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看去,只见那些被蚀断的树枝上,全都从断裂处流着一种淡黄色的半透明液体,虽然每根树枝上流出来的这种黄色汁液并不多,但是无奈那些树枝实在是太多了,全部都滴到三尸虫身上,不多时便在它的外体上结垢成了一层淡黄色的外壳。
随着那种淡黄色液体在三尸虫身上越滴越多,三尸虫的挣扎的力道也渐渐弱弱了起来,过了约有十几分钟,它几乎整个都被那种汁液包裹在其中了,乍一看宛如一颗特大号的上品琥珀。三尸虫起初还能在那团子汁液里晃动一阵身子,但越动越慢,渐渐的就没了一点动静,静静的沉寂在那团不明的汁液之中。
就这样,那只让我们费劲心思都对付不了的三尸虫,此刻仿佛成了那些枝条的一个玩物,被几根粗大的树枝不停滚动着,同时还有一些小的树枝也随之慢慢吸附在上面,最终彻底成了一团枝叶丛生的树球,真没想到两个怪物之间的博弈竟以其中一只的完胜而告结。
而这恰恰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意味着那个胜利者将要寻觅它的下一个对手了,而那个对手不是别人,自然是我俩。我和九斤对视一眼,表情都无比的尴尬,几乎是同时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跑!”两个人同时跳下台子去躲避即将到来的攻击。
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那些枝条似乎对我们已经失去了兴趣,并没有打算攻击的念头,而是渐渐往盗洞里抽动着树枝退了回去。九斤拧着眉毛说:“咱们先别露头,这玩意儿八成是想来‘守株待兔’,肯定在外面等着咱们呢。”
我点头道:“你小子可算有点记性了。走,再找个出路。”
这时那些枝条已经全部退了回去,留下我俩在石室里可以安心的另寻出路。不过出路还未找到,却忽听到从盗洞里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响声,娘的,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之前我在掉进坑里时听到的动静,妈的,难不成还要再跑出来一个什么怪物?想到这里,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可没等到怪物,却等到了另一样东西——流沙!只见随着外面那阵声意的越来越响,从盗洞里竟开始往外冒流沙,估计是外面那个大洞穴里的沙子全部都翻了过来。这些流沙来势汹汹,像大开的水龙头从盗洞里喷涌而出,不多时就流到了我们的脚面上。
九斤骂道:“他娘的,那些玩意儿是想听‘叫花人’啊!打算用流沙把咱们全部埋在里面啊。”
我也苦道:“别啰嗦了,赶紧找有没有出去的路,看这沙子流动的速度,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把这间石室灌满!”
出于求生的本能,我俩以最快的动作在地面和墙壁上找了起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点,不过找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发现,这时那些流沙已经埋到我们的脚脖子,流动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尤其那种“沙沙”的流动声,犹如为我俩敲响的丧钟,预示我们生命的沙漏已经开始滴漏,所剩时间无多。
在这紧张而危险的关头,我急得是满头大汗,恨不得多长几条胳膊腿,把眼前这些石壁全部破开,但回头一看九斤,不禁被气乐了,这小子居然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平台边上,“噗实”的吐着烟圈,那样子好像此时他不是身处一堆流沙之中,而是正惬意的在某个温泉里享受生活。
我立即上前赏了他一脑蹦,骂道:“你个浑球!这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坐在这里抽烟?”
九斤淡定的看着我说道:“我在想事。”
我急道:“都这时候了,你有什么事比逃命还重要?”
九斤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借着未灭的烟头点着,先深吸一口,一脸无谓的笑道:“还能想什么?想小花呗,这妹子真他娘的对老子胃口,那身材,火辣!那模样,漂亮!那味道……啧啧,要是娶了她当老婆,我怕是不出半年都能变成瘦子……啧啧,爽!”那表情猥琐至极。
他娘的,我还以为这小子是想什么逃命的好法子呢,原来竟他娘的在想女人!我不由的气从心头起,骂道:“你他娘的可真没出息!”
九斤耸耸肩,吐了个烟圈,眼神却如同隐世高人般,流露着对人之生死的看淡之情。又笑道:“我没出息?你有出息,你给我说说咱俩现在怎么跑?现在那沙子已经流到膝盖上了,你还怎么逃?听兄弟一句劝,与其死前自己把自己折腾个半死,倒不如和我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等死,保持个最帅的造型,等到以后哪天人们把咱俩挖出来时,还夸咱俩是条汉子呢。”
我心说这家伙没个正形的,自己心中本来着急逃生的念头被他这么一说竟也淡了下去,再低头一看,那些流沙已经渐渐埋过了膝盖,沙子流动造成的冲击力之下,别说走路了,连站着都是难事。于是索性也坐上了平台,要了支抽起来。两个人一起静静的看着流沙越来越多,等待着死亡来临那一刻。
“你看这沙子,又粗又糙,一看就是大漠里的沙子,咱俩好歹说起来现在也是个百万富翁了,没想到竟用这种沙子陪葬。”九斤不无感慨的说道,“说起来钱,我银行那些存款还没有和家里说呢,你说银行会不会把它们给封了?”
我苦笑道:“知足吧,我听说在流沙里死亡的感觉会变得很短暂,基本上没有什么痛苦,而且干燥的沙子还有利于尸体保存,运气好咱俩到时还能变成湿尸尸呢。”
九斤听了这话,脸上突然一沉,问道:“你说他们要是把咱俩当成夫妻,可怎么办?”
“放心吧,哪里见过人和猪当夫妻的,肯定不会有人认错的。”
说罢,我俩哈哈一笑,而这时那些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流沙已经埋过了平台,我俩也快要坐不下去了。
此时我已经是生无可恋,只盼死亡来临的更快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