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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夫人强装镇定。

她看了一眼屋里的钟, 才六点多呢。这个林白真是的,好端端的,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林白在听到贺立国问那句话的时候,表情就不太好看了。

贺伯伯不知道陈玉在这?

陈玉明明是昨天过来的,也就是说, 贺伯伯没有见过陈玉。

那陈玉去哪了?

林白心里开始着急。

昨天陈玉跟贺夫人一起离开前进大队的时候就不早了。到了城里, 天肯定黑了。要知道,听刘巧云说, 陈玉可是贺夫人巴巴的求着非要带过来的。

门口。

贺夫人在那杵了半天,左思右想。

该怎么说呢?

她也想拿昨晚糊弄贺奇的话来糊弄贺立国啊,可老贺这人很警觉, 真话假话他还是分得清的。

贺夫人决定避重就轻, 慢慢说道:“昨天她来了之后,蓝嫣然也在这,后来陈玉就走了。”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提都没提舒雪。

她就是想把舒雪也摘出去!

她当初认舒雪做干女儿的时候, 贺立国本来就不同意,后来还是贺夫人请了自己的父亲当说客,才叫贺立国松了口。不过, 两边都说好了,这干女儿只是贺夫人一个人的干女儿, 跟贺立国没有关系。

贺立国压根就不许舒雪喊他干爹。

林白林白表情冷淡的看着贺夫人:“贺夫人,你是说阿玉跟您回家,遇到蓝嫣然, 我没记错的话,那蓝嫣然是贺奇喜欢的姑娘吧。这蓝嫣然跟阿玉吵架了还是怎么了,您倒是说清楚啊。”

林白可不会被这几个字饶进去。

一针见血的指出漏洞。

之前林白还一口一个伯母的,这会已经改成贺夫人了。

贺夫人完全没有察觉到。

倒是贺立国,看了林白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

贺夫人被林白问得说不出话了。

林白又道,“贺夫人,贺奇当时也在吧,要是您不知道,我问他也是一样的。”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贺夫人不想叫林白进去。

一下子挡到了林白的面前,“阿奇还没有起来呢,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之前看着还是个好孩子,现在怎么不经别人同意就闯别人家的屋子啊,还有没有矩距啊!”这林白,也太没教养了吧。

乡下孩子,规距就是差那么一些。

贺夫人对林白的身份还是有些看法。

林白道:“主席说了,我们无产阶钱是国家的主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我去找革命会的同志说说。”

贺夫人被吓住了。

她不想跟林白说话了,她扭头看贺立国,“老贺,你倒是说话啊。”

贺立国直接跟林白说道,“进屋说。”

又对贺夫人道,“林白是客人,你这是什么态度。去,叫老二下来,我有话问他。”

贺夫人不想叫贺奇下来。

她别别扭扭的。

可贺立国的眼睛已经瞪了过来,贺夫人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好,我这就去。”又忽然道,“我想起来,林白来得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吧,我去买些豆浆包子回来……”

贺奇一下来,她的话就要穿帮。

贺夫人只能回娘家去找她爸妈帮忙了,想借着买早点的空当,偷偷给家里的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圆圆场。

有长辈出面,贺立国不敢不会冲她发脾气的,贺夫人在心里想。

“不用,叫老二叫下来之后,你也坐这,我们好好阿玉的事。”贺立国可不会轻易被贺夫人蒙蔽。

他跟贺夫人生活了这么些年,虽然头几年聚少离多,可后来从部队调到公安局后,贺立国就没怎么离开家了。

所以啊,贺夫人是什么脾性他还是知道的。

刚才在门口,贺夫人眼神一直躲闪着,不敢跟他对视,他就知道这事有问题。

贺夫人借口百出,“阿奇昨天累了一天……”

贺立国面无表情的看了贺夫人一眼,“那我自己去叫。”

“不,我去,我去。”贺夫人见这事实在是没法改了,才硬头皮去把穿着睡衣的贺奇给叫了下来。贺奇哈欠连连,“爸,妈说你找我,什么事啊。”

林白说道,“阿玉昨天是你们带过来的,她人呢?怎么不会你家?你们做了什么?”他比贺立国快一步。

贺奇听到林白说陈玉。

困意一下子没了,他认真说道:“昨天阿玉来了之后,我们就回屋了,嫣然跟舒雪都在家,后来我跟嫣然出去说了几句话,回屋的时候,我妈就说阿玉跟舒雪吵了几句嘴,气冲冲的走了。我去外头找了两个小时,没找着人。回来就听我妈说,阿玉去亲戚家了。”

他就没找了。

林白压着火,“吵了两嘴就被气走了?阿玉不是那么小心眼的,怎么可能无端端的被气走!你们是怎么回事,大老远的把人请来,人不见了,跟没事人似的。要不是我找过来,你们还准备瞒多久?”

贺奇道,“我没瞒。”

他又问,“谁瞒了?”这事有什么好瞒的啊。

“没人瞒,贺伯伯怎么会不知道?”林白追问。

贺奇惊讶,“我以为我妈晚上跟我妈说了。”

林白没跟揪着说没说这事不放了,跟贺奇道:“阿玉家在城里没有亲戚,怎么去亲戚家?”

“不可能。”贺奇看向贺夫人,“我妈说的。”

贺夫人满眼惊慌,往后退了两步。

她这失态所有人都看到了。

贺立国脸阴沉沉的,“阿玉到底去哪了?”阿玉是陈大队长的女儿,又是他们家把孩子接来的,结果把孩子弄丢了,这像话吗!

贺夫人被贺立国的表情吓到了。

她嘴硬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亲妈,她去哪了还用跟我说吗?”

又低声说了一句,“那孩子也真是的,脾气真大,吵了几句就带着东西跑了,说也不说一声。”

现在的贺夫人有些不讲道理。

贺立国转看看着林白,表情严肃,“阿玉的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我现在就派人去找她。”

林白的语气冷得吓人,“现在去找?失踪了一个晚上,天亮了才想起来找,你们怎么不等人死了再送到医院去冶病呢。”

他道,“贺伯伯,我真的不太懂,您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看上贺夫人这样品性低劣的人,真是难为你了。”

“谁品质低劣了?”贺夫人气得发抖。

林白理都没理贺夫人,直接跟贺立国说,“贺伯伯,这件事我会如实的跟阿玉的家人说的。”

贺立国自知理亏,点点头。

贺夫人还揪着林白刚才的话不放:“谁低劣了,你给我说清楚,你这孩子,我可是长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林白半点不虚的看着贺夫人,“当然是你啊,这里还有别人吗,贺奇都知道出去找人,你把人带过来,弄丢了不说,还想把这事藏起来。您是怎么想的啊?”

他又道,“要是你女儿半夜丢了,你还睡得着觉啊。”

“我怎么跟长辈说话了?你的行为做事哪一点配做长辈了?”

贺夫人被林白咽得说不出来话。

她冲贺立国叫了起来,“贺立国,这就是你那边的穷亲戚,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他骂我,我是你老婆,你就在这看着,你还是男人吗?”

贺夫人的声音太大,楼上的舒雪也被吵醒了,她换了身衣服,匆匆的下来了。

一下楼就看到贺夫人在对贺立国吵架。

舒雪二话不说,挡到贺夫人的面前,警惕看着贺立国。

贺立国被穷亲戚几个字刺激到了。

他额上冒出了青筋,看那模样,像是要打人。

舒雪把贺夫人护得紧紧的,与贺立国针锋相对,“叔,您对我妈发什么火啊,我妈她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你是男人,让就让着她一点。干嘛为了外人跟我妈大小声啊,值得吗?到底是这个家重要,还是一个外人重要?”

贺立国看到舒雪,一张脸面无表情,“我贺家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你让开。”要不是他教养好,要是搁年轻时那会,他早就动手了。

舒雪才不肯让。

她头一梗,“我为不什么能管,我是不姓贺,但我是你们的干女儿。”

贺立国听到这话,“干女儿?”他诧异道,“你只是高柔的干女儿,不是我的。过年过节不管是这,还是高家,都不会让你进家门,你心里没数吗?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关系,你的房间只是家里的客房,有客人过来,都是住那间房的。”

舒雪听到这话,竟有些愤怒。

他怎么能这样!

她心里的火直往头顶冒,她看向贺立国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恨意,憋了多年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这还是都怪你。我妈都跟我说了,当初你们谈恋爱的时候,是你不负责任,临到结婚,怕孩子生出来影响你的前程。我妈舍不得我,辛辛苦苦将我生了下来,生我的第二年,你们才结的婚,别以为我不知道……”

舒雪以为她是贺夫人跟立国的女儿,以为贺立国怕她出生闹出丑闻,就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可没想到,贺夫人悄悄的把孩子生了下来。

可惜,她是个姑娘,又是在婚前生的,所以贺立国才不认她。

舒雪恨贺立国。

有这么当爸的吗?连亲闺女都不认,把自己的前程放在第一位!

贺立国听到舒雪的话愣了半天,“谁跟你说的?”

他慢慢转头,不楞思议的看着贺夫人,“你跟她说的?”

贺夫人咬着唇,避开了贺立国的目光。

真能掰啊。

贺立国无奈又好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贺夫人平常就喜欢避重就轻。

这不影响过日子。

贺立国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看,人这毛病啊,有时候还是得改。

贺立国看向舒雪,主动开口,打破了舒雪的幻想:“你听清楚了。你跟我没有一丁点关系,我跟你妈结婚前,就见过两次,一次是单位介绍的时候,第二次就是领证的时候。你是谁的我不知道,一定不是我。”

“不可能!”舒雪不相信!

贺立国很平静:“我是二婚,这情况高家人都知道。我跟你妈是经高长官介绍,相亲的第二个月向上级打了报告,结了婚。结婚的第二年生了老大贺飞,贺飞是我长子。你妈跟人谈恋爱的时候,我压根就不认识她。”

“不可能。”舒雪不停的摇头。

贺立国缓缓道,“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外人。我跟你妈说过很多遍,家里的钥匙不要给一个外人,过年过节不要让外人过来,她就是不听,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让你误会了。”

贺立国对贺夫人在一起,从来就不是什么爱情。

他到年纪了,第一个老婆死了,当然得再找一个,这年头谁不结婚?谁不传宗接代?

贺夫人嫁给他之后,生了两个儿子,又操持家务,贺立国还是很满意的。

直到舒雪突然冒了出来。

贺立国才不舒服了,贺夫人婚前的事他可以不管,但是贺夫人的这个女儿,贺立国是真不想看到。

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不说,每次看到他都一副看不上他的样子。

舒雪被贺立国这一番话炸得眼冒金星。

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她接受不了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不是贺立国的。要她不是贺立国的,那她亲生父亲是谁?

那,她不是就贺夫人的私生女了吗?

还是父不明的。

贺立国当着众人的面把贺夫人难堪的过往揭了出来,贺夫人臊得脸都红了。

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为了爱情,舒雪是她爱情的结晶,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当然了,当初嫁给贺立国的时候,她是不愿意的,可是她的恋人不见踪影,年少无知的她是被父母哄着嫁给贺立国。

贺立国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不沾花惹草,对家庭负责,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贺夫人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想一想年少时与她爱得轰轰烈烈的初恋。

旁边的贺奇也是目瞪口呆。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舒雪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他觉得他有点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秘密。

林白也听到了,他无动于衷。

这事跟他没关系,现在找陈玉才是最重要的。

他对贺立国道,“贺伯伯,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只想知道阿玉去了哪。”他又想起一件事,“我是一大早从大队过来的,路上没看到什么人,阿玉应该没有回去,可能还在城里。”

贺立国对林白说道,“陈大队长有一个妹妹在城郊那一片,走路去要一个小时,不知道会不会在那。”贺立国把地址跟林白说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

舒雪眼前发黑,她的身世比她想像中的更加羞耻,更加难堪。

她以前一直以为贺立国是她的父亲,她叫贺夫人妈,却故意不叫贺立国爸,她以为贺立国会愧疚,会悔恨。

可现在看来,错了,全错了。

这事压根就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

贺立国压根就不在乎她这么一个外人。

她跟贺立国没有血缘关系。

倍受打击的舒雪颤抖的拉着贺夫人的手,“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贺夫人抱着舒雪,“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当初要是我有勇气跟你爸一起离开,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孩子,叫你受委屈了。

贺夫人这话说得明目张胆,不知道是忘了贺立国还在这,还是故意说给贺立国听的。

是想刺激贺立国?

贺奇吓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伸手摇了摇贺夫人的手胳膊,“妈。”

他爸在这看着呢。

舒雪抱着贺夫人,痛声大哭。

贺立国语气冷淡的对贺夫人道:“你要是觉得后悔了,可以去离婚。”不惯这毛病

贺夫人身体一僵。

不敢再多说一句。

贺立国也对舒雪说了,“既然这事都说开了,等会我回来之前,请你搬出去。以后啊,你们母女要是想见,就去外头见,我不拦着。记着,以后别到我家来,我不欢迎。”

“老二说阿玉是被你气走的,等会阿玉回来,你得给她道个歉。”贺立国最后道。

舒雪抬起头,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凭什么我道歉,她错了她怎么不道歉?”可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什么身份,贺立国什么身份。

她以为自己是谁?

这样一想,舒雪更辛酸了,亏她以前还觉得自己是干部家庭出身呢,结果呢,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

丢人!

林白对舒雪道,“你当然可以不道歉,等我查清了真相,要发现是你的错,我就写封举报信去你们单位,欺负老百姓,以权谋私。”

舒雪不是单位的,她是文工团的干部,特别会跳舞,是他们文工团的门面。

“你敢!”说话的是贺夫人,她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看着林白。在她眼里,林白就是欺负她女儿的恶棍。

“或者,我给你们单位写封信,把你的身世告诉他们,看哪个单位还敢要你。”这一句话是对舒雪说的。

林白还有一句话,是对贺夫人说道,“贺夫人,我为什么不敢?或许,我可以登报,把你年轻时的丑事全说出来,在报上把舒雪的身份说出来,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贺夫人气得直发抖,两眼珠子红红的瞪着林白。

林白冷哼一声,“不要惹我,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舒雪服软了,低下头,“我道歉。”

林白道:“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林白转头看着贺奇,“你昨天找的哪一片?”

贺奇说了。

林白问,“二手旧货市场去了吗?”

“去过了,昨天去的时候关门了。”贺奇道,“你等等,我换了衣服就跟你一起去找。”

“不了,我们各找各的,我打东边那一片,你找西边的,找完了再到这碰头。”林白说完就走了。

贺立国是个可交的人。

那贺夫人,就算了吧。

林白刚才也琢磨明白了,贺奇这恋爱的时候性格像谁了。

像贺夫人呗。

贺夫人这种人,出身好,家里宠着长大,性子天真,年轻的时候犯了错事有长辈兜着,谈恋爱不算什么。到时候找一个老实的人,好好过日子,这辈子就顺风顺水的过去了,以后儿子长大了,再靠儿子。

一辈子都不受什么罪。

可在林白眼里,贺夫人那种人就像是那根里烂透的树,外头看着正常,扒开一看,里面早就不成样子了。

贺立国换了衣服,去公安局了。

阿玉失踪还不到24小时,不能立案,不过贺立国可以让一些亲信部下一起帮忙找找。

林白先走了,贺立国再离开家,最后,是换了衣服的贺奇下来了。

舒雪跟贺夫人还在沙发上抱成一团,舒雪没哭了,可贺夫人心里委屈啊。

她有孩子那会儿还不认识老贺呢,老贺怎么能把这事怪到她身上?那生孩子那会是自由的,老贺没有权力干涉她。

尽管贺夫人觉得自己没错,这她这心里还是担心。

她怕老贺真要离婚。

贺夫人现在最恨的就是威胁她的林白了,那年轻人真不是个东西!

贺奇看着无助的贺夫人,叹了口气,“妈,刚才那样的话别再说了,我爸听了会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舒雪是我的女儿,他怎么心眼那么小,连个孩子都容不下?”贺夫人嘟嚷着。

贺奇是她亲儿子,她才敢这样说的。

要是换了别人,她保准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贺奇这个亲儿子都对贺夫人无语了。

只见贺奇道,“妈,你要是真跟我爸过不下去,那就离婚好了,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追权自由的权利,彼此过不到一块,还是分开好了。”

“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贺夫人又惊又怒,她就是说说而已,现在老贺这样的好男人哪里去找啊!

她要是离婚了,还不知道便宜谁呢。

没想到的是,舒雪竟然赞同贺奇的话,“妈,阿奇说得对,你是真的还喜欢我亲生父亲,我们可以去找她!”

贺奇已经出门了,没听到后面的话。

贺夫人沉默了。

“妈,我亲生父亲是谁?”舒雪巴巴的问,她想知道。

“你不要再打听了,他结婚了,也有家庭了,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了。”贺夫人语气里都透着一股郁气。

她是后来才知道,那男人比她还先结婚生子。

贺夫人生硬的换了话题,“等会阿玉回来,你跟她好好道歉,知道吗。”

舒雪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下来了,“知道了。”刚才不是同意了吗,怎么还说?

贺夫人很高兴,她就知道舒雪会听她的。

阿雪真是好孩子。

比阿玉那个坏脾气的孩子强。

陈玉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她很警觉,睡得很浅,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在陌生人家里,她总得防备着一些。

虽然,一个带着婴儿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早上天亮了。

陈玉已经起来了,柳眉抱着孩子,在窗边发呆。

柳眉早就醒了,孩子怎么办?

真要送到孩子父亲那吗?

可孩子的父亲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天亮了,”陈玉说道,“我该走了。”

柳眉看着她,欲言又止。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相叫这个叫陈玉的姑娘帮她把孩子送到孩子父亲那,可后来仔细一想,又怕了。

这姑娘挺好的,性格好,还救了她。

可她又不知道这姑娘住哪,是什么人,就算这姑娘说了,谁又知道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柳眉害怕。

她怕孩子丢了

她没敢叫陈玉帮忙。

她也不敢叫家人帮忙,她苦想了一晚上,得出了一个答案,要是孩子交给她爹娘,或是姐姐,说不定她亲人会把孩子给送人。她娘以前就有这个想法,也说了无数遍,只要没有孩子这个拖累,她这样的相貌,就算是头婚的也能找着。

可柳眉就是舍不得孩子!

柳眉想了很久,她记得老三有个弟弟在中学念书,她当年还去过那个初中,给老七送过衣服,现在,只过了两年,那孩子应该还在学校念书才是。

她可以带着孩子去找找,要是能找着人,就托老七把孩子送到林家去,等她腿好了,再去把孩子接回来。

老七是个好孩子,她跟老七好好说,老七会帮她的。

柳眉想到了法子,总算是露出了笑脸。

“阿玉,你等会,我也要出门。”她要去县里,把孩子送到老七手上。

“好啊。”陈玉一看,柳眉正在收拾孩子的衣服呢,小衣服小鞋子什么的,还有尿片,连奶瓶都带上了。

用一米长宽的旧方布一抱,四边一系,就成了一外包裹。

“你是带着孩子回家?”陈玉问她。

“是啊。”柳眉点点头,“城里有公交车,我等会就去买票。”柳眉带着孩子,那孩子又小,一般人见了都会搭把手,帮个忙。

所以啊,柳眉平常除了穷一些,日子过得还不错。

反正比在林家的时候强。

那时候老三是对她好,可她这心里总是憋着气,家里的婆婆小姑都不好相处,她只要跟老三说,老三就会说,妹子还小,她是嫂子,她退一步,这没事了。

退退退。

她从结婚之后一直退,退得连脾气都没有了……

柳眉想到在林家的日子,还是有气。

主要是气老三。

从来都不帮她,只劝她忍着,难道,她要忍一辈子吗。

她是真怕了。

就逃了。

离开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家,后来没过几天舒服日子,就发现自己有了。

“公车在哪,去哪的?远不远?”陈玉问。

城里还有公车呢,不知道有没有去县里的,或者去前进大队的,她也想去看看。

“不远。”柳眉抱着婴儿,带着陈玉去了公交站。

上车买票,票三毛钱一个人。

陈玉看看柳眉,见柳眉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三毛线来,递给售票员,陈玉从口袋拿钱出来买了一张票。

售票员就坐在前面,身上背着一个票包,车上还剩几个座位,不过都是分开的。售票员低关头撕票根,柳眉走过去的时候,她闻着婴儿身上的奶味了,抬头一看,是两个姑娘带着一个孩子。

开口就问,“你们一起的吗?”

“是。”

售票员看到孩子,心一软,叫车上的人换了一个位置,腾出一个挨着坐的位置,给了柳眉跟陈玉,陈玉跟柳画跟售票房道过谢,这才坐下。

车是到点停的。

行了两站路,外头的景色陈玉竟然认出了一点,她想起来了,这是贺伯伯家附近的街道,陈玉眼睛看着窗外,远色一个人影闪过。

陈玉一惊,然后脸贴着窗户拼命的往外看去。

她好像看到林白了。

陈玉揉了揉眼睛,真是林白!

“师傅,下车。”陈玉喊道,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语速飞快的对柳眉道,“我朋友来找我了,我得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啊。”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来,“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别饿着孩子。”

柳画还没回过神来,陈玉已经把钱塞到孩子手里了。

小孩子喜欢抓东西,这钱到了手里,就拽着不放了,还以为陈玉是在逗他,还挥手蹬脚的笑了起来。

车停了,后车门开了,陈玉拿着自己的东西跳了下车,还有跟柳眉挥了挥手。

柳眉移到窗户边,举着阳阳的的小嫩手,不停的跟陈玉挥着,嘴里说着再见。

她心里很舍不得陈玉。

陈玉真是个好人。

——

陈玉看到林白了。

林白走远了。

陈玉开始跑了起来,她穿过大马路,沿着树荫下面的绿道往林白的方向跑去。

“林白。”陈玉在后头喊。

林白走得很快,他有些疑惑,他好像听到陈玉的声音了。

是幻觉吗?

“林白,你等等我。”陈玉喘得很厉害,快追上了,陈玉往前一扑,抱住了林白的背。

林白被吓了一跳。

然后他就听到了陈玉的声音,“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啊,跑死我了。”

陈玉一边说一边喘着气。

林白心里的那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他慢慢转身,看到陈玉脸上全是汗,笑吟吟的看着他,他将陈玉抱进怀里,久久都没有说话。

陈玉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出来,“你怎么来了?”

“你来找你的。”林白轻声道,“我去了贺家,可你不在。”

“贺家?”陈玉的头从林白怀里出来了,“等回去,就把缝纫机还给他们,还有那条红裙,也一并还回来,不要了!”提到贺家,这会陈玉还生气呢。

“好,都还回去。”林白点头,他伸手把陈玉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用巴掌帮她扇风,“还热吗?”

陈玉看到林白,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忘了,“不热了,林白,我们回家去吧。”

不想留在这了。

“等会,我们先去贺家,跟贺伯伯说一声,再叫那个姓舒的给你道歉。”林白问她,“是她惹你生气的吗?”

“是,那个姑娘太气人了,说我是打秋风的穷亲戚,还说三道四的,讨厌得很。那贺夫人还帮着那姑娘,本来我也没那么生气的。”陈玉低声道,“贺夫人之前对我挺好的,我过来就是为了开导她,帮帮她,可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是非不分的,处处要我忍着让着那个舒雪。”

陈玉跟林白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舒雪都二十五了,要是她有道理,我让着她也没什么,可是她一直帮着蓝嫣然,都这样了,贺夫人还向着她,还叫我|……”

陈玉摇摇头,不想说了,“这次是我看走眼了,我原以为贺夫人性子单纯,就忍不住想帮她,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多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陈玉突然想到了柳眉。

顿时心里有点虚。

下次,下次保证不会了。

林白道,“那个舒雪,是贺夫人跟贺伯伯结婚之前生的,贺夫人以前谈过一个对象,后来没成,有了孩子,就生了下来。生下孩子的第二年,才嫁给贺伯伯的。”

“那贺伯伯也太亏了吧。”贺伯伯不成了接盘侠吗?

陈玉眉头死死皱着。

“贺伯伯是二婚,前头娶过一个媳妇,死了。”林白告诉她。

“是这样啊。”陈玉心里平衡了。

二婚就还好,要是贺伯伯头婚娶了这么一个媳妇,那真是亏死了。

“难怪贺夫人那么为着舒雪呢,昨天晚上我就觉得她们两个人不对劲。”陈玉嘀咕道。

“舒雪以为自己是贺伯伯女儿。”林白什么都跟陈玉说了。

陈玉轻哼了一声,“她脸可真大。”

“贺伯伯早上的时候听说你丢了,还找处找人帮忙去找你了,如今找到了,我们得回去,跟他说一声。”林白牵着陈玉就往贺家走。

“我是看在贺伯伯的份上才去的。”

“是,我也一样。”林白轻笑说道。

两人牵着手,往贺家去了。

他们在到贺家前,给贺立国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后来他们两个就一直在外头转悠着,没离贺家太远,只要贺立国回来,他们就能看到。

过了二十分钟,林白就看到贺立国回来了。

“贺伯伯。”陈玉跟林白走了过去。

贺立国一脸歉意的看着陈玉,“昨天晚上委屈你了,是我们不对。你伯母,”贺立国停顿了一会,改口了,“贺奇他妈就是那样的性子,只要舒雪不在家,她就挺正常的,只要牵到舒雪的事,她就拎不清了。”所以,贺立国才不愿意见到舒雪。

舒雪不在,贺夫人勉强称得上贤妻良母。

这个家还是不错的。

“没事,贺伯伯。”陈玉主动说明了昨天晚上的情况,“那个舒雪说我是来打秋风的,我一生气,就说这个家姓贺不姓舒,后来贺夫人一直帮着她,我就走了。”

贺立国点点头,“我知道了。”

果然这事错在舒雪。

贺立国打开门,对陈玉道,“等会就叫她给你道歉。”

陈玉点点头。

舒雪道不道歉在陈玉看来不重要,她昨天是被贺夫人的态度伤了心,昨天晚上缓过来了,也不生气了。

就是觉得自己冲动了,应该等贺伯伯回来再说的。

不过,陈玉也没后悔。

要是她压住了脾气,肯定就遇不到柳眉了,阳阳真是惹人爱的乖孩子,要是见不着,怪可惜的。

舒雪就在屋里,脚边着好几个行李箱。

她的东西全在这了,就等着跟陈玉道歉,然后离开贺家,她以后不会再来贺家了。

而且,舒雪不太敢面对贺立国。

她是贺夫人的私生女,单是这个身分,就叫她低贺立国一等。

这腰板压根就直不起来。

还好,贺夫人当年给她找了一对父母,外人都以为她是普通职工家庭出身的,这样挺好的。

舒雪看到陈玉了,她一脸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昨天是我口不遮言了,我向你道歉。”

陈玉也微笑,“我接受的道歉。后来我也有不对,请你原谅我的失言。”

两个人虚情假意的客套了一翻。

只有贺夫人,被她们的原谅感动得眼泪汪汪。她还伸手,想要握住陈玉的手,结果,被林白抢先一步将陈玉的手牵住了。

贺夫人一愣,看看林白,她抿抿嘴,对陈玉说,“阿玉,我觉得你配得上更好的男孩子,要不要伯母给你介绍一个。”

早上林白下了她的脸面,她还记着呢。

林白斤斤计较,哪像个男人!而且,林白还威胁舒雪呢,说要寄举报信!

不是好人!

结婚?

舒雪听到这话一愣,他们两个是恋人?

这时,舒雪已经明白,自己误会了林白跟陈玉的关系。

难怪,早上那个叫林白的男人这么生气。

陈玉不冷不热,“不用了,我跟林白就要结婚了,不劳您费心了。”她又说了一句,“之前你给家里送过去的缝纫机还有裙子,明天我就送过来。”

“阿玉,你怎么了?”贺夫人很是不解,“昨天是舒雪不对,她跟你道歉了,你也原谅她了。这事不是完了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在这多住几天,我可以……”

贺夫人以为,舒雪跟陈玉的矛盾解开了,她跟陈玉的关系就可以恢复如初 了。

跟陈玉吵架的是舒雪,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啊,陈玉怎么还怨上她了呢?

贺夫人想不通。

“阿玉,你是在怪我吗?为什么啊?”贺夫人真不懂,她不就是没有帮陈玉说话啊,可是舒雪是她的亲女儿啊。

“贺夫人,我没怪您,我就是觉得这不适合我,我还是更喜欢大队的生活。我跟林白还有事要去办呢,就先走了。”陈玉对贺立国说道,“贺伯伯,我走了。”

贺立国点点头。

林白跟陈玉转身往门口走。

舒雪突然出声,“你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回来,去了哪?旅馆要介绍信,你应该去不了吧。”她看到有人相爱,会高兴,会祝福,可是看到眼前的陈玉跟林白,却生不出祝福的念头。

她问的这个问题,要是陈玉回答不好,就像根刺扎在林白心里似的,日子越久,这刺就扎得越深。

舒雪这个问题问得不怀好意。

陈玉没回头,只跟林白说道:“昨天遇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妈妈,在她那休息的,好像也是我们那片的人,是我们那的口声……”

林白点点头,他相信陈玉。

舒雪看着林白跟陈玉毫无芥蒂的走了,心里一阵烦闷。

贺立国下逐客令了,“好了,你也道了歉了,可以走了。”

舒雪提着行李,往外走。

贺夫人看贺立国站在那没动,埋怨道,“这么多的东西,舒雪怎么带走啊,你也不说搭把手。”

说完,自己帮着舒雪提了一个行李箱,哎呀,好重啊。

贺立国出去了一趟,带了个锁匠回来,回来后舒雪跟贺夫人都不在,他直接叫锁匠把锁给全换了。

贺立国试了试钥匙,不错。

“贺伯伯,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蓝嫣然的声音从贺立国的身后传来。

贺立国平静的回头。

蓝嫣然脸上的疤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印子,快好了。

“我想嫁给贺奇,我以后会是一个好妻子,一定会孝顺公婆,好好的养育孩子,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想要留在市医院,我想继续进修,我想成为更有用的人。”蓝嫣然野心勃勃,她是过来摊牌的。

她很清楚,只要过不了贺立国这关,她就永远不可能进贺家的大门。

贺立国语气平静,“你觉得我会同意?”

蓝嫣然笑得很自信,“贺奇的性子像伯母,我可以帮您看着他,照顾他,让他舒舒服服的过完这辈子,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她的手心都是汗,她不确定贺立国会不会同意。

但是,她要试一试,赌一把。

东方中学。

林家老七,林秀秀的双胞胎哥哥林清正在教室里做习题,学校的广播传来声音,“三年一班的林清同学,请来教导处一趟。”播了三遍。

林清怔了怔。

是六哥来了,还是大嫂过来送东西了?

他很快站起来,去了教导处,他心里盼着是家人来看他,他走得很快。

他到了教导室。

柳眉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看到林清,笑了:“老七,好久不见。”

“三,三嫂?”

林秀秀坐在教室里,她也听到广播了,谁找林清啊?

六哥?

林秀秀皱了皱眉。

同桌看到林秀秀这个样子,很担心,“秀秀,你的腿是不是还在疼啊?”

林秀秀冲同桌一笑,“没有,不疼了。”

同桌说道,“供销社的那辆自行车被人买走了,就剩一辆了,你不是想买吗,可得抓紧点,这东西可紧俏呢。”

林秀秀听得心里一阵难受,她摇摇头,“不行,我哥哥要结婚,我不能乱花家里的钱。”一副懂事的样子。

同桌叹了口气,“你那六哥,找你爸妈要了那么多钱当彩礼,是娶金疙瘩啊?叫我说,你就应该跟你爸妈商量一下,把那钱匀一百给你,最后事一辆自行车的铃铛好像有些问题,价钱比之前的少二十呢。”

“少二十?”林秀秀心动得厉害,可想到铃铛是坏的,又不是很想要,她还是坚定的拒绝了,“不了,我六哥都花了家里那么多钱,我不能像他一样不懂事。”

老六林白花的钱是建屋子的,哪里当彩礼了?

而且,数目也没有林秀秀告诉同桌的那么多。

林秀秀的同桌心里,林秀秀的那个六哥就是个坏蛋,生下来就是为了欺负可爱善良的林秀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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