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厅长在办公大楼门口迎接梅县长,一见车到,就急急脚跑过来,很殷勤地开车门,然后,握住她的手摇啊摇,久久不放,梅县长也没马上抽出手,不知为什么,感觉他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猥琐,老实说,他还是颇有一种成熟男人魅力的,四方脸,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
林志光发现,他眼里泛着光,梅县长眼里也泛着光,突然感觉,如果副厅长把梅县长揽进怀里,梅县长也不会拒绝,心里不禁涌起一缕莫名的不爽,于是,笑着说:“厅长好!”
但更像是打断他们呈现出的这种久别重逢。
梅县长的脸红了一下,说:“我们去你办公室谈吧!”
副厅长貌似也回过神来,说:“对,对。别站在外面。”
林志光跟在后面,离他们两步的距离。
进了办公室,就有一位女同志进来给他们倒茶,副厅长的办公室并不见得比梅县长的宽敞,因为还摆放了一张桌,几把椅子,反而显得窄小了。
副厅长说:“省里的环境没你们下面好。我发现,越往下,办公环境越好。”
梅县长说:“你这摆布得更合理,至少,可以在这里召开七八人的小型会议。我那里如果也摆那么一张桌椅,就连转身的地方也没有了。”
倒茶的女同志一离开办公室,梅县长就说:“小林,把那几个报告都交给厅长。”
副厅长笑着说:“不用那么急嘛!”
林志光已经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几份报告,递给副厅长。他随便翻了一下,对梅县长说:“你真够雷厉风行!”
梅县长笑着说:“这叫趁热打铁。”
副厅长“哈哈”笑起来,说:“你还担心我说话不算数?”
“没有,没有,只是怕你太忙,忙忘记了。”
“再忙,也不会把清远忙忘了,再忙,也不会把你梅县长给忙忘了。”
他说这话不知有没有更多内容,林志光却觉得有几分挑逗的意思。
梅县长突然说:“小林,你出去看看司机有没有找到车位停车。”
林志光愣了一下,司机没有找到车位,那是司机的事,梅县长怎么却要他去管这事儿?马上他就明白了,这是她要把他支走。
这也太明显了吧?
你支开我林志光没什么,但是,让副厅长意识到你的想法,还不误会你刻意要与他单独在一起?副厅长明明对你有心,你这不会给他创造了更好的机会?
林志光外往走,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感觉自己的脚步声响得很空旷。
终于,明白了,虽然梅县长说他眼色,说他可能有别的女人,但不也说明,她已经动了心,否则,担心那么些事儿干什么?
尽管,林志光曾劝梅县长与副厅长交往,给彼此一个机会,但梅县长朝这个方向迈进时,心里还是有点不能接受,想你梅县长也太降低自己的标准了,他可是有一个孩子的,难道你愿意做后妈?
副厅长比林志光还敏感,是拿着那个报告的手在哆嗦。这几天,厚着脸皮给她电话,给她发短信,她总是不冷不热,想女人总是要矜持的,却没想到,彼此一见面,她就表现得不那么矜持了。
或者说,她就向他暗示她很愿意单独跟他在一起。
梅县长却想得没那么复杂,还以为,自己那句话挺技巧的。
有些事,如果从坏的方面去想,你会越想越觉得不妥。梅县长就是对副厅长就是这么开始的。第一次见他,完全是工作关系,自从县委书记捅破那层纸,她才从更一个角度审视他。
首先,她想的是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有两年的空旷期?
男人不像女人顾虑没那么多,而且,选择的空间也比女人大,你梅县长只能在比自己年纪大的人堆里挑选,男人却几乎不存在年龄界限,四十几岁娶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并不是不可以。
何况,三十岁左右的剩女多得是,他又在省城,更是大把大把。
某一次看中了一个,这事儿就定了,还会等到两年后?
因此,梅县长觉得,他应该是一个颇*的人。有了这个观念,便觉得他是一高看着一高山,看中这个,又想选下一个。现在的男人,貌似都*,结了婚还在外面搞,四十几岁有了基础,一下子回归到单身,还不可着劲儿享受单身,可着劲儿试了这个试那个?
这几天,他的电话他的短信,却让她有点儿小改变,他并非没完没了,并没纠缠不停,貌似只是让她知道,他还存在,让她知道,他并不想打扰她太多。
这可不是那种*男人的穷追猛打。
今天见面,突然发现,他与自己印象中那个副厅长几乎是两个人,一点儿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猥琐,那么龌龊。
开始,还想着把林志光带在身边,起一种保护作用,现在却觉得他是一种累赘了,更想与副厅长单独交谈,甚至可以说,再考验他一下,就算他再放肆,也不会在办公室乱来。
她说:“你看看我们的请示报告。”
副厅长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便笑着说:“你梅县长把关的事,我还有不放心的吗?”
说着,在清山镇和清明镇的报告上签了字,然后,拿起电话拨打号码,电话通了,他只是对着话筒说:“张处长嘛,你来一下。”
张处长是随从他去清远的其中一人,进门就一见梅县长,就跟她打招呼,跟她握手。副厅长拿着那几份报告等他客气一番后,说:“这两个请示,你拿到财会处去。另外这个养老院的报告,你看一看,今天,或者后天,反正抓紧一下,我们研究研究。”
张处长就站在那,看了两份请款报告,又看了看养老院的报告,说:“我这就去办。”
梅县长说:“麻烦你了。”
张处长说:“不麻烦。”
他走到门口,副厅长又说:“等会吃午饭,你也过来陪陪梅县长吧!”
张处长点点头,对梅县长说:“一会儿见。”
说着,随手把门带上了。
梅县长笑着说:“厅长干事,比我还利索。”
这句话是针对刚才副厅长说自己“雷厉风行”的。
副厅长也笑着说:“难道我还比女同志婆妈不成?”
梅县长脸红了红。
副厅长接着说:“这两天,我都在想你们清远的事,你们那边的确太需要支持了。昨天,你谈到养老院的事,我也认真考虑过了,的确是要在这方面做出点什么,应该有所突然才行。”
他在梅县长身边的沙发坐下来,手在扶手上轻轻地拍,梅县长敏感地看了看,那手离自己的手很近,便担心他一个拍偏,会拍在自己手上,心儿不禁一跳,想他不会是故意吧?不会真那么一下拍在自己手上吧?
这么想,便移开了自己的手。
副厅长身子一动,把梅县长吓了一跳,然而,他却是俯身给她斟茶。
“养老院那块,我们不是没研究过,也知道,这将是今后一段时间,我们所要面临的一个难题。”副厅长说,“你报告你提到的一些方法很有可取之处,但并没找到根本点。”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他突然一笑,说:“你不是分管这一块的,对这方面的不熟悉,或者说,研究的还不够透彻。”
梅县长连连点头,说:“还请厅长赐教!”
副厅长说:“赐教不敢说,只能说,谈谈自己的看法。”
说着,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摸起一盒烟,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把烟盒放回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