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健身房, 有娱乐室,是一人一间……我为什会和别人打起来?”薛慈耐心地答着薛正景的每一条问题,虽然在方的某些刁钻问题下略显惊愕。
在薛正景又一次鼓动他打退堂鼓的时候,薛慈叹气道:“不可。顺便一提我是外放, 刚刚华女士已经看过来好几眼了。”
华女士微微一笑, 从容度。
薛父不死心地哼哼几声。
“不过哥哥也打电话来了,”薛慈建议, “我先接一下?”
“凡事有先来后到。”薛父嗤笑一声, “让他等着吧。”
“……”虽然这说, 但薛父已经细无巨细地盘问了两个小时,真让薛浮按着排队来,恐怕能占线到明天。
薛慈冷酷无情地报备一声,挂断了薛父的电话, 接通了薛浮的来电, 开始面临另一位亲人的忧心忡忡。
“阿慈?”一被接通,薛浮低沉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嗯。”
“去那长的时间, 你……”
又是一轮新的念叨, 薛慈也不觉得厌烦, 只低声应薛浮的小问题。密切交谈到最后, 薛慈略微有些出神。
华女士那天找他商谈的事, “事关重”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华国在芯片学界一直占据领先几位,可归功于前人打下的坚实基础,近年虽也人才辈出,但却风头太盛,被其他几国穷追猛打甚至是联手封锁,终究有几分精力见绌。也就是前段时间,薛慈改进的芯片能源减耗技术在世界范围内都属技术革新, 打出一个时间差的优势,拨得头筹,压了周边环伺虎狼的诸国一层,也获得了诸多利益的等交换。
但这优势只持续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
“根据我们获得的一些情报。”那日华女士沉声说道,“y国为首的几国在进行一个新实验,被他们称为……‘造神计划’。”
“芯片科学的格局将会被此撼动,甚至打碎重组,一切从头开始。”
“我们的国家,在这一次重新排序当中,取得一个更靠前的座次。”华女士目光当中,压抑着某种璀璨的光芒,又像是沉甸甸的野心,“薛慈,你明白吗?”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会集合最顶尖的脑来参与进这项研究当中,概在半年内,参与者的信息都是绝密封锁状态,会被列为最高机密,人更无法外有所接触。
一切从严。
华女士显然隐瞒了一些信息,或许等他答应下来才能透露。薛慈并不介意,只是认真思索了一下:“为什是我?”
并非薛慈自己能力的轻视,是在芯片科学研究,隶属国芯院的那些佬们总比一个学生有能力多了。远的不提,就算是在已经鲜少参与项目研究的华女士,在芯片科研的能力也让薛慈难望其项背。
华女士笑了一下。
这是她很喜欢薛慈的一点,天才又谦逊至极——很少见,甚至是有些矛盾的两种特质。
“这个研究中的某个步骤,需特定的一些……年轻血液。”华女士语焉不详地道,“除此之外,算是我个人的、私心的推荐。”
“我相信你能胜任。”
忆到此为止。
薛慈自然是在考虑后,接下了这项任务。
只是耗费半年光阴,这其中牵扯到的变数就多了起来。
这项研究的保密等级,也决定了即便是薛慈的出身,也签下保密协议,不能外透露分毫。
为了不引起一些麻烦,他可将这些事告知父亲和血脉亲缘的哥……但男朋友,显然是不在被授秘知情的范围内。
被薛慈将一切在一天内安排好,但唯独漏了……一项。
他还和谢问寒提起这件事。
他帮老秦找了新的旗下艺人,和父兄解释过近来动向,检查完专业学分不出问题,甚至怕薛未悬有什临时意外,给他打了一笔金额,但却想不到怎和谢问寒解释。
恋人突然消失半年,甚至鲜少有外的联络机会,就算新婚夫夫言也是不小的打击……何况他们还是正处热恋期的情侣,偏偏薛慈还不能说出详细。
他不是喜欢弯弯绕绕的性格,更不希望和男朋友间会有什隔阂误会。但就算此特意向华院士申请过,得到的也只是华女士无奈又略带调侃的答:
“你们是结婚了倒是可。”
至于男朋友,就只能遵循保密原则了。
薛慈微微红脸,乖巧闭了嘴。
这一拖,就拖到了快离开的时间。
华女士见到薛慈略微出神的模样,心中微叹息一声。
果然是年轻人,还是热血沸腾谈恋爱的时刻,相隔小半年就和生死离别一般。
不过华女士难得良心,再调侃薛慈小朋友了,只是提醒他,“走了,还不告诉他吗?”
“真拖半年再来,误会就很难说清楚了。”
不想生误会的心情立即占了风。
草草结束和兄长的通话,薛慈拨通了谢问寒的手机,在方温柔地喊了一声“阿慈”的时候,很短的时间将他去做的事复述了一遍。
谢问寒显然料到这件事,略略沉默了一下。
“去那久吗?”他的语气显然很低落,“这久都见不到你,我会很难过。”
薛慈这样难过的谢问寒毫无办法,声音放轻了一些:“不起。”
“电话也不能打吗?”
薛慈目光略略游弋了一下。
“尽量。”他说。
薛慈作为一个不是很会撒谎的人,甚至想不到如何解释,自己到底是去做什研究才会连电话都不能打——但意外的,谢问寒也有问。
“我会很想你。”
谢问寒似乎很无措,“在就开始想你了,怎办?”
薛慈的耳垂略微红了一点。
虽然知道手机音量被他调得很小,其他人应该是不到的,又何况华女士他也足够尊重,不会刻意他的话。但薛慈还是将手机挪远了一点,半晌才道,“……我也在想你。”
“你在在哪?”
薛慈下意识看了一眼地点,然后报出了更准确的去处。
“马到荔治机场。”
“我刚好在附近。”
薛慈微怔了一怔,意识到谢问寒可能是来找他。迟疑道:“马走了。”
“我知道。”面的声音似乎略微急促了点,像在奔跑一样,“等我。”
等到车抵达机场,显然还见不到谢问寒的身影。
薛慈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会,他抬起头,少年人的眸眼晶亮,肤色雪白,一看就知道很乖的目光看向了华院士:“华女士。”
薛小少爷小声请求:“再等一会可吗?”
他们乘坐的虽然是私人飞机,但航线的租时段是固定的,又考虑到天气变化问题,并不能耽误太久。
只是面薛慈那双眼,恐怕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很难他说“不”,又何况华女士不管是出于私人原,还是其他什,都很喜欢薛慈。
于是再瞥过少年那仿佛都透着光芒的眼睛时,华女士微妙地沉默了一下,然后给了她能给的最的宽裕时限:“半小时。”
薛慈一下便微笑起来。
他殷红的唇瓣弯起来,像噙着一片最艷丽的花瓣那样显眼,让人挪不开目光。然后漂亮的小孩她乖乖点头了,保证道:“谢谢您。”
真有这巧合的事吗?
华女士倒也在想,不知道薛慈那位男朋友能不能及时赶到。
事实她给的时间太留有余裕了,甚至花不到半小时的一半——只五分钟后,便有一位刚满二十的少年人出在这。
暗中保护华女士的人有很多,又何况在薛慈也是重点保护象,少年人原被拦下来,只是在华女士的某个目光示意下,才突破了一条缺口,让那位少年极迅速利落地赶了过来。
来人有一张十分英俊、很是惹眼的深刻面容。
他好像全然有注意到那些潜伏在一旁,极具威胁感的人员,在看到薛慈的一眼便直接地跑了过来,薛慈也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
就被谢问寒抱了满怀。
谢问寒原泄恨似的捏一捏薛慈的耳朵,但真的抱到手,反有些舍不得,放轻了手脚,又亲了薛慈耳边一下。
这下薛慈的脸是真的稍微红了点,神色平淡,云淡风轻地松开了抱住谢问寒的手。
如果不是他面颊暴露了什,应当是看不出他在害羞的。
谢问寒说,“有点冷。”
外面下了雨,候机厅中又开了空调,当然会有一些冷。薛慈刚准备将外面的风衣脱下来让谢问寒披着——反正他在飞机中也冻不到。就看见谢问寒神色自若地从衣口袋中抽出一条米白色围巾,给薛慈系了。
“注意身体,不感冒。”谢问寒平静地接毫无关联的下一句话,“离开后也每天晚想我。”
那围巾的布料十分细软,又似乎沾染了谢问寒怀中的热度。
薛慈怔了一下,到谢问寒的话,很坦然地说,“好。”
谢问寒的眼底为薛慈的一句话,也溢满了笑意:“我也会想你。”
每天晚都想着你入眠。
很公平。
两个血气方刚的小情侣终于腻歪完,谢问寒像是才华女士的存在一样,她很尊敬地微微一躬,“女士,您好。”
他应该是不知道华女士的身份的,但是态度却很重礼仪,“麻烦您这段时间照顾一下阿慈了。”
华女士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尽我所能。”
到底在长辈面前,两人再做更多亲密的事,小声耳语了几句,薛慈便准备登机离开了。
在最后踏入进舱走廊时,薛慈微微侧身,看了谢问寒一眼。
眼中未尽之意:
不生气?
谢问寒笑着摇了摇头。
直到薛慈的身形不见,谢问寒身似乎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更冷淡,更疏离,更不可触及,半点不像刚才薛慈在时,青涩英俊的少年人。
谢问寒想,我会放你走的。
为你站在更高,更耀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