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房间黑漆漆的。
齐澄快乐的缩进了窝。
老公没有初恋情人等于, 他们不会离婚，软饭久久。
万岁。
等等，没有初恋情人, 那么就是说他——
小狗勾脸突爆红，压着声音里的喜悦和害羞, “老公，晚安。”
床上的人许久，浅浅的嗯了声。没几钟, 床下的少年翻了个身, 因为满脑子都是自己是老公初恋老婆这件事, 闹得睡不着，只好强行转移注意力, “好像忘了什么。”
“帕洗了，还有什么——”
少年从地铺坐了起, “老公我们忘了给权叔买药膏！！！”
房间有一瞬间的寂静。
白宗殷也忘了。因为买药膏是借口, 所以注意力部放在了少年身上, 但现在不能这么说, “安静, 睡觉。”
声音冷冷清清的。
“那我睡啦老公。”小狗勾重新乖乖钻进窝。
要是权叔在这儿，就能听出白宗殷语气的生硬。因为不知道怎么找借口哄齐澄, 所以干脆生硬的换话题入睡。
第二天大早, 齐澄洗漱完下楼帮忙，说起昨晚忘了买药膏的事。
“没事没事，我也不急着用, 还有呢。”权叔正把蒸好的竹笼拎下。
齐澄：“还有吗？我还以为用完了，所以那么着急。”
权叔：……
下一顿，一本正经说：“也是有点急的, 就剩下三四片了。”
“哦，那我吃完饭再去买，权叔膏药什么样的？”
“我一会给你看。小澄你帮权叔捞把豇豆出，三四根就成。”权叔赶紧打小孩子去忙。
齐澄接了活，干饭人也不是白干饭的，当下高高兴兴去忙了。
家里有腌菜，只有一小坛子，里面盘着的豇豆和酸黄瓜，有时候配点白粥或者炒在菜里很香的。像是酸豇豆炒肉沫就很香。
酸黄瓜是麻辣甜咸的口味也很好吃。
齐澄打开坛子盖，咽了咽口水，“酸黄瓜也一点吧？”
不多不少正好四根，加一小节腌黄瓜。权叔一看，“干的好，好了小澄你去洗，顺看看宗殷下了没，咱们能吃早饭了。”
干饭人支走了，还很快乐。
早饭是蒸的松软的月牙白饼，过的面团，软软很蓬松，小竹笼蒸的粉蒸肉，是五花肉沾着米粉，肉香四溢。
爱吃肉的小狗勾立刻瞪圆了。
咽咽口水。
“今早吃这个呀，幸好我昨晚没离家出走。”蒋执一看家里早饭顿忘了昨晚当工具人吃狗粮的不愉快。
还觉得能再吃两碗。
配的白粥，米的香味很浓，酸甜的腌菜下粥，很是入口。
“说什么，大晚上离家出走。”权叔问。
蒋执正要开口说大哥的短信喂他狗粮，就看大哥扫了他一，立刻改口说：“我瞎胡说的，有权叔您的艺在，我才不会离家出走。”
干饭人齐澄：在吃了在吃了。
粉蒸肉真的一点都不腻味，因为白宗殷吃不了辣，五香的也别有回味。面饼松软，配着肉，啊呜一大口，加上酸酸甜甜的腌黄瓜。
呜呜呜。
好吃哭泣。
饼半个巴掌大，夹上热腾腾的粉蒸肉，齐澄早上吃了两个，喝完了一小碗白粥配着腌菜。最后嘴馋，考虑要不要再一只饼。
“小执，最后一只你吃吧。”白宗殷说道。
蒋执胃口大，再一只绰绰有余。当下滋滋的包揽了。齐澄澄幽幽的收回望着饼的目光，没关系，失去了最后一只饼，他还有酸奶、饼干、巧克力、薯片。
做干饭人嘛，最重要的是能吃且心态好。
开心。
吃过早饭，齐澄要出去买膏药，看了权叔常用的拍下去药房问问。权叔本想不用这么麻烦了，又一想，小澄早上吃了不少，出去消消食散散步也好，就笑呵呵配合了。
“老公，我出门啦。”
白宗殷叫住套好衣服往出走的少年。
“机给我。”
齐澄也没问原因，乖乖的把机掏出，刷脸解开密码递了过去，一副‘我什么坏事也没做不怕老公检查’乖巧脸，不过狗狗祟祟的瞟。
哦哦老公没点社交账号，打开了通讯。
在输入机号。
“我的号码。”白宗殷输完将机递给偷偷摸摸的小孩。
齐澄：！！！
“老公，你怎么突想给我你的机号码了？”
“不想要？那我删了。”
齐澄吓得大声哔哔：“我已经背下了。”所以删掉也不怕。
“那你背一个我听听。”白宗殷泛着锐利的光。
胡乱哔哔的小狗勾呜咽一声，撒娇：“不要这么计较嘛，老公我只是一个笨笨的干饭人而已。”
……还真是有自知之。白宗殷：“去吧。”
干饭人拿着机换衣服，出了别墅，大大的落地窗还能看少年背影欢快，脑袋上的卷毛一跳一跳的。
老公。
齐澄编辑完电话号码备注称呼。望着那两个字，露出了笑容。
好像又离白宗殷近了一步一样。
附近就有药店，开门时间当比商场早。齐澄买了药膏，想今天约了打工人朋友，顺买了冒冲剂、红花油之类的。
“有没有学生吃的健脑的？”
打工人朋友每天打工还上课。
工作人员：“给学生的话，多吃点核桃营养的比什么都强。”
齐澄以前读高中也没人替他操心什么营养补脑，就和地里的杂草一样疯，凭自己造化。道谢完转去超市买了剥好壳的核桃仁，罐装的，没有多买，怕打工人朋友不接受。
“我回了。”
“小澄还买了什么？”权叔看小澄拎着两个袋，习以为常，反正小澄出门溜达总要买点零食回，要是单独只买药膏回才不习惯。
“核桃。我有个朋友上高中，今天约好见面，我想带给他。”
权叔：“高中的朋友啊，那确实要多补补脑子，学生上学很辛苦的。”
“老公年轻读书时候也很辛苦吗？”齐澄好奇问。
权叔指着后面，笑呵呵说：“那你自己问咯。”
八卦抓包的齐澄，慢吞吞转身，举起爪爪挥挥，脸上乖巧。
“老公，好哇。”
白宗殷：“你读书时一定很不辛苦。”
！！！
这不是内涵他不上进不好学吗？
小狗勾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小声碎碎念反驳：“才不是，我也是很努力的，我上高中时可是挑灯夜读。”
“这么努力啊。”白宗殷沉吟了。
齐澄抬挺胸，自豪。
“所以去了圣易罗兰。”果不其看少年挺起的胸瘪了回去，白宗殷心情很好的操纵轮椅，听少年跟上的脚步声，“权叔家里也买些核桃吧。”
权叔：“宗殷你想吃了？”
“某人需要补一补。”
“某人和老公一起补！”
觉得自己很机智的齐澄。
蒋执只听什么圣易罗兰，问补什么。权叔说吃核桃补脑，蒋执立即说：“那大哥不用补了，要是再补其他人怎么活。”又说：“圣易罗兰哪个地儿？哥你要出去旅游吗？”
白宗殷没回答，而是看身后的少年。
“我们不去，你要是喜欢，短途，风景很不错，当地饭菜也很有味道。”齐澄澄胡说八道。
蒋二哈了兴趣，“这么好的地方，大家一起去嘛。底在哪。”
“我学校。”
蒋执：……
还有学校叫这名的？
一脸震惊。
白宗殷看少年脸颊鼓鼓的，显是不开心，可能母校打趣吧。开口说：“小执。”
蒋执只好乖乖收回震惊的表情。只是你们夫夫斗嘴，为什么勒令的是我？
“我上学时不怎么吃核桃，不过权叔煲的汤喝了不少。”白宗殷跟少年说。
小狗勾鼓着脸颊，缓了一秒，才知道老公回答的是最初的问题。
权叔在旁回忆说：“宗殷不爱吃核桃坚果这类的，上面有皮，会掉渣，也不爱让人替他剥好，我都是偷偷放在汤里的。”
我懂，白，洁癖嘛。
齐澄很喜欢听老公小时候的事情，好奇问：“老公你吃不出吗？”
白宗殷看少年可爱的脸，没有迟疑嗯了声。
齐澄：！！！瞪大了睛。
这都吃不出。
老公也很好哄嘛。
……这个小笨蛋。白宗殷心想。
中午吃过饭，齐澄休息了会，找了个双肩包，将买的药和核桃放了进去。权叔问要不要司机送，齐澄摇说：“不用了，我自己搭地铁。”
虽是周末，但这个点应该也不是很挤。
齐澄蛮喜欢搭乘地铁的。不堵车，很捷，也不用麻烦司机等他。
“路上小心，注意安。回要是晚了就叫司机去接你。”权叔关心叮嘱。
齐澄点着小脑袋，跟权叔拜拜，又大声说：“老公我走啦！”
客厅坐着的白宗殷听少年的声音，看过去点了下。齐澄得回应就很开心，溜溜达达的去地铁站。
路阳打工的地方在一家商场，正好离地铁站有五百米距离。齐澄查好了才决定坐地铁的。下午两点多人不多，还有座位。齐澄坐下，没事干就掏出机，才想起上次论坛的帖子。
求问怎么追喜欢的男生。
已经有很多回复了。
【楼主人呢？钓鱼走了？】
【你多说说喜欢的男生条件学历相收入水平什么的，不怎么给你建议。】
齐澄慢慢回复：【成年了。去年刚结婚，算是联姻，也不对，是我用段和他结婚的。他得很好看，很帅气，学习很好，有洁癖，很聪，有时候会毒舌嘲讽我，但一点都不过，我还挺喜欢的嘿嘿。】
很快有网友回复。
【结婚了那就是成年人，但听起怪幼稚的，不管是你还是你对象，像小学生，对老婆毒舌，楼主初高中生吧？】
【初高中生现在都不会这么干，谁家对喜欢的对象毒舌。】
【要么是楼主滤镜太厚，要么就是一对小学生了。】
【对方多大？收入什么样的？lz为什么老避开这个话题。】
齐澄看了最后回复那条，凝思想了下，决定缩小老公的年收入。
【年收入大概有三四千万。这个不重要。我们现在是夫夫关系，从最初的厌恶现在我能受他不排斥讨厌我，那么我怎么样才能追我老公呢。】
【？？？】
【……】
【年入多少？？？】
【梦里的吗？】
【果小学生放假了。】
齐澄茫，他回答错了什么？怎么就小学生了！
幸好站了，齐澄收起机出地铁，沿着道行很快找了路阳打工的商场，但没看路阳，有个穿轻松熊玩偶装的再传单，好几个小朋友围着，父母让小孩过去和熊拍照。
熊就懒懒散散站着，连动作都懒得比，但因为轻松熊过于可爱，没人在意。小朋友只会兴奋地哇，有去抱熊的大腿，还有用脑袋撞的。
齐澄刚要上前阻止——因为他以前做过这个，衣服很重，尤其是脑壳。
结果就看那位轻松熊伸着一条胳膊，掌心按着那个小男孩脑门。小男孩以为小熊和他玩，很兴奋的抡着胳膊，轻松熊一把摘掉套，“想干什么，对打？”
小男孩当场呆若木鸡。
齐澄也呆住了。
是他的打工人朋友！
男孩妈妈抱着孩子走开了，只是风中听：“你要是不乖不好好去幼儿园，以后就和那个熊一样街传单。”
“太好了，那我就天天不去幼儿园，我要当小熊。”
齐澄：哈哈哈哈哈哈哈。
熊孩子治住了他妈妈。
“你几点下班？”齐澄哈哈笑问。
路阳：“九点。我没时间招待你，看完了你就回。”
“我又不是专门跑看你当熊的。”齐澄从包里掏出装好药和核桃的袋子，“呐，好好补补脑子。你刚才那么做，要是男孩妈妈吵起，工作有可能就没了，你可以委婉一点，你跑啊，让他追着玩。”
路阳：“大冬天我穿这个绕着广场跑，后面跟一串熊孩子，底谁要补脑子。”
……
曾经大夏天这么干过的齐澄。
对不起，打扰了。
同是打工人，路阳身上就有些戾气和不服就干。齐澄只会先好声好气和熊孩子说，后实在不行就躲开避着点。
两人很像又不像。
路阳从小父母离婚，他跟酒鬼父亲，后父亲再结婚生了弟弟，还是喝醉了就爱动打人，后妈护着亲生儿子，推他出去给酒鬼父亲送酒、下酒菜，后他挨打。
母亲不管他，让他别打扰她的生活。
路阳恨过这个世界，又是青春年纪，遇事情想大不了一了百了就死了，无所谓。这劲儿。而齐澄没有亲人父母，也不曾受过亲人折磨的痛苦，所以能苟就苟。
没有谁更惨，大家各有各的惨。
“算了，我当大哥的，不跟你斗嘴。”齐澄哼了下，“我帮你，一起快点。”
他将袋子重新放回包里，等走的时候再给路阳。顺自的从路阳里拿了一半传单。
“愣着干什么，小熊！”
路阳撇了下嘴角，看着挺欠揍的，不过还是带上了熊脑袋，闷闷的声音传出，“别叫我这个。”
“小熊吗？好啊小熊。”
哈哈哈哈哈让你说我补脑子。
哔哔不了老公，在打工人伙伴上找回了场子。
轻松熊懒得你。
齐澄哈哈哈跑的飞快，去另一边广场传单。他干这个活有经验，递过去会说谢谢，现是咖啡店新开张的宣传单，还会把上面折扣念出。
“你好，了解下，好喝的咖啡打八五折哦。”
“买两杯还送小蛋糕，就在商场一楼哦。”
接传单的年轻女孩会多看两齐澄，一是小哥哥年轻很可爱，笑起很阳光治愈，二则是因为现在传单小哥哥这么有钱吗？背lv双肩包，穿的大衣也不像假货。
“……该不会是咖啡店老板吧？”
“有可能啊，那要个联系方式？”
齐澄看两位又回，重新递了一张，“还要吗？给你。”
“不是，喝咖啡的话，可以给联系方式吗？”
微笑小狗勾义正言辞拒绝，“不可以。我结婚了。”
“不会是故意拒绝我们这么说吧？”
“对啊你没带戒指。”
“我真的有老公了。”齐澄想要是还问，那可怎么办，说戒指在家会不会好点？还是换个地方跑路？
就看两位女孩愣了下，后说打扰了，不好意思啊，我们会去支持你的咖啡馆，祝福你们哦。
？？？
怎么就是他的咖啡馆了。
不是。
但女孩子已经走了。
齐澄完了上的传单，看着光秃秃的指。一钟后，去找打工小熊。好在小熊没偷懒，还伸伸胳膊腿，引了一片人夸可爱，传单也的差不多了。
“你要走了吗？”路阳摘下熊脑壳。
“才四点多，我在玩一会。”
玩个屁，是传单好玩吗。路阳把脏话咽了回去，别别扭扭的说：“我去休息，你去不去。”
“好啊，我请你喝奶茶，刚才有注意这边有家连锁的奶茶店，他们家招牌特别好喝。”
路阳：“不用。我请你。”
“当大哥的怎么能让小熊请客呢。”齐澄机已经下单了，“帮你点了招牌，都是热的，快走快我们了。”
干饭人就是打工时还能忙里偷闲下单奶茶。
就是如此的厉害！
两人坐在奶茶店喝热奶茶，齐澄想了下说：“你高二就成年了，上学上的这么晚啊？”
“谁说我成年了？我七。”路阳也喝了口。
甜兮兮的，腻味。
后又吸了一口。
齐澄：！！！“那你还能去酒吧打工？”
“我有认识的人，过去兼职一段时间，给的钱多还有小费。小费我给对方抽五成。这里传单要求不严格。”路阳一口气说完，“大哥，还想问什么。”
齐澄快速接话：“没什么问了，小弟。”
路阳：……
看小熊吃瘪，除了斗不过老公，其他人他还是很在线的。
下午五点天就麻麻黑，权叔打电话说家里晚上吃鸡公煲。
干饭人齐澄澄！！！
“……要不要司机去接你？”
“要的要的。”齐澄点着脑袋，报了地址，结束通话，跟小熊说他要回家。路阳哦了声，回就回吧，不是谁都像他一样没地方去。
齐澄看了小熊，语重心的问：“你知道我是如何过上现在的咸鱼生活吗？”
“因为你家里有钱。”
“不，不是。是因为我不要脸，用下三滥段绑定了和我老公结婚，过上了吃软饭靠男人的生活。”齐澄拍拍小熊的肩膀，“我看你很要脸也有志气，所以走不了我的路，只能靠自己，好好学习。”
路阳：……绕了半天就是想劝他好好学习。
“瞧不起谁，我每次考试班第三。”
我曾经重点班前也没骄傲。这个小熊太骄傲了。
“加油，多吃核桃补补脑，争取年级第三。”齐澄说：“不够我再给你买。”
路阳黑了一张脸，正要开口，有人打断了。
“澄澄。”
竟听老公的声，扭一看，真的是！！！为什么如此之快！！！
刚刚大哥大的气势顿时没了，小狗勾欢快跑过去，“老公你怎么会过？”
“顺路办点事，正好接你。”白宗殷看向不远处的人，这就是高二叫路阳的学生，“澄澄，不介绍下你的朋友吗？”
齐澄高兴哔哔：“小熊，这就是我老公，你叫大哥就行。”
“白宗殷，齐澄的丈夫。”白宗殷语气礼貌。
路阳受危险，第一次酒吧只看背影，现在近距离接触，和他在酒吧看的那些有钱人不一样，说不上，叫了声白先生。
“回家吧。”
“好啊。”齐澄挥，将袋子递给路阳，“记得好好学习。”
“老公你事情办完了吗？”
白宗殷嗯了声，若无其事问：“为什么叫你朋友小熊？”
“他传单穿的是轻松熊衣服，所以就这么叫他，小伙子年纪轻轻还挺会耍酷的，希望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和我一样——”
“考上圣易罗兰？”
齐澄：！！！！
啊啊啊啊。
老公是大坏蛋！！！
“当不是，是和我一样可以快乐幸福生活。”小狗勾走在老公旁边，说完，又很小声的补充：“和喜欢的人，一起快乐生活。”
少年的声音很小，冬天的风吹一吹，像是能吹散。
白宗殷坐在轮椅上看了少年。
和喜欢的人吗。
……那祝福那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