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一行去马奇家的事情还是被康熙知道了, 他让人把大阿哥拎入宫中,无奈的说道:“胤禔,你说说你,堂堂皇阿哥能不能别跟个无赖似的。马奇府上的事儿 , 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就是因为你做事情脑子, 你福晋才被人冤枉。你就不能长点心。”
见大阿哥张口,他抬抬手,“行了, 说说吧,马奇府上那个二格格怎么回事?”
大阿哥想要反驳的咽了回去,他往前几步, 双撑在龙案上, 笑嘻嘻的说道:“汗阿玛您没去真是太可惜了, 那简直就是一场大戏。”大阿哥连说带比划, 把场面还原了个十十。
康熙揉揉眉心, 一个贪玩的小九就够他烦躁的了,如今连老大都这样。他隐隐有些后悔, 初就不应该打压老大,让他现在这么没有上进心。
“马奇府上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收拾收拾,等太子回来, 就去甘肃。”如今的老大就是个惹事精, 带头干活, 等他把老大这个祸头子送出去,在收拾底几个年轻的儿子。
大阿哥眼前一亮,“汗阿玛, 您终于同意了。太好了,您放心,儿臣肯定把黄河给您治理好,治不好绝回京。”十年,二十年,他在心盘算着。
冷哼一声,康熙警告道:“到了甘肃好好办差,别在想着偷懒。若让朕知道你再惹事,别怪朕客气。另外,朕会把李光地派给你,他有经验,又是个干实事的,你多听听他的意见。剩下的,你看还需要什么?对了,你额娘这边也用担心。”
贵妃没了,如今宫里只有三妃,他打算给惠妃升个份位,到时候也好管理后宫。然,这些他没打算让大阿哥知道。
大阿哥笑嘻嘻的看着皇上:“汗阿玛,儿臣还真有需要,您看儿臣带着福晋一家子去上任如何?”怕康熙答应,他急急的说道,“儿臣这一去总要做出个政绩才能回来,您也知道黄河治理在历朝历代都是难题,儿臣还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您之前是催着儿臣给长乐生个弟弟,这事儿没福晋儿臣一个人也办到啊。您……”
康熙瞪了他一眼,“怎么着你还真打算一去不回啊,朕就没见半个差还讨价还价带着福晋的。”他沉默片刻又说道,“算了,谁让你是朕最疼爱的儿子呢,福晋你带着,长乐就送入宫中。”
大阿哥愣住了,他嚷道:“汗阿玛,合着您在这等着儿臣呢。您这怕是早就惦记上长乐了吧。”
被拆穿心思,康熙也恼,他振振有词的说道:“甘肃那地方贫瘠,你忍心让长乐跟着你们受苦?”
说到这,大阿哥开始得意起来,“这您就小看儿臣了吧,真以为儿臣没准备?”自从他说出自己的打算,他福晋没事就在京城溜达,尤其是那些来京的番邦。这段时日她可是从番邦手弄了少好东西。
什么红薯、土豆、玉米,这几样比较饱腹且高产,土地在贫瘠也能出产个三百斤。
看着大阿哥侃侃而谈,康熙只想揍人,“这种好东西怎么提前送上来。”知道他每日都在为百姓的生活发愁,若此物真的如大阿哥所说,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喜事。
“是儿臣藏私,这些东西我们拿到手的时候也只有十几块,谁知道能不能吃,总要自己先实验一番不是。”
康熙无言以为,最后他只能说道:“现在呢?”
“还知道,儿臣福晋已经把东西种了,只等着看收成。”土豆、红薯总共没种多少,倒是那个叫玉米的种了有一亩地。
康熙有些失望,这也太少了,就算是一点不吃全部留作种子也够啊。
“汗阿玛,所谓积少多,若这东西真的能果腹,咱们派人去寻就是。其实儿臣一直想说,那洋人能来咱们这,用他们那边廉价的物品换咱们的东西,咱们为何能去往西方。年那个西洋的,”说到这大阿哥住了嘴。差点忘了如今台湾那边的乱党就是这个郑经的后人。
“那什么,儿臣先回去了。”大阿哥打着哈哈,脚底抹油往外跑。
看着大阿哥逃窜的样子,康熙失笑,他指着门口对梁九功说道:“你瞧瞧他,朕是老虎不?”
梁九功陪着笑,他心想也就是大阿哥,换个人皇上早就生气了。
从乾清宫出来,大阿哥就去了延禧宫。如今的延禧宫早就今非昔比,贵妃世,后宫如今以惠妃为尊,但凡是在她宫里差的无昂首挺胸。
此时,惠妃正与伊青禾说,题的中心就是往这边来的大阿哥。“今日的事情都听说了,那富察家你用怕,等她们入宫请安,额娘给你出气。”
贵妃没了,如今贵妇入宫,除了要给太后请安,还要到延禧宫磕头。她也用做别的,只要稍微表示下对富察家的喜,有的是人上赶着给富察家难堪。前赈灾的事儿,她就想教训教训这个富察氏,考虑到富察氏方法虽然不对,毕竟是做好事,她这才没计较。如今才了几日,居然又跑到她儿媳妇头上动土,真她这个惠妃是摆设不。
“还有老大,等他来额娘非说说他可,一天到晚惹事。”你说他惹事就惹事吧,也知道把屁股擦干净。
在惠妃心,富察氏之所以揪着伊青禾不放就是因为大阿哥。
“额娘,这事儿说起来也能怪我们爷。这户部欠银是汗阿玛的主意,其他人就连佟家与安贝勒府都不曾有怨言,这几家哪个比富察家借的银子多,别人怎么就知道好歹?”佟家够嚣张吧,那可是连皇命都敢违抗的。还有安贝勒府,这边也逞多让,仗着有个免死金牌,大错犯小事断,让人恶心的行。
跟富察家比这两家可不只是借的钱多,他们还的可是双倍。后来不也老实的龟缩着敢声张。有时候她是真的明白富察氏是怎么回事,马奇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生了这样的女儿呢?
惠妃吐了口瓜子皮,一针见血的说道:“好竹出歹笋呗。”想提富察家,她转头说起了别的,“对了,今儿苏嘛拉姑来了,她是来替十二道谢的,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礼物拿走。额娘跟你说都是好东西,你们或是自用或者留给长乐嫁妆都成。”
苏嘛拉姑跟着太皇太后一辈子,得到的赏赐有多少谁也知道,太皇太后过世的时候把所有东西分了三份,其中就有她一份。
说道苏嘛,她忍住叹息,“这也是个可怜人。”跟了太皇太后一辈子没有嫁人,好不容养个‘儿子’吧,偏偏是个心比天高的。想到这她又小声的说道,“你回头告诉老大一声,看这个十二像是会安来的,让他注意点,可别被十二给缠上了。”
她儿子现在就是个香饽饽,身边跟着一流皇阿哥,别说十二阿哥与三阿哥,就是太子都眼红。最近这段时日,她遇见太子妃,太子妃那个礼遇。
把剥好的瓜子放在盘子,伊青禾笑起来,“额娘,早就想问了,们爷在您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在她的认知里,好像每一个人见到她都要说类似的,难不大阿哥在他们眼里真有这么蠢。
惠妃撇撇嘴,那模样与大阿哥如出一辙,“他能什么样,蠢呗。”
大阿哥进来就听到这,怪叫:“额娘,带这样的,你们居然趁儿子在,说儿子坏话,太过了。”
惠妃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好意思,她反而很直接的说道:“本来就聪明,还让人说。”
大阿哥有些无奈,他道:“,改明儿儿子就出京,省的碍您老的眼。”
惠妃只当大阿哥说的是气,皇阿哥出京哪有这么容易,就算他想出去,也要看皇上愿不愿意。倒是伊青禾眼里带着惊喜,“汗阿玛同意让你去甘肃了。”
“等太子回来,咱们就走。”太子回宫不两三日的功夫,他们收拾东西也需要时间。
“真要走啊,”惠妃才反应来儿子是说谎,她心有舍,嘴上却道,“走了也好,一两年内最好别回来。”京里也到了乱的时候,儿子避开才是最好的。
三两日功夫转瞬即到,太子赈灾乃是大功,皇上大宴群臣。也知他怎么想的居然特意嘱咐马奇,让新出炉的二格格前来参加宫宴。
依旧是那个角落,瑾淑拉着伊青禾躲着众人嗑瓜子,她小声的说着:“姐姐,你说皇上是怎么想的?他就不怕十二阿哥丢人。”这两日马奇家的事儿都传遍了,甚至比佟家传的还要热烈。只马奇夫人与侧福晋的恩怨纠葛,就有好几个版本,说京城百姓就是像她这样的大户人家,茶余饭后也会讨论一二。
这件事虽说是因为富察氏作的,但被摆到明面上,十二阿哥也会尴尬吧?
伊青禾磕了几个瓜子,瞧着瑾淑一脸不解,她道:“你还是太年轻,或许汗阿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呢?”她冲着太子妃那边努努嘴,“谁让富察氏自作聪明呢,沾了太子那边的人,你说汗阿玛能不多想。”
“你是说?”瑾淑惊呼,若是如此,那也就难怪了。
这边正说着,场中生了变化,只见车尔特的夫人、女儿径直往富察家那边走去。全场的人都知道因为富察格格,车尔特爵位差点没了,人如今还闲赋在家,他夫人、女儿能饶了富察家才怪。
秉着有热闹大家一起看,伊青禾拉着瑾淑上前,此时所有人都在往那边走,她这样也显得突兀。路上,三福晋看到她居然还加入进来。
“你就是富察家二格格吧,叫淑雅,一见你就喜欢,若早知道京城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这会儿咱们说不定都成帕交了。”李佳淑雅上前抓着她的说道。
小姑娘从未与人如此亲近,更何况她感觉的出来,眼前的姑娘虽然是笑着,对她并不如那么热络。她只腼腆的笑着,装作害羞。
这两天嬷嬷教导了她很多规矩,让她懂了少道理。只要她姓一天富察,还在府一天,就要为府上的荣誉着想。她心恨夫人与嫡姐没错,但她也愿意成为别人攻坚富察家的突破口。
面对怀好意的目光,她内心忐忑,面上却只能装作镇定。忽然眼睛余光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伊青禾,她眼睛一亮。这位她记得,好像是什么皇子福晋。对她来说皇子福晋可是了得的人物,一般人并不敢得罪。
想到此处,她对着众人歉意的笑笑,朝着伊青禾走来。徐徐福身,“奴才乌林珠见大福晋。”
“乌林珠格格不必多礼,没想到才三日未见,格格的规矩礼仪学的如此之好。”小姑娘的规矩很标准,就是苦学十几年差多也就这水平。她嘴上说着来看热闹,其实也打着若小姑娘被为难帮一把的意思。
她讲究的是冤有头债有主,与她有仇的是玉录玳,并不想把无辜人牵扯进来。因此对乌林珠,哪怕她同样姓富察,她始终抱着一份善意。
俏皮的吐吐舌头,“真的吗?如此,奴才就放心了。”昨日接到消息,让她今日入宫,她就知道今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无依无靠就算有人说十二阿哥不好,她也只能牢牢抓住对方。因为,昨日她一宿没睡,求着嬷嬷给她讲宫里的规矩。如今听到伊青禾的夸赞,她提着的心送算放下一半。
“给你介绍,这位是三阿哥的福晋;她是步兵统领府的乌拉那拉瑾淑。”考虑到小姑娘前没参加任何宴会,肯定认识这些人,伊青禾笑着说道。
乌林珠赶紧给二人行礼。瑾淑倒没什么,给了个善意的微笑,反倒是三福晋很矜持的点点头,后一脸说教:“你的事情本福晋也听说了,管之前马奇夫人做了什么,你都要记住,她是你的嫡额娘,孝顺恭敬是女子必有得品德,切莫因前的事情产生嫉恨之心。”
伊青禾没想到三福晋会说这,她脸色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有些尴尬。她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从几人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又一位小姑娘走了来,“见大福晋、三福晋,乌拉那拉姐姐。”随后她轻轻摇晃着三福晋的臂,“堂姐,一段时日没见,你这爱说教的毛病还是没改。”堂姐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规矩,嫁给三阿哥之后更甚。虽然她也喜欢这个富察氏,但也会像堂姐这样见人就说教。堂姐也就是命好嫁了皇阿哥,然换个人试试?
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眼底一闪而的嫉妒还是让伊青禾发现了。这小姑娘她曾经见,董鄂七十的女儿,三福晋嫡亲的堂妹,若无意外未来九弟的嫡福晋。
三福晋拍开她的,就算是面对着自家亲堂妹,她也没有停止说教:“瞧瞧你何体统,如今你应该称呼本福晋为三福晋。”说着她还颇为高傲的挺了挺胸膛。她与大嫂同,她将来是要问鼎后位的,三阿哥说得对,在人前她应该维持威严的形象。
威严她太懂,但比照着太子妃总没错。你几时见太子妃跟人勾肩搭背、拉拉扯扯?
伊青禾低头抿唇微笑,这个三弟妹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她拉扯了瑾淑,“你们姐妹许久没见,本福晋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走之前她又给乌林珠使了个眼色。
乌林珠会意,也赶紧行礼跟在大福晋身后。她知道自己跟大福晋熟,也没打算一直跟着她,感受到大家的事先,乌林珠对着伊青禾福身,“对不住了,大福晋,奴才实在没经验,只能借您的势狐假虎威一。来日,乌林珠一定亲自去府上赔罪。”
“你倒是坦诚。”她扫了一眼看好戏的人,那些被她扫过的人全部转头看向别处。
乌林珠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动作让她前的形象全无,看着反倒有些憨傻。“奴才从小就是个直肠子,这么多年早就习惯如此,也学不会她们那些弯弯绕。”她并是真的学不会,只是不屑罢了。
额娘就是被这种虚伪的人害死的,她最讨厌的也是这种人。乌林珠虽然恨马奇等人,但她也希望自己变她憎恨的那种人,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伊青禾赞赏的点头,“你这性子,本福晋喜欢。行了,若有人故意找你麻烦,本福晋允许你狐假虎威。,丑说在前头,若你胆敢借由本福晋的名头胡作非为,被本福晋知道了,也决不轻饶。”
乌林珠大喜,“奴才多谢福晋,那奴才就先行告退。”她是个识趣的人,让众人看到她与大福晋交谈甚欢就够了,若一味的纠缠反倒惹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