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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仪很喜欢睡人间的床, 从前他以为窝比较好睡,也是来了人间之后发现,其实比起那铁合玉的窝, 他更喜欢变成人身窝在飞卢怀睡。
容仪爬上床,正想着白天忘了买几本话本子小说, 就见到床头已经放了好几本话本子。都是新的,还他以前天天等着新刊的那几部。
飞卢越体贴, 越了解他, 越让容仪生出一叛逆来。
他干脆也不了, 拎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就这样开始睡了起来。睡到一半, 他开始隐约觉得香味呛鼻, 这注意到床头的罗刹香——是他自己要求的,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容仪打了几喷嚏, 悻悻然地用了小法术把香灭了,随后就望着头顶的帐幔, 等待睡意来临。
但睡意迟迟不来, 眼着外边的天渐渐了要亮起来的趋势, 他反越来越清醒。容仪琢磨着时间,觉得自己睡不着,说不定就是一让他现在出去玩的暗示,所以他又爬了起来。
庭院守着一些侍卫和侍女, 容仪不欲惊动他们——要是惊动了, 半飞卢就道了。他选择在自己房间留了字条:“我出去玩了, 来给佛子治病。”
随后,他隐去身形,离开了这庭院, 再化为凤凰飞了出去。
他在空中观察了一下清席别院的位置,望见对不远处一座格外漂亮的红色高楼,于是拍拍翅膀飞了进去,两只爪子勾着最高处的栏杆,望见边像是没人,于是飞进去了。
桌上摆着一些糕,容仪闻了闻,觉得很香,于是叼起一块尝了尝,觉得还不错。他今天本来就没吃饱,这时候饿了,干脆把盘子剩下的糕都吃掉了。
吃完后,他又开始乱转,翅膀乱拍,不小心把刚刚装着糕的银盘给推了下去,一清脆响后,角落猛然跳起来一裹着毯子的人,被吓得惨叫一:“什么东西——啊——怪鸟——快来人——我从没见这么大的鸟——爹——娘——救命啊!!!”
容仪发现,这跳起来的人,正是白天见的施沛。
他想了起来,清席别院和咸国公府就隔了一巷子,□□就能到。
容仪作为护国神,自尊心一些小小的受挫:“我不是怪鸟,我是凤凰。”
他变人身,对施沛做了安静的手势:“我是容仪。”
施沛这从惊慌失措中镇定了下来,他惊魂未定:“上神怎么突然来了?我们不是约好了白天去接您的吗?”
容仪说:“我睡不着,出来转转,见们家这楼很漂亮,于是就下来了。还不睡觉吗?”
楼下侍卫问情况,施沛赶紧把他们打发了:“没事没事。”
他转头问容仪:“那我再去给上神拿心?”
自从道容仪是护国神之后,他那暧昧轻浮的心思,立刻被打消得一干二净了,只剩下无尽的尊敬与慎重。毕竟,护国神与国师联系最密切,飞卢,是他们所人都惹不起的人。
容仪说:“不用了,们下午是不是跟我说,好几家好吃的东西?既然我现在都醒着,不如现在带我去吧。”
他还不道人间大数店铺,这时候都已经打烊了。
施沛在心一合计,咬牙说:“也行,那上神再等等我找人去钦差府,把魏罗叫来,既然现在上神醒着,我们就现在出去。”
姜国王城,倒是也还不少彻夜通宵的去处。
魏罗深夜进宫禀报出来,一样还没睡,干脆就直接来了他们这,两人商议了一下,直接决定带容仪去王城最大的酒楼。
这酒楼很大,名为春风得意,一眼望去,一座座雕梁画栋沿护城河拔地起,灯火流萤,与沉黑的水一起闪烁流光。丝线歌舞连绵不断,脂粉、酒香混在一起,一阵阵香风扑鼻。
他们先陪容仪吃了一顿饭,随后又要了一间上房,请来最好的舞女和乐师。
容仪了一会儿说:“很美,很好,不我不想这,天上的丝竹已经很了,没别的好玩的东西?”
他咨询道:“赌场开了吗?”他又手痒了。
“赌场倒是彻夜开着,只是我们两人是朝廷命官,不能出入那场所。”魏罗想了想,“上神若是想意思的,今夜可以先上画舫等一等,明天早晨一场民间的斗鸡大会,就办在这酒楼旁边,届时周边国家的佼佼者都会参与,王侯贵族家中也都会派人来参与。”
“斗鸡?”容仪没听这项活动,“干什么用的?”
“时人以斗鸡为乐,如今以南边蓝羽鸡为贵,京中不少世家子弟也都爱玩;我父亲前段日在还托人要来了一□□鸡鸡;算是……咱们民间的一风尚。”施沛说,“还赌胜负,上神明天见到,便道了。”
容仪大致理解了:“也便是在羽禽的鸡,选出最漂亮、最强壮,也最能打架的那一只。”
他们一行人上了画舫,坐下来喝茶吃糕,同时散漫闲聊着。天色渐明,外也越来越热闹,斗鸡大会开始了。
另一边,清席别院。
飞卢推开门,便见到几侍卫、侍女守在外边,奉上早茶。
他抬手说:“不必了,上神起身没?”
侍女和侍卫互对视一眼,说道:“上神还没起身,房间并没动静。”
飞卢了一眼天色。
他意等到这时候起身,是道容仪爱睡懒觉。
他了一眼侍卫侍女准备的早茶,说:“这些是在小厨房做的吗?”
“宫中送来的,陛下听青月大人说护国神来了,意要我们送来的。”
“让人买一些食材来,外边的东西护国神吃不惯,我试着给他做一做。”飞卢说。
其他人领命退下:“是,大人。”
日头渐渐升起,斗鸡活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容仪已经押注押了三轮,加入了摇旗呐喊的队伍中。他喜欢上一只羽翼漂亮的白羽鸡,拼命地为这只白羽鸡加油鼓劲,得到了他的鼓励,这只白羽鸡也如神助,战绩节节攀升起来。
他手痒,也想买一只来比一比。
容仪中了这只白色的,他转头指着那只白羽鸡,问旁边的施沛与魏罗:“我想要这只鸡,我可以买下来吗?”
施沛露难色——这上场的鸡都是身经百战、不可得的名贵斗鸡,价格是另一事,主人非富即贵,愿不愿意卖又是另一事了。
“上神稍等,我们去问问。”
施沛和魏罗,一国公之子,一殿前从事,愣是变得如同他的随从一样。
不一会儿,两人来了。
“上神,那人说卖也可以,不想要与您亲自商谈。您……?”施沛紧张。
魏罗在旁边说:“我刚刚叫人去查了一下,没查清楚这人是什么来头,保险起见……”
他还没说完,容仪就已经拽着施沛走了去:“走走走。”
他想玩什么东西的时候就是这样,喜欢着急上头,心血来潮时,到什么东西想要,就一定要得到手,天运也没不满足他的时候。
那白羽鸡的主人静坐在角落,或许是因为天冷,身上披着一件斗篷,雍容华贵,不清脸庞。
容仪走去,开口说:“好,我想要这只白色的斗鸡,请问要少钱呢?”
那人却转了脸,将斗篷的帽子掀了下去,一双暗紫色的眼笑了起来:“别人来,不卖。”
容仪愣了一下,望见容秋站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来,都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