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浦原喜助下意识的回答着。
“那么……你昨天晚上十二时左右,身处何处?”第‘十六’位的‘贤者’问道。
“我在西方郊外区第六区的森林里。”浦原喜助如实回答。
“是在进行‘虚化’实验么?”第‘三十三’位的‘贤者’语气同样无比阴沉。
“!
?”
浦原喜助闻言微微一愣。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就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和铁斋将那八个人带回实验室营救的事情,一般来说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便暴露……除了被蓝染揭发。
但是蓝染他是怎么敢的!?
没道理会这样,那家伙犯下那样的罪,他们还没着急着汇报上来,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吗!?
总之……直到此刻,浦原喜助都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你把自己研究的邪恶成果——‘虚化’,用在了当时在那片区域执行任务的五番队队长等八名队长以及副队长级的人员身上……没错吧?”第‘二’‘贤者’质问着。
“慢着!”浦原喜助大声问着,“是谁这么告诉你们的!?是蓝染副队长么!?”
“闭嘴,你无权提问!”
“这已经是第二次警告了,十二番队队长。”
“如果你再有犯的话……我们会以别的罪名起诉你。”
‘贤者’与‘审判官’们毫不容情的警告着。
“可是……”浦原喜助愤怒的咆孝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蓝染那家伙犯下的罪行!我们赶去那里是为了救平子先生他们!”
“可笑至极。五番队队长做完一直呆在静灵庭里。”
“没错。”
“你说什么!?”浦原喜助和铁斋闻言童孔勐缩。
直到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中了蓝染的阴谋。
但是……怎么可能呢?
那家伙做完一直呆在静灵庭里?开什么玩笑!?
“事实如此,有一百二十名队员,和一名队长级的人物可以作证。”贤者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一点毫无疑问。”
说着,他伸手指向一旁的证人席位。
昨晚在五番队附近轮替着进行巡逻的队员们,以及‘碰巧’经过那里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都在席位上。
所有的队员们都保持着沉默,他们的确看见了蓝染队长。
而京乐春水则同样沉默,只不过,他的脸色比任何人都要阴沉。
他当然不会相信此刻被审判的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会犯下那样的罪行,但是……证据呢?
此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两人。
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人……都的的确确亲眼看见了蓝染。
这样的情况,根本无法逆转,他只能选择保持沉默。
“不会吧……”
浦原喜助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证人们。
但包括京乐春水在内……所有人都没办法反驳‘蓝染的不在场证明’。
“报告!”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留在十二番队队舍取证的隐秘机动来报。
“我们在十二番队队舍研究所里,发现了很多意思‘虚化’的痕迹,根据特征……正是那八位被实验者无误。”
“呵呵,好像证据确凿了呢!”
贤者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那么……我要宣判了!”
他拉高了声调,义愤填膺:“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因擅自使用禁术,将被关入第三地下监狱‘众合’!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因触犯研究、行使禁忌之事项以及欺骗同僚致其重伤的罪行,剥夺所有灵力并江北永久放逐到现世!另外……很遗憾,成为邪恶实验牺牲品的五番队队长等八名成员,将被作为‘虚’处以极刑。”
“!
”
闻言,浦原喜助童孔勐缩,“请等一下!这……是否逃过草率!?难道——”
“闭嘴,这是第三次警告。”
贤者们的声音带着愤怒与威严,“你若再犯,可就不只是流放这么简单了!”
“……”
浦原喜助沉默了。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尸魂界究竟有多么腐败。
没有人会听他的辩解,眼前这四十六人的语言便是绝对。
而蓝染这家伙正是清楚这一点,利用了所有人。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将所有人都了解得如此透彻,并玩弄于股掌之间。
“哐——”
就在浦原喜助感到绝望的时候,四十六室会议厅的门突然间被推开了。
“什么人!?”
贤者们望向光亮照射进来的方向,怒斥着,“是谁允许你擅自闯入审议中的议事厅的!?混蛋!还不快退下!”
然而来人并没有理会。
想来她也和此刻的浦原喜助一样,早已看透了这帮迂腐之徒的作风,知道说什么都没有任何一样。
于是直接付诸于了行动。
呼——
纤细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过议事厅,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便将被束缚的两人带走。
“可恶!有入侵者!”
“抓住她!”
“快!快来人!”
“八番队队长!你愣着干嘛!?”
“哎呀呀……究竟是什么家伙那么厉害?我竟然完全来不及反应呢……”京乐春水压低了帽檐呵呵笑着,装模作样的似乎准备追出去。
一时间,整个中央四十六室乱做一团。
“真是……一群蛆虫。”
东仙要紧握着腰间的斩魄刀,语气愤怒。
正是因为这些家伙的存在,才让‘正义’被埋没。
这一刻,他万分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语气祈求这帮迂腐的家伙开眼,不如自己动手执行正义。
高处,镜片折射着暗澹的光芒。
蓝染、市丸银和东仙要三人平静的俯视着乱成一团的会议室。
让人感到诡异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
“非常……感谢……”
“夜一小姐。”
双殛之丘下方的隐秘山洞中,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有些低落的朝着眼前之人道谢。
这一刻,他们对尸魂界彻底失望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之后轩浩提出想要重塑整个世界,而毁灭尸魂界原本的秩序很可能将被作为执行这一计划的前提执行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异议。
这样的秩序,本就不能再糟糕了。
“没必要谢我。”
夜一平静的解开脸上的面罩,“说起来,昨晚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下呢?这件事我以后再找你算账。”
一边抱怨着,她一边指向倒在一旁毫无意识的八个虚化的人影。
“八个人全都在这里了……还有你研究室中的‘全新义骸’试制品。还是早动手得好,从平子跟我说了关于此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猜出你所设想的最坏的结果……和与之相对应的最佳对策。”
“没什么事情能瞒过你呢……”听着夜一的抱怨,浦原喜助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我猜出了你的对策,怎么会来救你,还为你准备好这一切?”夜一环抱着双臂靠在墙上,澹澹的反驳着。
“哎……”
浦原喜助叹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冷漠起来,“铁斋先生,现在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该怎么选择吧?平子他们需要你的‘时间静止’之术来保住性命……”
“我明白,我会跟你们一起。”铁斋认真的点头。
“那么麻烦你在这里布下结界,”浦原喜助指示道,“从现在开始的二十个消失里,我要制造出我们两人以及平子先生他们八人一共十具‘灵压阻断型义骸’。”
“那夜一大人……”铁斋疑惑的问着。
“我之后会自己搞定的。”四枫院夜一笑着,“他们刚才没看见我的脸,而且就算发现了又如何?我想走的话尸魂界没人拦得住。”
“也对……”
“那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我们将会一直躲在现世……”浦原喜助的神色无比认真,“不管花费多少时间,我也会找到解除‘虚化’的方法……”
“喜助原来说过,‘没有误判……才是最大的误判’。”
人造‘空座町’,半空,平子真子踩在比山本元柳斎重国高一些的天空中,俯视着眼前的老人,“事情正如他所料,演变成了最糟糕的情况。真是……多亏了照顾呢。不管是喜助,蓝染……还是……你们尸魂界这些愚蠢老家伙。”
“这样么?”
听着眼前之人澹漠的抱怨,出乎意料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并没有生气,“看来你们也很辛苦啊,抱歉……”
“现在说抱歉有什么用呢?”平子真子像是无所谓将斩魄刀扛在肩上,一副吊儿郎当样子。
“所以……你们是来复仇的么?”山本元柳斎重国问着。
“你的脑子也坏掉了吧?”
平子真子闻言微微撇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是冲着的蓝染来的。要是真的心怀怨恨,我可不会选择在你们设下的如此强大的结界当中战斗。要不是遇到守在外面的这家伙……我们也许永远只能在这周围瞎转。”
说着,他伸手指着身旁。
像是回应他的动作一般,一道身形显现。
“真是抱歉,我本来还在考虑是否让他们进来的。但是看到里面的战局……”守在这座人造‘空座町’结界外面的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恭敬的单膝跪在山本总队长面前说着。
“没关系……”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打断他的话,转头望向平子真子,“平子真子……如今,我们可以把你们看做‘同志’么?”
“这还用问么?当然……不可以!”
平子真子转过身,冷漠的撇着他,“我们是被你们抛弃的人,心里怨气可大着呢。”
“那……如果我说……尸魂界现在面临的状况比你们猜测的还要糟糕呢?”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问着,“其实蓝染并非我所顾忌的对象……有更可怕的家伙准备重塑包括尸魂界在内的整个世界……”
“你说……什么?”平子真子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顿在了半空中,“该死……我们怎么一点都不清楚?”
“哦?浦原没告诉你们么?”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疑惑,但很快似乎就想明白了,“也对……告诉你们也毫无意义,因为这几乎是‘不可抗力’,大概……也只有我这种你们口中的‘迂腐老头’,会有想要抗争的想法吧?”
“你究竟在说什么?四十六室的老家伙们挂了?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平子真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笑了起,“所以呢?所以你想说个什么?”
“当年的真相已经清楚,误判导致你们被迫离开尸魂界的‘四十六室’也已经全灭了,现在是关乎到整个世界的战斗,我希望你们……能够站在我们这边。”山本元柳斎重国诚恳的说着。
“你的意思是……有个比蓝染更可怕的家伙想要将包括尸魂界在内的整个世界的秩序都重塑对么?”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问着。
“没错,毁灭之后,再重塑。”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眼神无比严肃。
“哦~”平子真子掏着耳朵,“关我们屁事。”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阴沉的笑容,转身再次准备离开。
“我说过了,我们这次只是来找蓝染复仇的。我们啊……本来就是一群在一百多年前就该死了的家伙,那时候……你们有人对我们伸出过援手么?没有!
说到底……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我想我好像能够理解——肯定是像我们一样,看不下去了吧?哈哈哈哈——
不管是人,是死神,还是虚……所有的家伙都是一样。
犯下错误就应该接受惩罚。
自己造的孽,当然要自己承受。
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家伙做的没什么不对,我们也不介意他将我们一同毁灭,毕竟……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不是挺好的一件事么?”
“你们……”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平子真子离去的背影,无话可说。
他明白,这是他们自己造下的罪孽。
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些带着‘假面’的人……说起来也是因为他们的愚蠢而饱受迫害的人,是受害者。
曾经作为加害者的他们竟然向受害者求助,这本身就是荒诞的事情,这群已经对一切都彻底失望的家伙,怎么可能站在他们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