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来得快, 转眼寒假都要到了, 今年冬天特别冷,西曼和其他几个姑娘每天都恨不得抱着热水袋出门,终于考完了, 西曼从考场里出来,就是一手一个热水宝, 另一手拿着纸巾,她拿纸巾擦擦鼻涕, 随后出来的佳佳拍拍她的肩膀, “你感冒还没好啊?”
西曼又抽了张纸巾擦鼻子,顾不上回答她,只象征性地耸了耸肩。
都说中国这一年牛x, 奥运会在北京举办, 可惜西曼那时候人应该在英国。
当然,还有万佑礼。这小子也申请到了英国, n大, 修金融的课程。
佳佳也牛x,光荣的很,被学校选拔上去做奥运志愿者,整个寒假大概都要泡在礼仪训练班里了。
外头下着雪,鹅毛一样大的雪片飘散, 学校里头最有特色的大钟上积满了雪,西曼看一看远方,然后收回视线:“我妈说连成都都冷的要死, 今年肯定碰上几十年不遇的大冷冬了。”说完,又响亮地擤起了鼻涕。
寝室里另俩人已经提前交了卷,这时候大概早就躲在温暖的寝室里了,佳佳和西曼相伴着走,防备着别摔倒,佳佳问她:“你今天晚上的火车?”
“嗯。”
佳佳偷眼瞅瞅西曼,摆明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西曼瞟向她,大赦天下一般:“说。”
“李子涵呢?”
“(⊙o⊙)…”
“别跟我装!你平安夜不是跟他鬼混了一晚了么?他不是还送了你一张还没发行的盘么?”
西曼心里叹气,嘴上说:“对不起,不是鬼混。是不小心遇上而已。”
佳佳偏头做沉思状:“我就纳闷了,这个大boss对你到底是存了什么心啊?我觉得你们俩之间肯定有问题。”
西曼继续默默哀叹:“反正我身边的只要是个男的,你们就觉得我和他之间有问题。”
佳佳停下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大量西曼,用她精密的对数学逻辑特别敏锐的小脑袋分析起来:“你身边出现的男的,迄今为止也就仨。臣向北是一个,你和他的关系可是乱的很呐!还有万佑礼,那关系——乱上加……”
西曼立马捂住她的嘴:“打住打住打住!”
佳佳一副“你服了我吧?”的得瑟样,高高兴兴地往前走。
走了几步,西曼清净了没一会儿,佳佳就又开口:“我再给你分析分析吧,据可靠消息,臣向北那厮最近貌似和温校花又在一起了。万佑礼嘛,他跟外院的那个mm,似乎也被人逮着了一回,说这俩人好像复合了……嗯,也就几天前的事儿吧。”
西曼脚下一滞,差点就摔倒,幸好扶着路旁的电线杆,她险险站住。
佳佳在前头走着没发现她的异样,“不过万佑礼不是也要去英国吗?他跟外院的那个应该是没戏的,你如果抓紧点的话,你和万佑礼的事儿,还不至于黄的。”
“佳佳……”西曼弱弱地叫了她一声,可她没听见,继续夸夸谈:“李子涵呢!那就是一尊神,我觉得咱意淫就好,想要以身试法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佳佳说完了才发现西曼已经落下她好一段路了,佳佳回头,就见西曼手里拿着一小塑料瓶,瓶盖开着,佳佳再看看西曼的脸,觉得自己刚儿好瞄见这丫头在往嘴里倒东西。
西曼见她回头,手一抖,差点药瓶就没拿稳。
“你吃的是什么东西啊?”
西曼把药瓶藏兜里去,嘴里的两片也嚼碎了吞下肚去,这才顾得回答佳佳:“没什么,水果含片呢。”
“我看你最近买了好多花花绿绿的罐子哦!都是含片?”
西曼笑嘻嘻,“各种口味的嘛!”眼珠子转了转,她索性问佳佳,“你要不要来一片?”
见佳佳拒绝,她才松一口气。
佳佳的叔叔开着车到寝室楼下接佳佳,她回寝室收拾好行李,跟大伙说拜拜,之后还不肯走,还要特意凑到西曼耳边小声叮嘱她:“跟大boss有什么进展了一定要告诉我啊!不想打电话,上□□的时候说也成。”
西曼见她如此热心,只能把注定要令她沮丧的消息告诉她:“大boss早就回国了,回到人家美帝国主义的怀抱里去了。”
果然,佳佳脸色立马垮下来,拖着她的行李箱出门去。
文蓝就纳闷这俩人成天怎么有这么多悄悄话说,文蓝也在收拾行李,她没买到票,暂时要在北京的亲戚家住几天。
西曼德行李就一点点,一下子就收拾好,文蓝还在苦于怎么把大件衣服塞进已经很满的箱子,西曼坐在那里,给新买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
玩玩游戏,挂挂□□,去bbs上逛一逛,下载几部电影,她这次买到的是火车卧铺的票,下点电影可以在车上看。
万叔叔原本说要帮她弄张机票的,要她考完试就到万家去住几天。西曼一听这消息就怕,赶紧拒绝,万叔叔那时候沉默好一会儿,之后突然问她:跟佑礼之间出了什么事了?
西曼本来就紧绷着神经,听他这么问差点脑袋当场当机。
敢情万叔叔已经把西曼当儿媳妇看了,西曼非常地受宠若“惊”!
“每次放假,那小子一定是第一个嚷着要你来家里住几天的,跟个三岁小孩似的,我跟你万伯母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可这次,他声都没吭。你们是不是?”
西曼思来想去终于找着个理由:“我跟万万已经说了,想要早点回家的。”
万叔叔对她好,她感激,甚至到了心怀愧疚的地步。可是万佑礼……她不想见他,他应该也不想见她。
西曼晚上搭专线去的火车站,那个冷啊,呵出来的气都快冻成冰了。候车大厅里人满为患,西曼站在角落里,小腿夹着行李箱,背靠着墙壁假寐,等检票口那里传来骚动,幸好她们系放假算早,如果碰着春运,那就太恐怖了。
西曼随着人流,被推推搡搡地进了检票口,按着车票上的号找到车厢然后落座,因为提早多时买票,她得了个好位子,睡下铺。
大家都还没上床睡,集体杵在过道,过道里拥挤的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放好行李以后她就窝在最里头,看窗户外人头攒动。
大晚上的,又冷,车厢里闷得很,西曼考虑是要开一包零食先吃着呢,还是等到明天再吃。毕竟她带的食物不多,得省着点。
火车启动了以后大家基本都回自己那旮旯,过道空了些,西曼等啊等,想等到这自己有点睡意了闷头就睡,可等了好久依旧清醒万分。
她买的药都是很省着吃的,毕竟那药贵啊,安神的镇静的,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有点怕黑了,当初自个儿也没怕黑这毛病啊!西曼心里嘀咕,抱着水杯去灌热水。
原来她每次坐火车都跟别铺的乘客聊的欢得很,可现在她觉得自己那样做挺傻,别人指不定愿不愿意和你聊呢!
火车晃晃悠悠,她缩在有着消毒水味道的被子里,等着什么时候周公来找她。可惜她顾西曼运气背,她没等来周公,倒是等来了大雪轧路。
火车本来就走走停停,乘务员永远是一句话解释:清理积雪中,请大伙等等。好多个站点都晚了,行到第二天白天的时候竟然还给直接停下了。
一停就是几个小时。
旁边人抱怨的抱怨,不过也有家长带着好奇的小朋友去看大雪压境。西曼泡了盒泡面吃,吃完了,就开电脑看电影,可等到备用电都全部用完,电脑屏幕“啪”一声就给她拉黑了,火车还是没开。
西曼这回也等不住了,趴在窗台上往外头看。
到了傍晚,乘务员索性都不出来了,厕所也给关了,她手机也被她玩游戏玩到没电了,这回她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被困在路上了!
那该怎么办?她还没给妈妈打电话呢,要是火车晚点,妈妈一直在火车站等她,怎么办?
西曼跟隔壁的乘客借了电话,打回家,跟妈妈说了情况,说,“也不知道到底会被困多久,就别来接我了,我到时候自己回家。”
然后这么一困,就困到了晚上。
西曼德车厢号离餐车那边远,乘务员推着餐车到了她们这节车厢,盒饭都卖光了。开水也没了,西曼只得干啃面饼,噎的都快说不出话来。
脾气火爆的山东大汉直接把人家乘务员姐姐给截住了:“都11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开车!”
西曼就听那姐姐一个劲儿地抱歉。
这时候她倒是困了,牙不刷脸不洗,直接爬回被窝里去睡觉,车厢里很暗,她就守着车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光线开始数绵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9999只羊过后,她蹭地窜起来,对着上铺的山东兄台就吼:“到底什么时候开车啊?!”
山东大汉那时候脾气火爆的揪着列车长和乘务员姐姐不放,不过现在也累了想歇了,安慰西曼一句:等等吧,不是说在清理积雪了吗?
怒气发泄过后出奇的容易入睡,西曼睁着眼又数了会儿绵羊,之后就睡着了。
这一觉可睡的踏实,一点儿不需要靠药物作用,还没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再睁开眼的时候,似乎已经天亮了,不过她也不确定,很可能是雪地反射了月光。
她迷迷糊糊揉眼睛,然后听见不远处“咚咚咚——”的声音。这脚步声可够气势的啊!
西曼想看看来人是谁,伸长脖子的下一秒就愣住了。
“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