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停停停!我答应祢的交易,我愿意成为真实教会之眼,监视整个终北大陆!”
在空间震荡中,空鱼首领声音愈发尖锐。
模仿自远古者信使的庞大身躯,再也维持不住,在空中坍缩起来,化为一个巨大漩涡。
漩涡落点,赫然在宁修远面前。
在疯狂自旋中,空鱼首领竟然坍缩成了一只人面鼠,满脸谄媚的抚胸作揖。
“空鱼之脑雷契尔,见过伟大的牧师大人!”
真会见风使舵啊?
宁修远低眉瞧着巴掌大点的人面鼠,眸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
这么没骨气收着作为教会之眼,真的合适吗?
可是,如果不收,那就得毁灭!不然教会动向尽收眼底,一旦通敌,后果不堪设想。
真的毁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最关键是,毁得掉?杀得光吗?
他虽然借暴君力量重新解释错位空间,进而掌握撕裂空间的能力,但这一手,完全是战略意义大于实战意义。
毁灭一个大陆的次元空间,他还做不到。
“告诉我,空鱼族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宁修远突兀问道。
“我不能……”
雷契尔话未出口,表情一僵,继而露出茫然之色,再随后脸上血色尽失,眸中尽失骇然惊恐之色。
很难想象,三种极端情绪在它脸上变幻。
原来,就在宁修远问话之时,雷契尔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空鱼族最大的秘密。
然而这个秘密刚刚冒出就倏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沟通契约。
宁修远欺诈了它!
利用语言欺诈,交易了它脑海中最近想法,成功窃取了空鱼族秘密。
“记住你的承诺,雷契尔。”
拿到空鱼族最大秘密的宁修远不再废话,更懒得假惺惺安慰,丢下一句警告之后,直接连人带座消失不见。
留下满脸惊恐的雷契尔。
……
……
那撕裂空间的金色闪电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大地归于平静,风雪重新呼啸。
但蓝斯已经无法平静下来。
他脚步匆匆的来到教堂祈祷室中,坐下祈祷席上,双手交叠于颔下,低声祷告起来,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伟大的真实之人。
祈祷声落,一道神谕降于意识海中。
“恪守信仰,无需迁城,真实之眼注视着终北大陆。”
获得神谕的蓝斯,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伟大的真实之人没有解释空间裂缝的原因,但既然指示无需迁城,那就说明问题不大。
令蓝斯惊讶的是,伴随这道神谕的还有一份关于真实之眼的契约。
阅读这份契约的蓝斯,表情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他很难想象,在他的身边,一直生活着一群不可知的空鱼族。
半晌,他忍不住低声吟诵起来。
低沉的吟诵声,拨动空间之弦,直抵次元之渊。
昏暗的祈祷室,愈发昏暗,一团半透明之物逐渐从空气中显露出身形,幻化成蛇人模样。
“主教大人!”半透明蛇人握拳抚胸。
蓝斯见状表情骤然复杂起来,即便是跻身半神,这个世界对祂们来说,依旧充满了未知和诡秘。
“东面发生了什么?”蓝斯低声问道,问题很模糊,他相信空鱼能明白。
“那是真实教会牧师撕开的空间裂缝!”半透明蛇人低声汇报。
教会牧师?
谁?
蓝斯浑身一僵,半晌缓缓放松下来,他略一沉默道:“监视所有蛇人动向,任何蛇人出现异端行为,立即向我汇报!”
“同时有任何非终北大陆生灵踏入这里,也立即向我汇报!”
“是!”
“等等”蓝斯眯起眼睛:“尘封万载的终北大陆,乃是我主人间净土,狡猾卑劣的异端或许不会亲自踏上这片领土……所以即便是终北大陆生灵,也有可能堕落腐化,你们要警惕每一个生灵。”
“是!”
“去吧!”
半透明蛇人握拳抚胸,身躯逐渐透明消失不见。
蓝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敬畏,他隐隐猜到了真相。
——以一支生活在次元空间中的智慧种族为密探,这简直大手笔!
只是不知这空鱼族实力如何?
不过,既然这支种族连他都察觉不到,恐怕非特定权柄,其他人也别想轻易发现空鱼的踪迹。
一切尽在掌握!
这就是我主的智慧吗?
……
这一刻,不止蓝斯震惊于由空鱼族编织而出的情报网络,便是较为了解真实之人的霍勒斯,乃至琳、加尔,亦被冒出的空鱼族所震撼!
亦敏锐意识到真实之眼的出现,对教会来说,意味着什么?
终北大陆的万年冰封虽然摧毁了诸族信仰,但这并不意味着真实教会就能迅速站稳脚跟。
恰恰相反,失去旧神诅咒的笼罩,无法沟通的信仰,亦蠢蠢欲动起来。
譬如说:蛇人。
它们之前是沟通不上众蛇之父伊格,现在失去旧神诅咒屏蔽,总会有离经叛道之人,为了力量,沟通并取悦伊格。
实际上,莫说终北大陆。
便是诸神深耕多年的传教区,也经常冒出异端蛊惑、魔筵血祭事件。
现在有了真实之眼,相信真实教会的统治,将更加稳固!
……
……
时间如水,潺潺而逝。
借助魔法托特之咏唱,纪紫君很快便学会这里的语言和文字,不敢说融入沃米部落,至少生活已经稳定下来。
这天,在完成本职工作之后,纪紫君借口有些疲倦,推掉帕拉梅的魔法研究邀请,回到属于她的冰屋。
“啪嗒!”
她点燃已经燃烧了五天,依旧不见融蚀的蜡烛,释放一个【永恒祝福】维持蜡烛永不消耗状态之后,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忙碌起来。
——她打算尝试向JJH传递信息。
她谨慎的从SWAT装甲中,取出一个微型座机电话,用一根牙签拨动微缩号码之后,用指甲掐着话筒,递到耳畔,沉默等待起来。
这个座机电话,赫然是一件通过十二倍漏斗缩小的SRW子件。
理论上,它可以横跨位面通话。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微型话筒中,传来清脆的女子提示音。
纪紫君微微蹙眉,没有失望,也没有失落。
她再次尝试几遍,确定确实无效之后,这才开始下一个信息传递尝试。
……
在纪紫君有条不紊的尝试之时,宁修远正错位空鱼维度中,坐在她对面,平静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银钥之地的实验只是热身,他的“一次尝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