍了拍身下狻猊狮子兽的脑袋,后者会意,仰头低吼一声,朝着三山镇的方向奔驰而去。
后面晁公驾驭着赤鳞蛟龙马紧跟而上。
从指引的路碑到三山镇,并没有太远的道路。
只是不到小半个时辰,一行人便已经来到了三山镇。
但此时天已近黄昏了。
太阳西落,洒下暗淡的昏沉黄光。
三山镇,虽然叫做镇,实际上,只是一个很小的村镇。
不过它的历史,倒是已经有了很多年了。
传闻来到此地路人,因为担心劈云山地界鬼魅众多,不敢夜里横穿劈云山,所以大多在劈云山地界之外休憩。
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再穿越劈云山。
有个行脚的游商听闻此事之后,灵机一动,便在劈云山地界之外,建了一家客栈。
三山镇,最初便是由这一家客栈主人以及仆从的后人发展而来的。
三山,并不是说镇子附近有三座山,而是那游商的名字叫做三山。
来到三山镇后,中年儒士一行人一路打听,很快便找到了镇上的三山客栈。
中年儒士一行人出现在三山客栈门口,客栈里面,立刻有一个年轻的店小二迎了出来。
店小二粗眉大眼,皮肤黝黑,相貌老实敦厚。
他朝着中年儒生憨厚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客官来的好巧,是住店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朝着客栈大门右边小道示意了一下,
“马棚在这边。”
“嗯。”
中年儒生揉了揉狻猊狮子兽的毛发,点点头。
然后似是朝着狻猊狮子兽开口说道,
“你跟晁公去马棚,晚上委屈你一下,等到了睢县,请你吃芦花锦鸡。”
“吼~”
狻猊狮子兽低沉的吼叫了一声,虽然依旧有些不满的样子,最终仍然点点头。
“晁公,你带赤鳞马和白夜去马棚吧。”
看到狻猊狮子兽同意,中年儒士旋即又朝着晁公说道。
“是。”
晁公自然忙不迭的点头应诺。
随即他牵着赤鳞蛟龙马,带着狻猊狮子兽,跟着店小二朝着马棚走去。
而中年儒士则是带着妻女和老嬷嬷走进客栈。
虽然三山镇是个小地方,但眼前的三山客栈,却并不如想象之中的简陋。
客栈三楼。
屋子里面非常的宽敞。
大门左右两边,摆着足足七八张桌子。
进屋左边北角,有楼梯通往二楼。
柜台便在楼梯旁边。
一个蓄着短须,身着长布衣的中年掌柜站在柜台前。
除此之外,客栈里面,却是已经有相当数量的客人坐着了。
大门右边四张桌子,两张桌子空着,另外两张桌子上,一张桌子上坐了一个形迹放浪,却带着箱笼的古怪年轻书生。
按理说,既然读圣贤书,当遵循圣人的规矩,知礼守序。
但此人不但衣衫褴褛,仪表不整,而且更让人无语的是,他竟然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旁若无人,大块朵颐。
看他的样子,狼吞虎咽。
再看桌子上,已经是杯盘狼藉。
显然是吃的好不开心,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