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哗”的合拢,捏着扇柄的手指关节因用力微微泛白,嘴角似笑非笑,藏着一丝不甘与凶狠,不愿相信的问:“你说,是父皇派你来提亲的?”
祁子玉不语,默认。
修长手指勾起一缕披散在前胸的长发,猛的往下一扯:“他竟然让你来与我争夺驸马之位!”
“父皇只知你没回宫中,并不知你也来了易国。”祁子玉解释。
“呵呵,父皇的密探遍布天下,你以为我能逃出他的眼睛?”祁子澈轻笑,“既然现在看见我也在竞选驸马,那二殿下愿意退出么?”
“若无父皇旨意,子玉便不得不为之。”语调无波无绪,无欲无求。
祁子澈斜靠在雕栏上,眼眸轻溜一转,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笑得张狂:“将大殿下立为祁朝太子,将二殿下派来最富裕的侯国做驸马,单单我三殿下祁子澈,却是彻彻底底的被遗忘!当真我这三殿下生来就如同杂草一般,天生是被丢弃的贱命吗?我只当尊敬他才唤他一声父皇,而他呢?这些年来,究竟有无尽过一天做父亲该做的事!”
“生在帝王之家,本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父皇国事繁忙,不止对你,便是对我和大殿下,对后宫嫔妃,都无法分散过多精力关心,三弟切莫钻了牛角尖,过于介怀。”祁子玉安慰。
“二殿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祁子澈不屑,他不稀罕谁的关心,他只要权力!
“三弟现在住在紫华宫?”祁子玉转移话题。
玉扇重被打开,得意的摇晃,祁子澈漫不经心道:“公主待我不薄,刚来第一日便被他盛情邀请住在紫华宫,如此情投意合已显而易见,我劝二殿下还是趁早回朝吧!”
“三弟多虑了。”祁子玉波澜不惊,“我只是想问问去紫华宫的路。”
玉扇离手,垂下落地,手指呆滞在半空中。
“你说、你也被邀请住在公主的紫华宫?”
祁子玉颔首。
“哈哈......好啊!好的很!果然所有人都不可信!”祁子澈仰头,些许无奈,些许凄凉。
“并是不公主安排,是易王盛情。”祁子玉轻轻吐出,其中的无力,便是自己也一清二楚。
“你真要与我抢夺驸马之位?”祁子澈轻咬牙。
“不是抢,只是尽力而为,若三弟比我更适合公主,子玉定当立即回朝。”
“若我硬要你退出呢?”祁子澈不是笨蛋,祁子玉是何等人物,论文论武都远在自己之上,这么多年,在遇到过的高手中,也怕只有祁子痕能与他不分上下,更何况,他还有连祁子痕也忌讳的身份——神医之徒!
“三弟若强行让子玉退出,子玉也定当竭尽所能。”轻描淡写,不严而威。
仿佛早已料到他的答复,祁子澈镇定自若,转头打望着庭院里的花朵,此时虽值初夏,但仍有许多花儿似是不甘落寞退出,趁凋落前做最后的怒放。
转头,目光落在祁子玉脸上,对他仿若菩萨一样的淡定面容嗤之以鼻,轻哼一声,从袖里掏出藏匿已久的东西,放在掌心,在他眼前摊开......
“这是!”洁白如玉的脸终于有所动容,嘴角迅速闪过不易察觉的失措,又收敛心神,泰然自若道,“你是如何得来的?”
祁子澈邪魅一笑,将那东西轻轻放到祁子玉的手中,无事般道:“我不过是捡到了样属于二殿下的东西,想归回于你,奈何一直没机会,今日总算有机会完璧归赵,二殿下何须惊慌。”
“我并非惊慌,只是近日繁事较多,记性力减退,不知不觉中竟养成了丢三落四的习惯,所以有些惭愧。”祁子玉儒雅笑笑。
什么叫假?什么叫脸皮厚?什么叫真正的政治家?眼前这人便是活生生的例子!祁子澈在心里骂了千百遍,恨不得撕开他这张脸,让世人看看这绝美皮囊下面究竟藏着怎样的一副表情!
“说来奇怪。”祁子澈没想过轻易放过他,“二殿下你猜猜,我是在哪里捡到的?”
“不知道。”仍是淡淡的语调。
祁子澈眼眸波光流转,“哎呀,看来我最近记性也不好,怎么突然就忘记了呢!不过我可是真为我家小卿叹息呀,难得人家对你二殿下一片痴情,好不容易送你样东西,你却不小心将它丢失。这次幸好我帮你捡到,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以后千万别再如此不小心了哦!”
祁子玉小心将那东西收于青衫袖口里,淡然一笑,“断然不会了。”
提步,正要告辞往前走,却又听见后面那人发出一声长叹:“哎呀,如此多人竞争驸马,我素日懒散惯了,疏于练武,难防小人使用暗箭。若是弟弟不小心被偷袭,就当是顾念兄弟之情,二殿下可要记得为我留下一颗‘十三香’啊!”
欣长身影猛然一顿,微风拂起青衫一角,将他衬得清新俊逸,融入空气的声音,空濛深远,“驸马之位你势在必得?”
祁子澈勾起唇角:“当然。”
......
周围漆黑一片,空气令人窒息。
抬手摸摸头顶,凉气沁指,后背往后顶顶,厚实坚硬。
“他奶奶的,又被关在破山洞里了,有点新意,可好?”
厚实的墙壁对她极好,在她话还未说完时,便立即回响出她的声音,以证明它的不破。
沮丧中升起一丝欣喜,听这回音,并不像是小山洞里发出来的,更像是个宽敞的地下空间。柳小卿伸出手,又向四周摸索一遍,发现原来除了头顶和背后是厚实的墙外,左右和前面都是没有东西阻挡的。
又用脚尽量伸长了探探,柳小卿已可以确定,这应该是个不见光的密室。
“大殿下!大殿下!”确定暂时安全后,柳小卿忍不住大叫,不知怎的,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大殿下究竟去了哪里,而非自己是否安全。
嗯嗯,兴许是肉体做奴隶久了,连心也变成奴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