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神色凝重, “今日午时空中的异常你可看见了?”
若说今日与往常有什么不同,那就不得不说说午时那场日全食。今日午时天空忽然暗下来,京中一片恐慌,很多人都以为是因为他们平日做了错事, 引起天罚。心虚之人甚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忏悔。
贝府自然也有人如此, 像张嬷嬷她见伊青禾竟然一脸无所谓, 吓的都不顾规矩去拉她,唯恐她‘不敬’得罪神明。
张嬷嬷不懂,伊青禾却明白, 这根本不是什么‘神罚’而是日全食,上辈她就有幸经历过。因为知道所有她并不像张嬷嬷那样畏惧。
虽然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她没办法跟张嬷嬷解释清楚。别看张嬷嬷平日里好说话, 遇上这事她才知道对方多固执。
在张嬷嬷眼里, 就算她没做过亏心事, 此时也不可以如此不敬, 谁知道上面有没有‘神明’着。万一神明生气了怎么办?
就在她想着怎么与张嬷嬷解释的时候, 天空忽然发生变化。在这‘黑夜中’出现一丝星光,刚始或许是星光不明显, 等众人发现不对抬头,就发现空中不知何时鸟飞犬鸣,众星始显现。而在这众星之中,何然一龙一凤翩然飞舞。
这景象足足持续了有半盏茶功夫, 等所有‘飞禽走兽’消失, 天空放晴。
午时?伊青禾想起什么。“难道李佳氏生产与此事有关?”今日午时的现象确实难得, 全日食碰上七星连珠,像这样的现象据说百年难遇。李佳氏居然能想到利用这天象,真了得。
惠妃点头, 她能知道此事,还要感谢明珠。明珠收拢的人才众多,其中就有在钦天鉴办差的,这人官职不高,本身也只有半桶水,去钦天鉴不过是觉得有趣。
可就是这么个小人物今日却带来天大的消息。
太子侧福晋李佳氏有族亲在钦天鉴做官正,而就在这之前,钦天鉴早就测出今日天有异象,乃是‘大吉’。
原本他们是想着此事告知皇上的,后来不知怎么传到太耳朵里,那人就建议太利用这‘大好时机’。太子原本是犹豫的,可李佳氏不想等。谁知道太子妃什么时候生嫡子,到时候她跟儿子怎么办?可她若真生了个‘有来历’的皇阿哥就不同了,就算太子妃日后生了嫡子,恐怕也难以越过她儿子。
“所以是李佳氏自己催产?”伊青禾替惠妃补全后面的话。
惠妃点头,太子这位侧福晋倒是果断,有这样的侧福晋在,对太妃绝对是祸非福。“是没见皇上那高兴地样子,场就给这孩子取了名,叫弘皙。”
弘皙阿哥生在七月,大家都习惯把七月称呼为鬼月,而生在七月的孩子则被是为不详。有了今日空中奇异的景观,们这位弘皙阿哥不不是‘不详’,而是‘太祥’。就像李佳氏想的那样,日后怕是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额娘,汗阿玛就没说别的?”这明显是欺骗,汗阿玛能容忍。户部还银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朝臣什么样汗阿玛能不清楚,如此在他眼皮子底下私通消息,还是钦天鉴,真的能毫无芥蒂?
伊青禾不相信。
惠妃嗤笑,“傻孩,额娘能知道此时也是凑巧,那李佳氏敢用催产药肯定明白被发现是什么下场,只怕她早就扫清了尾巴。”惠妃生过两个儿子,有哪次是生在太医推算出的时辰,还不是此次早产。
只要没人去皇上跟前乱说,只要皇上自己相信,那李佳氏就是赶巧,那个孩子就是‘有大来历的’。
她叮嘱道:“这件事咱们知道就好,出去可千万别乱说。”神明的事情可不能乱传,她到现在还对午时的事情心有余悸,唯恐伊青禾年轻不懂事惹怒了神明。
尽管心里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神明降临,可伊青禾依旧点头答应下来。现在她算是明白为何太子妃脸色不好了。
不过,“既然太有个大来历的儿子,三阿哥岂不是更没戏,那三弟妹还……”汗阿玛本就偏心太子,此事过后怕是要偏心到胳肢窝,三阿哥还敢顶风作案她实在是佩服。
“要不怎么说他蠢呢。”如今正应该是避其锋芒,若真有心那也是私底下发展。三阿哥倒好,居然在这紧要关头让福晋去拉拢她儿媳妇。
“那我过两日找个机会银子还给三弟妹吧。”她原本是想着众银子还给董鄂氏的。别以为她不在宫里就不知道三阿哥总是拿老八当枪使。她就想着让董鄂氏当众没脸也算是给老八出口气。如今听了额娘的话,她决定改变策略。
若汗阿玛对此深信不疑,此时把三阿哥推出去,说不定汗阿玛就顺水推舟人给‘废’了,那样太一家独大,谁知道会不会去找自家麻烦。
虽然如今的发展与原身的记忆差距很大,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这些年她也暗中观察过,却并未找出那个陷害大阿哥,导致原身死亡的罪魁祸首。
若皇上处置了三阿哥说不定就给那人敲了个警钟,让他躲藏的更深,这与自己十分不利。在一个三阿哥也被老八他们折腾的不轻,老八还曾经感慨这样太有趣。为了老八不走歪路,她觉得还是让三阿哥多‘活’一会儿吧。
正好她下次遇见董鄂氏也提醒几句,让这对‘蠢夫蠢妻’注意点。
伊青禾不知道她的想法与八阿哥不谋而合。此时阿哥所,三阿哥得知太得了皇阿哥且被当场赐名心里十分不爽,心里不痛快就想要喝酒,可一个人喝酒觉得没人说话没意思的很。思来想去就去找了老八。
在三眼里,八阿哥是个好弟弟,不弃前嫌给自己出主意,是他的兄弟。
“老八你说这世界是不是不公平,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太子给遇上了呢?”太子出生就是嫡,满月就被封为储君,一坐就是二十年。如今眼看着汗阿玛对太有诸多不满,有希望人拉下来,结果老天给了一个有来历的儿子。
三阿哥有什么,小时候因为太是储君,额娘什么都要先紧着太子来,只配在后面吃太子剩下的。后来呢,额娘因为太成了嫔位,太子还不是弃她于不顾?
就是不服气,自认为自己不比太子差,太子可以凭什么不可以。
“我知道三哥心里不痛快,其实弟弟心里也不舒服。三哥你就不觉得奇怪么?太子多重视这一胎,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早产了?”太子忽然得势,八阿哥担心会对大哥不利,因此才会不着痕迹的上眼药。
喝酒的手一顿,三阿哥若有所思,“是说?”
八阿哥连连摆手,“三哥我可什么都没说。”不管三哥又脑补了什么,是不会承认自己故意引导的。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甚至说道,“三哥,对弟弟好,弟弟由衷的劝一句,此时太如日中天,咱们还是避其锋芒的好。此时与硬碰硬没好处。”
酒喝了没几口,三阿哥脑还是清醒的,大力拍了八阿哥一,“老八,够兄弟。这所有的兄弟里,也只有老八愿意跟三哥说心里话,其他人,其他人巴不得我笑话呢。们都以为我傻,呵,我心里都清楚。”
八阿哥心说:不,不清楚,因为我也觉得傻、好骗。甚至我一度觉得太好骗没有成就感都懒得去骗了。
“三哥明白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应该暗地里发展,然后找出太的阴谋,一网打尽。”三阿哥伸手在空中一抓,仿佛是遏制住了太子的命脉。
老八说的对啊,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就算是有,也要让它没有。只要汗阿玛知道弘皙的日子是算计得来的,太子根本不是天命所归,汗阿玛肯定会厌恶太,到那时候就是他三阿哥上位之时。
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三阿哥拍过的肩膀,在心里撇嘴。谁跟是咱们,们从来就不是一路的,以前不是,现在、以后更不会是。若不是他发现大嫂爱看戏,留着三哥能唱不少大戏,谁愿意搭理啊。
站起身三阿哥转过去,让他面对着门口,和颜悦色的说道:“既然三哥都想明白了,现在就回去好好休息。阿哥所人多眼杂,日后三哥还是少来弟弟这,免得被人见。”
“暗棋嘛,我懂。”三阿哥抬抬手,踉跄着往前走。老八脑袋瓜好使,可不能让别人发现了,不然把人抢走怎么办。
“对对对,趁着现在没人,三哥快走吧。”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是坑,怎么就讹上自己了呢。
三阿哥走后,四阿哥转头就来到老八书房,严肃的说道:“老八,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劝都离三哥远点,跟着没有好下场。自己或许不觉得,若你出事,可有想过额娘、大哥大嫂的心情。”
三哥就住在他隔壁,人出来的时候就被府里的太监见了。一直盯着呢,老三在这边呆的时间可不短。怕老八没个轻重自负自大,这才过来嘱咐几声。
给了一个白眼,八阿哥没好气的说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今儿这事儿可真不能怪我,都是三哥他自己找过来的。再说这次我可没使坏,我还让他低调点呢,而且我都跟说明白了,让他日后别来找我。不信你去问他。”
可没说谎,是真的有说不让三阿哥过来。
四阿哥狐疑的了一眼,“最好没撒谎。”老八这个人还算了解,此时说的应该是真话。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