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非常满意, 这个地方简直完美复刻同福客栈的屋顶,让他几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同时又很高兴, 把滕桌摆在中间,自己在屋脊左顾右盼,还不忘对辛渺喊话:“快来,真的, 这儿别好。”
眺望远方,甚至还能看见山下城市一角,渺渺山风中灯火葳蕤, 如梦似幻。
登高望远,四下远旷,天地都仿佛变得十分广阔,叫人心旷神怡。
辛渺无奈, 笑着摇摇头, 心捧着碟子, 左右看了看,跃太湖石借力一蹬, 凌空而, 裙衫翩然,满身月色披挂, 乌银霜, 整个人跟仙子似的,白玉堂都不免看得一愣,她已踩了房檐屋瓦,转头一看,哇了一声:“好高啊!”
夜风把她的头吹得乱飘, 裙裾摇动,凌空眺望一下四下里,辛渺也不免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景色好极了,怪不得白玉堂非房顶来。
她将桃酥往滕桌一放,慢慢坐在屋脊,伸摘了自己中的金钗。
白玉堂也坐下来,他看见她头只带了一个自己送的钗,乌压压的髻除此之外全无装饰,心里顿时一阵高兴,看来自己这金钗是送到人心里去了,还有些得意,嘴角不由得一扬。
这里很高风也大,辛渺将披散的长伸抓一顺,雪白的腕一翻一转,就将一把头都绾了来,再用钗簪住,如此一来也不会到处飞散,吃到嘴里去。
她一动,金钗的玉芙蓉流动着如水般光润的光泽,金鱼一颤一颤的闪动着,十分惹眼。
白玉堂的视线不由自的被牵引过去,辛渺忽然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笑盈盈地说:“你快吃呀。”
他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慌得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差点跳来。
若无其事的端甜豆花来用汤匙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去,冰凉清甜的滑嫩口感顿时让他醒了醒神,一口气酣畅的吞下去半碗。
盯着姑娘家呆算怎么回事?
白玉堂腹诽自己一番,用力甩了甩脑袋,耳朵犹自烫。
辛渺也端自己的碗来,其实他也吃完晚饭没久,而且中途还又吃了碗失败品,这会儿是一点也不饿。
但是她还能吃,闻着甜滋滋的,也叫人馋,饭后甜品似的,毫无心理负担。
吃了两大勺,吞下去连带着喉咙凉到肚子里,舒服极了。
“真好吃。”她吃的眉开眼笑,情不自禁出一种幸福感来。
“红红这一走少天,错过好好吃的,回来的时候我得给他补。”说着就想了杳无音信的大狐狸来,辛渺又忍不住有点惆怅。
白玉堂没见过他说的那位鼎鼎大名的狐仙,不过说来还有点好奇,他一直无缘得见,听说是出门远游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你说的那位狐仙,是去干什么了?”
辛渺唔了一声:“呃..降妖除魔去了,听说是有旧怨,一得了消息,就走了,我本来以为去不了久,但是谁知道这么天还没能回来。”
三两下把碗里的豆花喝完,辛渺放下碗,神情就认真来:“我现在在想我不去找。”
白玉堂沉吟一下:“那旧怨是个什么来头?”
“听说是一只老虎精,很厉害,害了许性命,以前还坑过红红一次,在一个叫斗金山的地方占山为王了。”
“斗金山?似乎有所耳闻,说是山里闹大虫,原来是老虎精么?原来如此啊。”白玉堂摸着下巴说:“哎哟,一只狐妖一只虎妖,狐狸怎么斗得过老虎呢?”
辛渺就笑:“你不知道,红红很厉害,几百年道了,而且还是山神供奉,老虎是比狐狸厉害,但天底下能比红红还厉害的妖怪恐怕也没几个。”
这么一说,她自己反而觉得不对了:“可是怎么还不回来呢?难不成红红还真不过?”
这么一想,她就不安来,白玉堂思忖:“别急,路途遥远,兴许已经在路了。”
“斗金山远是远了点,可是红红脚程快,连夜奔疾,也许花个三四天,现在都快两个星期了....”她的眉头忍不住紧皱来,其实前几天她就在想红红什么时候能回来,当时只以为还在路。
她越想越慌,忍不住抱住了膝盖,指揪着自己的衣袖扯来扯去。
“你别着急,武林高相争个几天几夜的都有,何况道高深的大妖怪,况且若是大获全胜,一路走一路玩儿忘了时候也很平常。”
虽然白玉堂不认识红红,但听他提,都是趣吃得好吃懒□□玩儿,听去就是那种会撒欢儿忘了赶紧回家的性格。
其实不是不合适,白玉堂都忍不住猜测,或是在路被漂亮母狐狸带走了,毕竟现在春暖花开,正是万物复苏繁衍后代的时节。
他这么一说,也很有道理,辛渺也将心里那紧张担忧略松了松,也许应该再等一等,或许就回来了,是再没有动静,她再去找也不迟。
白玉堂看她神情骤然低落下来,沉默了一瞬,忽而问道:“我方看你轻功架势,有些眼熟,怎么和陆凤这么像?”
这话题转移得不软不硬,倒是很合理,辛渺立刻回过神来:“啊....我的轻功就是和他学的。”
白玉堂眉毛一扬:“哦?”
“我看你和他的招式有七八成像,还以为你师出同门,如此绝学,他倒是大方。”
辛渺笑了笑:“我来这里不过几个月,也和他认识没有少子,怎么会是同门。”
“你和陆凤认识少时?”白玉堂开始觉得不对劲。
“也就个把月。”
“你....你可不骗我,怎么可能呢?”白玉堂简直无法相信,个把月速成轻功,一口气能学成这个样子?
确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辛渺立刻不好意思来,她又不能说自己是直接录入然后直接读取,只好含糊道:“嗯...是有点殊,但是我可没骗你,不你找他问。”
白玉堂沉默了,他一下子站来:“你难道还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
他也顾不得什么君子不君子了,紧紧盯着她,睁大了眼下量:“你是跟我学呢?”
辛渺简直哭笑不得,她连着摇头又摇头,金钗的金鱼跟着一抖一抖的:“我不学!我又没拜你为师,白学人的武功不犯忌讳吗?”
白玉堂反而兴致更高了:“我没那忌讳!你是学会了算你的本事,我有什么可忌讳的?”
辛渺还是不肯,连连摆:“我一学就会了!不好意思啊。”这是真心话,自从学了凤舞九天之后,她就不太想提这些事了,这些人真是一模一样,先是不信,然后就非得教,她这边一看就会,现在就怕这件事传出去,人人都跑过来试一试她是不是真的一学就会,那还得了!还怎么安安过子!
她坚定自己种田流的立场,不搞争霸武林那一套。
白玉堂一时之间被这凡尔赛冲击言给镇住了,好一会儿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