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进那光亮中,我突然觉得意识一阵清醒,赶紧睁开眼睛,却见到自己仍是在张家的卧室之中。
我依旧还是抱着脑袋蹲在地板之上,裁天剑还是扔在自己脚边,甚至抬眼一看,达颂还站在墙边的位置。
只是此刻的他,却受了伤,他一只手捂着眉心,从指缝间一道殷虹的鲜血顺着鼻梁流落,滴在地板上。
他痛苦的拧巴着五官,看到我在注意他,立刻挥起另一只肉掌,怒声道:“你毁了我的心境!我要杀了你!”
说罢,他便再次扑了上来,但是不等他扑到我的身前,只听我的鬼扇里突然传出一阵稚嫩的怪叫,立刻发散出一团黑气。
黑气落在地板上,恍惚间幻化成一个一米多高的模糊人形,冲向了达颂。
达颂一见那黑气,脸上惧意浮现,原本打算冲向我的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但是那个黑色的人形却没有停下,而是直直的撞了过去。
那人形看似是气体,但是却又如同实质,撞上达颂后顿时便将他撞飞了出去。
达颂重重的撞到墙上,不等黑色人形再次扑上来,他立刻豉起嘴巴,向着冲过来的黑色人形喷出一团血雾。
黑色人形似乎十分惧怕那团血雾,立即就闪到一边,不敢上前。而达颂则利用这个机会,翻身起来,“啪啪”两掌拍断身后窗户的木棱,跳窗而逃。
我在旁边虽然看得清楚,但是我刚才经过心境中的一战,已经没有多少气力,若是贸然去追,恐怕反而容易把达颂逼急了,到时再交手,胜负还很难说。
黑色人形看到达颂逃跑了,随即再次回到鬼扇之中。
我收起鬼扇,扫了一圈屋内,只见张老五这会彻底没了动静,倒在门口的位置,而九斤则满身的伤痕,昏倒在旁边。
我正要上前去查看九斤的情况,却只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老大挑着门帘便进来了。
“那个害人的妖僧呢?跑哪里了?”张老大带着一群精壮的小伙子,怒气冲冲的问道。
我指了指窗户,说他已经逃跑了,把张老大气得直跺脚。
这边我们把九斤扶了起来,一探鼻息,还算是匀实,看来他刚才在达颂的心境中也是经历了一番苦战,这会昏了过去。
而张老五,原本就是死人,达颂的邪法失效后,更是死得透透的。
不过旁边一个很有眼力见的小伙子,却赶紧跑着去村里喊大夫了,显然对于这些普通人而言,实在无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间就死掉的事实。
就在这时,扇灵再次在我脑海中说道:“主人,我之前就是被那恶人附进这人体内的,现在我离开他了,他就再次变成死人了。”
只有我能听到这句话,我默默地的应了一声,便让张老大把带来的那些伙计先请出去,之后向他解释了具体的来龙去脉。
因为之前张老大就曾在门口偷听了达颂说的话,再加上或许他对张老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和亲情,听完我的解释后,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感叹家门不幸,一日之间竟连死两人。
说话间,村里的大夫被人请来了,他检查了一番张老五的尸体,并未看出什么异样,只是推测说可能是心脏病突发或是其他什么突发病造成了,并没有检查出张老五是已死多日之人,也省得我们再去解释和担心后续的事宜了。
大夫又检查了九斤的伤势,并无大碍,打了一针消炎针后就离开了。
大夫前脚走,九斤后脚就醒来了,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挣扎着抱住我,激动的说以为再也见不着我,还说刚才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和达颂打了好久,眼看着就要死了,达颂却突然消失,他才逃了出来。
我笑了笑,因为张老大在场,并没有进一步解释,而是搀着九斤提出离开。
张老大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到了此刻,他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连连向我们表达了谢意,同时保证道,他知道怎么和警方说,肯定不会让我们受到太大的牵连。
我和九斤这才放心离开张家。回店的途中,因为九斤受了伤,换我骑车了,在路上,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向他解释一遍,听得这小子也是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听到我收了一个扇灵,好奇的把鬼扇要过去把玩了好久,想见一见那个扇灵。
但是扇灵却在脑海里告诉我,它在心境中被我的风刃打伤了,而且刚才又与达颂一番打斗,需要在鬼扇里调养一段时间才行,否则这会出来,势必会经受不住外面的阳气,而魂飞魄散。
等我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了,倩雯刚刚做好饭菜,看到我俩的狼狈样子,她担心的问东问西,埋怨着我俩又和人动手了。
不过知道事情真相后,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叮嘱我们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小心,以免狐狸没打着,还惹得一身骚。
九斤身上虽然受了伤,但是先前经过大夫的检查,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
相较之下,我这一趟倒收获颇多:先是通过吞噬张贵生的魂魄,学会了如何炼化鬼气;后是误打误撞的收服了那只小鬼,在鬼扇里养了一只扇灵。
但是转念想到达颂那孙子逃跑了,又不免有些担心:这家伙心思阴险、心肠歹毒,再加上专门修习邪法,指不定还会惹出些祸事来,必须得想办法找到他,否则等他的修为万一恢复了,我们再想对付他,可是难上加难了。
尤其是达颂所谓的那个心境邪法,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们现在还一无所知。虽然通过这次战斗,我毁掉了他的心境,但是下次要是遇到一个更厉害的心境,我又该如何办?
因为想到了这些,我一时也没有心思吃饭了,拖着疲惫的身子便回屋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相当踏实,一直睡到倩雯来拍门才被惊醒。
我一看表才不过七点多钟,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来闹事了,披上外衣就冲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