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似乎也注意到那声音了,压低声音告诉我,他已经和山哥说过了,山哥让我们等待指示。
那阵呼吸声越听越瘆人,起初还不连贯,但喘了没多一会,声音就又变得连贯起来,听得我发背直发凉:这他娘的是人是鬼?
可此时最害怕的恐怕是刘经理了,我在他身边悄悄把手探到他身上,轻轻的感觉了一下,他吓得浑身哆嗦得不停。
此时的他是最敏感的,似乎是被我的手给吓倒了,呜哇一声便跳了起来,喊道:“他娘的谁拍我?”
张知山这时立即喊道:“起灯!”
我二话不说拧开手电,先照向了最右边的位置,嚯!果然有一具干尸,正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往九斤身旁靠了靠,刘经理随着灯光看到自己身边竟然不知何时躺了具干尸,嗷的一嗓子便晕了过去。
那干尸趴在台阶上,动作和我们一模一样,也是往台队上面爬得动作。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从河里上来的时候,台阶上是空落落的,难不成这尸体是后爬上来的?
我越想越怕,倒是张知山胆大,迅速的掏出符箓,画了个咒,站在后面便甩符贴到干尸的身上。
那符箓刚贴到尸身上,闪了下红光,旋即又黯淡下去。
张知山见状才舒口气说:“死的,没有魂魄,不用怕。”
九斤当即就三步并作两步,沿着台阶跑到干尸身旁,狠狠的踹了一脚:“你娘的,敢吓老子?”
那干尸蹭得就翻个身子,我才看到他的正面,这干尸看相貌已经看不出年纪了,穿了一身土灰色的短打,看装扮就知道不是近代人。
干尸的脖子下面撅起两块黑皮子,露出一条大缝隙,显然这应该是造成它死亡的致命伤。
再往下看去,我不由得惊呆了,干尸的肚子竟然是空的!黑色的肚子向外炸翻着,里面的脏器早就不知道跑哪里了,整个肚子都是个大大的黑窟窿。
我倒吸一口冷气,问道:“山哥,你说它这肚子是怎么回事?”
张知山拧着眉毛说:“应该是中了‘虫蛊’,虫子长大后从它肚子里钻了出来。”
我纳闷道:“它娘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们刚才听到的喘气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没等张知山回答,刘经理这时悠悠的清醒过来,一屁股坐直身子,晃着脑袋指着干尸惊道:“就是这玩意儿发出来的!”
可等他看清干尸的肚子,旋即又嗷的晕了过去。
正要过去研究下这具干尸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来的,忽然九斤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满脸白汗的死死盯着前方。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张惨绿的“鬼脸”出现了!但是这次我却看清了,这张鬼脸并不是真的。
鬼脸是凸刻在一扇红漆大门上的,那大门约六米左右高、四米左右宽,门槛上方伸下来两根一米多长的木柱,削得头尖脚粗,看着像是两颗鬼牙。
而门槛上雕满了小鬼,涂得青红交加,我们先前看到的鬼脸就是凸刻在两扇门板的中间,约有两个脸盆大小,青面獠牙、似笑非笑。如果站在远处看不仔细,还真以为是个没有身子的鬼脑袋。
门前的空地上,遍布骸骨,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些白骨不知道扔在这里多少年了,一丝皮肉也没有留下,连衣服都化成为尘土。
地上除了白骨外,还扔着不少的兵器,刀剑枪戟一应俱全。看来我刚才在黑暗里摸到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些白骨了。
九斤跳过台阶,望着一地白骨,猜道:“这里难道是古代的战场?怎么如此多的死人?”
我径直走到白骨中,仔细观察着起来,发现白骨很多都是齐生生断开的,有的断痕处还有两三道刀口印,显然是一下子没砍断,又接连砍了几下。
而有的白骨胸腔中斜插着一把长剑,仰面向上;有的却是从后背透过一根长枪,趴伏身亡,总之这么多的骸骨,大致看看,没有一具身上完整的,或多或少都有被刀砍剑刺的迹象。
我由此判断他们应该是互相残杀后导致两败俱伤,没有一个活下来。
但是这么多的白骨更显得那具没有肚子的干尸古怪,为何其他的尸身都化了,唯独它留了下来?
我怀揣这个疑问,又扫视了一圈门前的白骨,忽然觉得这些白骨好像有也不对劲。
白骨虽然杂乱,但是又好像是被人特意挪动过位置,几乎每具骸骨都是错位的,有的地方是两串胸骨摆在一起,有的地方是几堆腿骨放在一块,似乎是特意为之。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张知山,那小子又把罗盘掏了出来,只见罗盘的指针这次连停顿都没有,从拿出来的那一刻便飞速旋转。
“坏了!”我刚才已经见识过这种怪象,立即喊道:“局还没破!”
张知山脸色紧张,赶紧把罗盘装好,回身拿了一张符便贴在鬼脸上,口里念道:“诸魔退身,勿扰清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话音刚落,便从我们身旁刮起一阵阴风,嗖的一声将那符刮跑了,同时地上那些骸骨也“喀喀”的被风吹响。
转眼间,那阵邪风便刮着白骨在地上旋转,越转越快,白骨“噼里啪啦”的撞在一起,发出类似牛铃一般的响声。
无事生风,必为不详!张知山又望了眼白骨,顿时脸色大变便吼道:“快推门进去,他娘的,我们进了‘白骨阵’!”
草,果然有鬼!我刚想去推门,却忽听得身后动静不对,九斤急忙拉着我喊道:“四悔,四悔,干尸!干尸起来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那具原本趴在台阶上的干尸此时立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自己起来的,离地三尺多高,悬浮在空中看着我们。
它的眼睛仍是一团凄怨,让人不寒而粟,肚子上的黑窟窿里也隐隐的现出两团如同烛光般的红光,十分刺眼。
我更加着急了,使出吃奶的劲去推大门,可是那该死的门像假门一样,压根就推不动。
就在此时,那阵卷着白骨的邪风开始移动,片刻间便连带着白骨和干尸卷在一起,风中传来“喀吱喀吱”的声响,一阵紧似一阵。
张知山见状,按下我的肩膀说:“别费事了,看来想进门,得先破了这个‘白骨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