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
沈无咎不相信他媳妇就这么死了, 她那么厉害,定有法子避过去的。
他判断出媳妇之前站的地方,继续挖, 媳妇还在着他把她挖出来。
沈无咎时刻只有一个信念,把他媳妇挖出来,连指甲断裂都有感觉。
“沈将军, 我快扛不住了!”
刘悯挥开不停朝这边射来的箭,箭还好说,就怕这些人又给来一个火雷。
火雷的威力他已经切身体会到了,当时要不是那小姑娘力大无穷一扔一踹,把他蹴鞠投, 他两已经命了。
沈无咎扭看了眼, 加快速度,他甚至想到媳妇留在体内的那一丝能量, 甚至想要自伤来得到媳妇的回应。
这念刚起, 他忽然抓到一根软乎乎的手指。
沈无咎以为出现了幻觉,整个人僵住, 动都不敢动,直到那根手指动了一下, 调皮地勾了勾他的手指,他整个人才重新活过来。
若说方才只红了眼眶,刻却是含了泪光。
他着疯狂用手去刨。
沈无咎刨多少,那堆废墟动了动, 随后有股力量从里面冲出来。
楚攸宁顶一袋粮食破土而出, 呸掉嘴里的尘土,看着沈无咎,看起来就跟个二傻子似的。
之前把人扔出去的时候, 她就同时调动精神力将那一袋袋粮食飞过来堆叠成防爆圈,层层圈住自己,再加固一层层精神力,这才幸运被炸死。
也幸归这密道出设在国库后方空旷处,不然设在屋里,底下密道一塌,上面也会跟着塌,她就算把沈无咎他扔出来也会被活埋。
沈无咎见她比起他浑身尘土,她脸上还算干净,也受伤,顿时放下来。
眼下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上前赤手空拳夺过一个兵卒的长矛,横扫一遍。
楚攸宁将顶上的粮袋扔向外边的弓箭手,弓箭手瞬间倒一大片。
刘悯应敌的压力得到缓解,时他的耳朵已经恢复正常,回发现那小姑娘好好的站在那,那袋粮食就是她扔的,他暗呼,真乃神人也!
不知为何,见她好好儿出来了,他总觉得要逃出去不是什么难题。
要是知道他这么想,楚攸宁肯定会说有眼光,只要不是被困在密道里,天高海阔,她又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她凝起精神力将掉落在地上的碎石飞起砸过去,顿时,天上好像下起石雨,中间还夹着刀子。
场面一度静止,有人都被吓住。
楚攸宁想着如今已经十一级异能,便突发奇想,试着凝出一个分.身幻影,想到还真成了。
她接着凝出三个人的分.身幻影,让它分散朝反方向跑,引开冲上来的敌人,同时用精神屏障将几人罩住。
“跟紧了。”
楚攸宁出声提醒刘悯一句,几人就这样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捕中悄悄跑掉了。
今的越国京城大街上一片萧条,先是信王造反,再是国库被炸,然后各种兵力在到处搜寻庆国公主。
刘悯觉得跟做梦一样,他居然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在大街上,时不时有搜寻的骁骑卫和禁军经过,可那些人愣是瞎了般看不见他。
路上经过一家刚出摊的烧饼摊,楚攸宁五指往笸箩里一伸,就抓了几个烧饼,银子已经在取烧饼的时候顺着指间落在笸箩里。
刘悯拿着分到的烧饼再次怀疑人生,这是能吃烧饼的时候吗?
看沈无咎那么自然接过就吃,刘悯话了,正好他也饿得很,低就是一大,差点喜极而泣。
被关起来的这一多,不是馒就是红薯,比做牢还惨,这会吃上一热乎乎,香喷喷的烧饼,只觉得再有比烧饼更美味的了。
几人吃完烧饼刚好到达城门,楚攸宁发现城门的墙上还张贴着她的画像。
她悄声对沈无咎说,“你画得好。”
面对媳妇突如其来的夸赞,沈无咎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握住她的手,也低小声说,“得空我给你画一张。”
楚攸宁问,“画一张我的通缉令吗?”
沈无咎狠揉了下她脑袋,“对,通缉公主不听话。”
楚攸宁说,“你放,沿路走来的消息我都听着呢,可以确定的是咱哥在城里。”
沈无咎一怔,突然就后悔狠揉她脑袋的那一下了,又轻轻把被他揉乱的发丝抚顺。
媳妇的可大可细,一眼就知道他在担什么,还先逗他开怀才说出来。原本只是在他上放了一颗糖,后面我的话就好像把他上的糖烫了。
刘悯紧跟在后面走,看着两人十指紧扣,交接耳,不知道是不是烧饼吃多了,突然觉得有点撑。
城门自从封锁后就打开过,只有持令牌的人才能出城,百姓也不敢闹,只盼着城里尽快稳定下来。
楚攸宁倒是可以控制守城的官兵开门,但是眼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城门,他就这样走出去,就算用了精神屏障让人把他当空气看,可是城门无缘无故开启,不得怀疑他出城了嘛,到时候一番轰炸可不得了,千军万马也不好打,能避免死磕的时候还是避免吧,他还急着去找人,还有陈子善一行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要不我去引开他,你往外冲。”刘悯凑过来小声说,反正他这条命也是他救的。
楚攸宁拍拍他的肩膀,刘悯只觉得肩上有千斤重,在把他的身子一点点往下压。
“估计还我冲到城门,你已经射成刺猬了,或者炸得粉身碎骨。”
她早就注意到了,四周布满弓箭,地上埋了火雷,城上几火炮对准,还有人站在一筐筐火雷边上,就着随点随扔。
刘悯:……他有这么弱吗?
沈无咎点,还真就这么弱。
就在楚攸宁考虑要不要去控制一队禁军出城“执行命令”的时候,就有大批人马滚滚而来,马上一个个身披黑色铁甲,连脸上都戴上了黑色面具,整个队伍像是死神收割人命的弯刀,煞气冲天。
“是陛下的黑煞军,开城门!”守城门的将领挥手下令。
黑煞军都是死士组成,黑煞军一出现表的是圣上,也可以说如朕亲临一样,谁还敢拦着不让出城。
楚攸宁用精神力扫到这支黑煞军的时候就已经带着沈无咎和刘悯悄悄摸到城门位置,城门一开,他就率先溜出去,不然落后那么多,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
几人刚出城门,后面黑煞军就冲出来了,他靠边这支队伍过去。
楚攸宁还担这支队伍就是被福王那老弄出来的,精神力一扫,还好还好,只是武功厉害了些,杀气多了些。
在这支黑煞军冲出城门的时候,为首的黑煞卫突然勒住马朝他这个位置看过来,楚攸宁挑眉,这人可真敏锐,不愧是能表越老帝的狗。
不过她也不怕他能看穿她的精神屏障,相反,她还给他下了个命令,让他对属下说一遍行的目的。
“陛下说那兽人出现在雀山附近,帮庆国一伙人逃走,命我前去将人带回来,其余人,杀!”
沈无咎浑身一震,仿佛天降惊喜。他目光灼热地看向楚攸宁,很肯定是她的功劳,不然,一个死士是不可能当众说出行任务的。
黑煞军也觉得他的首领今变得有点怪。
黑煞军首领说完只是皱了皱眉,下令继续走。
楚攸宁几人也赶紧远离城门,找了处山林停下来。
“沈……沈将军,方才我看错吧?还有这一路走来别人都看不到我。”刘悯不敢置信就这么顺利出了城,如今终于能说话了,他迫不及待问出,并且眼神火热地看向楚攸宁。
这哪里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分明是个会法术的小仙。
沈无咎挡住他的目光,表情严肃,冷声道,“那是庆国的祖宗显灵。”
刘悯:……我读书也不少,你别骗我。
刘悯看向楚攸宁,楚攸宁用力点,“沈无咎说得对,我庆国的祖宗看不惯越国有个仙人托梦,以他就忍不住显灵了。”
他……
刘悯想到方才齐飞的碎石刀剑,脑补出一群鬼在朝敌人扔碎石刀剑的画面,浑身打了个哆嗦。
“你怎会落得如下场的?”沈无咎岔开话题。
“我被其他王爷陷害通敌判国,当时我也以为我会被砍,谁知醒来是在那个地宫里。我倒宁愿被砍呢,逃也逃不掉,他手里有一个针筒,往人身上一扎就浑身力气,毫无知觉。”
如果不是今沈无咎来了,他已经离疯掉不远。
刘悯知道沈无咎在战场上失踪的二哥可能也被送来了这里,看向他的目光充满同情,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我绥国狗皇帝残害忠臣,庆国皇帝也不如何,沈兄可有何打算?”刘悯问。
楚攸宁眨眨眼,“你是在怂恿沈无咎造我父皇的反吗?”
刘悯打了个激灵,“父皇?姑娘是……”
沈无咎轻,摸摸楚攸宁的,“这是攸宁公主,我媳妇。”
刘悯:!!!
这还是个公主?公主能跑到越国京城来,还专门往危险的地方去。
刘悯顿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哈哈……我脑子被炸糊涂了,公主就当听到啊。”
楚攸宁摆手,“,反正我父皇也让沈无咎造他的反,只是沈无咎觉得皇帝这工作实在太累,就干。”
刘悯瞪大眼,他,他听到了什么?这世上还有皇帝让臣子造反的?这是什么奇葩皇帝?更奇葩的是,有人嫌当皇帝太累!
沈无咎觉得话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对刘悯说,“敬王如今应是在争夺皇位,刘将军赶回去兴许还能得个从龙之功,越国老皇帝估摸着会联手绥晏两国攻打庆国。”沈无咎说。
楚攸宁瞠目,“沈无咎,你好厉害,居然猜中了。”
沈无咎了,这并不难猜,越国如今火.药营被炸,做好的武器都了,准备的材料也有,李承器又带兵造反,原来派出去攻打庆国的兵马掉打反贼,那么越国老皇帝这会便想利用绥国和晏国先牵制住庆国。
沈无咎反应过来她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问,“公主怎知我猜中了?”
“我遇到越国皇太孙了啊,还蹭了一路,我顺便给他送了份大礼。”楚攸宁叉腰得意。
沈无咎知道她的能力,那越国皇太孙怕是要倒霉了。
他转向刘悯,拱手,“刘将军即刻启程吧,你我后会有期。 ”
刘悯自然也想马上回去为自己讨个公道,只是他看得出来这两人好像在找人,他就这么一走了之太不讲义气了。
“你救我一命,我刘悯这条命便是你的,你有何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
“啊?你这是要叛国吗?”楚攸宁问。
刘悯脸色一变,他不是!他有!别瞎说!
会法术的小仙,说话的方式也很别致呢。
沈无咎了,“刘将军无需如,他你我兴许还会在战场上相见。”
刘悯一凛,他怎么给忘了,绥国攻打庆国多,这不是换了个皇帝就表可以当做什么发生的。
这一路走来,他听到越国出那么多兵力都是在找庆国公主一伙人的,还知道他将越国制造火.药的地方国库给炸了,足以证明这是庆国在为攻打越国做准备。
时的刘悯还不知道庆国已经和越国打了两场胜仗,整个越国被楚攸宁搞了个天翻地覆。
他想着敬王若能坐上那个位置,至少会重新考虑和庆国的关系,若是其他王爷坐上去,八成会愿意和越国联手。
虽然有些食言而肥,但是刘悯还是深深躬身拱手,“沈将军说得对,我需得赶回去助敬王登基,顺便规劝一二。相比来我在战场上相见,我更希望是举杯同庆。”
沈无咎抱拳,“保重!”
“保重!”刘悯也用力回以一揖,他还转身对楚攸宁抱拳,“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希望来有报答公主的机会。”
“嗯,下次见面你给我送点吃的就行。”楚攸宁也学着拱了拱手。
庆国的攸宁公主当真会体谅人,救命之恩只让送点吃的偿还。
刘悯带着感慨,转身大步而去。
“我也赶紧走吧。”沈无咎担他去晚了归哥儿他有危险。
刘悯不跟他在一起,反而人会注意到他。
楚攸宁点,边走边说,“沈无咎,我觉得咱那不知道是二哥还是三哥的哥已经知道找回家的路了。”
这下好,他不用纠结先找哥哥还是先去跟归哥儿一行人汇合了。
沈无咎知道她这话是在安慰他,握住她的手道,“很快就能知道是咱三哥还是二哥了。”
……
这边,裴延初一行人已经在一个山洞里安置妥当。
这里山洞应该是附近村民上山打猎时用来避雨用的地方,里面还放有一捆柴禾,收拾收拾干净,铺上一些杂草就能待。
安置好后,程安带人出去打猎,好用做晚膳,若是主子他还未寻过来,他就得在这过夜了。
陈子善就靠在火堆前,手上的伤已经被沈思洛包扎好,他很庆幸自己肉厚,伤到骨。
给陈子善包扎好后,沈思洛又忙着给其他受伤的人包扎,许晗玥在旁边帮忙。
当初在战场后方的时候,她就学过帮忙给伤兵包扎伤,如今已经越来越熟练,绷带就撕衣裳来用。
陈子善盯着许晗玥,只见她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脸色惨白,却是紧咬牙关强忍着不适,看起来比沈思洛和公主还娇气,他有理由怀疑这姑娘是被家人娇养长大的,经过什么。
方才在马车上她明明害怕得牙关打颤,却还是伸出手用她弱小的力气紧紧抓住他,不让他被甩出去。
他感激她,但是并不能因对她卸下有防备,这可是逃亡的关,出不得半点差错。
陈子善移开目光,看向洞。
刚到山洞的时候,怪人怎么也不肯进来,按理常跟野兽待一起,熟悉、适应的是山洞才对,可是他好像很抗拒,后好不容易才被归哥儿哄进山洞,也只在洞待着,似乎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姜尘出于他是救命恩人,想帮他打理打理,可惜这人只让归哥儿靠近。
裴延初不放让归哥儿一个人跟怪人待一块,就在边上护着。
归哥儿绕着怪人走好久了,想要回小木剑,可是这个怪人好像听不懂他的话,怎么也不给。
“我现在有肉干了,待会程安带回猎烤好了就给你,你先把小木剑还我好不好?”
归哥儿蹲在怪人面前,好声好气跟他打商量。
怪人坐在地上,两手还是抵在地上,看着归哥儿,眼里毫无感情。
归哥儿目光落在他插在腰侧的小木剑,见他听不懂,就伸出小手手想悄悄拿回来。
“归哥儿住手!”陈子善看得惊肉跳。
就在归哥儿的手快要碰上小木剑的时候,怪人忽然按住木剑,对他龇牙。
“啊!”归哥儿吓得跌坐在地。
裴延初想到就看了眼媳妇就出了,他赶紧上前把归哥儿抱起来,随时准备出手制止怪人。
感觉到对方的不善,怪人弓身做出准备攻击姿势,还威胁地吼了声。
“归哥儿,他怎么你了?”裴延初抱着归哥儿慢慢后退,他记得这是救命恩人,除非怪人暴起伤人,否则他是不会主动伤他的。
“我就想拿回我的小木剑。”归哥儿让裴延初放下他,他的小脾气也上来了,小嘴嘟得老高。
他走到怪人面前,叉腰指着小木剑,“这是我的!公主婶婶给我做的,你不还给我,我让公主婶婶揍你!”
稚气的声音在山洞里轻脆响起,大家都提吊胆盯着看,刑云和裴延初已经做好拔刀的准备。
怪人慢慢卸下防备,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有人:……
为何看起来像个赌气的孩子?
“裴叔叔,我的小木剑。”归哥儿快要哭了,他还着拿这木剑跟父亲认错呢。
“公主婶婶回来治他。”裴延初果断祭出公主。
归哥儿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下来,“公主婶婶何时才会来啊?”
“应该快了吧。”时他离京城已有几十里路,不知道公主和沈四那边顺不顺利。
这时,程安带着猎回来了,是一小野猪还有兔子野鸡,都处理好了才拿回来的,放火上直接烤就行。
抬着猎经过怪人的时候,怪人一见到肉扑上去张嘴就咬,可把抬肉的人吓一跳,程安也本能反应拔刀。
大家更加肯定他的生活习性是跟野兽学的,只有野兽才生吃猎。
归哥儿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他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挡在怪人面前,“这个得烤熟了才能吃的。”
怪人对他低吼,看起来有些凶,归哥儿有点怕怕地揪住裴延初的衣服,但是有退缩。
“他是不是饿了?”沈思洛把放在火堆旁烤得黑乎乎的红薯拿过来,靠近的时候就把红薯放地上用手给他推过去。
因为马车丢,以他准备的干粮还在。自从这世上有了红薯后,红薯就成了出门在外必备的一种干粮。
归哥儿把烤得黑乎乎的红薯放到他面前,“你饿的话就先吃这个。”
怪人低嗅了嗅,张嘴就咬。
“呀!不是这么吃的。”归哥儿急得伸出手去拨开红薯。
有人吓了一跳,都担怪人暴起,结果他生气,还抬看着归哥儿,似乎有点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