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细细的声音钻进单颀桓的耳朵。
头一天晚还在公司加班的单颀桓点困, 就靠在自己的办公椅眯了一儿,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一睁眼他就成为了楚国的三皇子。
他起床都是靠十个闹铃的, 而且身边一向没人, 谁叫他?
曲助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殿下,您醒了吗?”
单颀桓睁眼睛, 看到的就是一个脸极嫩的年轻人在叫他, 还凑得相当近。
他猛地往旁边侧身, 跟对方拉距离。
遇到突事件, 单颀桓第一反应自然是跟对方保持距离,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诉求。
这个年轻人穿的还是汉服,单颀桓迅速打量周围的一切,没有拍摄机器, 也没有摄像头,应该不是什么恶作剧现场吧?
可他只不过在公司加班而已, 得罪谁了?三房的人派人在他的茶水里下药,把他搬到这里?
“殿下?您得赶紧起床了, 您今日得出发前往齐国接亲。”年轻人见他反应奇怪, 以为他是起床气犯了, 不由再次出声提醒。
“接亲?”
单颀桓脑子里快速思考, 结婚才要接亲吧?
“是啊, 殿下莫不是路途奔波,还没缓过来, 您是替陛下去接亲的。”年轻人还是很尽职的问答,并没注意到单颀桓的不对劲。
单颀桓还是先顺着对方的意思起床洗漱,伺机行动。
没多久之后,他现自己确定身处在一个古色古香的住处, 此处应当是驿所,周围的人都低头做自己的事,见到他都是很自然的行礼,不存在别扭或者是表演的成分,他们对权力种天然的敬畏感。
转了一圈后,被人安排坐马车整装出发,做符合他现在身份的事。
前前后后都是跟着他的人,除了身边的人之,还两个年纪在三十左右的将领。
他这岂不是穿越了?
从从仆的衣着看,他应该是穿越到了汉代。
单颀桓没敢多说也没敢多问,他就用肉眼观察了天,他本来就带着与生俱来的位者气质,在面对身边的人还是能糊弄过去,而且还从年轻人的从仆口中打探出他此行的目的。
没错,他是替楚国的年迈国主前往齐国迎亲,听说迎的还是齐国第一美人。
楚国与齐国之间常年战事不断,齐国在国力比楚国更弱,楚国此次打下齐国两座城池,但是这两座城池的地理位置却很一般,不前不后,齐国再积攒点兵力还是能要回去,于是楚国决定拿齐国第一美人让他们把两座城池换回去。
单颀桓心说这楚国国主打的可真是好算盘。
他今天还是坐马车,车内极尽奢华,能坐能躺,坐垫都是软的,还能在车泡茶喝,比骑马来得舒服多了。
他们要到边境迎接送嫁队伍,在边境的驿站落脚后等了两天也不见送嫁队伍到来,按理说前后差距不过是三五天,不至于这么慢吧。
单颀桓问身边同行的礼部官员:“要不我们过边境看看,也许路出了什么事。”
他种奇怪的预感,要是这次不过边境的话可能会后悔。
官员犹豫半晌,还是跟两名武将商量了一下,大家同意的单颀桓的决定。
一行人乔装成商人进入了齐国边境,他们有对方的行驶路线图,顺着那条官路走就是。
行走两日,探子急匆匆回来向单颀桓报告的情况。
探子道:“殿下,一伙山匪在前方埋伏,共计三百人,他们应该是得知了齐国送嫁队伍从那儿经过,准备抢陪嫁品,他们还计划将此事伪装成咱们楚国做的。”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单颀桓不由皱起眉头,这古代人也太不安全了。
探子道:“送嫁队伍到了他们埋伏的范围就出击。”
单颀桓问:“送嫁队伍现在到哪儿了?”
探子道:“明日上午即可抵达,山匪现在还比较放松,所以我才探出他们的目的。”
单颀桓道:“行,你把他们埋伏的地点和位置告诉我,然后再派人去通知送嫁队伍,让他们就地休息两天,等候我们的命令出发。”相信他们应该都是怕死的,不冒然前进。
他们带来的人并不多,前前后后只有五百人,大部分人马都留在了驿站。
倒是两名被安排接亲的将领兴奋了起来,本来他们对单颀桓就挺冷漠的,现在突然热情了起来,还同时到单颀桓面前提出了请求。
将领:“殿下,要不属下带人去剿匪,明日好让送嫁队伍顺利过走过那条山坳。”
单颀桓说:“可是我们人手不足。”
将领:“兵力不足,但应当也能以一抵十,土匪大多都是吃不饱的难民聚集到一起的乌合之众。”
单颀桓说:“你怎么知道就是难民?除了楚国和齐国,还辽国,他们还可能是辽国人乔装打扮的。”虽没当过兵,但单颀桓也是读过历史的人,看似普通的一件小事那有那么简单。
将领犹疑地看单颀桓一眼,三皇子以前不都只知道吃喝玩乐,怎么突然这么通透了?
将领觉得他的推测不无道理:“是属下思虑不周,殿下,要不派人探探?”
单颀桓对此没有异议:“行。”
探子次回来后,报告的内容和单颀桓推测的分毫不差,还真是辽国人乔装打扮的,目的是再次引起楚国和齐国的纷争,想搅乱此次和亲之事。
辽国人都是骁勇善战,但那是他们在战马上,而真正在地面上,却是不如他们楚国,常年被楚国的军队压制着。
此时,两位将领看单颀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先解决这伙假扮成齐国土匪的辽国人。
三人围坐一起商量起了对策。
当天晚,两位将领就带着探子和他们的一小撮士兵去烧“土匪”窝。
句话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毁掉他们的粮食比把他们杀了都来得简单,两位将领不能更佩服单颀桓的想法了,还以为要大动干戈,没想到是要烧掉他们粮食,就是可惜了一批粮,但若是再次引起两国纷争,那失去的可不是粮草那么简单,而是会更多百姓流离失所。
单颀桓以前是给自己的下属指示,做的都是公司的事情,而现在他是指挥别人去干与性命相关的事,一夜没睡好,到底是个现代人,连只鸡都没杀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两名将领风尘仆仆的地带着人回来了,虽然他们看着疲惫,但是从他们的眼神和表情可以看出大家心情愉悦。
将领说:“三殿下,幸不辱命。”
也就是说,他们完成了这一趟任务。
单颀桓见他们毫无损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少了谁都会对他造成心理负担,毕竟都是人命,或许在现在的掌权者心里人命如草芥,但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现代人,没有这种理所应当的心理。
将领休息后告诉他具体情况,那伙贼人朝着北边的方向跑了,同时,他们也沿路盯着送嫁队伍路过之地,希望辽人不回返回来。
单颀桓也不拖时间,直接带上人去接送嫁队伍。
他们在山坳中接到了送嫁队伍。
他身边的年轻从仆枳实跟单颀桓说:“殿下,到了,前面就是送嫁队了,听说新娘子是齐国第一美人呢。”
单颀桓看他一眼:“是吗?”他也点好奇齐国第一美人到底多美,但考虑到他是在未曾谋面的楚国国主接亲,顿时又觉得没有兴趣了。
枳实知道的还不少:“是啊,齐国最才的哥儿,听说他家说媒的人都快要踏破门槛了,就是年岁大了些。”
“多大?”单颀桓顺口一问。
枳实道:“好像有二十了吧,搁咱们楚国的哥儿,十四五岁就订亲了,这齐国对这位美人还真宽容。”
按照古代的年龄计算方式,二十应该是虚岁,实际也就十八岁,刚成年上大学的年纪。
这楚国国主可真是好色,人家才十八岁的芳华就要入宫伺候他老人头,就这么过完他的一生。
齐国送嫁的官员要和单颀桓见礼,单颀桓下了车,双方能会面也不容易。
齐国官员单颀桓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若是没三皇子殿下机敏过人的才智,也许他们一行人此时已葬身此处。
单颀桓也客气了句,然后他们也不拖延时间,打算休整一个时辰后开始出发。
休整期间,坐在马车上的新娘子似乎要下车,一群人紧紧围在他身边,单颀桓只看到一个身穿红黑色嫁衣的高挑背影,并未见到真容,对方的脸用纱帽给盖住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往楚国的方向前进。
送嫁队伍也好几百人,两方相汇,队伍拉得老长。
还未过了两国边境,就刮起了大风,这五六月的天雨总是很多,估计要下暴雨了。
将领跟单颀桓说:“殿下,前面有个庙,咱们可以到那边躲一躲雨!”
到了庙里后,新娘子也被扶下了马车,大约是路都是泥泞,新娘子下车时衣边和鞋子都脏了,大风刮过,他头上的帽子被吹落,正好落在单颀桓脚边,他将帽子捡了起来,将帽子递了过去,并同时抬头望向新娘子。
对方朝他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而此时的单颀桓却愣了一下,没作反应。
原来,这就是齐国第一美人吗?
他脑子里闪过一句话:一见此人误终身,从此无心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