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 只是游戏?”最激动的要数景予年。他连续两轮为保命,牺牲妻子和儿子,现在景澜却说枪里一开始就没放子弹?说这一切只是游戏?
那他刚刚那些担惊受怕, 算计谋划, 艰难取舍又算什么?
现在他的妻子和儿子都站在仇视他的对立。只是因为一场可的游戏?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可恶!景予年愤怒地用力掐着被子, 他早该想到, 景澜那么怕研究所,根本就不敢在静廷市里杀他, 他要是, 对方一定也暴露。
“景澜, 我劝你赶快放, 再乖乖认错。不然你休想安全离开静廷市,我一定把你再次送进验室的, 你等着, 还有你旁边那个骷髅,你们一个都跑不……啊!!!”
景予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手, 我的脚!”
就在刚刚, 他的双手双脚被景澜用异能一点一点吞噬掉,只留下手腕脚腕处灼烧的溃烂。
“杀你的确有点麻烦,但是我多得是折磨活人的子。”景澜无表情地蹲在景予年床边,凑近景予年:“毕竟在研究所的几年, 博士我一个道理, 比亡更痛苦的是求不能。”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父亲!是我给你生命,你忘恩负义,天打雷劈!”景予年疼得全身发抖,想摸随身携带的恢复药剂, 但他连手都没有,手腕的创口刚碰到衣料,就猛地缩回。
接着便是在剧痛里疯狂地骂景澜,,说他不消不仁,咒他不得好。
景澜对于景予年的谩骂无动于衷。毕竟比那些咒骂本身更惨的事他都经历过。
景澜不再理景予年,转身看景杭和景母。
景杭见他过来,再次紧张起来,又带着几分天真地跟景澜确认道:“你答应过的,游戏结束就不再伤害我的家人,对吧。”
“我是说,不复仇。恩怨两清。”景澜说:“既然恩怨两清,我不再为难你们,不过作为静廷市的通缉犯,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你们配合。”
景杭明显地松口。
只是配合景澜做些事情,倒不是太要紧,只要自己和母亲的性命无虞,景杭不介意为景澜做点事,全当是上辈子把他送进避难所的补偿吧。
再说景澜也挺倒霉的,一出生,母亲就被父亲害。知道这件事,景杭觉得对景澜的嫉妒都淡很多,虽然他没有景澜优秀,但至少他妈妈还活得好好的,这么多年一直很爱他。
景杭说:“你要我们怎么配合?我保证不透露你的行踪,我妈也不。只要你得保证这些事不威胁到我和我妈的安全。”
说完,他又瞥一眼满身狼狈的景予年,眼里露出几分悲哀与漠然:“他我不敢保证,不过我可以帮你看着他,他杀你母亲,也差点杀我母亲和我,就算你放过他,我以也不让他再继续威胁我们母子俩的生活。”
景澜说出自己的布置:“我要你们接下来对外宣称景予年重病,需要在家里办公,然聘请我作为护工进门,我这个身份正好懂些护理相关的知识,以前也从事过相关工作,不有人怀疑。”
“之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你以照顾生病的父亲为由,暂时请假,待在家里,陪着你母亲,监视景予年。”
景杭明白景澜的意思“你是住到家里,想通过景予年的身份查阅医药中心的资料?还要把我们都软禁,控制在家里?”
“差不多吧。”景澜没有否认。
在一旁看热闹的夏希心思一动。他以为景澜这一趟就是单纯来复仇呢,没想到他倒是找个新的切入点。
医药中心控制着所有药物流通,自然也包括三叶草的解药。解药生产的原材料里有三叶草母株的相关成分,可以拿到解药具体的制作配方,和配料。也可以查到生产制作过程,方便续各个避难所大批量生产制作解药。甚至在景予年在家办公以,景澜可以通过景予年拿到医药中心的大部分权限。
不过这对于拿到三叶草母本身并没有太大帮助。就算是景予年自己,也不被允许进入医药中心。
夏希走神的时,景澜用异能凝聚出三颗漆黑的珠子,夏希隔着几米的距离,都能感觉都里蕴含着非常凝练的腐蚀异能。
景澜手一挥,三颗珠子分别落在屋里的一家三口前,命令他们:“吃下。”
景杭作为异能者,隐约也能感觉到珠子的恐怖,他质疑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最一层保险,我不信任你们。”景澜直白地说:“这是我用异能凝练而成的东西,只要我不催发,这东西就不造成任伤害,半个月,异能自动逸散。但是如果你们做出不利我的举动,我可以在这半个月里,用这个东西将你们的内脏瞬变成一滩浓水。”
见三人还在犹豫,景澜又说:“如果我要杀你们,直接动手就行,把异能从你们的七窍灌入身体,可以瞬摧毁你们身体的任一处,犯不着编这么复杂的谎言。”
这倒是。景杭可不像景予年这么天真,认为景澜是不敢杀他们,害怕人以无脱身。景澜都有办溜进来,自然也有办离开。
反而是他们,命现在就捏在景澜手上,景澜如果想杀他们,他们一点办都没有。
“好,我吃,希望你信守承诺。”景杭一个把药咽下,果然没感觉到任不适。
景母跟着也把药吃下。
景予年没有手,景澜捏起药,替他塞进嘴里。
“消息明天一早就放,明天我上门。应付那些打情况的人,邹女士应该有经验,我不希望见一点不该有的风声。”
吩咐完这句话,景澜像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重新穿好自己的人皮,推着没有享用的晚餐走出主卧。
白骨夏希看完戏,却没有一时变回珠子:而是跟在景澜身,两条骷髅手臂抱在胸前:“你打算都耗在这里,不管三叶草母株?”
“你不是都安排好?”景澜反问。
“我以为你继续跟我竞争上岗呢。”夏希用脚趾骨蹭着软软的地毯毛边。
景澜知道夏希是在怪他一开始破坏对方计划的事情:“我不想你涉险,但我困不住你。”
他前脚在旧城放话,夏希脚就搭上远征队的盛柏。再想跟夏希抢,他怕是只有暴露身份,直接强闯培育基地。而那,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博士必定布置天罗地网等着他。再说,他也并不想和夏希抢什么。
景澜说:“我们不是竞争对手,更不是敌人。那株三叶草母本你拿我拿都一样,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你今天说话,倒是和前不太一样。”夏希上下打量着景澜,褪那层温柔愧疚的表象,景澜显得更成熟强势很多。
“我得谢你,让我尝试对它。”景澜知道自己是哪里不一样。过往他把仇恨压抑在心里。对于外人,他不信任,用冷漠竖起高墙,蛮横地把所有试探的人赶得远远的。
对于夏希,他又极力伪装,想让对方觉得,自己还是末世前,那个景澜,温和无害,给他做喜欢的甜品。
哪一个都不是真的自己。
今晚景澜算是在重生以,一次直自己的仇恨。他发现自己想杀人的欲望并不强烈,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在末世活下,是比亡更艰难的事情。
他也不需要这些人的道歉。他经历的痛苦已然发生,道歉并不能弥补什么。
这个游戏刚好。他想要撕开这个三口之家虚伪的亲情表象。让他们自己对自己最为不堪的一,让他们彼此之关系破碎,感受他当时所经历的那种被人背叛的痛苦。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夏希就在旁边陪着他,他发现自己竟然比预想中要平静的多,并没有被仇恨裹挟着,彻底失理智,中只稍微失控一次,也被夏希唤醒。
接受自己的过,接受心里的仇恨,并没有景澜想象中那么困难,他反而觉得整个人因此放松不少。
“你不必再试我,我不干扰你的计划。三叶草母株那边交给你,这段时我提前拿到配方和需要的他材料,通知朝墨筹备。”
“医药中心每月有出城的运输车,即使在封城的状态下,也是畅通无阻的。等你拿到三叶草母本,我可以接应你和他人撤离。”景澜一次做出退让,交出任务的控制权,并且主动成为配合的一方,这完全打破他之前,不与别人合作的原则。
景澜的确不肯信任别人。但夏希在他心里不是别人。他相信夏希,甚至超过他自己。
“谁说三叶草母株这边你可以当甩手掌柜。”夏希却没打算放过景澜这个现成的工具人。
“我答应盛柏帮他钓鱼,现在鱼还没着落。我心里已经有计划,不过下一步的布置需要你帮忙。具体步骤,明天我时音那里,你私下来找我,我们详谈。”
夏希说完没等景澜答应就走,骷髅恢复成骨珠的模样,落回景澜手心。
景澜攥着骨珠发儿呆,小心翼翼地把它穿回胸口戴好。
夏希的计划里有他。在见过他最阴暗的模样,夏希并不排斥他,甚至还主动约他见。
景澜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推着餐车路过灯火通明的走廊,嘴角溢出一丝压不住的意,不是平日那种冰冷的假,而是最单纯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