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折辱两个
林真真颤抖的手捂着小腹,一股冰冷的刺痛感狠狠的戳着她的下腹,哭腔道:“陈大人,如此折辱我你是何居心!”
林真真好恨好恨,这陈远陌总是夹棒带刺的嘲讽她,御史台那次差点逼得她悬梁自尽,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这个人了,“你和我兄长之间有恩怨,为何要波及到我,我区区一弱女子,如何承受这些!陈大人,你欺辱我一弱女子,是君子所为吗?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良心?”陈远陌被这两个字逗乐了,他挑眉反问,“你收拾包袱潜逃京都城,在这时候讲良心,你有吗?你快点给成宇说说,为何现在要收拾包袱跑路?为何堕了孩子?”
“我……我没有!”林真真心虚反驳,她扶着马车摇摇欲坠,刚才在马车里她把兄长、陈远陌等几人的交谈听得清清楚楚,张成宇前来的目的是接自己回王府,他要和守着自己好好过日子。林真真觉得自己终于熬出了头,她捂热了张成宇这块冰冷的石头,好日子就在眼前,她绝不能离开!
为了自己的将来,林真真一咬牙痛哭流涕地道:“我没有啊,你不要冤枉我,相公,你相信我,王府有难我怎么可能要离开你!”仿若脚下没了力气,林真真向前走了几步瞬时跌落至张成宇的怀中,竟将矛盾指向了林恩,“是哥哥,是哥哥他逼我离开你,今日送我出府也是他的主意,我自是不愿的……”
“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儿,”说到此处,林真真哭得更加凄惨无比,仿佛她是这世上无辜的花儿,她指着林恩道:“是他!是他害死我们的孩儿……是他……,哥哥他怕我怀了王府的孩子被牵扯,灌了我整整两碗堕胎药,为此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看着在痛哭流涕的林真真,林恩以前从未觉得自家妹妹演戏这般好,这番指责让他百口莫辩,父母都不在了,林恩自认为是个处处为妹妹着想的好兄长,可对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真真,你还真是倒打一耙。”林恩冷冷的看向自己宠爱多年的妹妹,那冷如毒蛇的阴狠让林真真打了个寒战,更加的往张成宇怀里钻了。
丈夫温暖的胸膛让林真真感受到久违的安全感,这才是她想要的,她可不想当风雨中飘摇的小船,男子汉的气概,丈夫的偏疼宠爱,给她无上的光荣的地位,这些都应该是她的!
林恩不是胸无城府的林淼,这种时刻绝不会任由对方向自己身上泼脏水,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妹妹!
“成宇,你相信他吗?”林恩痴痴的看向张成宇,目光中充满了不舍与失望,委屈道:“一切都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她不想跟着王府受苦,被带去御史台前托人告诉我她已经怀有身孕,务必救她离开。那打胎药也不是我逼她喝的,是她让我买来,怕一碗药孩子打不干净,硬是喝了两碗。她以为平谦王府必死无疑,所做的一切皆为与你们一刀两断,我就这样一个妹妹,你让我怎么办……”
林真真是自私的,她全然忘了当初自己是怎样哭这求林恩牵红线,忘了如果没有林恩的庇护她这不入流的庶女哪儿能嫁入世家。她深谙自家哥哥拿捏住每一个人的把戏,尤其对方是自己爱慕的人,便直接将掩埋的的令人讽刺的爱恋戳穿了去,“哥哥!你还要这样做吗!成宇是我的相公,你不要再动摇他了,你根本不配他喜欢!”
“相公,你不要相信他,哥哥他在利用你,由始至终他从未喜欢过你,”生怕对方不信,林真真竟什么都说出来,“你以为哥哥至今未娶亲是因为你吗?不是的,是因为四皇子,哥哥他喜欢的人是四皇子,他们十几岁就在一起了,我对你才是真心,哥哥见我喜欢你,就说服让你娶我,因为他要哄他深爱的四皇子,哥哥他是在吊着你而已……他不止吊着你一个人,以前……以前他和四皇子计划吊着陈大人来着,可能……可能后来陈大人察觉到了,就与哥哥割袍断义,你……你只是哥哥退而求其次的人……”
退而求其次的人……说的太精准了。
陈远陌心中畅快无比,只需稍稍挑拨,在众人面前则由他们自己揭穿。经验之谈,陈远陌就算嘴巴说烂了张成宇也不一定听进去一个字,但如果揭穿的人是林真真的话,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林真真可是张成宇的枕边人,是张成宇准备放下过往要携手一生之人。
果然,张成宇整个人都站不稳了,一切真的如林真真所说吗?那自己这些年来痴痴的爱慕与等候算什么?一场笑话?还是一出闹剧?
“不是这样的!我……成宇,你信我,我不是这样,我……我……”林恩苍白了脸,这是头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那见不得光的虚荣心暴/露出来。
裴寿和张冲见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张成宇喜欢林恩不是秘密,顾及世俗眼光,两人才为将这层纸捅破,可故事在林真真口中又变成了另一个版本,林恩变成为达目的利用他人感情的阴险自私的小人。
兄妹两人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张成宇撇过头去,没有勇气去质问林恩,甚至不敢看对方,他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陈远陌,这就是想看到的结果?你满意了吧?”
“不,我不满意,”他还未将人赶尽杀绝呢,陈远陌好心提醒,“还有很多事情弄得不清不楚,你不敢问,那我帮你吧,成宇……”
说着,陈远陌看向林恩道:“林恩,一个月前不知你动用何种关系从我眼皮子底下进了御史台地牢,说要帮助成宇渡过难关,让他在南方的表姨伪造家书放入王府,当做是小厮不小心听到了的内容,那封家书被你所放何处?”
林恩:“……!!”
林恩内心大惊,果然!那信落入他人之手了!
那封信上写的是“已至允州,擒获燕王,不留活口”,字字内容送平谦王府上断头台!林恩已经决定舍弃张成宇及其背后的平谦王府,这封信他命人偷放至与张成宇说好的地点,就等着御史台的人去搜,可他左等右等等到却是平谦王府释放的消息!林恩第一时间让人将偷放的信取回来,谁知那封信消失不见了。
为此他不是没有派人去查,但一点头绪都没有,可后来一想就算有人拿到那封信能做什么?只会将混沌的朝堂搞更加混乱,林恩怎么都没想到这封信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陈远陌步步逼近,“说啊,林恩,那封信你放在哪里了?”
“我……”林恩看了一眼张成宇,坚决地道:“就是按照我们约定的,放在了书房书架第二格藏书之下,一封普通的家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吗?”陈远陌死死地盯着他。
陈远陌那如毒蛇般的目光让林恩全身犯怵,他后退几步,依旧咬牙道:“没错,就是一封普通家书,如果有人偷偷换了它,我……我也不知道……”
“偷换了它?”陈远陌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有人换它?还是那根本就不是家书?”
“我不知道!不知道!”林恩怎么可能承认,“我放在只是家书,不是别的!”
“家书?”陈远陌提及到家书中的内容,“普通家书里会写‘已至允州,擒获皇室,不留活口’?你分明是想至平谦王府于死地!”
裴寿、张冲:“……!”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一点也没听说过!
“远陌说的是真的吗?”裴寿难以置信,和林恩从小玩到大,明明是个连蚂蚁都不会踩死的人,”不留活口?我不信,林恩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这样做!“
“他就是这样心狠毒辣之人,”陈远陌向张成宇示意,“那封‘家书’就在成宇手中,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看。”
“那封家书是假的!有人偷梁换柱!”情急之下,林恩脱口而出坚决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谋害燕王,有人陷害我,成宇,求你相信我,真的有人想要陷害我!”
关心则乱,饶是林恩心细如丝,在陈远陌编织的蜘蛛网中如同也慌乱了阵脚,将最不该说的话说了出去!
陈远陌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林恩,你怎么知道是‘燕王’?”
林恩:“什么?……”
“由始至终,我都没有提及信里不留活口之人是燕王,你是怎么知道的?”陈远陌进而问道:“你还说自己是无辜的吗?……”
没有如山铁证,林恩慌乱之下的一句话将这么多年来打造的善良清贵的形象摔得粉碎!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说得越多越错,林恩抿着双唇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耳边传来裴寿和张冲的质问声,问他是不是真的,林恩是想解释的,可该如何解释呢,陈远陌说的是事实,为了四皇子,他要张成宇全家人送葬!
裴寿见林恩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可他还是愿意相信林恩,转而向陈远陌道:“陷害平谦王府,这对林恩有什么好处?定是你弄错了,林恩是无辜的!”
“刚刚他那白眼狼妹妹不是已经说明了,”陈远陌不介意将其中利弊向他们道个明白,“林恩喜欢四皇子,所做一切都是为四皇子铺路,你们不也是嘛,林恩的穿针引线之下和四皇子的都有私下联系……”
裴寿面上一窘,“我没……”
“别急着否认,相信成宇也和你们一样,不管家族如何,也偷偷支持了四皇子,”陈远陌道:“可家族站位中,平谦王府支持的可是五皇子,前段时日先有淑贵妃迫害丽太妃,再有五皇妃毒杀八皇妃,这让五皇子被皇帝驱逐厌弃,如若平谦王府又参和灭口燕王一事,你们觉得五皇子还有活路吗?……除掉五皇子,那林恩所钟爱的四皇子离皇位又进一步了……所以裴寿,张冲,你们可要想清楚,与林恩、四皇子走得近,指不定某天就戴着一个莫须有的杀头罪名……”
“胡说!胡说!你为何处处针对我!”林恩真不敢相信陈远陌会当众揭穿!夺嫡一事错综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清,陈远陌就这样不痛不痒的说出来,将至四皇子与何地!裴寿也就算了,张冲可是大驸马,隔三差五地进宫伴驾,有些话绝不能传到皇帝的耳边,“陈远陌,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我与四皇子之间清清白白,你要如此毁我清誉!”
“我不是针对你,”陈远陌纠正道:“而是针对你和你妹妹两个。”
“成宇落难之时,你们以腹中胎儿为由骗他签下放妻书,还要伪造信件送他全家去死,你们真是榨干他身上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啊。“
陈远陌看着失魂落魄的张成宇,他那股落寞及悲痛的神情和前世渐渐重合,前世的自己所遭受的背叛与打击堪称毁灭性的,最起码张成宇及其家人无罪释放了,还留有一命,一切可以重新开始,陈远陌轻轻地道:“成宇,不要相信林真真,也不要相信林恩,走吧,刚回府就玩失踪,平谦王会担心的。”
张成宇怔了怔,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还有家人,家族刚刚经历一场巨大的磨难,家族虽然被无罪释放,但之后皇帝会不会降其他罪责还很难说,实在不是徒伤悲秋的时候。
“远陌,”张成宇双眼通红,发自肺腑地道:“谢谢你。”到头来,将他从骗局深渊中拉出来的竟然是自己多年针对妒恨的陈远陌,这真是一件可笑又可叹的事。
“客气了。”
张成宇不动声色的撇开林真真扒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最后再看一眼他爱慕了多年的人,心下做了决定,有些发霉变臭的爱情应该舍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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