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定了主意, 接下来便是要找寻机了。
些面无表情的梵天徒一个个似乎都被神秘的力量加持过,若是一股脑的上来,也很难缠, 所以这个掳人的机一定要把握好了,
冉冉的小腰包里, 这次塞满了酒老仙新给他做的符。
他当初被掳走, 辗转到了魏纠的手上, 虽然受了些折磨,可是也有一好处,就是画符的功力又大大精深了一步。
再加上酒老仙知道了冉冉这个小友,竟然就是老朋友沐清歌, 自然倾囊相赠, 送给她许多绝顶好符。
所以两人一虎选了隐身符贴好后, 收起自身真,注意调节息,便上了山崖。等他们出来以后,环顾四周, 发现梵天众并是很多,更多的人聚集在山顶还在修筑逆天之塔。
沐冉舞似乎也去了山顶, 所以他们尾随其后也来到了山顶之上。
当挨近黑色的骨塔, 苏易水和薛冉冉都感觉到了一股子逼人寒。
就连庚金白虎也因为适, 颈部的毛都炸开了。
冉冉安抚地摸了摸虎毛, 然后看向立在塔下的沐冉舞。
她现在因为脸上有疤的缘故, 一直用轻纱裹面, 当她看着骨塔的候,还用手轻抚着脸。
冉冉觉得,她这个前世妹妹如果也想光倒流的, 大约是想要回到容貌没毁之前吧?
就在沐冉舞转身准备下山查看入侵者的情况,拐过一个山坳,突然觉得眼前有一股风侵袭来。
沐冉舞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出声喊,自己的穴位已被封闭住了浑身弹得,再然后她便被抬起快速地被带到了山崖下的山洞里。
等到薛冉冉和苏易水解开隐身符显出身形,沐清歌倒也没有惊慌,是呵呵冷笑了两声:“原来闯入者是你们俩个啊,我就猜到了你们要来坏事……”
薛冉冉想跟她废,立刻将一张真言符拍在了沐冉舞的脑门上:“我且问你,梵天修筑这黑塔要做么?”
沐冉舞的脸上并没有么难色,似乎就算贴符也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怎么?连这个也看出来?这逆天塔的存在自然是逆天命,逆流光,添补人生的遗憾啊!”
冉冉皱眉道:“疯狂的想法,这岂是要搅得三界大乱?”
沐冉舞听了却放声大笑:“乱了有么好?这世道原本就是有种种的公平,老天对我公者,正需要重头再来的机会吗?姐姐,你猜猜,我若能从头再来,会做些么?”
薛冉冉冷冷道:“这是谁的主意?梵天背后的主人是谁?”
沐冉舞笑着说:“他是个超越神的存在,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圣者,要跟着他,就能得到真正的永生!怎么?姐姐难道你考虑投奔到梵天来吗?”
可是冉冉细问人是谁,沐冉舞也说清楚。看来她是真的知人的姓名和背景,是说人一直带着面具,是他一手复兴了本已销声匿迹的梵天。
苏易水看着沐冉舞说嚣张的子,冷冷道:“你好像一点也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
沐冉舞笑了:“既然光将要倒流,你我都要重新活一次,么刻还重要吗?苏易水,你是也有许多憾事吗?姐姐当擅自做主,改变了你的帝王命格。你原来应该是成为一代人皇的,等尊荣享受,多少人给个神仙都换的。要你肯依附梵天大神,么你也可以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过去,弥补种种缺憾啊!”
说这,沐冉舞的眼神狂热,言语很有诱惑力。一旁的薛冉冉都忍住看向了苏易水,担忧他会会受了这个疯婆子的蛊惑。
苏易水却冷声道:“无能之人会指望光倒流,我从来都会往前走,会往回看。”
这并非他奚落沐冉舞的言辞,也是他的真心,虽然因为洗魂符,让他忘了与沐清歌的前尘。
可是这一路波折走来,他虽然好像失去了很多原本想要得到的东西,却又得到了许多从来未曾想过会得到的。
所以苏易水想往前走,并想因为么光倒流,再改现在的一分一毫。
听了苏易水的,沐冉舞遗憾地叹了一口:“还真是冥顽灵啊!是你们没有想到,既然来了空山,便也别想回去了吗?修筑灵塔的骨骸缺了一些,你们来了,便留下一副骸骨做筑塔的材料吧!”
音未落,沐冉舞突然一下子挣脱了之前的禁锢,挥宝剑朝着苏易水的面门袭去。
也就是月余未见,沐冉舞的功力似乎精进了许多,挥剑术的候,已完全看出以前西山的功底招式了,她似乎学了新的功法剑术,一招一式都狠毒稳准,挥散出的灵力也带着一股子陌生息。
看上去跟些梵天面无表情之人的招式非常相似。
薛冉冉也迎了上去,二人与沐冉舞打在了一处。
待交上手,薛冉冉心里也大吃一惊,因为沐冉舞变强了止一点半点,恍如变了个人一般。
沐冉舞也发现了这点,忍住大笑道:“我已向梵天主献祭了自己的一切灵,换来的是主赐予的无上法力。姐姐,你是是总认为我得感念你‘恩赐’我的一切?包括从你身上承袭来的灵力?现在好了,我身上拥有的东西,与你没有半分系了!”
她说这,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这两个人还当她是个手下败将,吴下阿蒙?还真以为她是本事济被他们劫持到这里的?
她就是要出其意,狠狠打掉这两个天生修真奇脸上的高傲,叫他们悔当初,将她放在眼中!
这么想着,沐冉舞手里愈加发狠。
正式成为梵天的众,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献祭自己的修为,从得到新生。所以沐冉舞一直犹豫决。
可是次在穷奇村,她被打得狼狈堪,自尊被碾压成碎片之后,便再无顾忌,终于咬牙献祭了自己的灵力。
梵天主果然没欺骗她,她虽然失去了灵,可是获得的却是远超过自身十倍的功力。
现在她与这二人迎战一处却可以轻松对打,毫无吃力的感觉,这种咸鱼翻身的狂喜之情简直难以形容。
一间,她刺向二人的剑慢慢加快,同裹挟的灵力也变得越来越强。
这场猫捉耗子的游戏虽然玩得很痛快,但是她更渴望看到的是自己的剑狠狠刺在这两个人的身上!
就在这,斜刺里突然跳出一硕大的虎,嗷呜一声,差点咬住沐冉舞的半个胳膊。
沐冉舞被吓得往后撤了一步,这看清这个庞然大虎,原来是庚金白虎。
是它现在的体型,竟然比二十前没有受伤的候更大,看上去两眼冒着金色的寒光,仿佛要成精升仙了一般。
沐冉舞被陡然显身的白虎吓得轻。在二十前,她就怕这白虎,现在它的模又陡然大了一圈,实在是让人慌神。
结果这么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就这么掉下山崖了,待人掉下去,她也恍然回神:就算白虎的个头大些又如何?依着自己现在的能力,拧下虎头也是轻易举。
轻易举获得的能力,有总会想起是自己的,沐冉舞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已错失了先机。
待她扭身重新跃回崖上,两人一虎似乎又贴了隐身符,见踪影了。
沐冉舞懊恼地咬了咬牙,过逆天之塔很快就要建成,一旦四塔建成,连接成线,么逆天改命,指日可待!
等到,她想要重新回去西山之前。
记得沐清歌想过将幼体弱的她寄养农家,沐清歌自己准备卖身入富户做丫鬟来养活她。是她哭着肯跟姐姐分开,正巧遇到了西山的师父,这收了姐妹为徒。
若能回到,她绝对会哭闹,让姐姐去做丫鬟,她则会静等西山的师父路过。
这一次,她要一个人上山,学习修真,去天脉山接受试练,沿走一遍姐姐走过的路,扬名立万,成就一代大能。
如能,她也会尽心地为姐姐赎身,给姐姐找个还算过得去的男人嫁了,让姐姐过好世俗的生活。到,她便可以悲天悯人地看着姐姐服侍相公,生儿育女,一点点的变老,平凡地死去。
也许,她和姐姐会心平和地相处,她也必觉得亏欠了姐姐么。
姐姐当初也曾委婉地劝她,若吃了修真的苦,可以下山嫁人吗?既然嫁人么好,么她这一世便可以成全了姐姐。
到候,她便可以周全修复这无法挽回的姐妹之情,也可以扬眉吐地接受世人的赞许。
秉承着这的心思,沐冉舞深深吸了一口,转身回到山顶,指挥着人继续修筑高高的骨塔。
再说薛冉冉和苏易水已来到了空山的后山。处是空山派的禁地,据说是当开山师祖肉身坐化之所,空山派历代的掌事人和长老的凡尘躯体也都埋葬于。
作为空山派长老们的埋骨之所,地林深叶茂,溪水潺潺,风光十分秀美。是薛冉冉和苏易水来到后看见的却是碑倒墓塌,满目疮痍。
薛冉冉看得心下恻然,苏易水也皱了皱眉头。两人一路向前走去,地面上到处都是挖开的墓穴。看来山顶的座黑骨塔没少就地取材。
是越往前行墓穴越少,墓中尸骨的地位越是尊贵。
到了后山中央,有一座方圆足有数亩的大墓,墓碑上刻着“空山师祖温易安之墓”,
冉冉想起温纯慧在来的路上跟她讲过的师门往事,立刻明白这里埋葬的,正是空山派的开派师祖温易安。
她当的修为,并在大能盾天之下,可是最后,却并没有飞升,是选择了坐化,然后长眠在了这与天脉山正对的山坡上。
明明飞升之后,就能伴在痴恋的盾天左右,可她最后却选择了放弃,是与早已人去山空的天脉山遥遥相望,默默相守……
冉冉觉得这个温师祖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这座坟墓跟周围凌乱的坟墓差距也十分明显。出人意料的是这位开派师祖的墓保持完好,没有被过。
薛冉冉咦了一声,和苏易水对视一眼,快步来到墓碑前面。
薛冉冉再次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奇怪,空山派几乎所有墓地都被挖开了,为何独独留下开派师祖的墓?难道是她的骨骸够格建塔吗?”
苏易水也是眉头微微一挑,两人猜了一阵,难道真的是这位师祖功力够,太合用;又或者师祖根本没在后山坐化,去了它处,这墓穴并无骨骸?
就在这,苏易水突然侧耳倾听片刻,用手指向远处指了指,又竖在唇上示意薛冉冉要说。两人同施展收敛灵力的法决,让周身的灵力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放。
两人身上一直贴着隐身符,就算仙人当面,若是事先知道,怕也无法发现两人。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黑衫,身材颀长,脸上带着面具的身影走了过来。人移的速度和缓,几乎见脚步移,仿佛是一阵风飘来的的一般。
他的手里还拎提着个大篮子,看子是来扫墓的。待来到了温师祖的坟墓前,他弯下了腰,将坟包上的青草一根根地拔掉,然后从篮子里掏出了一个装着肉包子的碗,还有一捧这个季节并常见的金丝菊。
苏易水紧紧盯着来人,浑身的肌肉都微微紧绷。
薛冉冉心里也隐约猜出了人,应该就是沐冉舞嘴里所说的个梵天的主。
他戴着面具,所以看清貌,可是却来给空山派逝去的师祖扫墓。
想来,他应该会是因为占了人家的山头心有愧疚,来扫墓道歉的,一定是跟空山派有些么渊源,会来祭奠故人。
就在这,人一边用衣袖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一边开口道:“二位既然来,妨显身说,我暂为空山的主人,自然也会对二位行一行待客之道。”
说完,人随手将指尖的两个青草抛甩过来。原本柔软的青草击射来,直直朝着远处隐匿的二人来,刚好击落了二人贴在胸口处的隐身符。
既然露了身形,苏易水和薛冉冉干脆大方来见。
薛冉冉嗅闻了一下空里弥漫的淡淡草药味道,突然伸手抱拳道:“感谢这位前辈几次三番对我的点拨相助。”
她的鼻子太灵,一下子就闻出了这味道在她在天脉山,见到的个假药老仙就嗅闻过。
随后,她见过的花海边的老牧民,还有赤焰山下,给了她双草鞋的老者身上,也都是这股子味道。
所以她笃定,自己跟这个戴面具的人已见了至少三次了。
人似乎并意外冉冉认出了她,是淡淡道:“你很聪明,居然能认出我来。”
薛冉冉说:“你身上的草药味道很特别,叫人能忘记。”
是单纯的草药味道,是草药的甘苦味道里杂糅着一股子说出的腐败息,所以冉冉会念念忘。
人低沉说道:“我曾在阴界最下层的炼狱游历,身体带了里的腐败息,能用草药味遮掩一下……”
薛冉冉见他并无杀意,能再抱拳小声试探道:“敢问这位前辈,您可是梵天的主?”
人从坟墓前站起身来,抬头看着远处的天脉山的山影,淡淡道:“我过是跟一群心有贪欲之人交换了些东西,他们其实来去自由,我也是么劳子的主,大家各取所需,利尽散罢了。”
一直盯看着这个人的苏易水冷冷开口道:“么敢问尊下,你驱着些人攻占各大门派,又收集大能骨骸建造这些骨塔,又是为了么?”
人继续用一种苍茫的语调说道:“‘逆天之塔’这个名字,就是答案了?我想逆天,光倒流,往事重来。逝者重生。”
冉冉继续试探道:“你想要重生的……可是眼前坟墓里的人?”
人后退了几步,低头看着坟墓道:“躺在这里的人,是我曾愧对之人,过她现在应该已重入轮回,再世为人,我又何必去打扰她的清净?”
听到这里,冉冉的脑子里电光火石突然一闪,涌出了一个她以前从来没曾想过的念头……
想到这,她突然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可曾认识大能盾天?”
人冷笑了一声:“他早已死了,你为何要问他?”
说完,他竟然闯入山中的二人,转身便想离开。可就在这,冉冉突然开口轻轻哼起了在天脉山上学来的小调。
清丽温婉的声音在这一片狼藉的墓地上回荡的候,竟然带了几分说出的酸楚凄凉。
个原本打算转身离开的人,在听到冉冉的歌唱,突然顿住了脚步,渐渐的,肩膀也微微抖了起来,猛地转身哑声道:“别唱了!”
他这一声喊裹待了逼人的真,直直冲向了正在低声歌唱的冉冉。
股冲击波所之处,飞沙走石,冲击力甚是惊人!
一旁的苏易水立刻架起灵盾抵挡这人的来袭,可是巨大的冲击力竟然让苏易水的全身筋骨阵痛,差一点就有灵脉被撕裂开来之感。
他能勉强抵挡住,绝是因为他的功力深厚,是人在震怒之余,很明显手下留情了的缘故。
“我知你们二人来的目的,过相信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了,以你们的力量,过是蝼蚁撼树。”
薛冉冉的手紧紧抓住苏易水的,同紧盯着人,笃定地说道:“你……难道就是个本该坐化了的大能……盾天?”
人闻言,淡淡道:“你真的很聪明,光唱歌像姚儿,这股子聪颖劲儿也像她……”
盾天的妻子就叫蓉姚,所以他这么说,就是默认了薛冉冉的说辞,承认了他就是盾天。
当初盾天在与人魔王的大战里,因为舍弃了妻儿,一战证道成仙。
可是在后的无尽岁月里,他都沉浸在痛失妻儿的痛苦之中。若他是盾天,么为何要修筑这逆天之塔的意图自然是昭然若揭了——他要让光倒流,重新回到与人魔王的大战前,做出与之前截然同的选择来。
这么疯狂的想法,居然出自一个仙?
冉冉若是亲自验证,真的是打死都敢相信?
“你……就是因为当的一个后悔的选择,如大费周章,私开阴界,放出魔物,又迫害名门正道,公然违背天条……你难道忘了自己的是仙,是庇佑天下世人的神明了吗?”
听了冉冉的控诉,人苍凉悲怆的大笑起来,然后伸手慢慢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冉冉看清了人的脸,忍住再次倒吸了一口冷。
盾天原本的模应该是十分英俊的,在人左边还算完整的眉眼间,依稀能辨别出旧日的英俊。可是他的脸右边的皮肤却早已溃烂得翻出了红肉,恍如腐尸一般。怪得他会熏染草药,若是药味遮掩,怕难以遮掩他身上的腐臭之。
就在这,盾天冷冷笑道:“小姑娘,你看我还是仙吗?你跟入魔之人说么可做可做,岂是可笑?”
冉冉拉着苏易水连连后退了几步。
盾天曾飞升为仙,却又由仙遁入了魔道。
他已入魔,却比人魔还要可怕百倍。
因为盾天曾为神,却又由仙道坠入了魔道,这的情况,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人若入魔,还好降服。曾的仙人入魔,却是怎么凶险可怕的存在?
就在这,空山之上停歇的滚雷再次响起,顷刻间雷霆密布,万劫天谴似乎又将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