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过一些小恩小惠,现在政策不允许了,那老板还企图走老路,结果,路子越走越窄,便以死要挟,非要得到某项工程不可。
看了另一个组的记录,高副主任叫林志光不要受一面之词干扰,凡是不利于卫国局长和建设局的言论能删的就删,不能删的就技术处理。他叫林志光发大那老板公司的管理不善,放大他好赌成性,经常有债主上门追债,还有他包养的那些*。
梅县长笑着对林志光说:“高主任就是高主任,一出马,就把所有的事都摆平了。”
林志光没听出个中滋味,说:“这都是事实,我越整理,越觉得卫国局长是好局长。”
梅县长歪着头看他。
林志光急忙为自己争辩,说:“大家都说他的好话。如果,大会上说,可能有假,但个别谈话也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梅县长说:“这种个别谈话也叫个别谈话吗?你们就不会泄漏出去?你小林不对外说,并不等于别人不说。”
——卫国是什么人?说他的坏话得罪的可是县委书记。
——小林啊!想问题不要那么天真!
——不过,你能学到高主任一小点就够了,他把谈话记录整理上去,既有理有据,又不得罪人,虽然,他的理有点自欺欺人。
林志光当然不懂,爆炸事件已经够要县委书记头痛了,你再弄出什么麻烦,给他添乱,那等于不知时务。
然而,这个报告在县长这里就没通过。
“建设局就只是小恩小惠吗?有点说不过去。我不是说卫国同志有问题,但其他同志就没问题吗?一点问题没有,人家敢上门相B吗?建设局的问题还要挖一挖,我们不是在写学生作文,我们以为市领导是白痴好耍。”
高副主任隐晦地说:“是不是转呈书记看看?”
县长说:“我这关都过不了,还要给书记看吗?”
高副主任便不敢再说什么,突然就见他“唉哟”一声,抱着脑袋,头额磕在桌面上。
县长问:“怎么回事?”
高副主任痛苦地说:“没事,我没事,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县长不高兴地说:“什么毛病?”
高副主任说:“也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痛,可能是职业病,以前成天写材料,脑子用多了,现在年纪大了,时不时就头痛,特别是最近这阵,痛得特别厉害。”
县长绷紧的脸松驰了,关心地问:“没去医院检查吗?”
“检查过,照了几次B超,也没检查出什么。”高副主任说,“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轻伤不下火线,一定争取完成这次任务。”
县长连连摇头,说:“算了,算了。你别搞出什么问题,到时候,你老婆孩子找我要人,那时候,我可承担不起。”
高副主任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但嘴上还是很觉悟,说:“不会的,我老婆不会那么不明事理,她也算受党教育多年,不会公私不分,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你还是再去医院再仔细检查检查。”
梅县长也说:“如果县里的医院检查不出结果,就去市医院,去省医院。”
高副主任说:“我也知道不会无缘无故就头痛,但这种关键时刻,我走开合适吗?”
县长严厉地说:“哪有什么合适不好合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当前,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医院进行一次全面检查!”
高副主任很无奈地说:“我只有听你县长命令了。”
县长的目光便投向梅县长,说:“梅县长,你看这事是不是你跟一跟?”
梅县长愣了一下。
县长又说:“当然,高主任也不是撒手不管,像他这种状况,还要他全面负责,我们都不放心。”
梅县长虽然非常不想接受,但又没有推脱的理由,高副主任这么一种状况的确不能再让他扛下去了,否则,就等于不关心同志不关心手下。
高副主任犹豫了一会,说:“梅县长那么忙,还是不要增加她的负担,我再咬牙坚持坚持。”
说着,他又抱着脑袋趴了下去,梅县长心儿“咚”地一跳,想这家伙,是不是在耍滑头?明知这事不讨好,便装神弄鬼。
县长说:“行了,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梅县长虽然对高副主任有怀疑,但根本拿不出证据,很有一种哑巴吃黄莲有苦无处说的感觉。
“不会吧?”林志光说,“高主任应该不会在你们面前耍这种小伎俩吧?”
梅县长说:“他不会耍才怪吧!当时,你要听他说的那些话,也会起疑心。这两年,他跟我,做事总是左推右推,今天却句句掷地有声,比英雄人物的豪言壮语还要豪言壮语。”
“县长也听不出来吗?”
“就算县长听得出来,也不能说他什么?你根本无法戳穿他。”
这是在梅县长家里,吃完晚饭,她便约林志光到她家了解他们调查的经过。
“这个高主任,太草率了。”梅县长更加坚定,他那头痛是装出来的,“那个组的情况怎么不亲自去了解,为什么不亲自与家属谈话?他们反映的情况才是最真实的。”
林志光小心翼翼地说:“本来,也想再去找家属谈话的,但那个组的人回来说,他老婆很悲伤,说着说着就晕过去了,所以,高主任就没去。”
梅县长摇着头说:“小林,你太好骗了。那只是他不想与家属谈话,自找的一个理由。”
林志光附和地说:“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不是可能,是肯定!”
话音未落,突然一片漆黑,坐在沙发上的梅县长“腾”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大声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林志光问:“是不是保险开关自动跳闸了?”
“什么跳闸?什么保险开关?”
他划着打火机朝门口走去,他记得,门后有一个盒状的东西,知道那是保险开关。
梅县长误会了,说:“小林,你别走。”
林志光说:“我看看是不是保险开关跳闸了。”
打开保险开关的盖儿,却见开关并没有跳,还是处于通电的状况,就听见楼道有人嚷嚷。
“怎么没电了?就我们这幢楼没电!”
林志光松了一口气,想不是梅县长这一户的问题,自然会有其他人去关心,反正他们只是在谈话,有没有灯亮并没太大影响,那些追看电视,一刻无法上网的人更紧张。
“有蜡烛吗?”
梅县长说:“没有。”
“手电筒呢?”
“也没有。”
现在供电正常,谁家里还有这些玩意。
“小林,你别灭了打火机,太黑,我有点害怕。”
林志光又把打火机划着,但刚才燃烧得太久,打火机很快又烫手了。
虽然,眼睛有点适合黑暗,可能隐约见林志光走过来,又坐在沙发上,梅县长却还是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两天,脑子里时不时会出现爆炸现场的场景,灯灭那一刻,她眼前晃动的就是所看见的血肉模糊。
当时,梅县长和书记赶到建设局,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好多群众在围观,把路都堵死了,他们只好在路口下车步行过去。
县长已经早他们一步到,正在指挥处理现场,抬头一眼书记和梅县长,就说:“上面很乱,你们还是不要上去了。”
陈书记回头对梅县长说:“你就不要过去了。”
梅县长有点不理解。
县长忙补充说:“你是女同志,不该看的就别看了。”
梅县长却不听,跟着书记踏上楼梯,心里忿忿不平,想女同志怎么了?女同志就胆小见不得血腥场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