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委实不曾想到,玉奴不仅没有为自己可以康复欢喜忘形,反而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受罚,毕竟玉奴如今可不同于阮琨宁实际年龄近三十,她如今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竟能想到这里,赤子之心实在是难得。
见玉奴如此赤诚可,阮琨宁更觉得自己应该帮一把玉奴,正不知怎么找个由头,却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红楼里宝黛奇缘,又想着吓一吓她,便隐隐含了笑意,也踮起脚附到玉奴耳边道:“却是我前世欠了你,玉帝叫我下凡来还你这一世呢。”
玉奴果然很吃了一惊,连声音都结巴了起来:“却……却是怎么……怎么一回事呢?”
阮琨宁带着一点果然吓到她了的得意,娓娓的向玉奴讲了红楼的宝黛奇缘,玉奴听罢一个人怔怔的呆了一会儿,阮琨宁正担心会不会吓到了她,却见玉奴憔悴秀美的脸庞慢慢浮起了一层红,从脸上一直传到了耳根,又活了一般缓缓地爬到了脖颈……
阮琨宁:喂喂喂这个进展好像不太对吧!
玉奴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散发着琉璃的光彩,娇怯怯的抬起绯红的脸,难为情的问道:“果真么?阿宁莫要欺我。”
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阮琨宁一脸正直:“自然是真的,我怎会骗你呢。”
玉奴动作优雅的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纤纤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确定:“那我们拉钩好不好?”
阮琨宁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随即也伸出了一只小肥手……唉,跟人家一比辣么肥稍微有点羞耻啊肿么破!
远处隐隐有交谈声传来,似乎远远地飘过来一朵嘈杂的云——想是赏花宴的客人来的差不多,便一起往这边来了。
阮琨宁不由轻轻地蹙起了眉头。
成功的完成了系统任务,收服了烈日灼阳花,又新认识了一位柔弱的白莲花闺蜜,对阮琨宁来说今日过得实在是不能再圆满了。而此刻,也是在没什么心思去应对一波很有可能是她粉丝(……)的生物,心里头更添了几分倦意,她想回家了怎么办,不过新认识的好闺蜜肿么破,这是个问题。
然而玉奴看起来似乎比她更不想继续呆在这里,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芙蓉面上很有几分不情愿,她轻轻拉了拉阮琨宁:“阿宁,我要走了,我阿娘不许我见生人,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别人说见过我?”
不许见生人?
阮琨宁吃了一惊,这算是什么规矩?
转念一想,或许因为玉奴自幼体弱,外人见了少不得说三道四,母亲为此担忧怜惜,所以才这样安排的吧?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这么想着,阮琨宁便握住玉奴的手点了点头:“好的,我不会说的,你也要帮我保守秘密哦。”
乱入的系统菌:【一把年纪的宿主菌不觉得卖萌可耻吗?】
然而此刻,玉奴显然并没有和系统一样的想法,反而脸上添了几分欢喜,稍微用力捏了捏阮琨宁的手:“我会的。”迟疑了一下又承诺道:“我会好好吃药调养身体,有机会的话,我会去找阿宁玩的。”
见阮琨宁笑着应了,玉奴再三看了看她,终于掩住脸上的失落之色,依依不舍的从院子的后门处离去了。
见玉奴走了,阮琨宁对接下来的赏花宴相亲大会神马的都不怎么感兴趣,索性叫了外头的两个侍女过来,让碧桃带着自己往花园里随意转转。
兰陵长公主府里的园子是专门请了苏州的工匠设计的,小桥流水江南风情,如今又是四月,各种各样的花朵满满当当的开了一园子,热闹得很,木系能量也很是精纯,吸一口便觉得神清气爽,阮琨宁在园子里头四处走走看看,诸多花木也不易察觉的蹭蹭她,向她表示自己的友善,这样一来也很有几分乐趣。
突然,一个男孩子从一侧扑出来直直的撞到了阮琨宁身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不止阮琨宁意始料未及,身边的两个侍女也同样没有反应过来,阮琨宁如今到底也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如遭受此重力之下的一撞便顺势摔在了地上。
今日到兰陵长公主府的无一不是权贵之家,伤了哪个主人家都不好交代,所以当阮琨宁被碧桃与顺英扶起后,便令二人将那个莽莽撞撞的男孩子扶了起来,虽然知道不能给主人家惹事,但突如其来的来了这么一下子,阮琨宁也难免心里窝火:“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如此莽撞,所幸我没事,不然可如何是好?”想了想又添了句:“你可摔到了不曾?”
四岁的韦明玦一直到被推出去乃至于摔倒了趴在地上时,脑子里都是懵逼的。
为什么走得好好的六哥突然把阿玦扔出去了?
难道是因为阿玦不乖所以不要阿玦了吗?
可是阿玦明明一直都很听话啊!
这么想着,韦明玦漂亮的眼睛终于忍不住腾起了一层雾气,眼眶也红了起来,再加上眼泪将落不落的样子,整个人宛如一只被狠狠踩了一脚的小猫,看起来格外可怜。
一旁的阮琨宁:喂喂喂哭什么你这是要碰瓷吗?!受害者难道不是我吗?!给我正常点好吗?!
这种场合一定有阴谋吧……
一旁伪装隐形的韦明玄:“……”
本来想把阿玦推出去制造一个意外顺理成章的认识心的姑娘,没想到产生了另一个意外……【手动拜拜】人生真是不可估计,阿玦能给你六哥长点脸吗能不能?!
正常的进展不应该是你站住来跟人家好好道歉我在站出来和稀泥拉近感情吗?!
你已经搞丢了我一个完美的出场(你确定?),难道还要搞丢我未来的老婆吗?!
韦明玄今年也十一岁了,人也高挑挺拔了起来,一身深紫色的云缎袍服细致的绣了竹叶,玄色的腰封将腰部曲线细致的勾勒了出来,英挺的五官还没有张开,一双眼睛却肃如寒星。
然而此刻看起来俊朗非常的韦明玄心里跑满了草泥马,明明事先打听了阮阮会来,明明事先特意装扮了自己,明明选了个阮阮落单(……)的最好时机,这是我跟明明的区别(划掉)然而这三个明明都被一个猪队友轻而易举的毁掉了,阿玦你平时不是跟我配合的很好吗为什么关键时刻掉链子……【手动拜拜】
韦明玄咬了咬牙,终于走上前去含笑问道:“我同家弟到此一游,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阮琨宁冷笑:碰瓷团伙吗?那个穿了一身基佬紫(韦明玄:喂!)的一直呆在拐角那儿以为我不知道吗?墙角那儿的爬山虎告诉我了有没有!呵呵!
爬山虎默默鄙视韦明玦一秒钟:我这才是中国好队友有没有!
韦明玄卒。
韦明玦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六哥的泡妞利器,并且很有可能会被弃车保帅,所以他揉了揉泛红的眼睛,带着哭腔转向韦明玄:“好好的走路六哥推我做什么?是不是阿玦不乖六哥不想要我了?”边说着还轻轻的抽泣了几声,格外让人心疼。
韦明玄简直要吐血身亡了:我艹你怎么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阮琨宁:还没培训好敢出来讹人,长见识了……
顺英&碧桃:呵呵,妈的智障!
韦明玄脸上的笑容终于被扯下来了,他忍了忍,上前扶起韦明玦,几乎是一字一顿明晃晃的暗示道:“素日里走路这般毛躁,怎么样,绊倒了吧?”
然而韦明玦显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不想这么放过自己的哥哥,抓紧时间捅出了最后一刀:“明明是六哥推我的嘛,平日里六哥不是教我敢作敢当吗,怎么自己不敢承认?”
阮琨宁表示:我不想同你们讲话并向你扔了两个呵呵。
顺英&碧桃:我不想同你们讲话并向你扔了两个微笑。
韦明玄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尴尬过,一阵无声的沉默后他默默揉了揉发僵的脸,终于还是决定再挣扎一下,勉强在脸上挤了个笑:“姑娘可曾伤到?此事是我们的不对,还请告知芳名,改日我们上门赔罪。”
阮琨宁也觉得此时尴尬症都犯了,听韦明玄如此说,当下断然拒绝了:“我并不曾受伤,公子还是看一下令弟是否无恙吧。”
这对兄弟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以后能避多远避多远比较好吧……【手动拜拜】
韦明玄正盼着来个人打破目前的僵局,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呼唤,一道男孩子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玄表哥你们在干嘛呢?怎么不带上我呢?”
韦明玄你以为我会满足你的愿望吗?太天真了!啊哈哈哈哈
——来自恶意的大宇宙意识客户端
声音的主人无论是阮琨宁还是韦明玄韦明玦都很熟,这不是酒窝小正太/阮阮她前夫(?)/友善小表哥吗?他来的真是太好了/日狗了(……)/太好了……
韦青柯本来是只看到韦明玄的,毕竟有草木遮挡,而阮琨宁同韦明玦又是矮矮的三头身,所以当他走到跟前看见阮琨宁是着实吃了一惊,随即却是心中一喜。
阮琨宁也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韦青柯,转念一想兰陵长公主可是他正经的嫡亲姑母呢,她设宴韦青柯在此再正常不过了,心念及此心里又是一紧,韦青柯会叫表哥的,也只有兰陵长公主家的两个儿子以及皇帝的诸皇子了,但如今兰陵长公主的两个儿子都成年了,所以眼前的逗比(划掉)碰瓷者(划掉)兄弟俩,原来是两位皇子?
年幼的称呼年长者为六哥,想必这两位是中宫嫡出的六皇子与八皇子了?
传说中聪敏睿智的六皇子跟活泼可的八皇子,哎呦喂,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韦明玄挣扎着伸出尔康手:阮阮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阮琨宁:呵呵……【手动拜拜】
当日回宫后韦明玄写下了这样的日记标题:论猪队友在协同作战中的杀伤力,副标题——记一个悲伤的故事……(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