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光在和沐瑶愉快的玩耍中度过,虽然还有很多事等着苏缘去做,不过都是些毫无头绪的事,所以暂时保留也无所谓。
就这样,你来我往,直到天渐黄昏,沐瑶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说起来她一个小丫头——虽说这个年纪在这个社会也不算多小了,但毕竟待字闺中——家里居然放心她在外面玩耍到这么晚,也只能说流云百姓节奏独特了。
——学学他们也不赖吧。
苏缘看着少女蹦蹦跳跳欢快地走下山去——这样会伤到膝盖还请小盆友们门不要模仿——脑中莫名产生这种想法。
——从容感。
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变得很忙碌,可大多数时候如果能好好静下心来想想——你就会发现自己真的很忙碌。
——那可真是好尴尬啊...
但是,心情是可以有自己来选择的,从容一点,一切都会发生变化。所谓忙碌也并不见得就一定做不完,有时候在合理范围内的事务,若是陷入的焦躁的情绪,疲劳也会成百上千倍的加深。
苏缘手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紧迫的事情,根本没有逼迫自己的必要,从容一点,放松一点,就能享受到过程中的快乐。而如果真的一股作气把一切事情都解决,事后的空虚恐怕还会推着你找事做,到了最后反成了真的永无止境。
五年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在自己?
回答是——都是。
成长必然带来变化,这是不需要否定的。同一个人被放置于不同的环境,他甚至都会表现出不同的状态,要让一个人在五年的时光里毫无变化,那又怎么可能?
当年的自己很快乐罢,但是就有必要让自己变回五年前的样子吗?纵使想变,客观的条件也不会允许...可是或许可以多学会一份从容——苏缘回想起的,是当年那种愉快的心情,唯一不该牺牲的就是那份愉快的心情。
不破宗,修心先于修行;吾之道,心感胜于物果。
——那份愉快,就用从容去找回吧。
"这么一想我还真是犯下大错了啊...做幕后黑手什么的还真是让人上瘾,当着当着就真的会被染黑。"
"那么请问你到底犯下了什么错呢?我很好奇啊。"
"不是值得对别人提起的事,不过某人到现在也没回来,就很让人心忧。"
"噢?那不是成了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却来了的情况。"
"可现实是,没有什么不该来的人啊...额,我没有双关的意思。"
苏缘转过头,一脸惭愧——即使是他,也没有敏锐到可以如此自然的讽刺别人,况且他也无意总是如此恶毒——嗯,不过生活中总是充满巧合嘛。
白泽一脸无语:"算了,无所谓了,我不是人,是妖嘛,这是很自然的事。"
她摆摆手,似乎变得坦诚了。
"刚才怎么不过来?"
"那种情况下我怎么插得了话。"白泽顿了顿,"不如说那个小姑娘来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哈哈。哈哈哈哈..."
苏缘突然大笑起来,
"是这样吗?不过也难怪呢,毕竟你是我两三年前觉得一个人在山上无聊才领养的,没见过小瑶吧——不过那个时候你明明还是一只小奶狗,现在...时间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啊。"
白泽薄怒,一个肘击打在苏缘后脑勺上:
"别说得一副我不如以前的样子!"
起身毫不留情的就离开了。
"但是,果然还那个时候比较可爱...虽然我是猫派。"
﹉﹉﹉﹉﹉﹉﹉﹉﹉﹉
顾子扬回山的时候晚餐已经端上了桌,因为山上人很少,所以吃的还是大桌饭,虽然因为宗门里事务的增多时不时会有人缺席,一餐饭总能吃的很热闹。
这是苏缘的决定——不像是大宗门的作风,是大宗门不可能做到的形式,所以更好。
而至于将来人多了以后怎么办,那就将来再看咯。
"你倒是回来得很及时嘛。"
苏缘一脸无语地看着嬉皮笑脸的顾子扬——他有点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担心这小子。
"嘿嘿,在外面思考了点事。"
这家伙笑容满面,完全不见半点阴霾。
按苏缘原本的预计,他可是辜负了最可敬的师傅的期待,悲惨的战败了哦,怎么着也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请求原谅才是吧,顺便还得发奋图强再励个志,争取下一次取得更大的进步挣回面子。
——不过...莫非是我忘了这家伙的本质就是个纨绔...以为他是我的弟子而忽视了流云本地人的渣属性,这也太潇洒了一点吧。
苏缘本来很担心,现在有点生气。
"这次去挑战失败了吧?"
"对,不出师父所料,不过师父的深意我已经明白了,我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的。"
——诶,这是个什么鬼思路?
苏缘居然觉得自己跟不上顾子扬的思维。
"嗯嗯,好,你明白就好,先吃饭,慢慢讲。"装模做样中。
顾子扬高兴的,一脸愉快的坐到餐桌上,完全没有一个大少爷该有的教养——起码不懂得什么叫食不言寝不语:
"师父是想让我发现自己剑心上的问题才会让我去向慕柏挑战的吧?"
——这推理能力,深得朕心啊...
苏缘一脸懵,不过毕竟已经过了一天——如果是先发现剑心上的问题,再明白他的"苦心",那也不算什么——关键还得看他的思路。
"很不错,不过你是怎么领悟的,也给我讲讲。"
"是,师父,"这时的顾子扬完全没有拿起碗筷的意思——对于自己的"伟大"成就,他显然非常兴奋,
"是这样的,师父,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到,可当时一战败,我的心里就受到了非常大的冲击,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师父让我来挑战的,我怎么可能会输,难道师父就是让我来输的吗?...那时的我竟然完全不相信这一点,实在是太愚钝了。"
苏缘很吃惊。
——你竟然不为自己战败而动摇,反而为了我让你去挑战却失败而动摇吗?
"但是师父,后来我领悟了啊...想不到竟然犯了如此浅显的错误,师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为了一点胜负之分就耿耿于怀,放下成见,如果我能从这次失败里得到什么,那么说不定这次失败也只是在师傅的计划之中呢!"
——那可真是一场漂亮的推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