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许和殷逢走下楼,才发现不仅涂鸦在,冠军也在,都靠在一辆车旁。
涂鸦憨憨笑着叫老板娘,冠军则抽着烟,抬抬眼皮,算是跟尤明许打了个招呼。
殷逢说“这些天,我把涂鸦给你,你只管出任务,他会开车跟着。他身手好,有什么事可以照应着你。”
尤明许一想就明白他的意思。这些天又是学徒杀手,又是隐在暗处的惩罚者,殷逢是想给她派个保镖。
说起来,尤明许还没跟涂鸦打过架呢。但涂鸦是赢了许梦山的。而且他体型高大健壮,有先天优势。如果上回对付屠夫杀手,有涂鸦这样的力量型选手在,说不定比尤明许更有优势,更容易收拾对方。
尤明许问“那你呢?”
殷逢答“冠军跟着我。”
尤明许看了眼冠军削瘦的身材,冠军就笑了,说“老板娘,虽然我没有涂鸦的一身憨肉,可是用枪啊、下药啊,我是他爷爷。”
涂鸦立刻骂了他一句脏话。
尤明许说“两个都跟着你。我和梦山他们在一块,不会单独行动。”
殷逢扫了她一眼,说“不行,我就喜欢我的人看着你。”涂鸦和冠军就都笑,尤明许被他说得脸一热,也懒得推辞,反正她也挺喜欢涂鸦的。
四人就开车回了警局,涂鸦和冠军今天开始就守在楼下,尤明许和殷逢上楼继续加班。
许梦山他们也回来了,尤明许刚要去找,殷逢却说“我有话对你说,找个安全的地方。”
尤明许愣了一下。
安全的地方,警局里哪里不是安全的地方?
她突然就想起,曾经被他们揪出来的,那个进入惩罚者组织的、嫉恶如仇的警察。她以为殷逢顾虑的是这个,想了想,干脆带他去了楼下的搏击馆。夜色已经深了,里头不会有人。
尤明许打开灯,带着殷逢走到搏击馆正中,这样四面八方都是空的,两人讲话不可能有人听见。当然,尤明许也有点小题大作,故意笑话一下殷逢的意思。
尤明许在场地正中盘腿坐下,殷逢也学她的样子坐下,第一句话就是说“上回景平走之前,就是在这儿打赢你的?”
尤明许心想,他怎么会知道的?也不在意,又想这人讲话还是当初那么讨人厌,明知故问,还很会抓重点。
她答“是啊。”
殷逢又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尤明许看他一眼,说“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殷逢说“不是。”
两人大眼瞪小眼,殷逢先说“算了!听了也只会让我生气。说正事。”
他这么一说,尤明许倒是有些心疼,伸手摸摸他的脸说“你生什么气,我人在这里,不在别的地方。”
他看着她,而后手一拉,就把人给拉进怀里。一顿不动声色实则狠厉地亲,半晌后,尤明许挣开,说“还说不说正事了?”
殷逢其实也不光是吃景平的醋才亲,今天做了那个梦,想起那些记忆片段,明白了大敌在侧,他并不会慌乱,但心中也有些戾气和阴暗在飙升。刚才下意识就想在她的身上寻求些什么。而事实上,他也得到了。只是抱着那熟悉的身体,闻着气息,那颗躁动冷厉的心,仿佛就安宁下来。他又成了那个沉稳锐利的男人。
殷逢沉吟片刻,略去自己被折磨的细节,把在梦中,或者说是记忆中所见的画面,告诉了尤明许。
尤明许半阵不做声。
殷逢问“你怎么想?”
尤明许说“你确定是你认识的人?”
殷逢皱了皱眉,答“他让我有熟悉的感觉。做完那个梦我就想起来了,我是真的在贵州见过他。只是想不起他是谁。”
尤明许想了想,说“确实,其实殷尘突然冒出来,并且声称是惩罚者的创建者,我也感觉到很突然,总感觉和他们一直的行事风格,有些不一样。如果殷尘只是个幌子,那么感觉就对得上了。你说殷尘会不会就是为了向邢几复报私仇,同时惩罚凯阳集团这条大鱼,才自己跳出来?”
殷逢点头“有可能。”
两人又静了一会儿,尤明许才说“你还觉得,有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
“嗯。我有这种感觉。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尽管记不清他的脸,我却清楚记起了当时看到他时的感觉,很震惊,甚至还有些难受。只是再往深了想,头就会痛。”
尤明许的手抚在了他额头上“没事吧?”
殷逢一双幽凉的眼望着她“没事。你晚上多亲……我几下,我就没事了。”
尤明许的脸一下子红了,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冷笑着说“我看你这个脑子,没回真是要什么缺什么。一会儿忘这个,一会儿忘那个。”
殷逢淡淡答“是啊,如果不是有阿许,我现在说不定已经疯了。”
尤明许愣了愣,怎么觉得他的眼神和语气有几分认真。难道他心里真的这么认为的?
“疯了更好!”她没好气地说。
殷逢一把搂住她的腰“疯了我也要得到你。”
“等一下。”尤明许再次推开他,心想这算什么事儿?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他从贵州回来,两人好到一起,往往说着说着正事,就不知道歪到什么地方去了。来个搏击场谈机密,怎么就歪到他疯了也要她这种假设上去了?
就好像两个人说两个人的事,总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尤明许严肃起来,说“你知不知道,如果是你身边的人,意味着什么?”
殷逢静默不语。
尤明许说“我们身边的最近的人,就是许梦山、涂鸦、陈枫、冠军、小燕,还有我队里的几个骨干。”
殷逢接口“还有丁雄伟,去了云南的景平,死掉的罗羽。”
尤明许心头一震,脱口而出“他们中间的每一个,我都不相信会是那个人。”
殷逢则看着她说“我的四个人,我也完全相信,不会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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