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底深处，荧光布满的洞穴，莫玄如晨钟暮鼓一般的声音像在周晨的心头。
这个世界没有傻子，当你将别人看做傻子的时候，说不定别人正在等着看你的笑话。
周晨从来没有想过隐瞒自己的目的，他直接抬头说道：“前辈，我想跟你学武。”
道不轻传，这是扶龙大陆所有武者都知道的准则。
虽然，扶龙大陆之上，不乏一些武者学院，修道学院，但是那些武者学院，和修道学院都有所属。
“跟我学武？”
莫玄压一口鲜味十足的雪鱼汤，抬头眼神莫名的道：“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要教你，就凭你做的这一窝雪鱼汤？
不过，味道还真不错。
莫玄舔了舔嘴唇，难道是太久没有进食，垃圾都当美味了？
“凭什么？”
周晨也在心头思索这个问题，是啊，凭什么，自己有什么可以入得强者的法眼么？
十八岁的虎力二层。
别开玩笑了，不知道，十八岁的虎力二层，在铁山村都被人耻笑么。
“我能吃苦，我不想困守小小山村，我想出去看看，走走，见识见识外面广阔的世界。”
不知道说什么，周晨最终只能说出自己的愿望。
“而且，我还能为前辈做饭。”
说道最后，周晨眼前一亮，这个老家伙鱼竿都爬满蛛网，明显不会做饭。
“哈哈……哈哈……行啊，小子，还会做饭都说出来了。”
莫玄大笑出声，一巴掌拍在周晨的肩膀，将周晨拍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才大声道：“算你过关吧。”
他大笑着站起来，走到深潭边缘：“小子，这个深潭大么？”
莫玄其实不是被周晨会做饭这个借口打动，其实是被周晨简单的愿望，想出去走走，想出去看看这个愿望打动。
多么简单的愿望。
但是，要实现这个愿望却又是何其之难。
扶龙大陆战火连天，山川大泽妖兽成群，想出去走走，想周围看看，没有实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不大。”
洞穴深处的这个深潭方圆数十丈，看着很大，但在周晨的目光之中，却感觉这处深潭说不出的局促，就像他困在铁山村。
铁山村小么？
不小！
铁山村起码是荒泽方圆三百里数的着的大村，占地极广，人口数千，可谓一时无两。
大多数生活在铁山村的村民充满着自豪，宁愿一辈子都生活在铁山村之中，安安稳稳，也不愿意冒险走出荒泽。
但是，周晨不愿意，他觉得铁山村好小，才数千的人口，哪里有老李故事中动扎成千上万，数十万人口的大城雄伟。
周晨想去见识见识，那些人口数十万的雄城。
莫玄不满的侧头瞥了周晨一眼，小子，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你这回答，我怎么接。
心中懊恼一阵，莫玄眼神透过清澈的水面，落在那些优哉游哉游荡在潭水之中的雪鱼身上：“对于潭中的雪鱼来说，这个深潭就是这些雪鱼的整个世界。
他们生在深潭中，活在深潭中，死在深潭中，一辈子生活在这里。
他们没想过离开这里么？
想过，起码有一些跃出水面的雪鱼曾经想过。”
说到这里，刚好，平静的深潭之中，一条清澈透明的雪鱼跳出水面，噗通一声落回潭中，激起一片涟漪。
莫玄望着那条跃出水面的雪鱼，语气萧索的道：“但是他们不能。”
“离了水，雪鱼就会死。”
“你想出去走走，不怕死么？”
“不怕。”
周晨沉吟片刻，语气坚定的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是我的梦想，我愿意为了我的梦想付出努力，付出汗水，哪怕为之牺牲。”
周晨的声音全所未有的坚定。
“朝闻道，夕死可矣么？”
莫玄咕哝一声，双眸之中充满着回忆，望着这个小小的青年，莫玄仿佛见到了年轻的自己。
“真希望你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莫玄心头感动，不过脸上却全所未有的冰冷：“付出努力，付出汗水，哪怕为之牺牲么？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莫玄往回走几步，一脚挑起一块巨大的岩石：“修行第一课，弓步，看你能坚持多久。”
“……”
周晨心里诽谤，弓步也叫马步，哪家练习马步会顶着这么大一块石头，有病么？
不过莫玄吩咐，周晨不敢置疑，随即走到哪一块石桌般大小，起码数百斤的岩石之上，运转体力的虎力，双手肌肉凸起的顶着这块巨大的岩石开始演练弓步。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只是坚持三刻钟，修行极道法典，象力二层，一千三百斤力量，持久力爆表的周晨双手双脚，全身上下都传来一股针刺般的痛楚。
“靠，怎么这么痛？”
周晨咬牙，只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跌倒。
“靠，三刻钟了，这小子还能坚持？”
说实话，莫玄也有点被周晨吓到了，曾经虎力二阶的自己，举着这么重的重量，好像也只是坚持了一刻钟，就到达第一个极限了吧。
“这小子，竟然比自己还能坚持多两刻钟，怎么可能。”
莫玄为之咋舌，不过作为强者敏感的听力和视力，见到周晨是四肢发抖，呼吸加粗，知道这小子到达第一个难关。
“怎么，才三刻钟就不行了？你就这点力量，这点决心？才三刻钟，五岁的小孩子都做的比你好。”
莫玄恶毒的发生，语气充满嘲讽。
“靠之……”
这辈子，周晨最怕跟小孩子比，鬼知道每次去铁山村跟一帮子小孩子一起领取修炼资源的时候，周晨是如何的痛恨。
“说我什么都行，就不能说我连小孩都不如。”
周晨咬牙彻齿的坚持，双目之中充满着怒火。
“说你连五岁的小孩子都算夸奖你了……”
恶毒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不断在周晨的耳边徘徊，到了最后，周晨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自凭着一股子意志在哪里死撑。
“这小子有股子狠劲。”
望着筋疲力尽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的周晨，莫玄满意的点点头，随手一挥，将数百斤重的岩石挥落在地，吩咐一声重新回到洞穴的王守义：“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