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想什么, 比如之给自己埋的坑,似乎都没有解释清楚,这时候略微奈地道:“……我喜欢他。”
甚至让谢问寒复述一遍这句话,在“喜欢”这个词后面接上“澄一白”, 他都觉得比怪异而悚然。
得了他的答复, 薛慈“嗯”了一声。
柔软的被薛慈很粗暴地用浴巾拧干水,然后随擦拭完几下, 依旧湿润, 稠黑成一团柔顺地盖在了肩上, 薛慈也再管,就将浴巾收起来,然后轻声地答了句:“好啊。”
可是谢问寒偏偏在这个时候走了神。
谢问寒的目光落在少年人颈项上,锁骨单薄, 上掩着湿淋淋的。他神色柔和又有些可奈何, 迟疑后还是抑止住自己的行动,过去拿手指挽起薛慈丝, 垫上浴巾, 快速包裹起来, 轻轻揉搓着擦干。
谢问寒比薛慈短多了, 也从来没帮他人擦过, 但他的动作却比薛慈还要来的熟稔顺手,一下拭干水分,语气略微严厉,“要擦干,然疼。”
反正待会要新洗一遍——
薛慈漫经心地想。
但嘴上还是很乖:“好。”
刚才差点生外,两人又已经从海底浮了上来,索性也继续玩了, 跟着上了岸。
薛慈之就在附近租了住所,是搭建在海面上的海屋,乘着游艇抵达后,管家接待了他们。下水的两人新用热水洗浴,换上干净整洁的衣物——鉴于之薛慈没想过谢问寒也会来,准备的都是符合自己尺寸的衣物,穿在谢问寒身上并合身,稍微有些小,将身形勾勒得很清晰。
谢问寒看着瘦,但身形却比薛慈要强健上太多了。薛慈看着紧贴着他上身的衬衫,居然觉得有些可爱起来,忍住多看了两眼。
谢问寒:“。”
很局促。
天很快黑下来,在彻底被乌云掩盖,薛慈和谢问寒去海屋延伸出来的部分海钓。
这里没什么人来钓鱼捕鱼,那些鱼算很精,倒是见饵就咬,一会能钓满半桶。薛慈桶里的都放回去了,谢问寒那半桶被送后厨,作为他们今晚的晚餐——当然,厨房自己也准备了许多海鱼海贝,料理水平一般,但胜在食材实在很新鲜。
天色彻底暗下来了,天边隐约透出一个圆盘的轮廓。天概率是个好天气,所今夜雨风,云层都稀薄,看见繁星,只有银月清透。
后半夜薛慈和谢问寒也在钓鱼,只是这次像是钓着放松玩乐,饵钩好几次被咬掉也管。说是钓鱼,倒做的像是投喂一般。
薛慈后面连鱼竿都懒得再拿手上,直接架在一旁等鱼咬,去屋里冰柜中拿了几罐冰啤酒,抱在怀里拿出来。
他只是突然想谢问寒的话。
高兴的时候还可喝酒。
至少他上次和谢问寒喝完酒的时候,心情就好了一点。
先海面上没起风,但薛慈回来的时候,钓台刚好迎上一阵海风,梢都被吹拂轻动。
时下季节闷热,但海面上又比别的地方温度低许多,连着海风也是冰凉带着一点淡淡水腥。
谢问寒刚想说要回去,免被风吹得着凉,薛慈就把一罐冰啤酒放他怀里。
也没有他的话,但谢问寒偏就在瞬间理解了薛慈背后的思。
他心情好,喝酒快乐一些。
谢问寒略微有些犹豫,但正对上薛慈期盼地,仰起看他的黑沉沉的眼,一时又有些心软。
妥协。
“……”谢问寒声地打开啤酒,抬喝了一,想那就再待一会。
薛慈新坐在他身边,脚垂在舷边。因为穿的三分长的短裤,弧度漂亮的小腿裸.露出来,贴近了湿润的水汽。
有些凉。
薛慈也打开啤酒,先喝了一。
他的酒量虽一般,但喝啤酒还至于醉倒,喝完两罐的时候,手被谢问寒按住了。
谢问寒正仰着,喉结微微滚动。等手上那罐空下来的时候,才转和薛慈说话,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味,“够了。”
吹凉风,喝冰啤酒,回去真得胃疼。
薛慈从善如流地收回手。
月亮已经升了顶,映亮海面。熠熠波光涌动,像洒下的糖霜或雪,能映亮海边每一个人的面庞。
薛慈忽然就想说些什么。
或许谢问寒和别人是一样的,至少世薛慈听过他的名字,却没有见过谢问寒。
在他那已经糟糕至极的人生中,从没有遇见过他。
如果他们碰见过,薛慈那狼狈的一世可能过得加堪……也可能会有一些一样。
会有一些值得回忆的温情记忆。
薛慈出神地想着,然后他猛地回过神,现那全然属于妄想。那些外敛出的情绪全被他收容在安静的眼中,唇瓣微微向上弯着,眼底却带出一点笑。
他突然开道:“谢问寒,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谢问寒微微怔住。
他自然是摇:“没有。”
没有,而是信。
“我开始也是这么为的。”薛慈的反应很平静,他又紧接着轻声道,“那相信死而复生吗?”
“啊,应该是死而复生。应该说是活一世。”
薛慈闭上了眼,话题似乎跳跃的有些快。湿润的海风掠过他的面颊,拂动过他漂亮的眉眼。
“活一世,所一切都一样,一切都在向好的展。得的,现在可得了。荣誉、朋友、亲情、爱,会因为来,便焕然如新吗?”
谢问寒心底突然奇怪地浮动起来,仿佛蛰伏的什么凶物被唤醒。但他只沉寂一刻后,下识跟着回答:“会。”
“——我也觉得会。”薛慈皱起眉,神色有些茫然,像是孤零零被抛弃在海中的猫崽,他说,“所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他将腿从舷边收起,站了起来,清透月光照得他肤色雪亮。他望向谢问寒,殷红唇瓣在月色下也同样显眼,艷色边。
只停留了短暂时间,薛慈半蹲下.身,往谢问寒那边靠近许多。
“说要陪着我,那喜欢我吗?”
他冰凉的随着动作散下来,似乎都要捱在谢问寒的面颊上。
谢问寒原本还在思考刚才薛慈自言自语的那句话,但是下一瞬间思维又被薛慈拖进沦陷深渊,防他一下捱这么近,几乎所有识都在那瞬间被心底躁动的熔浆融断。好容易回神,正被薛慈的一记直球击中。这个问题过于直白,至谢问寒找任何可回避的话术,哪怕他心里还记着薛慈应该厌恶同性.恋情,拒绝接触对他有所图谋的男性,这时候应该打消薛慈的疑虑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但是在这一瞬间,还是所有的理性都被击溃,他被杀得片甲留,只剩一颗疯癫的、难控制挽回的、血淋淋的真心。
他面对和他直视的眼,再法反抗,确定疑地说:“是。”
“一直都是。”
从他少年时,第一次萌情感时,朦胧的,卑劣的爱恋。
谢问寒相信,他应该会因为被拒绝就疯……至少会在薛慈面就疯。
但他却没从薛慈眼底看流露出的厌恶和排斥情绪,非要说的话……就是有些好奇。
像猫那样的好奇味。
薛慈过来蹭了一下他。
和小猫蹭脸那样。
谢问寒僵住了,身上的每一处都绷得很紧,石化般地动了。他的面颊被很柔软的部位绷过,鼻尖也满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薛慈坦然地蹭了谢问寒一下,也顾忌会给谢问寒造成多的刺激和震撼,兀自低声:“是假的。”
但他还是被假象所迷惑诱使,甚至想要沉溺中,而顾忌会带来什么后果。
或许是死亡,或许是糟糕的东西——
但是在现在,谁在乎?
薛慈闭上了眼。
他只想贪心汲取多。
薛慈说:“好。”
谢问寒现在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处于一种极度绷紧的状态,至思维迟钝地处理了薛慈回应的信息。只在下一秒他听薛慈说:“抱我一下。”身体已经烫得厉害,他的指尖是僵硬滚烫的,很难说是听从命令,还是出于本心,环抱住少年人单薄的脊背。
腰身很细,但很软。
这是谢问寒之数次做出过的评价,哪怕薛慈在芯片领域上或他方面比强,但在身体上似乎总是孱弱许多,仿佛轻易便能扼在掌中。
理智在这样评价着,要注将养少年的身体,薛慈比上次见他的时候还要清癯。但是心脏的鼓噪声却还是响得惊人,似乎要盖过叫嚣的海浪与风声,谢问寒甚至能感觉身体中积蓄的某种隐秘热度正在抬,这让他难耐又有些羞耻地闭眼,却始终法理性冷静地放开手中的少年。
然后薛慈还非常懂得体谅的,在紧贴着谢问寒后,又从他的怀中懒洋洋地抬:“谢问寒。要亲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