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压下愤怒, 看向靠在回廊柱子上啃苹果的楚攸宁。
这真的是公主吗?公主哪怕是吃个苹果都应该叫切出花来,再摆盘呈上,她坐在屋里或水榭优雅品尝才对, 哪像这样整个拿吃, 还吃得那么香。
“见公主。”顾不得呵斥陈子善,陈夫上前礼。
一向不喜欢礼的楚攸宁这次没说什么,她打量这个陈夫, 皮肉不的,瞧就心术不正,感受到的精神波动是恶意满满。
“公主驾临, 本该请公主堂上坐的, 只是这堂上已经被那逆子毁得差不多, 只能劳烦公主移步后院了。”陈夫回头看了眼已经一片狼藉的大堂,暗暗上眼药。
直惯了的楚攸宁自然听不出来,她还说,“砸完前院就该砸后院了。”
陈夫:……
她明明是想说陈子善不敬嫡母,公主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假装听不懂?
“子善,你别以为仗公主的势就能忤逆长辈,再如何说我是你的母亲!”她进而挑拨。
楚攸宁:“没事, 我让他仗的。”
陈夫:……
陈子善抬起一个青花瓷瓶狠狠砸下,阴恻恻一,“母亲?我母亲躺在坟里呢, 你要去躺一躺吗?”
陈夫脸色沉了下去,“看你这架势是打算掀了整个陈府,不打算待这个家了?”
她打激将法的主意,最好能激得他就此搬出去。
陈子善今日回来就没打算善了,他冷, “不光是我不打算待,你别想待!位兄弟,随我往后院去,完事我请你去饕餮楼吃饭。”
家兵看了眼公主,见公主抬步跟上才点头。
公主压根不需要他跟,但是五爷不知道,见公主离队就派他个跟上。
……
陈父收到消息赶回来的候,家里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看到攸宁公主还在,险没昏去。
他先上前礼,然后战战兢兢地说,“公主,此乃下官的家事,还望公主不要插手。”
楚攸宁:“我不插手,我插嘴。”
陈父:……
而京兆尹在得知攸宁公主亲上陈府算账后,赶紧亲自带衙役来,道那马夫已经招了,是受了陈府夫的指使。
陈子善看向陈父,“听到了吗?这就是你娶的好夫,趁我不在,想将我妻儿逼死!这事想必你知情吧?”
陈父皱眉,看他,脸上闪一丝嫌恶,“大夫都说你身子有问题,压根没法有孩子,贾氏不守妇道,你想当便宜爹,陈府还丢不起这个脸呢。”
“所以你就默许她害我妻儿?!”陈子善攥拳,果然不该对畜生抱有任何期待。
陈父觉得他说不通,“那就是个野种,生下来叫耻吗!”
陈子善嗤,“许是老天看不眼,赐给了我一个孩子,那孩子一生下来长得可像我了,倒是陈子慕的种长得一点不像他,是不是他的就不知道了。”
楚攸宁:……皱巴巴一团,哪里看得出来像的。
陈夫眼里极快地闪烁了下,脸色狰狞,“你少胡乱攀咬,孩子不是子慕的,还能是你的不成?”
“哦,我说错了,应该说是不是陈家的种就不知道了。据我所知,陈子慕只有对成了亲的妇才能硬得起来,而且还是别家的妇。对了,他还勾搭上了自个的表嫂,不知道你娘家侄子的儿子是你侄孙还是你自个的孙子。”
这还是之前贾氏没跟他好的候无意中讽刺了他一句,说陈府都是什么玩意,一个不能生,一个专勾搭成了亲的妇。
他当听了以为陈子慕打贾氏的主意,气得雇跟踪想打陈子慕一顿,结果意外发现陈子慕居然外头成了亲的妇勾搭成奸,随往下查,他不但知道陈子慕在外勾搭成奸,就连陈子慕那妻子不是个好的。
他不急揭穿,就等让那毒妇把别家的孩子当亲孙疼,等到合适的机再爆出来。譬如,等陈子慕考中进士的候。
“陈子善,你给我闭嘴!”陈父觉得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他不相信自个品端方的儿子是那样的,即便是不能当公主的面说。
“来,把这逆子给我绑起来押下去!”
陈子善就知道会是这样,哪怕他如今已经混得比陈子慕好,这个男依旧只会以陈子慕为重,就因为他是乡下妇生的,是他生中的污点存在。
楚攸宁曾听沈无咎提起,说最开始允许陈子善跟在她身边是因为在那个梦里,是陈子善奚音一道给沈家收尸立碑,给了沈家最后一个体面。
其中自然提及陈子善毁掉陈府,落得孑然一身的下场,看了今日这出,她觉得大概是被逼得鱼死网破了。
楚攸宁看向陈子善,“陈胖胖,之前小黄书不是说,许你不育就是这个后娘干的吗,不如你问问。”
说她朝陈氏扔了个精神暗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般对精神力没有丝毫意志力抵抗。
陈子善是亲眼见忠顺伯夫张口说实的,他脸色更加阴沉,看向陈夫,“说!可是你这毒妇下毒让我绝嗣的?”
陈夫心中嗤,真以为仗公主的势开口问她就会说了,哪怕是公主亲自开口问她都不会承认。
然而,她的嘴角刚上扬便僵住了,嘴巴不受控制,只觉得心中的恶意被无限放大。
“是又如何?你不是一个贱种,凭什么占了我儿的长子之位,若不是你父亲当初瞒得紧,我若是知道你你娘的存在,早就派去处理掉,哪还轮得到你找上门来!
果然是乡下来的,我不是拿你,还有你父亲的前途威胁句,你娘就甘心为妾,但是她的存在就是对我的威胁,我怎能让她活呢,我有的是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一个乡下妇。
你娘死了,自然就轮到你了,哪怕你降为庶子,对我儿还是有威胁。只要你一辈子没有子嗣,陈府养一个废还是养得起的,所以我让厨房专门给你做能杀精的菜,长期吃就会绝嗣,就连大夫诊不出来。”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害死我娘的,我杀了你这毒妇给我娘偿命!”陈子善拔出一个将府家兵的刀朝陈夫砍去,绝嗣的问题已没有他娘的仇重要。
“陈兄,你冷静点,这毒妇已经当京兆尹的面招认罪 ,实在没必要再脏了手。想想刚拼命给你生下孩子的媳妇你刚出生的儿子。”姜尘连忙阻止他。
京兆尹都不用楚攸宁吩咐,立即让上前将陈夫拿下。
陈夫身边的嬷嬷不知道夫为何突然都承认了,次想开口打断都出不了声,吓得她浑身发凉,又恰好夫承认害死李姨,她不能不多想。
陈父没想到他这夫突然犯蠢,一气之下就不打自招了。
沈洛似乎看出点门道来了,赶紧接问,“那么敢问陈夫,你儿子的癖好你可是清楚?你的孙子当真是你孙子吗?”
“我自然知道,要不是我帮忙瞒,他早就出事了。我绝不能让我儿子因为这事毁了!至于孙子,不是用来掩盖子慕这种见不得的丑事罢了。说是报应罢,我好不容易才将那对母子毁掉,哪怕孩子不是我孙子,他得是!”陈夫已然偏执,好不容易算计到这一步,她绝不允许最后成为的竟是自己。
陈父受不住这个打击,踉跄步,险倒下,陈子善连扶都没扶。
他看向陈子善,欲言又止。
陈子善知道他想说什么,讥,“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儿子,惊喜吗?今日回来除了替我妻儿讨公道外,我还要当公主的面同陈家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你就带你的好儿子吧。”
楚攸宁一脸正色地点头,“我作证。”
陈父闻言,知道再不做什么就真的彻底失去这个儿子了,他跪下哭求,“公主,此乃臣的家事,您即便贵为公主不能插手臣子的家事啊。庆国以孝治国,百善孝为先,陈子善此举为大逆不道。”
楚攸宁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治国法,瞪眼道,“你不把陈胖胖当儿子,他又何必把你当爹,以孝治国?呵,你把镇守边关,用血肉抵御外敌的将士放哪里去了?真要以这样的孝治国,那还不如亡了呢。”
陈父没想到楚攸宁这么敢说,他瞪大双目,差点想呵斥她慎言,这样的要是传出去他会被牵连。
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景徽帝在这,楚攸宁照说不误。
就在这,门外传来一声高呼——
“圣旨到!陈子善接旨!”
除了楚攸宁,所有皆是一震,莫不是圣上听闻这事亲下圣旨来整治陈子善了?
大家赶紧到前院去,来的是个不认识的小太监,以陈子善为首,所有都跪下接旨,只有楚攸宁大剌剌往小太监身边一站,探头看了眼圣旨上的字,然后放心了。
小太监知道这是攸宁公主,只有攸宁公主才这般我我素,他先了一礼才宣读圣旨。
大概意就是陈子善此番跟去战场,虽然没有亲上战场杀敌,但是助公主潜入越国挑动敌内乱,并且救四公主有功,获封五品员外郎。
陈子善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封赏,激动地领了圣旨谢恩。
员外郎虽然只是一个闲职,有商贾仕绅捐钱就能获得此官职,但怎么算是个官身,想来陛下是知道他不适合做侍卫才体贴地给他封了个悠闲的官职 。
不,救四公主有功?他何救四公主了?即便要往他身上安功劳该是大公主啊?毕竟公主带回了大公主的骸骨。
陈父没料到这圣旨竟然是封赏,他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二儿子身上,心力培养他,结果二儿子把自己弄得那么不堪,反倒是他这个从乡下来的大儿子,原以为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结果摇身一变成了五品员外郎。
“不,不可能!这个贱种怎能比得我儿!这样的荣光该是属于我儿的!”陈夫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一股脑地说了,又听到陈子善得了封赏,情绪有激动,不愿意承认自己苦心谋划的一切到头来一场空。
楚攸宁幽幽看向京兆尹,“不把她带回去治罪是等我动手吗?”
京兆尹连说不敢,急忙让押陈夫离开。
“子善,你这是想家破亡吗?”陈父这候还想让陈子善既往不咎。
陈子善嗤,“那是你家,不是我的。对了,我还要把我娘的牌位带走。”
陈父颓然地垮下肩膀,望被砸得七零八落的陈府,完没有对策,主要是陈子善有攸宁公主撑腰,纵是再多的计策脉都不管用。
快,小太监回宫将陈府发生的事一说,景徽帝大怒,道陈父治家不严,家风不正,停妻另娶,以庶充嫡,直接罢免其官职。
陈子善带他娘的牌位走出陈府,最后回头看了眼陈府,多年来套在的心里枷锁彻底打开,只觉得外边的阳光是无限美好。
他郑重跟楚攸宁道谢后,又跟个帮忙的家兵约好改日在饕餮楼请他吃饭,然后得了楚攸宁的允许才迫不及待往家赶。
陈子善一走,楚攸宁看向姜尘,“姜叨叨,你回将军府还是回鬼山或者庄子?”
她记得姜叨叨以前是道士,下山后一直跟他混,没别的地方可去。
“嗯?公主说什么?”姜尘回神。
楚攸宁盯他看,这么魂不守舍,好像是从景徽帝让许晗玥跟进宫开始,不对,好像是从许晗玥单独被安排一辆马车,并且就排在她的马车后面开始,姜叨叨就没怎么叨叨了,往常还爱在路上归哥儿读书来。
她灵光一闪,“姜叨叨,你喜欢许妹子啊?”
姜尘吓得急忙否认,“公主莫要说,许姑娘往后身份不同了。”
楚攸宁以为许晗玥跟他说了她的公主身份,“那又如何,喜欢就去争取。”
姜尘默了,公主是在鼓励他跟皇帝抢女吗?
“怎么?你没信心啊?你要是觉得许妹子是真爱,我可以帮你,反正我这次功劳那么多,拿出一半来换道赐婚圣旨不难。”
作为队长,队员的终身大事是至关重要,陈胖胖有妻有儿了,小黄书小洛洛成双成对,就连归哥儿都有爹了,就这姜尘孤家寡一个,她得上点心。
姜尘哭不得,他若是点头了,公主真能逼圣上不得不让出许姑娘,跟圣上抢女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非许姑娘的良。此番随公主边关战场一游,我有诸多感慨,想将这写成游记,所以接下来想回鬼山住下,那儿安静。”
当初随沈将军回京不是想要为改变庆国局势出一份力,如今庆国马上就要一统,他参与见证便足矣。
楚攸宁想了想,点头,“,两天我要回去,带上小四,小四现在会说了,你可以他读书了。”
姜尘想说当初陛下知道他当四皇子的老师是当玩,所以没问,如今四皇子得陛下那般看重,他更没资格四皇子了,好在他对此不执。
他点点头,拱手而去。
等姜尘转身离开,楚攸宁才想起他刚不还在说要不要追许妹子吗?
另一边,景徽帝一回宫就收到绥国君早日就到达了的国书,道是愿接受庆国一统,让天下百姓为一家,从此再无需受战火之苦。
沈无咎并不意外,那日救了刘悯后,他故意说日后兴许能在战场上相见,为的就是让刘悯知道,打完越国,下一个就是绥国。
刘悯回去自然知道该怎么说,再加上看到晏国在火.药武器面前不堪一击,就连越国这么个凌驾于三国之上的强国被灭了,绥国君知道庆国一统是必然的事,与其被打得亡国,还不如主动上书接受一统,反正结局都一样。
景徽帝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趁热打铁打下绥国,没想到这绥国君这般识相。他龙心大悦,决定封绥国君为一方诸侯。
不这留待日后再同群臣商议,眼下重要的是庆功宴。
景徽帝举杯说了句开场白,封赏开始,按照功劳算的,最先要封赏的便是楚攸宁。
轮到沈无咎的候,沈无咎站出来,“陛下,自古都是长子袭位,臣的二哥既已回来,臣这位子便该让出来。再者,如今天下太平,庆国安稳,臣想解甲陪公主四处游历,还请陛下恩准。”
嘶!
有惊得咬到嘴。
这沈无咎莫不是傻子,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本该获得进一步封赏,他却提出退位解甲?
沈无咎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有此打算。不单是想要陪公主,还有二哥三哥回来了,瞧陛下好似没有要收回二哥三哥官职的打算,一门四将,哪怕陛下觉得有愧不收回两位兄长的官职,他不能受得心安理得,那是将沈家放在烈火上烤。
“堂堂一个公主,游历什么天下,朕不准!”
不知道是不准沈无咎解甲,还是不准攸宁公主离京。
沈无咎抬起头,那眼神景徽帝看懂了,他拦不住他闺女,心里又是一堵。
他觉得为了往后不堵心,应该欢庆闺女离京才对。
景徽帝冷哼,“等你有孩子再说。”
沈无咎垂下的眼眸微微眯起,陛下还未打消那个念头。
大臣恍然想起公主驸马成亲一年有余了,公主还未有孕,莫不是驸马当日所伤当真坏了身子?
景徽帝看到臣子微妙的目光,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帮澄清。欺负不了闺女,欺负欺负她的驸马不错。
最后,景徽帝还是照样封赏了沈无咎。
除此外,更叫众臣震惊的是圣上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并不是要纳为妃,而是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四公主!
听完来龙去脉,大臣只会认为他陛下有远见,不愿叫越国得意,早早就找替代了真正的公主,如今越国灭亡,真正的公主归位。
今日整个京城都是沸腾的,沈家老二老三死而复生归来叫津津乐道,接又听说攸宁公主往产房里一站,原本难产的妇奇迹地将孩子生下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公主洪福齐天。有说是小孩吓得自个转正赶紧出来。
然后就是一道道封赏的圣旨了,如今庆国乎一统,各处更是需要官员治理的候,但凡此次有功的都封赐极大。
楚攸宁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生子福星。
她回到将军府,宫里的封赏早就到了就等她回来接旨呢,还到了三道圣旨。
一道是,她获赐公主府,就是原来属于大皇子的府邸,并增食邑五城,以及,监察百官之权不变。
这相当于将那五城划为攸宁公主的封地了,这是古往今来都没有的事,享食邑五城都能自立为国了,有大臣想抗议,好嘛,陈家的事传进来了,攸宁公主一回京又搞没一个官员,他还是歇吧。
楚攸宁觉得景徽帝挺上道,等于送她一个偌大的粮仓,可算送到她心坎里了。
第二道是沈二沈三潜入敌国忍辱负重多年,于此次灭越之战功不可没,由死后追封的三品将军升为二品,继续领兵镇守边关。
沈二沈三没料到景徽帝不但没收回官职,反而还升为二品,这不就是一门四将,这可不大妥。
最后一道才是最叫震惊的。
镇国将军加封平越侯,袭罔替,因旧伤复发,不再领兵打仗,沈家军由兄长沈无恙统领。
听到旧伤复发,沈家对沈无咎的担忧盖了封爵的喜悦,都担心地看向楚攸宁。
楚攸宁眨眨眼,“他有伤我不可能不知道,不然等沈无咎回来你再问问?”
她可是用精神力仔仔细细探查的,这点她可以肯定。
个夫觉得是沈无咎不想叫公主担心,所以有意隐瞒了公主。兄弟倒是觉得这可能是借口,毕竟,一门四将实在是太盛了。
……
接了封赏圣旨后,沈家兄弟到大房那边正儿八经拜见长嫂,所谓长嫂如母,他自是敬重。
“大嫂,我阿妍商议好了,等下一个儿子生下来就继给您大哥,不能叫大哥断了后。”一番寒暄后,沈无恙开口。
“就算二哥不能生了,还有我阿锦。”沈无非握住媳妇的手,就算没商议,他媳妇是同意的。
沈无恙瞪眼,“三弟,你说谁不能生呢,我身子瞧都比你壮实。”
“大嫂不嫌弃我庶子出身的,我愿将孩子继给大房延续大哥血脉的。”沈无垢表态。
沈无恙沈无非一同看向他,“你?先娶亲再说吧。”
沈无垢晒得有黝黑的脸难得露出羞赧之色,拱手,“那就烦请位嫂嫂帮我张罗一二了。”
大夫个了。
二夫说,“老五就比老四小一来岁,是该张罗亲事了。你放心,我定会给你物色个好媳妇。”
大夫说,“你别说什么庶子不庶子的,你兄弟个齐心,便没有嫡庶之。”
沈家老五打小养在嫡母名下,自来敬重嫡母,当年沈家老二老三的噩耗接连传来,老夫病倒,老四不顾老夫的劝阻,在院里磕了三个响头便毅然奔赴边关,一年后老夫病故,是老五披了两层孝,一层是他自己,一层代他四哥披的,处理完后事,上了战场。
若沈家没有出事,他是跟在他四哥身后摇旗呐喊,当个闲散公子的。
“就算你娶媳妇赶不上我,老五,你有心就。”沈无恙觉得他是兄长,这事该他来。
“谁先生出来就继谁的儿子呗。”楚攸宁走进来,身后跟抱个礼盒的风儿金儿。
她觉得把二夫三夫的老公都带回来了,就大夫孤零零一个,得赶紧把她准备的礼物送上。
兄弟俩每次面对公主都让他想起失忆干的蠢事,尤其公主还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就怕她突然又提起。
沈无恙赶紧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
要说不舍那是肯定的,但是如今大哥不在了,他为长,要继自然是先继他的孩子。
大夫原本还有怅然的心彻底平静了,她没拒绝,只说,“就依你说的,谁先生下来就继谁,只是得等到他长到记事的候,征得他的同意再继。”
觉得这样不错,让孩子知道再继,总好生下来就继,等他长大了再闹出什么事来的好。
说完继的事,楚攸宁从风儿手里拿一个锦盒,把手里的锦盒打开递给大夫,“大嫂,这是给你的礼物,我亲自做的,你看看。”
锦盒里铺了一层红色绸缎,上面躺一尊巴掌大的雕塑,晶莹剔透,瞧就惊艳。
雕塑是个,穿铠甲,腰别宝剑,威风凛凛,尤其那双眼尤为传神,凌厉森然。
大夫看到雕像的那一刻,沈大的脸清晰浮现脑海。
那因打小跟了他爹的缘故,随了他爹的性子,一样的威严冷酷,毫不留情,叫瞧了就不好亲近,哪怕在床笫间克制得,只有在面对他两个女儿的候才会露出明显的温情,奈何一张冷脸常常把女儿吓哭。
“大嫂,我没法带活的大哥给你,只能给你带这个了,你看像不像。”
楚攸宁把玻璃雕塑立起来,这可是她沈无咎连夜做的,她不知道沈大长什么样,画出来看不出哪是哪,就放沈无咎刻了个木雕像,才用精神力照木雕做的,毫不差,要是不像就是沈无咎的问题。
这么用心的礼物叫大夫心里滚烫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看向公主的眼神无比慈爱。这样的公主难让只敬不疼爱。
“像,像,公主有心了。”大夫感动得直点头。
“那大嫂以后就把它随身带,让它陪你,沈无咎还说想把我缩小揣荷包里随身携带呢。”
听到楚攸宁这么说,大家忍不住乐了,看来老四同公主相处是完不同的性子啊。
若是沈无咎知道她媳妇这么说肯定觉得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如果可以的。
大夫收下,“不说是四弟,就连我都想把公主缩小随身带。”
楚攸宁当真了,“那好吧,等庆国的玻璃工坊建起来我再给你一做一个我,带应该能辟邪。”
大家乐得不,别说,以公主的威名还真能辟邪。
云姐儿见大正经都说完了,才激动地近前观看,“公主婶婶,这是我父亲吗?”
楚攸宁点头,“应该是吧,我是照你父亲的模样做的。”
她又拿出两个小熊挂件,以当下的条件可能难做出精细的玻璃雕品,可是她用精神力雕刻容易。
当她想起家里这对姐妹花就顺手做了对小熊挂件,在末后期,原本没什么用处的玩偶被收回来做姨妈巾使用,所以她觉得女孩子应该喜欢小熊。
果然,姐妹花看憨态可拘的小熊,眼睛都亮了,忙接来欢喜地道谢,不光是喜欢这小熊,更欢喜的是公主婶婶记得给她姐妹备礼。
楚攸宁又给了二夫三夫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朵玻璃制作的玫瑰花,特地加了颜色的,实在是她不知道送什么好了,就给弄了朵玫瑰花。
末后虽然没了玫瑰花,即便有是变异的,但是那曾经代表爱情的玫瑰还是留了许多痕迹的,譬如书上,画上,以及各种东西上的图案。
二夫三夫见到这支花爱不释手,在她看来,公主这一去能将她的夫君带回来已是最大的礼物。
……
庆功宴直至夕阳西下才散,景徽帝刚回到寝宫这边没一会,外头就响起通报声。
“太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