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兮和子漓终于攀上了崖顶,两人却是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子漓失血过多,早就已经撑不住晕了过去。
顾君兮艰难地将两人的手系在一起,害怕在黑暗中,两人走失了,看着系紧的结,她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不知在黑暗中漂泊了多久,两人被发现时,外面已经是一年多以后了。
两人太过狼狈,晕倒在极地深渊边缘,呼吸微弱,几乎要气绝,巡逻的人发现了他们,赶紧将人带了回去。
巡逻的人是夕颜从墨阁调过来的,两队人轮流在极地深渊边缘巡逻,一年多以来,从不停歇,外面再怎么乱,夕颜都从未将人调离,扛着来自墨阁其他高层的压力,他一直坚持着,如今终是没有白费功夫,他们终于回来了。
消息如长翅的飞鸟,很快飞到每一个人的耳中,须臾界震动,这是能够改变历史的消息,居然有人从极地深渊活着回来了。
医老已经在待命,随行的还有蛊老,夕颜几乎是把两人拎着过来的。
经过一番检查,两人身上日积月累的伤痕简直触目惊心,医老一边处理一边叹道:"活着不容易啊,活着不容易啊!"
两人不只是身上的陈年旧伤,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眼睛,医老检查了两人的眼睛立马就变了脸色,两人的眼睛都变了颜色,眼瞳是灰白的,好像表面蒙上了一层白色的膜。
夕颜紧紧地握着手,青筋暴露,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用力过猛了,问道:"怎么样?"
医老:"阁主,我们不知道极地深渊是个什么状况,眼下无法判断,其他外伤倒是可以慢慢调养,但是这眼睛暂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等真人和夫人醒来后才能做出详细了解。"
从极地深渊出来据记载这还是首例,两人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说不清楚,两人能够活着出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顾君兮醒来时,只觉得眼睛剧痛,眼泪一下子就彪了出来,赶紧拿被子捂住自己,夕颜一下子弹了起来,赶快上前抱住她。
夕颜轻拍她的背:"怎么了君兮?回来了,你回来了!"
顾君兮:我回来了?
她发现自己无法说话,她还畏光,在黑暗中呆久了,这就是后遗症了。
夕颜没有听到顾君兮的回话,看顾君兮刚才的样子,应该是畏光,按照医老的吩咐,周围已经很暗了,可是顾君兮还是感觉到刺眼,夕颜让暗卫将周围的窗户全都糊了起来。
顾君兮在他手上比划,已经习惯这样的交流方式了,夕颜静静地看着她在掌心写字,眼圈都红了,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他轻轻地拥住顾君兮,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把医老调过来了,你师父也快过来了,你一定会好的,子漓真人有专门的人照料,你不用担心,他伤得比较重,还没有醒。"
至于顾君兮提到的那个心脏,夕颜眸色暗沉,那颗心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得想办法取出来才是。
夕颜:"已经让人把窗都糊上了,你试试能不能看见?我煮了吃的,还是热的,吃点吧!"
他一动不动看着顾君兮,见她小心翼翼从被子里探头出来,眼睛还是像是被刺了一下,看得夕颜心一抖,不过她没有再缩回去,正在努力适应这里的光芒,眼泪流了满脸。
夕颜小心拭去她脸上的泪水,问道:"可以吗?"
顾君兮点点头,想要发声,却是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啊",嗓子如刀割一般,她猛地咳嗽,却是发出难听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
夕颜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心点,先抿一小口,别喝急了!"
顾君兮依言抿了一口,比起极地深渊的溪流水,这简直就是仙露,她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这样甘甜清澈的水了。
夕颜却将杯子拿开,"你现在才醒来,只能喝一点,我们慢慢来。"
顾君兮点点头,她虽然很想喝,但是对于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她心中有数,这伤痕累累的身体,能够醒来就已经不错了。
顾君兮醒来三天后,子漓终于醒了,他的情况比顾君兮要严重得多,医老和蛊老几乎都是全天守着他。
顾君兮还不能下地,不能去看他,如今他们眼睛的问题却是还没有办法解决,只能先让他们休养好身体。
医老拿着子漓那破破烂烂的身体,整日念念叨叨,这身体遭罪啊,就是上好的丹药吊着,没有十年八年根本没有办法恢复。
子渊赶来时子漓也才刚醒,他远远地站着,看医老给子漓检查身体,本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却是让人觉得他就是生气了,三尺之内,寒气逼人。
子漓在医老手掌,写写画画,医老看了门口站着的子渊一眼,道:"真人,他让你要么进来要么出去,绷着个脸给谁看,他命都要丢了,你还有心情生气。"
子渊额角青筋直跳,沉默地走到床边,看着满身绷带的弟弟,一向冷静的他,几乎要暴走了。
子漓扯过他的手,写写画画一阵。
子渊:"我知道了,她我会去看,那是我徒弟,至于你,好好养着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废人了!"
子漓:吐血!
这还是亲哥吗?这是亲哥吧!这家伙见到他第一句话就说这个,能不能对他这个弟弟有一点关爱?
居然还说他是废人!
他现在的确是废人,因为他现在还是一点灵力都没有,太久没有接触灵力,他现在带在有灵气的环境里都能感觉到负担。
子渊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身子,那衣服挂在他身上空荡荡的,他实在是太瘦了!
子渊皱了皱眉,道:"我先去看看君兮!"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子漓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以为他今天不会回来的。
子渊:"我今天住这儿,你有事情叫我。"
这简直就是奇迹了好吗,子渊这个冰山居然也有关心人的一天,可喜可贺啊!
子漓:何其有幸!
子渊瞥他一眼,不愿意看他,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开始打坐,这人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修炼。
子漓摸了摸空荡荡的丹田,这里已经聚集起了一层薄薄的灵气,却已经让他的丹田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