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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依旧在书房安详端坐,听着来报:晋王在宫门口和樊传厮杀,最终被死在樊传剑下。【百度搜索.会员登入】“皇上宣召殿下不过是问话,殿下为何以死相搏?”樊传长长叹息,“便是殿下矫诏杀兄,终归和皇上是父子之亲。”
秦王眼中全是冷酷。皇帝活到成年的只有鲁王、晋王这两个儿子,至此已全部殒命。“娘,”他凝视着墙上一幅画像,温柔说道“我把淑妃的子孙全部杀死,您说好不好?”画像上是一位宫女装束的年轻女子,清秀斯文,温柔羞涩。
胡大夫匆匆走了进来,回禀道“如今内城、外城,俱是我方占了上风,胜利在望。只除了西山大营的两万精兵,尚在张乾元手中。”张乾元是杨首辅一手提拨的将领,一向唯杨首辅马首是瞻。原本在张乾元身边埋伏下的数名暗哨,全数被杀。
秦王思忖片刻,命令道“内城要速战速决,之后派攻打内城的樊传、张雱、沈迈三人,合击张乾元。”张乾元是名勇将,武功卓绝,这时用得上沈家功夫了。
胡大夫连忙答应了,转身匆匆离去。原本计划的是京城一发动,西山大营中便要暗杀张乾元夺了兵权,谁料张乾元很是厉害,要暗杀他的人反被他尽数杀了。
一队黑衣甲士个个好像不怕死一样,凶狠顽强的战胜一队又一队府军前卫,踩着宫中侍卫的尸体,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文渊阁。内阁首辅、次辅等六名手无缚鸡之力的阁臣全部被绑了起来,横七竖八扔在地上。昔日手握重权的大臣,如今成了阶下囚。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怒目看着地上的杨首辅,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哎,跟我去西山大营!”张雱跑了过来,急急说道。沈迈看了看他,马上瞪起眼睛,“身上怎么全是血迹?有没有受伤?”这笨孩子,杀几个没用的侍卫也会弄成这幅模样?瞧瞧这一身一脸都是血!
“没有。”张雱不以为意的说道“便是有,也是小伤,不碍事。哎,你别说我了,你也是。”沈迈也是杀红了眼,一身是血,不过都是别人的血。
沈迈抓起张雱的手,搭了搭脉,嗯,很好,平稳有力。沈迈放下心,指着地上的杨首辅命令道“这厮,定要看好了!”跟着他的都是泽山兄弟,大声答应,“是!大哥您放心!”
沈迈和张雱出发上马,直奔西山大营。“阿雱,我把岳霆放了,他去了西山大营。”沈迈想起这事,告诉给了张雱。
“您就瞎捣乱吧,”张雱抱怨道“我和解语把他关起来,您把他放了!您可真能打别!”从小到大都是,岳霆和沈迈,就会瞎捣乱!
沈迈打着哈哈,“阿雱放心,我把岳霆打败,打败。”放了他又怎么了,他又打不过我!
“您不懂!”张雱不耐烦的说道“解语说,把岳霆关起来是不让岳家淌这混水。”解语说了,造反夺宫这事,可能成,也可能不成。若是成了,岳家依旧是开国元勋;即使不成,也要设法把岳家摘出去,不能连累了靖宁侯府。
沈迈怔了怔。“阿雱啊,”沈迈讨好的说道,“我把他抓起来,再关到铁牢里,你说好不好?”放错了,我再抓他便是。
樊传和这师徒二人并肩而行,嘴角抽了又抽。这什么师徒,土匪就是土匪!做师傅没个师傅样儿,做徒弟的没个徒弟样儿!
三人带着队伍行至阜成门,迎面遇上了张乾元、岳霆,带着黑鸦鸦的人马,一眼望不到头。
张乾元勒住马头,“吁---”其实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并不会一时冲动,接不到上峰指令便带兵奔赴京师。是岳霆一再游说他,“京城大乱,皇上危急,杨首辅危急,正是将军建功立业、报效国家之时!”他犹豫再三,才带着部下赶了过来。
“樊侯爷,”张乾元客气的拱手,他是平民出身,对人一向恭谨有礼,“侯爷不是该在山东剿匪么?怎的到了京城?”这就地解职的人,又带上了兵?什么情况?开国元勋也叛乱了?怎么会呢。忠定侯府素日何等的风光,便是剿匪不力,至多申斥一番,过后又是赫赫扬扬的侯爵府邸。
樊传含笑说道“皇上命我至西山大营,接管兵马。张将军,请交出兵符。圣旨在此。”自怀中取了黄色卷轴出来,“张将军,请接旨。”张乾元变了脸色,“这却不成!事关重大,我要面见圣上!”岳霆在旁郑重点头,“正是!事关重大,见了圣上自有分晓。”
岳霆腰刀出鞘,叫道“樊侯爷请让开!我等要面见圣上讨个明白!”张乾元正要点头赞成,却见眼前一道寒光,是岳霆挥刀砍了过来。
张乾元虽是毫无防备,却也闪了过去,“岳霆,你要作甚!”他指着岳霆斥道。岳霆更不答话,挥刀疾砍。张雱自马上跃起,剑指张乾元咽喉。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兄弟二人合力将张乾元斩杀。
沈迈笑吟吟看着,成了,不用老子出手抓岳霆了,这小子识趣,不捣乱!
张乾元后面的军官、兵士,大多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京营指挥使、靖宁侯府嫡子岳霆,杀了张将军?只有两名张乾元的心腹军官扑了上来,“张将军!张将军!”张乾元被张雱一剑贯穿心肺,哪里还有命在。
岳霆回转身来,朗声说道“吾,京营指挥使岳霆是也。奉太后密旨,召西山大营入宫勤王,太后娘娘密旨在此。”自怀中取出一幅黄色卷轴,双手高高举起。
张雱指着张乾元的尸体怒骂,“逆贼!鲁王谋逆,现已伏诛。你这时才想带兵助他叛乱,晚了!”
岳霆诧异看了眼张雱,无忌怎么学成这样了?对着全体呆若木鸡的军官、兵士,朗声宣布,“鲁王谋逆,现已伏诛!张乾元是鲁王党羽,太后密旨拿他!张乾元拒捕,已被就地格杀!诸君请听我号令,入宫勤王!”
在张乾元尸体旁发呆的两名军官站了出来,大声反对,“什么太后密旨,保不齐是骗人的!”岳霆、张雱动作太快,杀张乾元的时候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时他们二人惊魂甫定,想到种种不对。张将军和鲁王素无往来,怎会是其党羽?太后娘娘素不干政,怎会密旨拿人?
他们两个话音刚落,人头跟着落地。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方才明明是坐在马上的,却站在地上杀了二人。之后又明明坐在马上。快,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
樊传把刚才的蔑视全都收起,决心往后一定不要惹这土匪头子;岳霆楞了楞,幸亏自己在西京时,从不曾与沈迈为敌;张雱服气了,怪不得沈迈说自己离上乘武功还差得远呢,是差得远!
西山大营的军官和兵士们,一言不发,一丝声响没有。岳霆再次举起“太后密旨”时,有稀稀拉拉有几名军官跪了下来,“遵太后懿旨!”随后越来越多的军官跪下,“遵太后懿旨!”兵士们更不用提了,军官都从了,他们能不从么。
岳霆暗暗松了一口气,勉励道“诸君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正在此时!太后和皇上,对诸君定会有封赏!”
带着西山大营的兵马缓缓向宫门进发,岳霆交待张雱,“无忌,警醒着些。谨防有变。”这些可不是自己带惯的兵,不知是真顺从,还是假顺从。
樊传也做此想,将自己手下分出四十名,“一人看一人,不许他们作怪!”一人盯一名军官,和他们同时带兵。
内城、外城战事粗定,其实也没什么仗可打,西山大营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这些军官、兵士都没吃亏,仗没怎么打,过后连升三级,各有封赏。
但是真正的战争并没有结束。这时的战争,在朝堂之上。
秦王端坐在大殿中央,卫念中站在他身侧,高声说道“鲁王事涉谋逆,现已伏诛;晋王矫诏杀兄,拒捕被杀。皇上在弥留之际,下旨传位秦王殿下。秦王殿下系先帝亲子,身份贵重,宽仁敏毅,堪为天下主……”
周围甲士林立,很多官员都低着头吓得发抖,不敢出声。也有胆子大的,杨首辅被松了绑带到大殿后,喘息过来了,厉声喝道“皇上身子好得很!谈何弥留之际?请皇上出来相见!”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万一新君即位,他这首辅是甭想再当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自己不知到哪个瘩旯里等着发霉呢。
樊传、岳霆、张雱等人到大殿时,正是这样一番景象。张雱走到秦王身边,低低说了几句话,秦王淡淡看了他一眼,轻轻吐出一个字,“准。”
张雱豪气干云,回身指着杨首辅,大声说道“杀了!”群臣都有些呆傻,一朝首辅,说杀就杀?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至杨首辅面前,高高举起一把大刀,怒视杨首辅许久,杨首辅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你敢,你敢!我是先帝顾命大……”,“臣”字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已经人头落地了,说不出来了。
张雱淡定说道“带次辅。”次辅高汝寿是名年过六十的老者,属于老实听话型的,靠着兢兢业业干工作、唯上司之命是从才做了次辅。这时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张雱大声问他,“高次辅,你说,秦王殿下应不应该继承大位?”啰嗦什么,行还是不行,给句话。
高次辅抖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张雱看着他实在太老了,挥挥手,命人把他带到一边。
“内阁排名第三的是哪位?”张雱大声问道。一名中年枯瘦男子应声而出,“我。”这男子名齐攸,倒也有些胆气,大声说道“秦王殿下不该继承大位!”他正要朗声一条一条说出道理,却听张雱又是一句,“杀了!”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毫不犹豫,一刀下去,齐攸殒命。
“内阁排名第四的是哪位?”张雱又大声问道。一名中年儒雅男子缓缓走了出来,定定看了张雱许久,朝着秦王缓缓跪了下去,“臣,武英殿大学士钱汝同,拜见陛下。”
只问你一句,连理由都不许说,不答应的就是一刀,唉,挨上一刀很痛的,还是认了吧。换任皇帝,再怎么着也不能贪财如命吧,再怎么着也不能十几年不上早朝吧。
钱汝同一下拜,文官队伍中陆陆续续零零星星有五六人跟着下拜。最后,满大殿中的官员全部拜伏于地。
卫念中眼中含泪,五体投地,“陛下。”发动时秦王下令最先攻打的便是锦衣卫,和马衡住处,大丫儿已是被救了出来。对秦王,卫念中实心实意的感激、敬佩、效忠。
沈迈还有些不甘心,张雱拉着他跪了下来,“哎,您甭觉着他死得痛快,死后也能折腾他!”沈迈恶狠狠想着,“老子要把他鞭尸!”或是再怎么样沈家人也活不过来了。
秦王望望满大殿中拜伏于地的官员们,脸上浮上丝笑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隆化二十年冬,皇帝驾崩。遗命传位幼弟秦王。秦王即位后改元泰始,即位后的第一道旨意,“急罢矿监税使”,这道召令一出,中外称贤。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是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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