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真的好爱,爱这个跟他一样的人,爱这个每一个世界都要与他在一起的人。
他要疯了。
阿诺德时常这样想。
他明明只想感受一下那种满眼都是他的温柔;能纵容他、爱他一切的人;能让他舒心、让他像个孩子一样闹的宠溺……
这样的奢望,就是他不停追逐乐生脚步的原因。
哪怕他们的世界最后都是分别,能让他贪恋那么一小会,就足够了。
可是,不停的追逐,他错了吗?
小心翼翼地卑微,他错了吗?
无限地原谅,无限地自卑,真的能打动那个人吗?
乐乐,到底怎样你才会为我回头?
阿诺德抬手捂脸,却不想,他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自己的感慨让阿诺德心灰意冷,但又不想放弃。
举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阿诺德伸手碰了一下,然后对着戒指,犹犹豫豫地喊了声:“乐乐……”
因为身上伤口疼痛,没能睡着的乐生低头看着戒指,里面传出阿诺德小心翼翼的声音。
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但又不知怎么了,居然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让阿诺德破防,颤抖着声音问他:“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爱上我?你告诉我。”
乐生默言。这……他也不知道。
“乐乐,我爱你。”阿诺德对着戒指轻轻地说,仿佛在说什么悄悄话。
乐生觉得阿诺德疯了。
“我真的很爱你,乐乐,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喜欢?”
阿诺德又哭又笑的,乐生顿时感觉到毛骨悚然。妈妈我要回家,这里有人疯了!
头大的乐生觉得自己再不说话,阿诺德指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于是,他说道:“阿诺德,你别这样。”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理智点好不好?”
尽管乐生的语气很柔和,阿诺德那边还是哭个不停。
像是养了个大儿子的乐生也想哭,妈的,有一个儿子就够了,阿诺德是个什么鬼?
别人都是七年之痒,不疼不爱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越变越奇怪呢?
“你先冷静一段日子吧,我看你有点不理智了。”乐生说着,就让系统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阿诺德死死地盯着手上的戒指,两眼通红。
“攻略目标虐心值上升1%,总虐心值85%。”
但是阿诺德很清楚,自己很理智,甚至都理智过了头。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要什么。
但那个让他期望的人却一直在躲避他。
……
时间来到一周后。
在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阿诺德拖着满身伤痕不吃不喝苦行了千里,就在他身体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一个面色黢黑,骨瘦如柴,肤如盘枝的本地人。
然后在这个人的面前重重地倒在沙地上。
这三日后,也就是阿诺德来到蛮荒的一周后,他终于醒来。
等他再次醒来时,阿诺德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与猪牛混养的茅草屋中,这里恶臭熏鼻,让人难以忍受。
到处都是猪牛的粪便,阿诺德嫌恶地皱紧了脸,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向茅草屋的栅栏口走去时,又惊讶地发现周围都不是人。
是各种各样的妖魔!
而仅有的几个人类则枯瘦卑微地在这家牧院里干着各种脏活累活,还动不动就被那些妖魔拳脚相对,打得满地是血。
阿诺德惊愕过后,第一个朝他挥来的居然是一个巴掌。
猛地斜眼怒瞪挥手过来的“人”,阿诺德表情凶狠。
然而这浑身是毛的狼人妖魔又一个巴掌把阿诺德打倒在地,之后听见它用特殊的妖魔语说:“醒来了就干活!不然就去死!”
到后来阿诺德才知道,被流放蛮荒的罪人,都会被蛮荒里的妖魔抓去做苦活。
反抗会被妖魔打死,逃跑会被妖魔打死,他们要无止境地干活,不然就是挨打。
没了法力,在妖魔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然而这情况还算好的,至少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要是遇到一些毫无灵智的妖魔鬼怪,被当成食物吃了、玩具虐玩,那才叫自己都毫无生欲可言。
所以,在挨了一顿打后,阿诺德鼻青脸肿,鼻子嘴角都挂着血,一瘸一拐地被逼去干活。
乐生这边也不好过啊。
地牢里寒水刺骨,呆久了浑身发冷不说,还全身是病。伤口也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现在已经化脓了。
还有被铁钩刺穿的地方,血块凝结,稍微动一下,就难受得像是在撕扯皮肉。
但,要是真的就这样静静地等死那可太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这夜,地牢沉重的石门又一次被打开,而走进来的人根本不让乐生感到有任何的意外。
是教皇。
蜜迩娜不好控制,私底下脾气又傲,身边又有诺厄撑腰,让她可以耀武扬威。
都可以想象,这个妄想控制她,又妄想杀了恶魔诺厄的教皇日子有多难。
而女主上位圣子的第一件事就把教皇给架空了,实权全部没收。
教皇不能说什么,人家是圣子,天经地义。他只能默默地咽进肚子里。
但教皇可不会真的咽进肚子,吃闷苦。
一到晚上没人注意的时候,教皇就独自一人来到地牢底层。
他像往常一样打开门,走了进去,冷酷无情地看着寒水潭里,没了两只手臂的人。
“还是你好啊。”教皇语气冰凉地感叹道,“任人宰割的小羊,你说今天我们吃什么好呢?”
乐生不语,但他知道:
教皇一旦在女主那受了气,他就跑到自己这里来虐待他。
先是硬生生地用手挖了他两只眼睛,然后是用小刀一点一点地割掉两只手臂,每次还把割下来的肉喂他吃掉。
乐生不敢信,从关进地牢起,他目前的所有食物来源都是自己的肉。
今天又是什么?是腿?还是肚子?反正教皇不会轻易让他去死。
教皇落脚踩进寒水潭,来到乐生的身边,却二话不说就猛地扇了一个巴掌。
教皇微怒地问道:“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身上刚结好的疤又被扯开,都不知道是血还是脓从伤口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