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模样就参加完谈墨考了零分的家长会,“谈副队,你这精神不集中啊。我糊了。”
“啧。”周叙白咔嚓声把棒棒糖给咬碎了, “墨哥, 你故意的吧?”
李哲枫的视线瞥了过来,“你这是想天、想地、还是想哪个男?”
“噗——”喝了肥宅快乐水的谈墨毫不客气地喷了出去。
李哲枫反应快很, 侧身后仰, 完美避开。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灰塔这么闲吗?你们竟然空这里打麻将!”
谈墨抱着胳膊, 个个地看过去, 意思是今天不给老子交代清楚了,老子跟你们没玩。
还是身为前辈的炙开了。
“你没听说洛轻云被鸿蜮整出了点心毛病吗?”
谈墨叹了气,“爸爸,就算没鸿蜮, 那家伙的心也不是特别健康。”
“好吧。陆颖和何教授都担心洛轻云会忽然想不开从隔离室里出来,然后把你劫走, 接着遁入开普勒世界。到时候,我们就是想找到你都难了。”
“他如果越界的话, 应该可以把我也开普勒化吧。”谈墨无所谓地继续洗牌。
“他不会。”李哲枫朝谈墨勾了勾手指, 谈墨就很了解他地从裤子袋里摸出了烟盒扔给他。
“为什么他不会?”
“因为他想要征服的是和自己平等的灵魂。你如果成为了他领域里的部分, 那还什么意思?”李哲枫边点烟, 边反问。
谈墨越听越觉好笑, “那他要怎么征服我的灵魂?和我展开唯心主义辩论吗?”
周叙白很不给子的冷笑了,“墨哥, 你不看小电影的吗?”
谈墨张了张嘴,还没来及回答,李哲枫先开了:“他中第部小电影就把他给看伤了。”
听到这里,谈墨要是还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就是装傻了,还是讨论点实际的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这样混去不行,麻将不打了!”谈墨猛地站起来。
其他三都仰着头看着他。
“不打麻将了?打游戏?”
“还是斗地主?”
“或者……你想给某打电话?”
谈墨叉着腰说:“从刻起我要奋发图强!走!我们去练近身格斗!”
这句话说完,其他三低头稀里哗啦开始牌。
“你们仨怎么个意思啊?洛轻云搞不好就快出狱,啊不对,是出院……也不是!他就要从隔离室出来了!你们不教我点防身术?”
炙淡淡地回答:“过去不努,现只能自欺欺了。”
“你真以为自己假装卧薪尝胆,就能三千越甲可吞吴了?”李哲枫凉飕飕地说。
周叙白接着说:“墨哥是出了名的没文化草包,他估计不懂什么是卧薪尝胆。”
炙招了招手,“好了,儿子,别好骛远了。就武值来说,你就是那个成绩垫底的吊车尾,洛轻云就是那种拿奥数冠军的保送。你觉你头悬梁锥刺股几个晚上,就能赢他了?”
“不能。”谈墨坐了来。
“这就是了啊。真遇到要拼武值的时候,你叫我和李队来救你呗。”周叙白指了指对,“我们就住旁边。”
炙也说:“你爸爸我,还李队和周队都会看住你的。但如果我们都救不了你,你也没自救的事对吧?”
听他这么说,谈墨立刻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他行了,继续愉悦地打起了麻将。
虽然很多话没说开,比如炙没问他为什么不申请退役,李哲枫和周叙白也没说把他调去他们的队里,那是因为事到如今,他们也明白灰塔的决定谁都没拒绝的余地。
洛轻云的强大让觉谈墨跟他的身边也许是最安全的。
但他能中潜藏的强烈的不确定,又让觉危险至极。
“你要是真的想……我们可以带你走。”李哲枫把牌摁到桌子中央的时候说。
炙和周叙白同时停了摸牌的动作,等待着谈墨的答案。
股热血涌上谈墨的心头,他真的何其幸拥这些愿意为他出入死的朋友。
“带走我走去哪里?逃亡去开普勒态区?你们会遇上更多类似鸿蜮的物,最终精疲竭而亡,又或者越界。离开银湾市去别的偏远地区?普天莫非王土,灰塔要找到我们很快。而且无论是开普勒态区还是类世界里,洛轻云都能找到我。”
其实这些天,谈墨经想明白了。
开普勒世界不断侵蚀他们活的现,无论是物质世界还是精神维度,都没可以任何缝隙让他可以藏起来。
当个看向世界的,就会背向另。洛轻云不是阴影,他只是世界的另而。
“罗曼·罗兰说过,世界上只种真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他。”谈墨摇头晃脑地边搓着麻将边说。
周叙白笑了,“我收回刚才说你是没文化草包的观点。”
李哲枫把牌碰,“你该问问他知不知道罗曼·罗曼是谁。”
“嗯……”谈墨抠了抠巴,“卖奶茶的?”
“当我们什么都没说。”
周叙白又拆了根糖,李哲枫衔着烟,继续打麻将。
今天的牌局,谈墨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
“我怎么局都没赢过?跟你们打去,我明早连食堂的豆浆都要喝不起了!”谈墨把袖子捞了起来。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李哲枫的话说了半。
谈墨坏笑了起来,“传说中的赌场失意、情场意!阿哲,今晚你留来陪我睡呀。”
李哲枫哼了,“你想美。灰塔训练的时候就跟你是室友,忍你的磨牙加梦话忍了那么多,你觉我还会跟你睡屋吗?”
周叙白笑了笑,眯着眼睛凑到谈墨前说:“要不……谈副队,我跟你睡啊?”
谈墨直接把周叙白的脑袋摁开,“了吧,你还以为你是从前畜无害、花见花开的大白兔呢?你当我不知道你梦游啊?你梦游,拿我玩悬挂游戏,我还命吗?”
周叙白眯眼睛笑着补刀:“那也好过被某真的悬挂起来要好啊!”
谈墨忽然觉脖子上阵发凉。
扯着扯着,又是轮牌打完了,行四起去食堂吃饭。
边走,周叙白边说:“今天的麻将打真痛快。墨哥,这可是开学前最后的狂欢,你感激我们。”
谈墨啧了声,心想你们当然打痛快,因为输钱的就我家。
开学前的狂欢,亏周叙白能打出这个比喻。没办法啊,明天洛轻云就要从隔离室出来了。
从以后,祸福难料。
关键是……他不知道怎么跟洛轻云相处啊。
洛轻云的想法都摆到明上了,不仅仅是银湾市灰塔的知道了,就连中心城的陆颖也知道了,他这回靠洛轻云直接扬名立万了。
他的外号经从米诺斯虫的“驸马爷”变成洛轻云的驸马爷了……如果他还能当上驸马的话。
谈墨随意扒拉着餐盘里的饭菜,整个蔫了吧唧的,糖醋里脊都被他扒到餐盘外去了。
李哲枫看不过眼了,开道:“明天我们陪你去接洛轻云出来,然后找个地方跟他约法三章。”
谈墨听,眼睛亮了,把搂住了李哲枫:“阿哲!谢谢你!我就说啊,像是洛轻云这样的被放出来,怎么着也给足排嘛!”
没队长级别的来迎接,这简直就是灰塔对洛轻云的不看重。
整个食堂的都看了过来,包括隔壁桌的黄丽丽和夏乘风。
黄丽丽边笑,边用型送了谈墨个字:怂。
夏乘风好奇地问:“请问约法三章是哪三章啊?”
黄丽丽代替谈墨回答说:“那还用问?当然是不能接-吻、不能拥抱、不能任何脖子以的接触啊!”
“你等着,黄丽丽——朝日等你找了男朋友,我让那男对着镜子猜拳,什么时候猜赢了什么时候才能跟你睡!”谈墨咬着牙说。
黄丽丽笑容灿烂地说:“哟,我等着呢!”
吃完了晚饭回了寝室,谈墨躺自己床上发呆。
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洛轻云的事,而是想着谢阑冰、凌喻还何映。很明显这三个曾经起共事过。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付鸿蜮的时候见到这三个,自己的眉眼也不会无缘无故和谢阑冰长那么相似。
难不成自己才是谢阑冰的儿子?
不不不,这不可能,根据现的资料,谢阑冰和凌喻的孩子来就越界了,还把自己的亲娘给弄死了。而且这孩子的成长速度惊,来才72个小时就长到十三、四岁了,追杀自己的老爹路追到了隔离区。
而谈墨自从进入灰塔系统后,每个月都会定期接受开普勒物测试,他虽然身体里爱德拉花的神经毒素,但他还是类。
而且,陆颍也说他的父母是开飞行器的……说不定他是谢阑冰的什么亲戚?比如侄子、外甥什么的?
想着想着,谈墨就困了,翻了个身,随手扯过被子立刻就睡着了。
过了晚上十点,整个基地寝室就安静了来。
没洗漱,也没说话聊天,走廊上更没任何脚步声。
迷迷糊糊间,谈墨闻到了阵很淡却很透润的幽香。
它并不甜腻,相反种沁入肺腑的渗透,就像百陈酿埋藏多,起开了条游丝般的缝隙,那撩却又孤冷的味道就溢了出来……它不需要迷倒众,也不需要太多的附和,只是为了吸引某个而存。
谈墨侧着脸躺着,喉咙动了动。耳边的发丝落了来,应该好擦着枕头,却落了某个洁白的指腹上。
发梢沿着对方指纹的缝隙轻微扫过,对方的手指弯了起来,指节几乎就要触碰上谈墨的脸颊。
这是什么味道呢?
谈墨记忆里搜索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ktv里米诺斯虫化作女的样子来诱捕他的时候,也曾经散发过类似的甜香!
只是现这味道揉融了若似无的欲-念,就像不计后果的热烈和冷静的自制经历了深久的矛盾后,骤然爆发,让莫名心颤。
这感觉让谈墨想起某个来……
他指尖颤,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的床边竟然坐着个!
洁白的衬衫、亚麻质地的休闲裤,还连黑暗也无法消弭丝毫存感的五官——洛轻云!
谈墨能地扣向自己的腰间,但是非工作状态他没配-枪。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这里?
天还没亮,时间还没到,他不是应该还隔离间里吗?
谈墨全身肌肉紧绷,每个细胞都战栗,大脑中所神经全部鸣警!
这家伙又擅自跑出来了?他现到底是怎样的状态?
危机感让谈墨的心脏被拧爆般,血气瞬间冲上了头顶,多来受训的能让他去扣压对方的肩膀,但是洛轻云比他更快。
唇上传来柔软却又决绝的压迫感,洛轻云甚至没动手,就把谈墨的脑袋压回了枕头上,速度太快量太大,谈墨的脑袋震到发懵。
“唔……”
这是做梦吗?
谈墨想起李哲枫和周叙白就住隔壁,可是他没丝毫可以发出声音的缝隙,他的双手无论怎样去拒绝,甚至于抵洛轻云的巴向上推都没丝毫用处。
李哲枫和周叙白同样拥超的听觉,只要发出声音就好!
谈墨转而用去敲床沿,只要够响……
他的拳头还没落来,就被洛轻云的手裹住了。
手背上是洛轻云掌心的温度和触感,谈墨全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草!这家伙没戴那双金属手套!
但是那种让心绪沸腾的幻觉并没出现,他所感觉到的切来自于洛轻云身。
洛轻云臂弯的强势和起承转合的度,他冲荡而来的气场,每当谈墨试图离开他的怀抱,他就会更用地扣着谈墨的肩膀往怀里挤,骨头都被挤到起了。
谈墨明明害怕要命,这家伙要摧毁他所的防备和坚硬的外壳,如同从耸入云的崖顶坠落的瀑布,奔珠溅玉而,直入潭底。
脑袋发懵,缺氧让谈墨完全无法思考。
洛轻云扣着他的后背,给了谈墨呼吸的间隙,但是他却没远离,那是某种蓄势待发的威胁,又像是不舍的眷恋,怕碰坏了他,弄疼了他。
洛轻云的另只手扣着谈墨的手,指节嵌入谈墨的指缝里,若若无地碾着,特别是谈墨扣动扳机的食指。
谈墨的喉咙直很紧张,就像被股量捻紧了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洛轻云的唇又微微碰了他,惊谈墨用手肘撑着向后退,这次洛轻云没靠上来,甚至松开了扣谈墨后背上的那只手,仿佛刚才那个轻吻只是试探,保持着他贯的绅士风度,征求谈墨的许可。
既然谈墨还发懵没表态,洛轻云很淡地笑了,似乎要大发慈悲地放他马。
但可惜,这个距离没拉开多远,谈墨的后背经靠墙角上了。
冷静回笼,谈墨的手指勾起,他很想碰自己,时洛轻云还耐心等待,这让谈墨确定洛轻云是清醒的。
这让他的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甚至点庆幸不用等到早晨八点洛轻云就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距离虽然依然近,至少谈墨能看清楚洛轻云了。
这个男,阳光的美感和黑暗中的完全不同。平日里的洛轻云就是符合大众审美的范,让挑不出他五官和风度中的差错。
而时,黑暗和微光的交织,他眼睛的轮廓也好,他颌线的线条也好,都被某种隐秘的让心悸的量给浸透了,勾着谈墨的心神,小火慢熬着点点蒸腾而起,形成了水雾,被洛轻云收了起来。
谈墨要开说话,洛轻云的手指就点了谈墨的唇上,摇了摇头。
他眼底丝很轻的戏谑,他知道李哲枫和周叙白就旁边的房间里,旦谈墨开说话,他们就会警觉。
谈墨的心脏跳很快,极平复自己的呼吸,他用型问对方:你怎么出来了?
你这家伙可千万别是放倒了隔离室的跑出来的!要真是那样,中心城不会放过他。
哪怕没越界,他也会被贴上异类的标签,个破坏规则,个反抗权威的叛逆者,而灰塔会像对待越界的融合者样,摘掉这根芒刺。
这就是类世界的规则,看似无却维持着类的运转和存。
洛轻云笑了,抬起了谈墨的手腕,打开了他的通信器,点了点上显示的时间:[01:23:36]
所以不需要到隔离室的上班时间,只需要过了零点,洛轻云就能出来了。
而且他还换掉了那身隔离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应该是办了手续,大大方方走出来的。
洛轻云拨开谈墨额前的发丝,露出他的额头和眉眼来,用型说:别害怕。
谈墨却气不行——你大爷的,换了你,大半夜坐床头跟鬼样你能不害怕?
不是,应该说你大半夜的潜入老子的寝室,不说二话就搞这些超出、副队长权责范围的事情,你还叫老子“别害怕”?
我把你脑袋拧来你也别害怕!
这狭小的空间里,就只他们俩,想想都觉危险。
当危机感层层剥离,剩的就是谈墨直刻意忽略的小小期待。
曾经小电影带来的心灵阴影沉沉地落了来,加上白天打麻将的时候那几个家伙的落井石,谈墨认为自己还是要坚持到太阳升起。
他指了指对那个连褥子都没空铺位,抬了抬巴,示意对方过去。
洛轻云低着头笑了,动都没动,而是抬起谈墨的手低头,当他的鼻尖就要触碰上谈墨的手背前,谈墨把自己的手往回收——差不多就了。
可惜他的气和洛轻云不是个层级的,手被洛轻云牢牢扣着,洛轻云连晃都没晃。
洛轻云低头,谈墨的指节微微嵌了进唇间,他的眼帘垂着,浓密的睫毛让他显单纯无害,虔诚至极。
他告诉谈墨,哪怕谈墨每个扣动扳机的瞬间都是死神降临,但他从来不是对死瞬间上瘾,而是……
[我所亲吻的不是死亡,是让我置死地而后的你。]
谈墨的心颤动厉害,那瞬间他竟然想如果洛轻云秒就将他扛上肩膀离开这里,他会怎么办?
他没任何武器,连颗子弹都没,他打不过他,是不是可以名言顺地跟他走?
洛轻云抬起了眼,看向谈墨,目光里某种意味太过明显。
他的双手撑谈墨的身边,故意缓慢地靠近他,为了让他看清楚自己,也为了让自己看清楚谈墨每分情绪的变化。
这是不可以的,谈墨知道。
他越过的将不是类和开普勒物的界限,而是与职责的界限。
就洛轻云即将闭上眼睛的那刻,谈墨的手肘狠狠撞向墙角——李哲枫你养的猪就要被狼咬了!你还不快来!
就算手肘撞裂了,谈墨也不管不顾了。
预想中的剧痛没发,谈墨的手肘被洛轻云的掌心给稳稳地挡住了。整个房间里依旧没发出任何声音。
洛轻云的眼睛骤然睁开,他们离很近,近到谈墨能清晰分辨出洛轻云眼底的盛满的阴影,带着孤绝料峭的寒意,以及也不加掩饰的情绪。
刚才的温柔,是洛轻云测试他的送命题,谈墨如既往给了他个很烂的答案。
洛轻云骨血里掩饰和沉默许久的疯狂倾泻而出,谈墨的抵抗无异于蜉蝣撼树,就像被爆破的冰山层层叠叠地镇压,背上都是冷汗。
洛轻云勾起嘴角笑了,这家伙不要脸的程度……只谈墨想不到的,没洛轻云做不到的。
谈墨被丢进了沸水里,洛轻云大方地放开了他,这变成了谈墨拼了命地沉默,怕惊动了李哲枫和周叙白——因为现的自己太丢脸了。
谈墨索拽了洛轻云的衣领,难示弱地微微接近了对方。反只要洛轻云不搞大事情,谈墨觉要妥协就妥协呗,而且自己来就……点想念他。
洛轻云垂着眼,看着谈墨头顶的发旋,很轻微地笑了。
七点的时候,谈墨的闹铃响了。
洛轻云半撑起来,他太了解谈墨了,今天来就是他的轮休日,要不是为了去接隔离的洛轻云,谈墨可以觉睡到午三点。既然不用起了,洛轻云索把谈墨的闹铃关掉了。
但是门却敲响了,李哲枫的声音传来:“谈墨,赶紧滚起来!别等着洛轻云找上门,我们可不管你。”
谈墨听到“洛轻云”三个字,骤然醒过神来,要做起来,就被身旁的给摁了回去。
“今天你不是休息吗?继续睡吧。”
洛轻云坐了起来,他身上的那件衬衫皱巴巴的,扣子也掉了好几颗,就这样跟没事样走去开门,脸皮当真不是般的厚。
谈墨拽住了他,“我去开!我去……”
洛轻云经拿开了谈墨的手腕,开门去了。
“好久不见了,李队……啊,周队也啊。”
听着洛轻云的声音,谈墨就能想象这个经恢复了虚伪的日常,笑容必然彬彬礼。
李哲枫顿了,全身紧绷,眉头皱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哲枫的声音低了八度。
洛轻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大概五个半小时前。”
李哲枫的视线掠过洛轻云的肩膀,看到了脸尴尬的谈墨。
这是双寝室,寝室另侧的床铺上没被褥也没枕头,洛轻云不可能对睡床板。而谈墨那蹶不振的样子,很明显晚上睡不怎么样。
他俩肯定不是盖着被子聊天,因为李哲枫和周叙白整个晚上什么声音都没听到,而洛轻云竟然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谈墨的寝室……
“墨哥,你没事吧?”周叙白开问。
谈墨的脸皮依旧很厚。
“没事,我能什么事呢?”
“真的?”周叙白又问。
他们仨就这样站寝室门,像是搭没搭聊天,但谈墨却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对峙。
“真的。”
谈墨赶紧站起来,拿了牙膏牙刷,走到了洛轻云的身边,把摁了他撑门上的手臂,“我洗漱,就跟你们去吃早饭。”
“好。”李哲枫点了点头。
等到谈墨走远了,李哲枫对洛轻云说:“洛队,我想我们些事需要好好谈谈。”
洛轻云很淡然地点了点头说:“好。”
“十点,训练室见。”
“好啊。”
谈墨低着头水池边刷牙,忽然走到后拍了他把,他单手撑住池边,脑袋差点撞水龙头上。
江春雷雀跃的声音响起,“谈副队!你听说了吗?咱们洛队回来了!他没越界,还通过了中心城专家团队的评估!他的开普勒值比前还要低,而且直保持那个水准!”
“知道了。”谈墨额头上青筋突突,江春雷要是说遍那个的名字,谈墨毫不怀疑自己会把牙刷扎他的脑门上。
忽然,谈墨的后颈上微微温热,是某个的呼吸,谈墨猛地转身,把掐住了对方,这才发现那是江春雷。
“谈……谈副队……咳咳咳……”江春雷拍着谈墨的手背,脸惊恐。
谈墨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洛轻云吓唬了整个晚上,对任何的忽然接近都起了应激反应。
他狂跳的心脏缓缓恢复常,松开了江春雷,顺带他的脸上拍了拍,“你毛病,老子刷牙呢你凑那么近是想谋害我吗?”
江春雷平复了自己的小心肝,“谈副队!我是看你的颈子上都是……”
“都是什么?”
“像是掐着脖子暴打了顿。”江春雷说。
谈墨咬牙切齿,你才被暴打了呢!
“没事。”谈墨低头,继续刷牙,“我就是点过敏。”
不远处,洛轻云就抱着胳膊看着他。
现经过了执勤的队员洗漱的时间,所以并不多,说话的时候还会微微的回响。
谈墨就穿着宽敞的马裤和白色的背心,修劲的身型透着几分还没褪去的少气。谈墨漱完了,用冷水洗了把脸,转身就撞到了某个。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让他惊弓鸟般立刻就要从旁边溜出去,但是洛轻云的胳膊却向把他拦住了,顺带拿走了他的杯子。
“干……干什么?”
“等我起去吃早饭。”洛轻云说。
谈墨赶紧离开,不小心碰到洛轻云的手臂隐隐发热。
还等你?这是要让我吃不早饭吗?
轮休期间是可以穿自己的衣服的,谈墨换了件干爽的卫衣和运动裤,把不能给别看的痕迹都遮住了,和李哲枫还周叙白起去吃早饭了。
才刚端着餐盘坐,李哲枫就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上点多……”谈墨低着头说。
“怎么点声都没?”李哲枫又问。
“他不就是跟鬼样,没声音吗?”谈墨点心虚地说。
周叙白给谈墨拨了个溏心蛋,放进他的盘子里,“他半夜里回来,睡的哪儿?”
“我的床。”
兄弟们,不要问了!讲义气的话就直接揍他丫的!你们这儿审我,只会伤害我们的兄弟感情!
“哦,那你睡的哪儿?地板吗?”周叙白又问。
谈墨戳起鸡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当然也睡我自己的床上。”
“这么窄,你们不热吗?”李哲枫凉飕飕地反问。
“是很热。”谈墨表示自己没胃了。
“他回来了,你们连句话都不说,就直接睡觉了?”李哲枫又问。
“老子没机会说话!你们问去……我们就做不了兄弟了!”谈墨瞪向对方。
搞没搞错,你俩白睡我旁边屋了,洛轻云进来你们点反应都没,要你俩个鬼用!
“我看你还能走路……还以你会需要轮椅呢……”周叙白轻声说,声音里难多了点内疚。
谈墨的胳膊搭周叙白的肩膀上,叹了气,“小白,不是能走路就代表没事的。那家伙要是真的肆无忌惮,我就真的没命了。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李哲枫咳嗽了,谈墨没反应。
“知道我对你手留情,你还不等� �?”洛轻云的声音从谈墨的头顶响起。
谈墨全身绷,他的胳膊被洛轻云从周叙白的肩膀上拎了来。
洛轻云端着餐盘,谈墨的对坐,将衬衫的扣子解开,折到了胳膊肘,他的小臂线条流畅利落,也同时种让谈墨心悸的量感。
“复职手续都办好了?”李哲枫淡淡地问。
洛轻云微笑着回答:“办好了。很快我们队就能参与任务了,你们两队的压就能减轻很多了。”
李哲枫又问:“中心城的陆处长什么时候回去?”
只陆颍回去了,洛轻云的事才算真的过去了。
“估计没那么快,因为我还挺研究价值的。”洛轻云回答。
没那么快回去就好,陆颍如果回去就定会带走何映,而何映还没跟谈墨说他父母的事。
这顿早饭吃起来好像很平和,食堂里的看了后都传说队和二队还三队间和谐友爱,但坐那里的谈墨很清楚他们间的暗潮汹涌。
谈墨呼出气,他也明白,自己如果继续担任洛轻云的监察员,那么些原则他必须遵守,也必须和洛轻云说清楚。
吃完了早餐,洛轻云朝着谈墨抬了抬巴,“走吧,谈副队,陪我去领活用品。”
李哲枫提醒说:“洛队不要忘了,今早十点……”
“今早十点,训练室见。”
洛轻云说完,就带着谈墨走了。
他们来到了军需处,值班的女军官看到洛轻云的那刻,整个都愣住了。
“洛……洛队?”
“嗯,是我。我来领取寝具。”
女军官还是盯着洛轻云看,站旁边的谈墨敲了敲桌,“嘿小美女,回神了。给洛队领寝具,什么杯具、洗具也都领走。肥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