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被之放弃
站在安然的立场来说,虽然很难办,但他的确有法子,可皇甫晋眼神飘忽的样子让安然心存疑虑,他问道:“晋皇子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皇甫晋心中一颤,没料到安然的察觉会在这么敏锐,“哪……哪有什么隐瞒,是那胡疆皇子看上我表妹了,舅舅他们为此愁的头发都白了,算我求你……”
安然可不信皇甫晋的说法,“晋皇子殿下,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帮忙,事情的始末定要如实相告,否则我怎么帮你?”
“我……我……好吧。”皇甫晋张了张嘴,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黄家的所作所为告知安然。
安然在一旁听得张大了嘴,这黄家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以陈玉兰的未来做要挟向。不说安然对陈远陌那点小心思,算他们真的如同普通盟友那般决裂成为陌生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安然也绝对不会向皇甫晋施以援手,人都是趋吉避凶的,安然与陈远陌相识多年,对他的底线与手段再了解不过了,他实在没有必要成为陈远陌的敌对方。
“对不起,殿下,这事我帮不了你,”安然摇摇头,婉言道:“除非远陌自己放过你表妹,否则没得救。”
“怎么会……”
安然好言分析道:“殿下,远陌他明显的在对付黄家,您不要参合进去了。”
“那是我的舅舅,我的表妹,我怎么能坐视不管!”皇甫晋纵然知道这一切是黄越他们咎由自取,可他无法不理会,他的良心会不安的!
“可你别忘了,是他们先对陈玉兰出手的!”安然看了一眼皇甫晋,道:“殿下,远陌从小是您的伴读,一直辅佐着您,您难道还不了解陈玉兰是他的底线吗,那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底线。”
“还记得六年前,那个被圣上流放的安国侯府,传闻他们家那痨病鬼世子一开始是想娶陈玉兰过门的,可最后他们的下场是什么?抄家流放!还有,两年前的那次宫廷宴会,陈玉兰意外落水,背后元凶是前二皇子妃,那个二皇子妃现在已经成为一堆黄土了吧。陈远陌不会放过欺负他姐姐的人,您现在应该盼望一个黄子染能消除陈远陌心中的怨气,而您自己最好躲得远远的,免得被连累。”安然面无表情的一字一句的将事实说出。
“我……我……”皇甫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安然所说之事他都有所耳闻,可没想到这些与陈远陌有关,“远陌……远陌他怎么可能……,你……你有证据吗?”
“殿下,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您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安然直接干脆的道:“这件事情我无法帮您,算我与远陌的关系冷淡,但也没必要为自己增加仇人。”
“安然!你要忤逆我的意思吗?!”皇甫晋瞪大双眼质问道。
“殿下请慎言,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会说您拉帮结派的,我由始至终都为皇上做事。”安然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摘干净。
皇甫晋不可置信的看着安然,他一直以为安然是自己党派的人,因为安然帮了他不少,即使在与陈远陌决裂之后,可现在听安然的口气像是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了,“安然,你当真要为了陈远陌而不帮我?!”
“不,”安然纠正道:“我是为了我自己而不帮黄家,殿下,我也是惜命之人,不想被远陌惦记,”安然好心提醒,“殿下,听我一句劝,不要管这件事了,这一切本是黄家理亏在先,远陌是您的军师,为您做了那么多事,如果您包庇黄家,远陌得多心寒啊,您陷入的越深,越要替黄家出头,那远陌会越怨恨你,若是远陌因此与您决裂,那您该如何是好?”
安然的这番话出于好心,可皇甫晋却很憋屈,听那安然的口气,搞得他皇甫晋没有陈远陌不行一样。皇甫晋是皇子,虽然脾气好但也自尊心极高,他冷笑道:“不愿帮我算了,何必说这些堂而皇之的大道理。”
“殿下,我真的是为你好,远陌他……”他会架空你的。
可皇甫晋不愿再与安然多谈,他不耐烦的打断道:“那我也为你好,奉劝你一句吧。”
“什么?”安然微微一愣。
“安然,父皇看好你是好事,但以色侍人终究难以长久。”皇甫晋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安然脸色微变,眼里划过一丝厌恶。对方是皇子,自己是奴才,即使心中再不喜,也得赔上好脸色,他恭敬的道:“殿下的话,安然铭记于心。”
宫里宫外都在传言,说安然能这么快被皇帝重用,是因为他爬上了龙床,得了圣上的宠幸,谁让安然长着一张雌雄莫辩的妖娆面庞,后宫嫔妃们都粉黛尽失。
可实际上安然之所以这么快能够得到皇帝信赖,全都仰仗陈远陌的提点。那时候两人还没闹翻,陈远陌曾经向安然稍稍提及,在后宫中,一定要善待丽福殿的丽太妃,安然将此事暗暗记下。
安然代替安道成为新一任外差之后,有一日丽太妃丢了一串玛瑙,她焦急的派人到处去找,丽太妃是身份低微的胡人,儿子又远在藩地,宫中之人大都对她只是表面上的恭敬,所以派出去的太监宫女们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后,告知丽太妃玛瑙没找到,草草了事。后来安然无意间在草地里发现了这串玛瑙,想起之前陈远陌的话,便亲自给丽太妃送去。丽太妃见丢失之物又回来了,喜极而泣的对安然好一番感谢,原来这玛瑙是丽太妃生母留给她的遗物。
玛瑙物归原主的第二天后,安然突然被皇帝召见,皇帝有的没的询问了些事,接着派了个差事给安然,前有陈远陌的提点,后有皇帝的青睐,安然想不注意丽太妃都难。
安然有颗玲珑心,他不会非常刻意的去讨好丽太妃,却总能博得丽太妃的好感,从而引起皇帝的注意,安然嘴巴甜,心思活络,腿脚勤快,很快的被皇帝重用,再加上他那绝色的相貌,打个比方,有两个能力相同的人,一个相貌普通,一个天姿国色,绝大部分都会选择那个天姿国色的,皇帝也不例外。
皇帝不好男色,后宫里也没有男宠,若是安然真的能像皇甫晋所说的爬上龙床以色侍人,倒也是安然的本事了。
皇甫晋气急败坏的离开,安然也没多做挽留,既然对方将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那他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等傍晚天色暗下来,安然才向旁人问起干爹安寿阮的去向,被告知安寿阮已经回到司礼监后,安然放下手中事物,跑去安寿阮。
厢房内,安寿阮累了一天了,正在泡脚呢,听见门口有人敲门,便问道:“谁啊?”
“干爹,是我,小然子。”安然道。
“进来吧。”
安然推门而入,向安寿阮请安道:“儿子见过干爹。”
“这么晚找杂家什么事?”
安然缓缓的走上前来,对洗脚盆边替给安寿阮捏脚的小太监道:“你先出去一下。”
“是。”
小太监离开后,厢房里只剩下安寿阮与安然两个人,安然乖巧的蹲跪在地上,从脚盆里捧出安寿阮的一只脚,放在怀里轻轻的**,“干爹,我给你说件事。”
“嗯,说吧。”安寿阮懒洋洋的靠在榻上,连眼睛都没睁。
安然没有多加隐瞒,将今日皇甫晋寻求帮助一事全部告知安寿阮,连黄家的算计和陈远陌的反击也全盘说出。
安然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干爹,我拒绝了晋皇子这应该没……”
“哎呦!”安寿阮突然呻.吟一声,把脚从安然的怀里抽了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安然见状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他连忙跪在地上解释道:“干爹,不是我对陈远陌有私心,而是我不想为自己树敌,我……”
“行了行了,起来,”安寿阮皱着眉头摆摆手道:“杂家又没责怪你。”
“……”那您刚才“哎呦”个什么劲啊?
安寿阮从安然委屈的眼睛里看出了他抱怨的情绪,他丢给这个小儿子一个白眼,道:“你不会捏脚别捏,捏的**位都不对,疼死杂家了!”
安然这才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道:“那改明儿我跟大哥学学,再来伺候您。”
“别跟老大学了,你没这天赋,”安寿阮可不信他的手艺,也没顺着他的话说,而是道:“你刚才说的事杂家心里有数,也亏得晋皇子殿下能想着从你下手。”
“干爹,我觉得晋皇子殿下登位无望,以后我会慢慢的疏远他。”安然拿了个干净的帕子擦了手,又勤快的去给安寿阮揉肩了。想起白日皇甫晋那副指责的嘴脸,安然冷声道:“陈远陌会彻底将他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