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贸然跑到别人的领地上，然后要让别人向自己效忠，就算是沈小乙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要是真有人敢在汾阳城这么干，沈小乙恐怕会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人从城里丢出去。
而白狐，则明显迟疑了许久才缓缓摇头说道：“恐怕不行。”
对此沈小乙倒并没有感到意外，正所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况且要让狐族效忠于自己，可不是白狐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虽然人族和妖族已经很多年没有起过冲突了，但绝大部分妖族对人类，还是怀着深深的敌意和戒备。
但正当沈小乙准备开口，准备提前出自己先前已经想好的条件时，就只听白狐开口道：“我们白狐一族的话，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但如今狐族内部出了一些问题，尤其是在那件事之后，原本紧密无间的狐族三大分支之间，已经生出了嫌隙。”
听到白狐的话，沈小乙不由反问一句：“那件事情？”
他话音落点，白狐轻叹一声，脸上现出一丝落寞。
在沉默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说到：“先前你们进城的时候，是不是看到城门紧闭，而且守城的护卫对你们十分地不友善。”
白狐不说还好，她一开口，白姝便忍不住开口言道：“的确如此，我记得当年我离开妖族之时，这冰凌城中，还有不少人族商旅往来。”
“就连这城中，都有不少人类开的商铺，相比起来，如今可是萧条了许多。”
“的确如此，因为一直都有不少狐族在九州生活，所以人族和我狐族之间，相处的一直都还算不错，甚至于，还有不少人族修士和我妖族结为道侣。”
“但一切，都从一年多之前发生了变化。”
按照白狐的说法，差不多一年多之前，有一个自称人族修士来到了狐族领地。
此人一来，便直接要让狐族效忠于他。
对于这种无理的要求，白狐一脉自然是严词拒绝。
然而那人修为了得，仅仅三五下，便将当时的白狐族长打成了重伤。
听到此处，沈小乙不由开口道：“可是方才看到的那位老者？”
白狐闻言黯然点头道：“那人出手狠辣，虽然他明明可以取了家父的性命，但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让他一直处于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按理说，狐族本为一体，发生这种事情之后，赤狐和青狐应该鼎力相助才是，然而他们畏惧于那人的手段，居然选择了向那人效忠。”
虽然白狐仅仅是寥寥数语，但沈小乙也从中听出了一些味道。
“虽说后来那人离开之后，赤狐和青狐两族的族人，不满其族长的行径发生了叛乱，但这祸根种子终究是种下了，自此之后，狐族三大分支的往来也没有原本那么密切了。”
听到此处，沈小乙开口问道：“而先前那些人之所以对我如此敌视，正是因为那家伙。”
“没错，正是如此。”
听白狐说完，沈小乙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此人虽然嘴上说着要狐族向他效忠，但却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举动，看他来来回回做的这些事情，沈小乙总觉得，此人的真正目的，似乎是要搞乱狐族。
嘶……不会是十三贼里面的哪个家伙在捣鬼吧？
十三贼，可以说是沈小乙第一时间想到的目标。
毕竟他们可是这世间一切祸乱的根源。
毫不夸张地说，不管是哪里，只要是发生了祸乱，往他们身上联系，八成是不会有错的。
不过仅仅片刻之后，沈小乙便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十三贼的确喜欢挑动是非纷争，然后自己从中谋取因果之力。
但首先，一年多之前，十三贼应该都在中州忙着搞事情，没有必要不远万里跑到妖族领地上来生事。
毕竟中州，那可是天下最为要紧的地方，只要搞乱了中州，那这整个天下都就算是乱了。
那因果之力，难道不比一个狐族带来的因果之力多？
而更重要的是，十三贼生事，一般都是因势利导，从来不会将自己摆到明面上来，毕竟他们之所以为非作歹，给这世间带来无尽的混乱。
归根结底还是要赚取因果之力，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如果贸然将自己暴露出来，岂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
想明白这些，沈小乙便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白城主能否告知那人的样貌？”
白狐皱眉寻思片刻口开口说道：“当时我恰好外出不在城中，只听人说那人是一老者，而且满面创痕奇丑无比。”
沈小乙闻言，暗暗将这话记在心中，然后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不知白城主，愿不愿意带着白狐一脉前往汾阳城生活？”
“当然，至于效忠什么的大可不必，只要你们能参与到汾阳城未来的发展和建设当中，那我可以保证，你们绝对和人族修士得到相同的待遇！”
虽然沈小乙已经大大降低了自己的条件，但白狐还是缓缓摇头。
正当沈小乙疑惑之时，白狐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还请沈城主见谅。”
“其实以白狐一脉现在的情势，你是否要求我们效忠，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也看到了，如今城里可以说是百业凋零，这冰凌城的消亡，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白狐话音落下，沈小乙并没有着急开口。
这些事情他当然看到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提出如此这般的合作条件，毕竟自他进城就发现啊，这冰凌城中，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死气。
“虽然沈城主之名我也早有耳闻，而且还有我狐族同胞作保，但咱们毕竟只是初次相见，我不敢将整个白狐一脉的命运压在你的身上。”
“如若沈城主真的能庇护我们白狐一脉，不要说是效忠于你，即便你……即便你要我为奴为婢，白狐也再所不辞。”
白狐的一番话，说的十分动情，即便是沈小乙这种人，也是微微动容。
不过生活不是童话，九州也容不下弱者。
面对如此好的一个机会，沈小乙当然不会客气。
他站起身望着外面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让白城主看看我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