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宁眨眨眼, 这是什么情况?她打劫打到头上了?
这里离沈家庄不远,刚好还在她的精神力范围内。
楚攸宁托腮,她大概是昨晚半夜醉得迷迷糊糊间打开精神力, 看到这些人偷偷摸摸运粮,刚好念着末世就跑来劫粮了。
想到结局如此美好,她劫的, 居然是己的粮食?简直有比这更美的事了!
“军爷,快将她抓起来吧,省得她逃了小的无法跟攸宁公主交差。”那人一脸倨傲。
在这人找上来的时候已经报身份说是水秀庄的庄头,作为京城人,小将当然知道水秀庄是谁的。
水秀庄是皇的庄子, 也因为这名头, 水秀庄才能在这片独大。如今皇去了,这庄子不就交到攸宁公主手上了。
小将实在看不出这娇娇软软的一姑娘怎么就能十来壮汉给打趴下了, 不是那些人还在一边叫疼, 他连怀疑都不会怀疑。
谨慎起见,他还是拔出腰间别着的刀。
如果是的, 一姑娘敢大半夜跑出来打倒这些人,还能在粮车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不是胆大能说得过去的了,知道这里是山路,随时都能会有野兽下山。
“你再厉害也不能打军爷。”那人暗得意,这女土匪再厉害还敢打军爷不成?
他们之所以连夜运粮是有原因的。
水秀庄是皇当年陪嫁的庄子, 一直都由娘家代为管着, 如今皇了,皇的庄子就成了攸宁公主的嫁妆,攸宁公主照样让忠顺伯府帮忙管理庄子。其实庄子名义上还是皇的, 实际上早就是忠顺伯府的了,每年有多少出息都由忠顺伯府说了算,就算皇看出来了总不能为了那么点东西跟娘家撕破脸吧。
但是,换成变得彪悍无比的攸宁公主就不一样了。这不,忠顺伯府听说攸宁公主去了沈家庄,而沈家庄就和水秀庄相邻,就怕攸宁公主哪日不小心逛到庄子上发这里面的猫腻,便交代连夜清空粮仓。
原本庄子上还留有去年收成的粮食,连同今年的冬小麦,打算过阵子就找时机送出去的,如今攸宁公主一来,忠顺伯府那边就让联系粮商赶紧连夜卖了,唯恐迟则生变。
原本事情该是很顺利的,谁知道半夜杀出女土匪,骑马而来,一上来就让粮放下,开始谁都不这小姑娘放眼里,哪知道一会儿大家都被扔一堆了。
女土匪用绑粮的绳子将他们捆成一团,拍拍手爬粮车上麻袋一盖就睡了,也不知道那是怎么绑的,很难解开,而且人已经被打伤,就算解开了也运不动粮,早早趁乱滚到一边躲起来的他等人睡熟了才敢去搬救兵,一来一天也亮了。
既然非得有出处,那然是攸宁公主最好,毕竟算起来,这些粮食还是攸宁公主的。
到时候粮拉去卖给粮商,给攸宁公主多少还不是忠顺伯府说了算。这女土匪再能耐还能能耐得过公主吗?
楚攸宁有说话,她身上的麻袋卷巴卷巴放好,从粮车上跳下来。
小将听庄头描述过她一拳能打飞一人,单手就能人拎起来扔开,虽然觉得夸大其词了,但还是令手下慎重对待。
楚攸宁双脚一落,这些人就唰唰抽出刀,严阵以待。
了麻袋遮挡,小将才看到这姑娘衣着非凡,能入京西大营当驻兵的多少是京里有些关系的,何况还是小将。他一看就知道这衣料像是宫廷才有的云锦啊。
楚攸宁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裳,在末世外出任务,警惕心必不少,哪怕睡着有人靠近也有攻击的本能,所以,哪怕昨晚喝得脑子宕机,也会动进入防护状态,以至于张嬷嬷都能给她擦身换衣服。
“你们别挡着我看粮食。”楚攸宁径直从那小将身边过,背起小手,脚步轻快一车车粮食巡视过去。
小麦她知道,用来做软绵绵的肉包子,她还发不只小麦,还有稻谷、大豆这些,一共七车,每车都堆得高高的。
这是她的粮食,是指名给她的,以囤起来天天看了!
庄头皱眉,“军爷,你们还不快她抓起来吗?当心她跑了。”
小将收起刀,看了这姑娘的行头,还有她半点也不怕被抓的样子,他觉得她的身份有待商榷。
他上前,“姑娘解释得清出在这里的原因。”
楚攸宁这下理也直,气也壮了,“我是来收粮的。”
“呵!军爷,您听听,抢粮都抢得这般猖狂了。”那庄头嗤笑。
楚攸宁拍拍车上的粮食,“你刚不是说这粮食是送给攸宁公主的吗?”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说你就是攸宁公主?”
楚攸宁背着手,“不像吗?”
这话问得连将士们也想摇头了,非常不像。
试问有哪公主会半夜跑来劫道的,还露宿荒野,别说公主,普通人家的姑娘都不能。
庄头大笑,“你是公主,我都能是公主她爹了。”
楚攸宁抱胸戳戳己的脸,“那你得问问当今同不同意。”
就在这时,有一匹马朝这跑来,还到跟前就听到马上的人挥手喊,“公主!”
众人瞠目结舌!
居,居然的是公主?攸宁公主这般平易近人的吗?连收粮的事都己干。
刚还扬言当公主她爹的庄头脸色大骇,双腿发抖。他还抱着最一丝希望,希望是己听错了。
谁家公主会半夜出来抢粮啊,为什么这攸宁公主如此与众不同!还是说,公主早就得到消息所以赶来阻止?
陈子善很快就来到所有人面前,他翻身下马,因为胖,又着急,动作有些笨重,下马一站稳,立即提着衣袍跑到楚攸宁面前。
“公主,您的在这里啊,让我们好找!您怎么跑出来了啊?沈将军都快急疯了,还亲来找您呢。”
陈子善擦擦额头上的汗,他和别人来过这边打猎,知道这里有条小路,大家都往大路上,他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来这边找一找,想到还被他找到了。远远看到,他赶紧打发和他一块找过来的人去通知。
得了,也不需别的证了,天底下人敢冒充公主,尤其是京城脚下,何况这人口中还出了沈将军。
“我是来收粮的。”楚攸宁语气很豪。
陈子善看了眼七辆满满的粮食车,心里有些无语,就为这七车粮,公主您犯得着半夜偷跑出来抢……收吗?
他看向那些拔刀对着公主的将士,“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拿刀对着公主!”
将士们才想起因为过于吃惊忘了收刀,哗啦啦赶紧收起刀,跪抱拳,“请公主恕罪!”
“那怎么说来着?不知者无罪。”楚攸宁让他们都起来。
她看向那庄头,还开口,庄头就扑通跪打巴掌,“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求公主饶命!”
楚攸宁扫过那些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有些心虚,“你们是早点说这粮食是给我的,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这伤我不赔的。”
“不敢。是小的们有眼无珠,不怪公主。”谁知道您堂堂一公主居然半夜一人跑来抢粮啊。
“你去告诉忠顺伯,他这份赔礼我收下了。”楚攸宁觉得这是忠顺伯府就之前的事赔礼道歉的意思,不是也得是。
陈子善也是知道水秀庄是谁的,他略一思索,“公主,我想,这应该不是忠顺伯府送您的礼。水秀庄原本是皇娘娘的,皇娘娘应是将它给了您当嫁妆,所以,这粮食本来就是您的。”
楚攸宁搜了下原主记忆,还有这事。
皇将原来的田产嫁妆都给原主当嫁妆,忠顺伯夫人以做交接的名义进宫,最又哄得原主答应田产还交给忠顺伯府打理,原主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对田产这些看不上眼,只她想花钱的时候有钱花就行。
她不一样,既然是她的粮食就有掌握在别人手里的道理。
楚攸宁一精神力过去,那庄头就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包括以往蒙蔽皇娘娘的事。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给惊住,突然觉得这清晨的风有点阴凉。
好好一人,居然跟中了邪似的实话全都说了!
那庄头说完整人瘫软在,吓得直哆嗦。
楚攸宁听完就笑了,眼里迸发出兴奋的光,“贪什么不好,居然敢贪我的粮食。”
陈子善觉得忠顺伯府完,他还记得上次公主说去户时就是这样的目光。
“公主,沈将军还在家着急呢,您是不是去看看?”陈子善赶紧说,他远远发公主在这边的时候已经让人别院通知了。
“嗯,你说得对,去吃饭。”楚攸宁点头。
小将赶紧将功折罪,说护送楚攸宁去。楚攸宁觉得有免费的人帮忙运粮不用白不用,欣然同意,至于水秀庄的人,让他们去告诉忠顺伯府欠的账给她准备好,等她上取。
……
沈无咎这边刚得到楚攸宁的消息,赶过去,人已经来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入沈家庄,还是军爷,庄户们吓得,加上之前别院里涌出大批人到处找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听闻公主来了,除了被瞒着的几小的,大家都跑到别院口等着,等看到让大家心急如焚的人坐在粮车上晃着脚,的是好气又好笑。
沈无咎在别院外就看到坐在粮车上的楚攸宁,想起昨夜她说醉话去搜集粮食的事。所以,对粮食有非一般执着的她,半夜跑出去抢粮了?
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啼笑皆非,亏他还担心她醉酒思乡一声不响跑掉了。
“沈无咎,你看,这些都是我的粮食!”
粮车都停稳,楚攸宁就跳下来跑到沈无咎跟前,跟他享她的喜悦。
看她这般欢喜,沈无咎原本还气恼的心瞬间消散。跟她生气最被气的大约也只是己。
不气归不气,他还是肃着脸问,“公主是何时出去的?”
因为坐着,沈无咎昂起头,晨光落在他脸上,这角度好让楚攸宁看到他右脸的牙印。
楚攸宁脸上笑意一收,抬手他的右脸转过来,气汹汹问,“谁咬的!”
沈无咎就笑了,“公主不记得昨夜发生什么事了?”
楚攸宁听他这么说,眨眨眼,大概也知道是谁咬的了。
她松开手,坚定并且肯定说,“一定是小四咬的,别以为仗着还喝奶就能欺负人。你放心,等会我帮你咬去。”
张嬷嬷:……她怜的四殿下哦。
沈无咎觉得老天派这么姑娘给他,大概是想他这些年缺的笑容给补上吧?
跟奶娃娃计较,还咬去,听起来她也比奶娃娃大多少,尤其这还不是奶娃娃咬的。
他提醒,“公主,四殿下才长了四颗乳牙,咬不出这么整齐的牙印来。”
“那我不记得了。”楚攸宁很光棍说。
沈无咎有些遗憾,亏他还惦记着她醒来会不会还觉得他的唇不好吃,以再不吃了,结果她一觉醒来就丁点也不记得了。
占便宜的是他,此刻却觉得是他被占了便宜,对方还不负责的那种。
在也不是纠缠这问题的时候,他又看了眼粮车,“公主还未说昨夜何时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啊,醒来就有好多粮了。”楚攸宁她醒来被人带兵包围,结果抢粮抢到己身上的事说给他听,末了,点点头,“大概是祖宗通知我去收粮。”
这祖宗大概有点忙。
沈无咎很给面子接受了这说法,他看向那一小队人马。
他一看过去,那些人都站得笔直了些,眼里流露出崇拜。
这就是镇守雁关,与绥军打进打出,从无败仗的新一代镇国将军。
沈将军上战场以前就是京中的名人,上了战场是天下的名人。
他十六岁前横扫京城,十六岁横扫敌军,在战场上用兵如神,常常出奇制胜,并且知人善任,不是这一仗出了奸佞小人,也不会有丢了崇关关卡这败绩。这些年绥国不停进攻,有镇国将军带领着沈家军奋力抵抗,才有让庆国沦落到再受一国压迫的局面。
这世上谁都以做纨绔,但不是哪纨绔都能上战场扬名立万的。
只是,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对方脸上居然顶着小牙印,那牙印也不深,印在镇国将军脸上,让本来沈肃的脸透出几滑稽,看起来那么凌厉。
“有劳各位护送公主来。”沈无咎抱拳。
“这是我等应该做的,公主已送,我等这就去了。”小将拱手,带着手下离开。
惜了,驰骋疆场的猛将因伤再无法上战场,如同被折了翅膀的鹰,是所有人的遗憾。
沈无咎又转头看向楚攸宁,神情严肃,“公主否答应我一件事?”
楚攸宁被他深邃的眼看得心发慌,“你说。”
“往不许再喝酒了。”经过这事,沈无咎是绝不敢让她沾半滴酒了。
楚攸宁乖巧点头,“不喝了,一点也不好喝,什么微醺微醉,头疼是的。”
知道这酒威力那么大,她是不敢碰了的,难怪那些吹嘘酒的人还说喝酒误事,这是在末世,以她这种醒来就在另一方的状况,钟玩完啊。这是喝醉了半夜跑出去捅丧尸窝那还得了。
沈无咎见她这么乖,招手让她过来,揉按她的额角,“酒不是好东西,喝了遭罪,多划不来,公主觉得呢?”
“你还说你有酒瘾,见人喝就馋。”楚攸宁趴在他腿上,歪头问。
沈无咎:“……因人而异,公主喝了会头疼,会糊里糊涂跑出去,我不会。”
“哦。酒不是好东西,能喝酒的人也不是好东西。”
沈无咎:……
接下来,楚攸宁看着大家粮食暂时搬进庄子上的粮仓,只是暂时的,她打算日弄独属于她的粮仓,作为她的粮食基。
到屋里,张嬷嬷也不好再训她家公主了,让人煮好的解酒茶送上。
“公主记着了,往不再碰酒,实在想喝,只能喝点果酒解解馋。您知道您昨晚做了何事?说了哪些话吗?”
楚攸宁一口喝完解酒茶,豪迈用手一抹嘴,“我做什么事了?”
“您啊,差点跟驸马圆房了。”
楚攸宁脑子里动浮出原主记忆里对圆房的理解,哦,原来是两人做解压运动。
这世界十六岁是以合法运动了的。别说这世界了,秩序道德崩坏的末世,十八岁成年这说法也只是面上的了。
楚攸宁低头掂掂己的胸,是不是小了点?
她抬头问,“为什么是差点?是我不行,还是他不行?”
该不会那牙印就是她不满之下咬的吧?
张嬷嬷想去捂住公主的嘴,常姑娘听了“圆房”二字都会脸红,她家公主倒好,量胸,再是问谁不行。
见张嬷嬷不答,楚攸宁说,“沈无咎也太急了,他的伤还好,大夫说让悠着点的。”
张嬷嬷想捂脸,“……公主,是您拉驸马屋圆房的。”
楚攸宁想说不能,但是想到关于醉酒知识里最常发生的一“酒乱”,她就默了。
张嬷嬷以为她终于知道不好意思了,“您说证给大家看,让大家相信您有男人了。”
楚攸宁松了口气,这就常了。她肯定是想跟霸王花们宣布,霸王花队有习惯,谁有了男人就带来晃一圈,然各各队各找各的队长。
张嬷嬷斟酌着说,“您还说了一些胡话,奴婢不确定您有有跟驸马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既然是胡话那就不怕。”楚攸宁不在意摆摆手。
沈无咎在是她的军师,是背叛,一律按背叛罪处理。
错,在楚攸宁这里,军师的身份是比她男人的身份重多了。
在末世两人在一起多是为了解压,合合再常不过。
男人了也就了,军师不是说想不干就以不干的。
……
洗了澡,吃了早膳,楚攸宁找路过的家兵借了刀就往外。
“公主去哪?”沈无咎推着轮椅出在廊里。
楚攸宁扛着刀头,“我母说了,让我去忠顺伯府欠她的粮给来。”
这话拿去跟忠顺伯说,忠顺伯会气死吧?
“这交给其他人去办就好,公主无需事事亲为。”
“事关粮食,必须己来。”
知道劝不住她了,沈无咎无奈,“那你带上程安,再多带几人。”
楚攸宁眼珠子转了转,点头,“听你的。”
沈无咎觉得公主就这点好,再如何厉害,他说的话她都会听。
看着媳妇潇洒离去的背影,他得快点伤养好才能跟上这么精力旺盛的媳妇。
等程安带几家兵出来,看着马车里探出来的一小脑袋,顿时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